她唇微甜——冷拆【完结】
时间:2023-04-06 14:02:01

  陈牧也三两步迈上来,让她回家,走廊里太冷了。
  鹿桃没听见似的,固执地问:“不是说高考之后再回来吗?怎么连家具都搬走了?”
  “家属院的房子里的行军床,我睡太小了,所以把床搬过去。电脑是因为学习查资料要用到,也得带着。”
  陈牧也催她:“搬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你回屋待着,别出来了。”
  鹿桃摇头,“我送送你。”
  陈牧也无奈:“又不是不见了……”
  话音未落,他明显看见鹿桃眼里蓄满的泪珠,她强忍着没哭,却比哭了还让人心疼。
  客厅里空荡荡的,鹿家夫妻俩在楼下帮忙归置杂物,来往的工作人员和他们不认识,所以也不足为惧。
  陈牧也终于克制不住,眸底压着翻涌的情愫,向她张开怀抱,轻轻抱了一下。
  鹿桃被他突然的接触吓一跳,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但只是一瞬间,他便收回手,好像那举动只是朋友间再寻常不过的道别仪式。
  只有陈牧也知道,来自她发间的清香和纤弱腰肢的细腻触感令他的喉咙发紧。
  “舍不得我啊?”他故作轻松地问。
  原本以为鹿桃会气鼓鼓地反驳说没有,没想到她还真就点点头,挺惆怅地道:“嗯,舍不得。”
  轻飘飘的一句话,一下子击溃了陈牧也的防线。
  他摁着她的发顶揉了两把,走廊里忽明忽灭的光将他的五官映衬的鲜明立体,他隐匿在暗处的半张脸露出不容置喙的冷,眸底的情绪也压的很深。陈牧也咬紧后槽牙,像跟自己较劲儿,又像跟她在做承诺,意味不明地说:“等下次见面,我就不走了。”
  ——等我有了留在你身边的能力,等那时候再见面,我就不走了。
  鹿桃一直以为他口中的“下次见面”是不久之后,毕竟现在是在假期,他们还可以约着出来玩,但一直到即将过年,她才从鹿茂勋那儿得知,陈高峰带着他去了大西北见老战友,等开学才会回来。
  鹿桃原本渺茫的希望这下子彻底被掐灭了。
  陈牧也自从搬到家属院之后就像断了联系,很少玩Q.Q,平时鹿桃给他发消息,要等好久才收到回复。
  两人像隔着时差在聊天,聊得还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鹿桃这次期末的成绩还算不错,她跟鹿茂勋软磨硬泡买了部手机,和陈牧也一个牌子的,还特别有心机的选了相同的蓝色。
  原本是想着有了手机不用再借学习的名头玩电脑,和他聊天就更方便了,结果一连好几天,她都没等到陈牧也上线,打电话更是没人接,想来他在大西北玩的很开心,根本不记得她了吧。
  鹿桃将手机丢在一旁,忿忿地蹬腿。
  岑淑婉在外面喊:“桃子,帮妈妈把阳台上晒干的围裙拿来。”
  鹿桃懒洋洋的起身,趿上拖鞋取来围裙。
  她听见清脆的系统自带的手机铃声,想也没想,喊:“妈,你的电话——”
  岑淑婉瞅了眼搁置在厨房窗边黑着屏的手机,纳闷:“不是我的……”
  鹿桃回过味来,浑身一个激灵,飞快地冲回卧室。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更,谢谢灌溉的小可爱,么么~】
第53章 高中
  来电显示的备注是苏蔓。
  鹿桃才记起她还没来得及告诉陈牧也自己的手机号。
  刚吊起来的心又落了回去, 恹恹地接听:“喂?”
  苏蔓挺奇怪地:“你刚起床?无精打采的。”
  “……唔。”
  鹿桃不答反问:“什么事?”
  苏蔓噢了声:“除夕夜出来看电影?”
