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卡牌，主卡估计是【替身】或者【操控】？”
烟熙清掏了掏耳朵。
这人还真是有耐心，能把每场比赛都记录下来，一连记录了二十多场，直到老师宣布今日的积分赛结束。
方想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还不忘招呼蹲在地上的烟熙清：“吃饭了，不走吗？”
“一起。”她跟着起身。
没想到对方真的应了，方想微愣，随即兴奋问道：“说起来，你的出牌速度怎么能那么快？”
烟熙清夹了块鸡腿：“多练。”
上一世自己虽是研究员，但跟着战斗组耳濡目染，也记住了他们“出卡必须要快”的要义，私下偷偷练了好久。
要不是这具身体常年吃不饱饭，有些羸弱，她觉得自己还能表现得更好。
方想：“据我所知，人类从大脑发出指令到手做出反应最快时间在0.2秒左右。而卡牌的读取时间，每张卡、每个人都不一样。也就是说，去掉释放卡牌的0.4秒，你的卡牌读取时间只有不到0.1秒佚䅿？！”
烟熙清：“你忘了一件事，我们释放卡牌只需要大脑发出指令。”
所以，用不了0.2秒。
“哦，说的也是。”方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将自己之前的猜测全部推翻。
“这样的话，除了读取时间比常人短，也可能是卡牌接收指令的速度更快，但决定这个时间段只有卡牌师等级……莫非，你不是见习卡牌师？”
烟熙清悄悄看了眼两边，神秘兮兮地伸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方想果然上当，两眼放光地凑近。
烟熙清一笑：“秘密。”
秘密，然而研究系有个新生在积分赛暴揍了战斗系这事却不再是个秘密，甚至只用了一个午饭的时间，便像长了翅膀般飞遍整个年级。
当然，这事只是众多新闻的其中一桩而已。
信息时代，一切事情都不再是秘密，更何况还有推动它们发酵的媒介——
“新生群？”烟熙清吃着饭，突然听到离开了一趟刚刚回来的方想说起，疑惑问道。
“嗯嗯，听我姐说的。”方想在对面坐下，手指快速在光端上点了两下，调出来一个码，“要进吗？扫这个就行。”
坐在旁边的几个研究系学生纷纷扫码，烟熙清也没有例外。
“听说上午各个系的积分赛都爆出了大新闻，新生群里正在讨论呢。”方想这人似乎不止对卡牌资料感兴趣，对什么都有八卦的热情。
烟熙清听的也有两分好奇，加进去时顺便看了眼群名——109级卡牌大类新生交流群（3415）
怪不得报到时队伍排那么长，她回忆了一下早上看到的景象，本能觉得未来应该会很热闹。
当然，群里此时就已经很热闹了，大家都在讨论上午的军训，没一会就到了999+。
【召唤系一班居然有签约魔植的，那东西放出来比房子还高，差点把整个训练场给掀了。】
【笑死，有幸在现场，十分之壮观，连安保队都出动了。】
【这算什么，隔壁战斗三班和五班神仙打架，两个冰火系的初级巅峰卡牌师，把那一片场地全毁了，现在正在维修呢。】
【我知道那俩人，据说小学开始就是死对头，碰到面就打。不过以他俩的能力，只干掉一片训练场，已经是收敛至极了。】
【战斗系都这么可怕的吗？】
【那可不是嘛，高年级的战斗系都敢接外面的赏金任务，跟外面的自由卡牌师挣资源，你说呢？】
【喂喂，不要在大群说这个啊，别忘了这群里大部分都是战斗系呢。】
【害，再厉害不也还是有被研究系暴揍的，被研究系……哈，他们也不过如此。】
突然看到提到自己的消息，烟熙清本能一挑眉头。
【你知道什么，那位可不是普通的研究系！】似乎有在现场看到的同学争论道。
【是吗？传闻而已。传闻传闻，传着传着一分也能夸大成九分。我是不信什么研究系的新生就能暴揍贺书棠的，要是高年级的还有可能。】
【这话我赞同，传闻总是喜欢夸大事实，谁知道那人到底有几分真实力。】
“什么嘛，原来是贺书棠的脑残粉！”旁边沉默了许久，一直埋着头的方想突然一拍桌子愤怒道。
被吓得筷子都掉了的烟熙清：“……”
原来在群里舌战群儒的那位是你啊，小老弟。
“研究系很弱已经是他们的刻板印象了，就算你把屏幕敲烂也扭转不了。”烟熙清看他一眼，“不如抓紧时间吃饭，下午的训练可是耐力跑。”
此话一出，瞬间拉回了方想的注意力，顺便引来了这张桌子上的无数哀嚎。
阿瑞斯大学的军训虽然有一部分不像传统军训，但它也保留了部分精华，比如体能训练，比如翻越半座山的耐力跑。
对于研究系这帮不爱运动的新生来说，简直是最严峻的酷刑。
即使他们研究系的路线已经是最短的那一条，足足比路程最长的战斗系少了两公里。
但这也是全程22公里的超长拉练，就凭他们的体格，真不是方想吹嘘，跑到一半乌丸老师就得哭着跪下来求他不要死。
方想：“别说了，我去要一杯冰美式，不用加糖，正好丽嘉跟我的命一样苦。”
……
方想的命苦不苦，烟熙清不知道，但她觉得自己的命真挺苦的。
