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他又歪过头来，“你瞧。”
钱羽诚盯着他，他盯着钱羽诚。
几秒后，魔族恍然大悟，一击掌，“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信？”
他又仰头，“兄弟们！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魔族一个个精神抖擞壮志昂扬，“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再次看向钱羽诚，“你瞧。”
钱羽诚之前与他有过接触，对他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十分熟悉，这位喜怒无常，现在还能好好说话，下一秒就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了。
他一边悄悄叫来域南学院的守卫，一边传唤身处各地的钱家子弟。
其他大能也在叫人。
钱羽诚趁着魔族情绪还算稳定，另外两人似乎也没有交战的意思，软了软语气问道，“三位来是所为何事？”
冷无冥淡淡道，“接人。”
白千杉，“我也是。”
魔族乐了，“诶，这不就巧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柳寒青：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一切都在按着我的剧本来！我真是阴谋天才！
发现真相后。
柳寒青：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垃圾。
冷无冥白千杉魔族：带着小弟过来砸场子。
钱羽诚（擦冷汗）：疯狂摇人。
明明是仙魔妖鬼大战前夕，结果写的像社会人干群架……
sad。
第54章 做梦
仙界的精英们赶来, 手持不同武器，悬在空中严阵以待。
大部分过来凑热闹的修士已经被赶来的精英疏散下去，这时那些妖修倒是没再拦着他们了。
魔族、鬼族、妖族、仙族, 四大族上千年第一次齐聚一堂。
因为赵小昭。
钱羽诚以为这场史诗级的大战必打无疑, 背过手正准备给自己家的修士们下个指令。
但身体突然僵硬, 别说打手势, 就连眨眼都做不到。
魔族仍然笑眯眯的, 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好像随手压制化神期大能的不是他一样。
他站在最前面，懒洋洋地解释，“说过了, 我们只是来接人，没想打架。”
黑色的雾气逐渐弥散全场，由浅薄慢慢变得浓厚, 把赵小昭等人笼罩其中。
几乎是一晃神, 众人再次拥有意识时, 却见高台上空空荡荡，漫天的妖魔鬼怪也全无踪影, 只剩下各家精英修士和域南学院的护卫在半空中面面相觑。
好像做了个噩梦。
钱羽诚把视线投到柳寒青身上。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他那边应该还有不少秘石在。
――
赵小昭这次被传回了魔域, 冷无冥和白千杉带着自己亲信的众多族类一同前去。
魔族虽然没有元宵节这样的习俗, 但他们一向自由随性, 因为今天过于快乐而临时创立一个节日也十分合理。
赵小昭被热情的魔族们包围着，身边尽是壮硕的胸肌和柔软的魔族小姐姐，被气氛感染的她一时酒兴大发，连干七杯高度数精酿魔液，然后跳上桌子二话不说, 开始一边唱歌一边跳脱衣舞。
“大家好我是MC小昭，一首DJ版今天是个好日子送给大家！”
冷无冥感觉自己额头上的血管一跳，在赵小昭费力撕扯自己衣襟的时候强硬地抱她下来，对着目瞪狗呆的各位点头示意后，带小昭回房。
小昭被压制住后扑腾几下挣脱不开后就没了声息，安安静静地躺在冷无冥怀里，面颊通红，还时不时地吧唧吧唧嘴，说些只有自己能听明白是什么的话。
看得冷无冥很想咬她一口。
自己鬼族的诅咒早早就解开，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任何后遗症，所以“想咬”不是源于食欲。
而是源于自己对小昭那种不方便用言语描述的……性.欲。
叹了口气，老老实实把赵小昭放在床上，正准备抽神离开，找个女魔族照顾小昭更衣洗漱，一转身，就被小昭勾住了。
小昭面颊通红，桃花眼清清亮亮，一只手抓着冷无冥的衣袍，“等等。”
口齿清晰，神情严肃，如果不是这异常的举动，恐怕不会有人以为她是个醉鬼。
冷无冥心中一动，顺着赵小昭的力度坐了下来。
小昭露出个奸计得逞地笑，再用力一拉，冷无冥也不抵抗，被赵小昭推倒在床上。
赵小昭撑起身子，凝视着在自己身下的冷无冥。
心想。
虽然不知道这帅哥是谁，但气味好闻，又的确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用来当枕头再好不过了。
她拍了拍冷无冥的肩膀，又耸耸鼻子用力嗅了嗅，霸道总裁似的，“躺好，别动。”
