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同时驯服四个男主——入岛【完结】
时间:2023-04-06 14:05:19

  “我已经平静下来了。”池白松朝他眨了眨眼睛,自然也没漏过他送来的糖果。
  居然还是玻璃纸的,放在这个年代,这种风格已经能称之为“复古”了。
  “谢谢你。”她冲他笑了笑。
  公事公办的老警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关了终端,又嘱咐了几句让她们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年轻警察本想多安慰池白松两句,却被老警察使了个眼色带着他离开了。
  等走远了,那老警察才提醒他:“别管太多事,小心把自己搭进去了。”
  心思被看穿,小年轻有点不太好意思,还想替自己辩解两句,老警察率先打断他:“再说机会多半也轮不到你。”
  他下意识“啊?”了一句。
  “你小子是迟钝还是真蠢?没看见那位小姐旁边还伫着个大活人吗?”
  老警察扒拉出一根外皮已经掉漆的电子烟,抽了口,说道:“那可是德尔塔的大人物。”
  “不管他们什么关系,你都别乱动心思。”
  =
  房间又归于平静。
  池白松剥开玻璃纸的噪音在这片宁静中陡然响起,约修亚看向她掌心的糖果,他想起方才那个年轻警察对池白松表露出的示好。
  平心而论,她容颜出众,性格也好相处,不管怎么看都是在异性中会拥有人气的类型。
  她即便是拥有众多追求者也是非常合理的,到这时候,约修亚几乎快忘记池白松曾有段名声狼藉的时光了。
  ……哪怕抛开纪云追和那个龙族的年轻人,池白松未来也会有络绎不绝的追求者。
  在他短暂晃神的时间里,池白松已经把糖果咬碎了。
  在约修亚的印象里,池白松似乎一直喜欢这些“小商品”。
  他开始尝试寻找话题,好让她转移注意力,“你喜欢这种糖果吗?”
  “称不上讨厌。”她回答得很奇怪,模棱两可的。
  约修亚没法对她生气,他也不会生气。
  因为他现在有点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了。
  警察承认了纪云追“有点问题”,他应该认为这是个好消息:这样,池白松就会不再信任纪云追,也不会抱有侥幸了。
  可池白松现在情绪更加内敛了,他看不出她心情如何,究竟是好是坏。
  这也让他无法用逻辑做出合理的判断来。
  他沉默着,然后池白松抓起他的手来,递给他一颗。
  这反倒让他注意到她手腕上那根已经破损的编织手环,他盯着多看了几秒,池白松却猛地将手抽了回去。
  在约修亚打量的目光中,她一字一句解释道:“这是纪云追送我的。”
  约修亚回忆起那些被恋人、亲近的人背叛的男男女女们,多半是带着悲情和痛苦的。
  自己让警察来,虽然是遵循社会法律做出的决定,但也有让警察给纪云追定罪的私心。
  迂回之后,约修亚得出了这个结论:造成池白松“心碎”的凶手某种程度上也包括自己,否则她还能抱着自欺欺人的心思过下去。
  至于她是否会迁怒于自己……约修亚相信她的品德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但他宁肯她大喊着发泄自己的情绪,像那些对着忏悔室祷告和诉说自己无法言之于口的心情的信徒那样。
  “……我很遗憾。”他让自己的语气听起真的像在为此遗憾,又安慰道:“希望你不要为此伤心。”
  池白松垂着头,目光只落在约修亚的腰线附近,她把糖咬碎的声音让约修亚觉得这是一个人心脏碎掉的过程。
  她的感情未免太不露山水,藏匿在平静的外表之下,被撕开面纱的这一刻才显露出厚重的分量。
  明明她和纪云追还没到确定关系的那一步。
  约修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这实在是他的盲区,他总不能用祈祷这种虚无缥缈的方式来期望她的情绪快点好转。
  身为神的代言人,居然说祈祷是“虚无缥缈”的——如果让梅柯大祭司知道了,只会对约修亚更加头疼。
  他只好耿直地请池白松给予明确的指示——
  “我该为你做些什么?”
