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剑修疯在我死心的那一天——命不该绝【完结】
时间:2023-04-11 14:39:26

  百里渊认真看着她,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哀痛:“但是你无比讨厌我啊……可你再讨厌我,我也还是想跟你见面,这应该是一个让我们双方都能接受的办法。”
  感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丝线紧紧缠住了,他越是态度卑微,她就越是难以脱身离去,鹿晚游想要张开口让他放弃,话到了嘴边,却不再如往昔那样可以义无反顾地说出。
  脑中想了许多,劝他理智一些的言辞也句句清晰,可终究一个字都没能吐露出,鹿晚游能做到的,仅仅只是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
  见她如此,百里渊的面色一刹那就坠下去了。
  “这个提议,你还是不喜欢吗?我换其他的脸也不行,用这一张也不行,那你究竟要我如何呢……”
  语调里带着罕见的委屈,还藏着不易觉察的祈求。
  听出他可能是误会了,鹿晚游越发为难,心里的话很难被亲口说出来,只能低下头,小声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不用如此,不用换别人的脸,也不用换声音……”
  她的音量越说越低,这一点小小的回应,立即点燃了百里渊心中巨大的声响,震得他耳边一段时间之内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嗡嗡响个不停。
  等他反应过来时,双手已不知什么时候超越了他本人意识,早将面前鹿晚游,紧紧揽入了胸膛。
  “我……”
  身体的冲动无法阻挡,百里渊明白过后毫不推辞,继续用力,将他好不容易争取回来的珍宝搂紧,不想再给她半点离开的可能。
  “你允许我再去找你了是不是?我的出现,不会再让你那样排斥了吧?”他激动地念叨着,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口舌是那样笨拙,心里涌出来的许多话,他竟都没法表露出来,“你说不换,那好,我听你的,什么都不换……”
  又一次摩挲上她柔软的肩膀,百里渊无比贪恋这触感,抱着久久不愿松开,在鹿晚游耳边如同着了魔似的,哑声说着话。
  “要是能将心挖出来给你看就好了,否则我都没法准确告诉你我现在有多高兴,还以为不会有你松口的这一天……以前那些事我全部都改,你说什么我都听,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你知道我心意的,我现在全天下就怕你一个人……我怕你真是怕得要死,可是最怕的还是你再也不理我。”
  嘴里诱哄着她,脑中却不由自主想到了前不久自己干的一件“坏事”,百里渊赶紧趁着鹿晚游还没开口提及之际,先自己坦白。
  “你刚才问我前几天去哪了,我之所以会突然消失,是因为太想眼睛早点恢复了。独自出城去找妖王魔尊的战场,风险极大,你和药心谷必不可能同意,我只能冒这个险……如果我知道,你那样担心我,为了找我,竟然还晕过去一次,那我必不可能这样激进,一定会好好安排,从长计议。”
  亏得怀中人现在还是好好的,百里渊无比庆幸,“我希望你知道,与我的眼睛相比,永远都是你更重要。”
  他用的力气实在太大了,鹿晚游被勒得不舒服,想稍稍推拒一下,但见他这幅激动的神态,又莫名有些不忍心,便只好呆呆地任由他抱着。
  “你为何这样着急复明啊。”
  他能主动解释,鹿晚游便觉得几日积压下来的不满,似乎也不那么在意了,只是好奇百里渊究竟遇到了什么,才会突然变得如此急切。
  “我若不复明,一直做个瞎子,怎么陪在你身边?”
  他的声音里透出深深的苦涩,甘愿将自己的恐惧情绪全都袒露在她面前,“盛泽亲口告诉我,等他同你回去之后,就要找人去你家里提亲,他甚至甘愿入赘你们家……我如今职介跌落,双目失明,同他相比,哪有胜算,如果他成功了,我还能有半点可能吗?如何能不急呢。”
  居然听见而来一件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情,鹿晚游愕然:“他、他怎么随便乱说话。”
  一个已死之人,自然不值得再去耗费心神,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百里渊闭上眼,享受着与鹿晚游拥在一起的这一刻。
  “他的话真叫我害怕了,所以毒素才清理了一些,眼睛勉强能看到,我就赶紧回来找你,只可惜还是差了一点,你一早就跟着盛泽离开了。你不知道我那时有多担心,我在你们回程的路上来来回回到处找,也没能找到你的身影……我再厉害,也会有害怕的事情,最怕的就是你已经跟他回去,而我完全错过了你。”
  他说得伤感,鹿晚游听得也是五味杂陈,那个时候,她大约凄凄惨惨地被捆在那屋内的角落里等待被杀呢。
  盛泽所谓的回家就提亲,纯粹是他自己多想,与他后面为了求生所做的种种相比,真是不提也罢。
  “不过,我还算幸运,意外发现了一点可疑的踪迹,一路跟踪到了他们的巢穴。”
  说到此处,百里渊心有余悸,搂人的手都在止不住颤抖,不敢想象自己若是再稍微去迟一点,鹿晚游会遭遇到什么可怕的结局。
  “幸好你没事……”
  犹如自己劫后余生一样,百里渊抱着她,一遍遍喟叹着,“幸好我赶上了……我杀那些邪道时,心里甚至都已经做好了重新将你复活的准备。”
  原也同他一样,在侥幸自己能被及时找到,成功逃过一劫。可听他提及复活一事,鹿晚游身上一定,赶紧用大些的力气挣扎出来,皱眉惊恐地看向他。
  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戳到了什么,百里渊赶紧认错:“我、我随口乱说的……改天我就将这复活的邪法从脑子里给抹了,保证这辈子绝不再提。只要你好好的,我学这种作孽的东西做什么,我又不需要。”
  见他如此表态,鹿晚游的脸色才算好看些,但也不愿再被他抱紧了,只是依旧坐在他身侧,没马上离开。
  这对百里渊来说,也很不错,起码能看见她的脸。
  想起那时的千钧一发,他还在后怕,抱不到人,便只好退而求其次,改为牵住她的手:“你说,能恰巧赶过去将你找到,是不是证明我们两人之间,还算有些缘分。这世间能救你的人很多,但每次都是我最先。”
  被他牵住手的人,侧头转开目光,脸颊似乎有些微微发红。这话百里渊没说错,她也就没答话,但也没将手抽回去。
  无言的鼓励很令人开心,今夜已经非常叫人满足了,百里渊也不敢奢求其他更多,笑道:“等这边的事都处理完毕,由我送你回鹿家去,好不好?”