她一开始对这具身体“久不锻炼”的评价都是过誉了，哪里是久不锻炼，这简直就是康复运动。
最初老师说前一千名完成的学生可以获得积分时，烟熙清还想着，这样对他们研究系岂不是最有利，好歹少了两公里呢。
结果等真正开跑了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战斗系学生之所以比他们多出两公里，是因为他们的体能值得……
只听老师一声令下，三千多人全部往上冲去，声势浩大，像一大群挣脱了束缚般的野马般。
但野马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张卡
“少年心性，现在就冲这么猛。”
“这么多人一开始就直接冲刺，也不知道是没跑过马拉松，还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自信。”
“我看八成是前者，二十多公里可不是跟他们闹着玩的。”
提前已经站在终点的带队老师们位置绝佳，一览众山小，可以将全程都收入眼底。
“未必，我倒觉得前面那群应该都是天资佼佼者。”有老师摇头道，“先不说别人，就光我知道的梁越文和江影就不是个简单的。”
“那俩小子我也听说了，非常符合冰与火的特性，心气高，实力不俗，上午比斗还把场子炸了。”
“年轻人，争强好胜一点也是正常的，而且我瞧着这效果也确实不错。”说话的人用下巴一点，众老师跟着看过去。
只见人群的最前方，两个身影你追我赶，把第三名几乎甩下了半公里，且这差距还有越扩越大之势。
“是好苗子。”有人暗自赞许，体能从某种程度上讲也可以反应出一个人的强弱，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看上了？”
在这里的老师都有收关门弟子的资格，所以才有老师这么一问。
“哪能啊，依着他俩的水平都能入院长门下，跟我学习有些可惜了。”
这话除去自谦的部分，倒是很有道理。
院长收亲传弟子，都是挑的每届最拔尖的那一个，而现在看来，似乎就在这两人之中了。
“没事，反正他俩最终只有一个能当院长的学生，剩下一个咱们还能争取。”
话里话外，已经默认这届最顶尖的会出在梁越文和江影之间了。
听得乌丸敦本能一皱眉头，张嘴就想反驳。
但话到嘴边又收住了。
是啊，他能说谁呢，现在看来可不是那两个小鬼最靠前嘛。
至于自己原本还有点刮目相看的那人……
乌丸敦看了看吊在队尾跟个死鱼一样的女生，狠狠叹了口气。
错觉，一定是错觉。
挑战赛时误以为她是隐藏大佬的自己，绝对是产生了奇怪的错觉。
毕竟有哪个隐藏大佬会直接跑成倒数第一，甚至比倒数第二还慢了一大截啊！！
已经想原地晕倒的烟熙清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伤害了一个中年男子幼小的心灵，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稳住步伐，慢慢地沿着路线跑着。
这具身体很弱，指望她瞬间就变得强壮并不现实。
只能靠一些技巧尽量减少疲惫感，改变呼吸节奏，慢慢提高自己的速度和体能。
然而烟熙清想安安静静苟发育，却有人见不得，非要来招惹她。
“弱鸡。”比她快了一圈出现在上面一层的某战斗系新生经过她头顶时，大声嘲笑道。
突然挨骂的烟熙清莫名其妙，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突然骂她。
但这不妨碍她趁着无人注意时，快速出手，弹出了一张卡牌。
【随机出现的垃圾】
卡牌详情：由勤劳的清洁工绘制的卡牌，为不懂得保护环境的人设计。
有一定几率出现使用者想要的物品。
这是一张几乎算的上废卡的卡牌，看似没有任何用处，也无法运用于战斗中，但对于烟熙清来说确是一个绝佳的武器。
因为，她是一个欧皇。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如果是她的话，也可能会抽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张。
所以，只见微弱的白光一闪而过，精准地出现在了那人的脚下。
然后便听见——
“卧槽！谁他妈㥋蒊扔的香蕉皮？有没有公德心啊！”伴随着一声怒吼，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听上去摔得不轻。
然而无人搭理他。
周围同学都或多或少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认为这人多半是自作自受。
况且他们还要忙着完成二十多公里的“死亡”长跑。老师出发前可是说了，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结束今天的训练。大家都不想拖到晚上八九点。