  以往她都要跟陈牧也待在一起,今年他不在, 鹿桃自己在家闲得慌, 便答应了。
  除夕夜电影院人山人海,苏蔓提前一周就订了票。
  鹿桃特地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和苏蔓在附近的商场里转悠了一圈, 照片还没拍几张就接到凌杨的电话。
  他那边吵的很,再加上超市里到处是顾客,恭贺新年的音乐震耳欲聋。
  两人到电梯间的僻静处, 才听清电话那头的声音。
  凌杨也是被亲戚朋友家的小孩子烦得不行了,问她们在哪儿玩,他也要来。
  苏蔓说:“看电影呢。”
  凌杨沉默了下, 又去找周俊豪了。
  两人在外面转悠了一圈, 到电影院的时候正赶上检票。
  过年的喜剧电影非常卖座,整个场子里挤的满满当当的。
  她们的位置不错,入场之后将手机调整成静音,灯光变暗, 场内的交谈声停止。
  两小时之后出来, 苏蔓还沉浸在电影情节里,拉着鹿桃讨论, 但她其实没怎么看进去, 时不时瞥一眼手机, 陈牧也始终没有给她发消息。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一周,那天互道晚安之后,他便再没上过线。
  回家的路上, 烟花爆竹声不断。
  鹿桃透过出租车的车窗, 仰头看天空骤然变亮又暗下来, 心里一阵落寞。
  去年这时候,两家在一起包饺子。鹿桃笨手笨脚的,怎么都包不出个样子,白瞎了粮食,被岑淑婉数落一顿,她的心情不太好,陈牧也偷偷把他包好的塞进她手里,鹿桃骗岑淑婉这是她包的,得了一顿夸奖,还趁机多要了一个红包。
  往事历历在目,清晰到像昨天才发生的事。
  算起来陈牧也并没有离开太久,但她已经思之如狂。
  犹豫片刻,鹿桃鼓起勇气拨通电话号码。
  很久的“嘟”声过去,还是没人接听。
  鹿桃挂断,又打了一次。
  这回响了有五六秒,那边终于接起来。
  她一高兴,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低沉冷漠,甚至透着浓重不耐烦的音色:“谁?”
  鹿桃梗了下,怯生生地道:“陈牧也。”
  她一开口,陈牧也就听出来了,他立马扫一眼手机屏幕,确认是没见过的手机号,再加上电话那头传来车载电台的音乐声,他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质问:“这么晚你不在家待着,乱跑什么?”
  “跟苏蔓出来看电影,马上就到家了,”鹿桃委屈巴巴的控诉,“你真凶。”
  “……”
  陈牧也揉了揉眉心,起身从屋里出来,冷风吹散了闷热,理智回笼。
  他低声抱歉,又道:“你用的谁的手机?”
  语气是缓和下来了,但还是有种不近人情的冷。鹿桃不满意的哼了一声。
  陈牧也只听声音就能想到她的表情,觉得可爱,笑了笑:“鹿桃,你哼什么,我问你话呢。”
  “我自己的啊,”鹿桃语气里带着不经意的小骄傲,“爸爸看我考试成绩不错,奖励我的。”
  陈牧也身后的木门打开,部队的叔叔吃完饭出来换班站岗,见他只穿了一件卫衣在冰天雪地里站着,关心道:“进去打电话,外头冷,小心感冒。”
  陈牧也颔首,转身进了锅炉房。
  鹿桃这时才出声,好奇地打听:“西北好玩吗?”
  她长这么大,从没出过远门。
  陈牧也用脚勾过马扎,坐在炉子前取暖,说:“还好吧,这儿每天都下雪,很冷,前阵子我爸带我去马场玩了一圈,我也会骑马了。”
  “骑马?!”
  鹿桃发出羡慕地喟叹:“一定特别有意思,唉,我现在除了做题就是做题,脑袋都转不动了。”
  陈牧也轻笑:“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偶尔也要跟朋友出门玩一玩。”
  鹿桃低头摆弄衣服的纽扣,闷闷不乐地应:“我知道。”
  她只是很想他,没有他在,就算有苏蔓他们陪着也觉得索然无味。
  “鹿桃。”
  陈牧也叫她,起身把门关严实,从里面锁住,怕有人突然闯入听见他接下来酸溜溜的话。
  鹿桃懵懵地嗯一声。
  “你给我的那块徽章,我打了个洞,拴在手机壳上了。”
  “……噢。”
  鹿桃不懂他要说什么。
  陈牧也自顾自道:“昨天我和我爸到村里帮老人打扫卫生,有个留守儿童想要它,我没给,还被我爸训了一顿。”
  “……”
  “他说这是破铜烂铁,给那个孩子也没事儿……”
  “才不是破铜烂铁,”鹿桃小声反驳,“那是我的荣誉勋章。”
  陈牧也笑:“对啊,我跟他讲,这个很重要,是我们桃子送的信物。”
  我们、桃子。
  鹿桃被他的称呼弄晕了头脑,羞怯地低下头。
  车外的光影掠过,市中心的马路仍旧拥挤不堪,车鸣声不绝于耳,她把手机贴紧耳朵,生怕错过他说得任何一个字。
  透过细微的电流声,他的嗓音仿佛有魔力,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磁性,刻意放慢的语调分外蛊惑。
  “我这边信号不行,你能听见吗?”
  “能。”
  鹿桃攥紧手机,换乱中摁到音量键,尽管没有打开免提,他的声音也清晰地在车厢内回荡:“对不起,没有遵守承诺。”说好了,每年春节都在一起,他却食言了。
  司机以为是年轻人的情感问题,忙把车载音响的音量降低,怕打扰她。
  鹿桃面露尴尬,把音量调回来,说:“没关系,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打电话嘛。”也算是遵守约定了。
  陈牧也听不太清她的话,走到窗边,电流声却更明显了。
  他在房间内踱步,变换位置,但情况没有好转。
  陈牧也不爽地啧声,然后加快语速:“鹿桃,新年快乐,下个……”
  下个新年,我一定陪着你。
  话没说完,通话被迫中止。
  再看手机,已经没信号了。
  他还没听够她的声音呢……
  陈牧也低声骂了句操。
  过完年,家里的亲戚朋友来了一波又一波。
  每次都会有人问:“哎,你家那个帅气的男孩儿呢?今年怎么没在?”