  他说的是“我该”而不是“我能”。
  他意识到他企图用行为去弥补自己对池白松造成的伤害。
  此时心中生出的这种荆棘般纠缠的感情,应该叫做——愧疚。
  池白松一言不发,她将糖纸揉成一团,任由它们发出清脆的炸响声,随后扔进了垃圾桶里。
  紧接着,在这僵持的空气中,她发出了一声长叹。
  “跟我来。”她说。
  约修亚跟在她身后,她将他领到办公室的一角,那个有屏风的位置。
  她一把将滚轮屏风展开,对约修亚说:“请你站到里面去。”
  约修亚隐隐明白了她想做什么,他按照她的吩咐执行了。
  他们隔着这个蓝色的屏风,一人站在屏风的一侧。
  这一块小小的布让约修亚感觉自己对她的感知力变弱了,可他答应了池白松要听她的,他只好保持自己的一贯沉默,等待着她的下文。
  透过这层布,他看见对面的池白松将双手握在一起置于胸前。
  “神官先生……不,神子阁下。”她字字清晰地说:“我有事想要忏悔。”
  约修亚忽然感觉心间吹过的风变得冷彻无比。
  她不需要“约修亚”的安慰。
  她现在只需要一个能聆听她话语的“神子”。
  不回应就是他做出的唯一回应。
  池白松对他心中的动荡一概不知,她只是像一个普通人走进忏悔室里做的那样——把“一切”都说出来。
  “我想忏悔我识人不清,被人欺骗,却又心怀侥幸,期望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
  她对纪云追的“爱情”,全看嘴皮子能说到什么程度,就爱到什么程度。
  “然而残酷的现实已经发生,我确实错付了情感。可笑的是,这看起来就像是我失恋了。”
  少顷,屏风另一侧才响起约修亚的声音。
  他说话是一种披着宗教色彩、甚至带有一丝诡异的圣洁感的平直语调。
  “你是因自己无法从这段感情中脱身而忏悔?”
  说出来的话,却并非像他语调这般没有私情。
  池白松嘴上说:“我不确定。”
  当然不是,她心想。
  又是一阵沉默。
  约修亚:“你需要将自己和这段情感分割开。”
  “我该怎么做呢?”
  约修亚:“让他从你的生活里离开,抹去他存在的痕迹,然后慢慢适应。”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一旦转化成这个身份,这些“约修亚”说不出来的话,他能轻而易举地说出来。
  池白松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她忽然转过身,去背后寻找什么东西。
  约修亚隔着布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翻找东西的杂音。
  很快她就回来了。
  分隔屏风是中间能拉开的,池白松将这块布扒开一条空隙,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那是一把剪刀。约修亚似乎明白了她想做什么,他接过那柄剪刀,等待着她的下一步。
  灰蓝色的布被分开,彼此都在对方的视线里若隐若现。
  池白松将自己的手从这片空隙中穿插过去,她手臂朝上,露出干净白皙的小臂内侧——以及那根编织手环。
  “请帮我剪断它。”
  作者有话说:
  忏悔室play
  ——
  大家别猜马甲啦,这个猜不到的哈。
  而且会给那些被提名的作者造成困扰,这样对她们的不太尊重,还会误导其他读者。
  大家其实不用关注这些,看小说就是娱乐和打发时间,给你带来快乐就好。
  鸡蛋对胃口就好,不用太关注下蛋的鸡。
  so~这章给大家发100个红包当封口费~=3=大家明天见。
第56章
  狂风骤雨早已停歇, 房间里鸦雀无声。
  只有年轻人们为了爱而鼓动的心脏的跳动声变得强烈了。
  约修亚手持剪刀,银光落在他若隐若现的半张脸上。
  他本以为自己要剪下池白松手腕上这根小小的手环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当他托起她的手腕, 将剪刀抵在绳子上时,他又迟疑了。
  她在做决断这方面从来不让人失望,她快刀斩乱麻, 迅速同前情割舍,任谁看了都要说她坚强又清醒。
  可约修亚想的却是:她既然能这么快就忘掉纪云追,是不是证明他在她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
  至少她看着不像是将爱情放在人生第一位的那种人。
  自己和她还只是普通朋友, 万一她哪天对自己厌倦了,要同自己划清界限……
  一定,也是像现在这般绝不手软, 迅速又有力地将一切都做好, 然后抛弃他而去吧。
  他忽然只觉自己像潮水退去时留下一地被浸湿的沙子,被遗落在这片海滩之上,任由索风将他冷透的心吹得更加发凉。
  电光石火间,他想自己这应该就是人们说的“矫情”和“纠结”了。
  “怎么了?”池白松耐心等待他做出反应, 却见他像陷入了自己的思索之中走不出来了似的。
  她只好出言提醒, “不能帮我吗?”
  分明只是普通语气,在约修亚听来却像在责备。
  他刚才产生了太多多余的情绪, 多到让池白松觉察到他的不对劲了。
  池白松需要的是那个绝对公平、慈悲、会平等地给予他人怜悯的神子, 他应该好好沉浸在这个角色之中, 不应该“出戏”。
  “别动。”
  他将剪刀探入她的手腕和绳子中,冰冷的金属刮走池白松的温度,让她不自觉微微动了动。
  约修亚下意识想握住她的手腕, 尝试用体温给予她温暖这种原始的方法。
  但他克制住了。
  他现在不是“约修亚”, 不能这么做。
  他剪断了绳子。
  “咔嚓——”
  被剪成两截的手环落入他掌心。
  池白松缓缓将手抽回, 问道:“神子阁下,请问这个东西要怎么处理呢?你们往常都是怎么做的?”