“是你对不对？”那人在众目睽睽下出了大丑，当即转身，怒瞪下方慢悠悠的女生，“别以为你在那装乌龟我就不知道是你了，走着瞧！”
愤恨地留下一句狠话，他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走了。
因为跑得慢就被指控成“装乌龟”的烟熙清：？
你礼貌吗？？
不过这种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烟熙清的心情，她维持着缓慢的速度，依然在追赶着前方的大部队。
如果有人细看的话会发现，虽然她的速度很慢，但一直保持在一个平稳的步调上，哪怕呼吸因为虚弱而变得急促，她也没有改跑为走。
虽然艰难，但从不停止。
这人有着极强的毅力。
而毅力，恰巧是一个卡牌师成长路上，最不可或缺的东西。
不过可惜，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前面的人在忙着冲刺，争夺那一千个可以获得积分的名额。中间和后面的人自顾不暇，仅仅是跑完全程就已经足够疲惫。
至于站在山顶的老师们，他们的目光大多聚焦于最先到达的几位。
不是他们偏心，而是这些人本就在上午的挑战赛中展露头角，表现出了亮眼的实力，再配上优秀的体能，确实值得他们关注。
“已经跑完的同学可以先下去休息了，注意走旁边的路，不要影响到其他还在跑步的同学。”
得到了可以离开的指令，先抵达终点的人纷纷擦着汗，往山下走去。
“怎么说，梁越文？”留着板寸的少年一挑眉头，眼里满是挑衅，“我比你快。”
“知道了，‘快男’。”看着江影耀武扬威的样子，梁越文抽出一把冰骨扇，边扇边淡淡道。
“哼，你终于承认……不对，什么意思？！”
“夸你啊。”
“放P！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我太了解你这个表情了，你绝对在骂我！”
“……”
有时候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笨。
不想再跟幼稚的小鬼说话，梁越文撇过眼，看向另一侧的同学：“怎么不让你的异植送你下去？”
旁边安静走着的短发女生是他和江影之前的中学同学，关系还算不错，也听说了对方上午搞出的动静，有点好奇所谓比楼还高的巨型异植到底有多夸张。
且他知道她虽然体力绝佳，但从来都是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性格，怎么突然这么反常。
张曦雨本来正一脸思索地慢慢走着，突然听见旁边的声音，抬头望来，面上带着凝重：“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刚刚正想放出来小花时，突然感受到了它的抵抗。”
梁越文：“……”
等等，她刚刚是说“小花”吗？管那个出动了整支安保队的异植叫“小花”吗？？
梁越文感觉奇怪的违和感增加了。
江影凑过来，好奇搭话：“召唤兽不是无条件答应契约者的要求吗？还能抵抗？”
这跟他的认知不符。
张曦雨摇头：“不，召唤兽与契约者之间是平等的，我们之间只靠一张卡牌建立关系。虽然契约者可以强行要求它出来，但我不想这么做。”
“因为刚刚……小花说它感觉到了非常强烈的威胁。”
话音落，其余两人皆严肃了脸色。
可能不熟的同学不知道，但梁越文和江影却清楚小花的来历。
它是张曦雨母亲从拍卖行高价买回来的四星魔兽。虽然只是幼年期，但属于高阶魔兽的血脉却货真价实，只要不碰上什么顶级高手，基本是能在联邦横着走的。
而连这样的小花都觉得危险……那得是怎样棘手的存在？
梁越文皱起眉头，思索自己需不需要联系一下高年级的表哥。
他想得出神，丝毫没注意到在他们旁边不远处的路上，一道身影慢吞吞地跑了过去。
第6章 第六张卡
22公里，普通人跑三个多小时的路程，烟熙清用了整整一个下午才跑完。但即使是这个速度，她依然感觉到了脱力。
鼻腔一阵阵地涌上血腥味，两眼发昏，导致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在经过某个拐角时，不远处三人中的短发女生突然打了个战栗，惊异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眼里是对不知名威胁的恐惧。
张曦雨自然发现了后方经过的女生，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对方软趴趴地蠕动过去，下一秒就要昏倒在地般，任谁看也不像是能给四星异植造成威胁的样子。
双方交错而过，只有张曦雨卡池里的某张卡，在那刹那轻微抖动了一下，然后又重新归于沉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