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帮人很可能会去一号店,而梁辞还在那边,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就知道肯定出事情了。路上拦了一辆车,才在短时间内赶了回来。
“我去你大爷的!”徐暮跑进来前在门口拿了扫把,身后跟着跑过来的柳笛也抽了根棍子过来。
看见徐暮,店铺里的三人就大喊:“大哥,徐暮那小子回来了。”
瞬间又从后院跑出来三个人。
为首的人站出来,“呵呵,好啊。徐暮,还记得我吧?两年前咱们可是打过一架,当时没打赢你,现在我带着兄弟过来了,今天得把场面找回来了。”
徐暮没有去看梁辞,挑衅地看了眼为首那男的,“店里空间小,外面场地大,好发挥。”
“那今天就让你见识下厉害!”
一帮人退了出去。
梁辞发现没人留下来看她们,悄悄地和吴芬道:“芬姐,你快去公司那儿喊人过来。”
“哦哦。”吴芬擦了把冷汗,眼睛一直注视着外面的情况,轻声后退到院子里,可以看见堂屋里面一片狼藉,但是现在也没心情顾这个了。吴芬打开侧门,探头出去左右看看,抄了条小路向公司跑去。
在外面,徐暮拿个扫把撑着,没有动手的意向,而且问:“你说两年前我和你打过一次,你谁啊,我这一点印象都没有。”
打输不是丢人的事,丢人的是他耿耿于怀而别人早就抛之脑后。
“少他妈废话,给我揍他!”
梁辞趁着外面乱,一边担心徐暮和柳笛两个人打不过,一边赶紧打电话报警:“喂是中医药大学这边的派出所吗?有人在中医药大学正门左边的服装店闹事,对,有六个人带着棍子上门打架,把店里的东西砸坏了。现在还打人,有生命危险,需要派出所警察同志的帮忙!”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徐暮和柳笛身上挨了几棍子,但是闹事的六人都被打趴下了。
此时吴芬去了公司找杨涛,这会儿带着工程队的人都一起过来了。差不多二十人哗啦啦地都带着铁铲和大木棍过来,个个气势汹汹的。
“是哪个王八蛋敢过来我们这儿闹事?”
被打趴下的人看见这么多人,狠话都不敢放了,带头的那个立刻就跪下来求徐暮:“徐老板,徐老板,误会!都是误会!我们也不想过来给您添麻烦的,有人威胁我一定要过来闹事……”
徐暮呸了一声,揉了揉被打到的脸颊,“拿钱威胁你了是不是?”
“哎呀,这件事情……”
“都给我举起手来!不准动!”一帮警察不知道从哪儿涌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好消息:下章要戳破窗户纸啦
坏消息:我阳了,在发烧,后面的存稿还没改,看情况再定,要太难受周五就先请假不更了
第55章
梁辞再三解释是她打电话报的警, 但是当时店里真的只有两个人,后面才来了救兵的。警察看着那几个躺地上哀嚎的人面露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话。
毕竟, 被闹事的人还挺多的。
梁辞指了指徐暮的嘴角,“您看看,这都被打淤青了, 要不是喊了人过来, 还不知道多严重呢。不止,里面店里也被砸坏了很多东西, 肯定是他们的错啊,无缘无故过来闹事, 还不准我们打回去吗?”
“来来来, 警察同志你们进去看看, 里面的货架被砸坏了,好好的衣服也给踩成这样了, 我们都得亏本卖出去。还有里面, 后院里的东西也被砸了不少, 还耽误我们今天下午开店做生意, 这都得给我们赔偿吧。”
来闹事的要狡辩,梁辞一个眼神扫过去, “还有他, 说话调戏姑娘,这种人要关里面好好教育几天。”
这里闹事的人太多,也不好带回派出所, 问清楚了缘由, 警察就让来闹事的人赔钱道歉了事。
闹事的不服, “他们还把我们打成这个样子呢, 他们怎么不赔?”
几个警察同志都觉得无语,来闹事的还挺理直气壮,“那你赔不赔?不赔就跟我们走一趟,什么时候赔上了就什么时候放出来。”
那六个人凑出来五十块钱,一脸肉痛地拿了出来。徐暮给了柳笛一个眼神,柳笛过去直接翻他们的口袋,又多翻出来七十。
那帮人现在不占理也打不过徐暮这么多人,只能忍气吞声地把钱给了,走的时候给了徐暮一个狠厉的眼神:“你给我等着!”