  很快回头瞄了他一眼,鹿晚游又将视线转开:“不要,你脸上还有伤,会把我家人吓到的。”
  “这伤是利剑所划,创口不大,你还及时给我上药了,能很快恢复。”百里渊继续劝说。
  “那也不要。”她低声说道,分不清是故意的小性子,还是真的在倔强。
  看她面上的红已经蔓延到了耳根,究竟是羞涩更多还是抗拒更多,百里渊也不在意了,只是想趁此机会,再逗逗她,故意凑近,压低了声音道:“是因为我脸上以后要留下伤疤,所以你才拒绝吗?我这个样子,连去你们家做客的资格都没有了?你若不要,我以后该去找谁呢。”
  怎么感觉是被赖上了呢,鹿晚游只好道:“我们家有些伤药,对消除疤痕很有用处,到时候可以给你用。”
  拿出厚脸皮的精神来,百里渊再接再厉:“那不还是得去你家?”
  “……”说来说去,竟又被他给绕进去了,鹿晚游干脆选择闭嘴。
  “这次,你母亲若是再驱赶我,你能否帮帮我?告诉她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不是以前那个欺负她女儿的恶人。我现在遭了报应,恨不得将她女儿捧在手心里,对她说个不字都不敢了……”百里渊握住人手,两眼祈求。
  鹿晚游两颊越发滚烫,想抽手回来却再次失败,只得作罢,继续躲避他灼热的目光。
  面对百里渊的请求,她想了想母亲最近的态度,瘪瘪嘴道:“她才不会再驱赶你了呢。”
  现在的鹿夫人,只怕早已认定,百里渊是她的救命大恩人了……
  这话实在是预料之外,令百里渊大喜过望,不由想更进一步:“那我应该准备些什么礼物前去拜访?或者……至少要等我重登镇派弟子之位以后,才㥋蒊好过去露面?”
  一晚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以前也没发现他有这样聒噪的一面啊,话题的跨度还如此之大,着实令鹿晚游感到难以招架,她再也承受不住,闹着要打断所有的话题。
  “哎呀,我困了,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稀奇古怪的话,我要去那边歇息了。”
  趁着她面红耳赤想要逃离的瞬间,百里渊一把又将人拉住:“去那边做什么,一块大石头,能有我靠着舒服吗?”
  瞪大眼睛,鹿晚游哪能想到他还能这样毛遂自荐的,张嘴结巴一阵之后,赶紧说道:“……比你舒服多了!”
  忍不住低笑出声,百里渊站起来,今夜的一切已经足够圆满,再将眼前人逼急了,怕是适得其反,他再迫不及待,也得讲究个松弛有度。
  “好了不逗你了,如果你真的困了,往前方过小半个时辰,就有一个城镇,我带你去那边吧,能睡得舒坦一些。”
  他能主动喊停,四周气氛总算没之前那样燥热了,鹿晚游狂跳不止的心也稍稍平复了些。去城镇休息的主意不错,就算乾坤戒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准备,可睡在野地里,终究不舒服。
  “好。”
  她点点头,将百里渊脸上的伤口收拾好以后,回头又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整理起来,便准备拿出飞行画卷来,跟在百里渊的后面。
  她没注意到,那个高大的男人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来到她身后了,瞧见她这边有别的企图,赶紧伸手将人拦腰抱起,半点不犹豫地带上御剑。
  “啊——!”
  等鹿晚游惊醒过来,人已经在半空中了,什么飞行画卷,什么保持距离,此刻除了抱紧他,她没有其他任何选择,“你怎么这样!”
  瞧她又急又气,百里渊确实是小人行径耍赖了,只好哄道:“我想抱着你过去……这路途挺长,若你困得从中途掉下去,我得担心死。”
  “才不会。”鹿晚游不服气,她坐在画卷上稳当得很。
  “我怕,所以不冒这个险。”
  将怀中人颠了颠,选定一个她最舒服的姿势,百里渊罕见温柔道,“现在你就算打瞌睡都不要紧了,我会护着你,我得让你知道,那块大石头它是比不上我的。”
  忍不住睁大眼睛瞧他,鹿晚游都不知道,他这都是哪里来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其他人,也都比不上我。”他轻笑着,满怀信心又说了一句。
  他今晚太兴奋了,笑得太多,话也太多,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鹿晚游微微鼓起两边脸颊,有点小小的高兴,可又显得好像没那么高兴,声音极小道出一句:“瞎说……”
  这种嘀咕更像是娇嗔,哪能逃得了百里渊那敏锐的耳朵,立即就被捕捉到了。
  “不信吗?”
  亲昵地碰了碰她的鼻子,他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没事,今日才是个开始,修真岁月长久,我还有很长的时间向你证明这一点,我们来日方长。”
  广阔无垠的寂静之中,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任由头顶的月色将他们的身影,紧密地映照在地面上,急速飞驰的御剑像一缕披荆斩棘的白光,载着两个人在清亮的光辉之中,静静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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