  她看向那根断掉的绳子。
  约修亚摇了摇头,诚实地说:“据我所知,这种情况是很少的。我们会根据当事人的意志,在对方同意后再处理这类物品。”
  也就是说,本质是看当事人想怎么解决这件事,他们不过是帮他们做个外力推手罢了。
  “怎么都好。”池白松给他出题,像是对这件事厌倦了,“请帮我处理了吧……都行的。”她中间有段话比较含糊,但约修亚听清楚了,她说的是——怎么样都行。
  就像是在考验他、看他究竟会做到哪一步似的。
  他看向断成两截的绳子,这就是随处可见的廉价装饰品,亏她一直带在身边,没多长时间的风吹雨晒已经让这东西蒙上一层旧色了。
  约修亚说道:“请跟我来。”
  池白松好奇他要做什么,便随着他一起,他在洗手的水池旁驻足。
  他别是想将这东西从水池里冲下去吧?她心想。
  他将东西放在洗手池旁,又问她:“有火吗?”
  池白松:“有。”
  她去翻出了一个打火机。
  “请站到这边来。”约修亚腾出半个身位给池白松。
  她拿着打火机,目光明灭不定地走到水池前。
  她站在水池正前方,这个白森森的盥洗池就像一个能把灵魂抽进去的漩涡,下水口明明是个不起眼的小东西,这一刻看上去却深不见底,就连附着在金属口旁的锈迹和水渍都变得诡谲了起来。
  她感觉身后的人挪了位置——他在自己身后朝她伸出手臂,然后握住她的左手手腕,用右手将剪断的绳子塞进她手心。
  “烧掉吧。”他说。
  说这话时,约修亚心底里兴奋得可怕。
  他已经察觉到了这种反常的情感正朝着某个极端奔去。
  他在她耳边诱惑道:“圣洁又慈爱的火会助你一臂之力。”
  池白松似乎是迟疑了。
  她握着打火机的手没有动作,她……看起来好像还需要一点帮助。
  约修亚握着她的另一只手,帮她点燃了火——橘色的焰火之中,他将那根绳子点燃,很快,方才有着讨人喜欢的颜色的绳子就变成了焦黑的一团,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来。
  这团寄托了美好回忆的信物,终于化作了丑陋不堪的一团黑焦之物。
  “……结束了。”她最终表现出了一种认命来,打开了水龙头。
  让哗哗的水流将最后那点没烧尽的尾巴冲走。
  约修亚听到她的话,心跳得变快了,他的胸膛离她很近,希望她别察觉。
  于是他点燃了另一半绳子,好吸引她的注意力。
  这根绳子也像先前一样,点燃、变黑、冲走。
  他们共同为这段过去下葬。
  一切都如此完美,又和谐。
  =
  这个小插曲让池白松又对约修亚多了点认知。
  她感慨道:恶魔寻找你内心的弱点加以利用,以各种多变的方式来进行诱惑,而“天使”同样在你的祈祷中得知了你的脆弱,他们也在对你进行潜移默化的引导,二者的区别无非是一个让你向恶,一个让你向善。
  若天使对你的引导逐渐偏航,朝着“不圣洁”的方向发展了呢?
  看来所谓天使和恶魔也许只有一墙之隔,想要将这堵墙推倒并不需要拥有移山之能,只需抽掉其中的一两块砖头就行。
  角色扮演的环节就到这里,池白松缓缓浮现出笑容来,她朝着约修亚道谢。
  “谢谢你,约修亚。”
  她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约修亚意识到这就像是她们之间的暗号,这意味着池白松已经暂时不需要他作为“神子”登场了。
  一旦从这个身份脱离,他就想做一些只有“约修亚”才会做的事。
  比如以朋友的身份站在池白松身边,做她的好邻居,同她的生活密切地交织在一起。
  他提议道:“现在要回去吗?雨已经停了。”
  池白松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了,就顺势答应他要走。
  还没等她说要换衣服,就听见走廊传来一阵骚动,约修亚敏锐地朝门边走去,还未等他到门口,就听到了敲门声。
  节律的敲门声过后,是熟悉的男声。
  “池小姐?你在吗?”
  ……是尤利西斯。
  靠近门口的约修亚第一时间做出判断,他问池白松:“你要让他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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