等警察和闹事的人都走了,大家把被砸倒的东西给收拾起来,柜子坏了一个,得重新修补,扔地上的衣服洗洗还能放出来卖,里面堂屋没什么坏的,就是很多东西被翻开扔到了地上。
收拾好了之后,徐暮给了杨涛五十块钱,“辛苦大家跑一趟了,下班了带兄弟们去吃一顿好的。”
过了一会儿,从三号店赶去四号店的柳笛也来了电话问情况,知道没什么事情了才放心。
梁辞翻出来家里的药酒,要给他们上药,柳笛赶忙道:“我觉得我被打得有点严重,我去卫生所看看。”
杨涛意会,“啊那什么,老大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去干活了。”带着一帮人出去,顺便把院子的侧门和通往店铺的门都给带上了。
突然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梁辞指了指沙发,“坐着,我给你上药。”
徐暮乖乖地坐下了,坐在沙发的边沿,脑袋往前凑了凑。一垂眸,眼里就全是她给他认真上药的脸,能看得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还发现她的眼睫毛又长又密,扑闪扑闪的像把小扇子。再把视线往下移,看见她抿着的嘴唇上还有些干裂。
“梁辞,嘶......”
梁辞瞪了他一眼,“别乱动,上好药了再说话。”
嘴角的淤青擦了药酒,梁辞一把把他的袖子给撸上去,果然有两道淤痕。“后背是不是也被打到了?你把上衣脱了吧。”说着就把暖炉拿过来,通电后对着徐暮那边。
等了一会儿没见他行动,催道:“快点啊,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徐暮喉结滑动了下,声音低沉,“我脱衣服给你看了,你得我对我负责才行。”
梁辞不在意道:“你这个思想要不得,我是学医的,给你上药很正常。再说了,又不是没见过,你去年不也脱了。”
“那次没脱,伤的是手。”
“你管脱没脱呢,快点,我都不介意你扭捏什么?”梁辞说完想上手去给他脱衣服,徐暮往后挪,梁辞一个扑空就扑到了徐暮的怀里。
梁辞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味,容易催人意乱情迷。
梁辞扑下来后愣了一下,瞬间就看清自己现在什么姿势,脸红得很,撑住他的肩膀要站起来,被徐暮一手按在腰上,一手按在后脑勺上,动弹不得,耳边是他说话时喷洒出的热气,“梁辞。”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说得那么缱绻,但好像所有的不确定都在这一瞬间得到了清晰的答案,梁辞脸上的红晕一点点地散去,在他视线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地勾起嘴角偷笑。
后面要好好想想,能不能把徐暮拐回西省呢?还是留在京城呢?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里,连以后孩子的名字都差点考虑上了。
没过两分钟,徐暮就松开了手,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推开了些,期待又紧张地问:“你......呃,我的条件不是很好,但是现在也还行,我家里什么情况你也了解了,所以,你......”
没想过会这么仓促,他没准备好要说的话,一说话就开始卡壳。
在他从三号店赶过来时,一直在想着她还在不在一号店,有没有受伤,心里慌得不行,父母兄长都已经离开了他,在这世间,他也只剩下梁辞这一抹光亮。
去他的最信任的朋友!他才不想和她做什么朋友,也不想看她以后嫁给别人。
他也在赌,梁辞对他是不一样的。
“所以什么?”梁辞微微仰头看他,突然觉得徐暮真的很好看。
她这么直白地盯着他,像是一口能把人生吞的妖精,徐暮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捏紧,往她的脸凑近了一点,鼻尖差点就要碰她的了,而她依旧没有闪躲。徐暮笑了下,轻声道:“所以你想不想嫁给我?以后家里的钱都归你,我什么都听你的。”
梁辞心里都乐开花了,面上假装听不懂,淡淡道:“哦,那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徐暮着急道:“你这算是答应了吧?”看向她的眼神里还有祈求。
“答应你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现在给你上药,别耽误时间,麻利点。”梁辞拍了下他的膝盖,往后退开一步,坐回小凳子上等着给他上药。
如同被一盆冷水泼了个心凉,徐暮失落地定定坐着,肩膀也耷拉着,完全不想动。脑袋里快速地转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以后梁辞会不会就躲着他走了?
“咳。”梁辞清了下嗓子,道:“现在嫁给你是不可能的,会被我哥打断腿的。不过可以先谈着,要是以后不合适了,就再说。”
徐暮的心情大起大落,又想笑又想控制住,语无伦次道:“不会不合适的,我做错了什么你说了我一定改。所以你答应我了是吧?是的吧?”
“是是是,你好啰嗦!”梁辞也不好意思看他了,重重地拍了下他的大腿,“快点脱上衣给你上药。”
“嗯!”徐暮解开外套扣子时一直在看着梁辞,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
他不知道这样子的他看起来很招人吗?
梁辞就让他侧过身去,既是要给他后背上药,也是不想对着他灼热的眼神。
后背挨的那两下是最重的,淤青也比手臂上的重。梁辞上药的动作轻了很多,但是这些淤青得揉开,狠狠心,就大力地给揉开了。
“疼不疼?”
“不疼。”徐暮摇摇头,觉得这个动作轻得不能再轻了,像给他挠痒痒。背对着她的脸上满是高兴,现在就想拿个喇叭给宣扬出去。
上完了药,梁辞转身出去洗手,被徐暮一把拉住,“你要去哪儿?”
“我去洗手。”梁辞晃了晃自己满是药味的手。无奈道:“你和喵喵、汪汪一样,都黏人精吗?”