  他们都默认陈牧也是鹿家的人了。
  鹿桃好声好气地解释:“他跟他爸爸去西北了,等到开学才回来。”
  于是一群人又聊到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有个说话大咧咧的阿姨一拍掌,“还记得鹿桃屁大点的人,逢年过节拉着人家小男孩儿的手,让他认人。”
  另一个阿姨也记起来了,笑得合不拢嘴:“对对对,把男孩子羞的脸通红,她还说将来他们要结婚,家里人都要见一见。”
  鹿桃倒茶的动作一滞,那些久远的事情经她们提醒,顿时变得无比清晰。
  她脸涨成猪肝色,赶紧找了个理由逃离是非之地。
  房间里有个小宝宝在她床上睡得酣甜,鹿桃静静地坐了会儿,浑身的燥意才消散。
  手机的屏幕亮了又灭,有新消息进来。
  鹿桃解锁查看,发现竟然是陈牧也。
  除夕那晚电话中断之后,她知道西北海拔高,信号不行,也没再联系他。
  现在陈牧也竟然有网了?
  难道是回来了?
  鹿桃一秒也不敢耽误,赶紧点进聊天框。
  -分班通知下来了,你看到没
  -【文档】
  鹿桃点开文档找了一圈,没看见自己的名字,打算再找一遍,他已经把截图发过来。
  -高一(七)班
  -我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和你在一个班
  鹿桃下意识问:男生女生?
  问完才觉得不对劲,根本来不及撤回,陈牧也秒回:
  -?
  -当然是男生
  鹿桃:……噢。
  她觉得还是要解释不下,不然显得自己像在窥探他隐私。
  -我刚才开玩笑的
  -知道是男生
  陈牧也没计较这个问题。
  -他叫姚朗
  -你在班里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他
  鹿桃觉得他奇奇怪怪的,她哪里就柔弱到需要人特殊照顾的地步了。
  接着,又有新消息弹出来。
  -薛蓓蕾进火箭班了,你没朋友陪着
  -我跟姚朗打过招呼,有个熟人在你身边,我比较放心
  鹿桃盯着他这几句话,总觉得不太对劲。
  他特别像个老父亲,在对出远门的女儿唠叨。
  鹿桃没忍住,噗嗤一笑,突然想起屋里还有个小孩儿在睡觉,赶紧止住声音。
  -陈牧也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现在颠倒过来了
  -?
  -小时候都是我这么叮嘱你
  -现在变成你来操心了
  火车经过山洞,漫长的三分钟过去,网络终于恢复。他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话,心情颇好地扬眉,心想:成,看得出来他在操心,也不算没心没肺。
  鹿桃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牧也:明天下午到
  鹿桃激动地问:出来玩吗?
  陈牧也正想答应,突地想起什么,后知后觉地看向倚着窗户休憩的陈高峰。他抿着嘴,犹豫半晌,婉拒:开学要考试,你认真学习,别总想着玩
  鹿桃好久才回复一句:知道啦。
  她捧着手机,仰头靠着桌子,笑容满面。那就再等等,反正他已经回来了,也不着急这一会儿。
  春季升温很快,三月初开学的时候,路上的男同学已经有部分早早换上了秋装。鹿桃穿着臃肿的羽绒服,推着自行车进入校园,这还是她第一次没跟陈牧也分开上学,孤独感异常强烈。放自行车时,她环视一圈,没找到他的变速车,失落的离开了。
  一中的老校区趁着寒假翻新了一圈,教学楼内各个犄角旮旯都安装上监控,更方便教导主任抓违反校规的学生。
  分班的牌子在大厅立着,整个高一年级共二十个班级,按照学生的成绩从高到低重新分班。火箭班在一楼,隔壁就是教导主任办公室,七班在二楼,靠着卫生间,一个在最东头,一个在最西头,隔得虽然不远,但鹿桃课间也不敢冒被教导主任发现的风险去找陈牧也。
  换完班级,周围的学生都是生面孔,鹿桃经过张依然那件事之后,不敢再随便交朋友,搬完书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等上课。
  从前门进来几个男生,走在最前面的个子非常高,瞅着五大三粗的,一进来就嚷:“鹿桃!”
  她吓一跳,下意识地应答:“在。”
  男生爽朗地笑,一点儿没避讳人,“我叫姚朗,和陈牧也关系挺不错的。他不放心你,嘱咐我多照顾照顾,你也不要客气,有事儿尽管找我帮忙。”
  “……”
  四面八方暧昧的视线汇聚到一处。
  鹿桃硬着头皮,尴尬地呵呵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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