梁辞终于想起来自己一直忽略了那两小只,惊恐道:“你看见它们了没?”
“看到了,跑回来又跑出去了。”徐暮不自在地把视线移到了屋顶。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梁辞觉得他的表情不太对劲。
徐暮垂眸去系衣服扣子,“就刚刚。”刚刚他胆大包天把她给拥进怀里时,看见那两只突然趴在门槛上看他们,与他的视线对上之后,它们就跑了出去。
没白养,总算知道懂点事了。
知道它们没事就心安了,梁辞起身出去找水瓢,舀了冷水后,兑了暖壶里的热水,两只手交替着来冲洗。徐暮想过来帮她,被梁辞给闪躲开了。
戳破了那层窗户纸,好像比较尴尬,视线不小心对上,都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又忍不住想要去悄悄看几眼。
完全没有平时见面时候那么自在,聊天也是一板一眼的,问一句答一句,最后两人干脆都沉默了。
没多久,喵喵和汪汪回来了,一回来就先看看坐在沙发上的梁辞和徐暮,它们也觉得今天的气氛比较奇怪,试探地挪着小步子过来,最后被徐暮和梁辞一人抱一只放在腿上。
还好还有这两只,不然不知道还得多尴尬。
到了下午六点,外面的阳光已经慢慢地消失了,冬天的夜晚来临得更快。梁辞好几次去看墙上挂着的时钟,眼看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几次想说要回学校的话都没能说得出口。
这么快就要道别了,梁辞觉得今天的时间太短,哪怕今天已经发生了不少事情。
最后还是徐暮下定了决心,把他怀里的汪汪给放沙发上,对梁辞道:“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梁辞想说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但是想到还能在回去的路上多相处一段时间,话到嘴边又给收了回去。
这两只倒是想跟着,但是被徐暮一个眼神给制止了,委屈巴巴地趴在沙发的毛毯上。
去坐公交车的时候,顺手去买了份煎饺还有热乎乎的烤红薯。赵叔和赵婶看他们的眼神都比以前热情,乐呵呵地说冬天吃烤红薯是最好吃的。
“哎,吃了我们家的烤红薯啊,保证你们的日子越过越甜蜜!”
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梁辞觉得日子甜不甜蜜和烤红薯没什关系,但接过来的时候还是跟赵婶认真道谢了。
到了车上,只剩最后一排的位置了,她一边挨着窗一边挨着他,徐暮那边的大叔嫌位置不够宽,大咧咧地坐着,把徐暮往她那边挤了挤。
梁辞侧头去看车窗外,徐暮则侧头去看她。看着看着,莫名地笑了起来。到现在还跟做梦似的不真实。
坐过那么多躺中医药到京大的公交车,这是第一次觉得路程太短了些,好像一下子就到了。
梁辞还想陪他去对面的公交站牌等车,被徐暮拉着手往学校走,“送来送去的,难道你待会还想把我送回去?”
走到学校附近,徐暮就松开了手,和她并肩往前。
天气冷,穿的衣服厚了,手指缩在袖子里面藏着。徐暮刚松开手没多久,梁辞探出手指去勾住了他的,眼神看着地面,好像刚刚主动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再慢吞吞地走,也有走到头的时候。梁辞收回了手指,挥了挥手,“我回学校了。你早点回去。身上的伤得上药酒,叫柳箫柳笛帮你。”
“好。”徐暮定定地看着她,“快进去吧,没事不要出学校了,在学校里好好待着。”他自己是不怕的,但是就怕她去三号店的时候碰上有人去闹事。
梁辞应下了,走回学校的这一小段路上一步三回头。
等到她走回去了,徐暮才憋不住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回去的路上都挂着傻愣愣的笑。
梁辞回到宿舍就扑枕头上埋住自己的红脸,蹭了几下。
晚上睡觉也是久久没能入睡,翻来覆去的,又不敢发出声音影响大家。
睡她对面的祁琦是个夜猫子,看见她一直没睡着,冲她挥了挥手,梁辞犹豫了下,就坐了起来。很快,祁琦抱着枕头过来梁辞床上,轻声问:“你也睡不着?”
梁辞点点头,“你又是因为什么?”
祁琦缩进梁辞的被窝里,摊摊手,“我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明天上完课去,我有点紧张。”
“你没见过这个相亲对象?”梁辞想了下,祁琦和她同岁,今年也是都二十了,翻过年去就是二十一岁,有的家长有打算的,就想着先让孩子相看着,有合适的就处着先,等过两年毕业了再结婚也刚刚好。
换成是她的话,估计哥哥就没想着要给她介绍对象,最好是等她毕业回去工作了,再找个同单位的,所以她现在不用为家里安排相亲的事情发愁。
但是要怎么和哥哥说她和徐暮的事情呢?这个她倒是还没想到。
祁琦的手指卷啊卷发尾,扭捏了许久才道:“也不是没见过,本来就是隔壁家的哥哥,现在突然要和他相亲了,我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