然后一头扎在冷无冥的怀抱里，睡得贼香。
冷无冥放出鬼气吹灭烛火。
在黑暗中，只有从窗洞外透出的几缕浅淡月光是唯一的知情者。
它看见男人紧了紧胳膊，动作轻微的侧过身来，环住了身边的女子。
下颌抵在她的发顶，微不可察地。
“好梦。”
赵小昭果真做了梦。
梦中萦绕着一种清冷的刚下过雪的空气味，她好像又回到了外界，回到了冰棺里。
先是窒息，明明知道自己在呼吸，但是仍有种憋闷像是被人捂住口鼻的感觉。
再来就是意识的缓慢下沉，一直向下，慢慢地沉到最底最不可见处。
最后她听到一个声音。
“你不该这样的。”
她下意识反驳，“我不该怎样？”
“你不该违抗天道。”
“为何？”
小昭试图睁开眼，看看声音的来源，可用出了吃奶的劲却仍然达不到自己的目的。
声音沉默了一会，又重复道，“你不该违抗天道。”
小昭嗤笑一声，“你是天道弄来的？别在那装神弄鬼，让我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声音沉默的时间更久了，再开口时仍是那句话，“你不该……”
小昭没等它说完，挣扎着睁开眼睛，浑身无力好似被什么人揍过，向声源处大声道，“闭嘴！”
小昭影影绰绰地见到那黑影一抖，随后旋风般旋转扭动，最后再黑色的旋风中凝出一个人来。
小昭仍然浑身乏力，眼睁睁看着那人过来。
那人面目模糊，小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语气中判断出他的无比憎恶。
“冥顽不化！”
小昭立刻明白，笑道，“你是那天道？”
这回那人就不出声了，一脚踹过来，小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头身分离，脑袋滚到别处去，不知怎的转了一圈又滚了回来。
“天道”踩着小昭那颗头，小昭看着不远处自己的身子。
天道得意洋洋，“你不过是我一颗棋子，竟还敢在我面前如此狂妄！”
小昭面沉如水，“你没了。”
他俯下身，仍然踩着小昭的头，明知故问道，“你说什么？”
他以为小昭绝无可能从这局中清醒过来，只是无能狂怒。
没有半点防备，小昭的头突然变大，变得超大，瞬间顶开了天道的头。
小昭控制自己的头转到天道面前，一张嘴，把天道吞了进去。
嚼来嚼去，嚼去嚼来。
小昭甚至嚼出了节奏感。
但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砰地一声，小昭头炸开了。
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宽阔臂膀。
泛着幽幽的冷香。
小昭脑瓜子一懵，还没从那鬼畜无比的梦中清醒过来，瞬间又陷入了另一个让人无法直面的情况。
她昨晚喝多了。
她昨晚喝多之后干了挺多事。
MC小昭、脱衣舞、帅哥枕头……
然后呢？
赵小昭直愣愣地睁着眼睛，直到听到冷无冥声音低哑深沉道，“醒了？”
小昭烧开了。
她僵硬地从冷无冥的怀里一点点滚开。
“今……今天天气不错，哈哈哈。”
尴尬地脚趾抠出三室二厅。
冷无冥支起头，侧着身子看她，意味深长地，“小昭，昨日的你，很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朋友来，少一点。
明天争取双更orz
第55章 麻烦
小昭完全僵硬了。
冷无冥看小昭这样无措的模样, 轻笑一声，暂时收了自己调笑戏弄的心思，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襟, 转而担忧道, “昨日你睡得并不安稳, 是梦见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吗？”
谈起正事, 小昭立刻清醒。
梦中那鬼畜的看不见面目的人应该就是天道。
既然他能找上头来, 就说明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那么关在鬼蜮底下的小黑，活着的可能性恐怕也不太大。
小昭正了正神色，压下面上的绯红，严肃道, “大哥，我得去鬼蜮一趟。”
还是应该去确认一下。
毕竟如果小黑真的死了，那么她自己的性命也面临着极大的挑战。
天道无法容忍一个反抗自己的存在, 既然发现了这样大的威胁, 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杀死小昭。
虽然无法直接介入, 但间接杀人的方法也有许多。
在赶去鬼蜮的路上，赵小昭无比冷静。
或许可以趁着这段时间, 试探天道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
自元宵节以后，柳寒青就陷入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先前没有官方公布秘石的消息, 任由修士们猜测时, 舆论虽然没被控制, 但各个说法互相制衡着，倒也还算和谐。
现在好了，修士们不止知道了秘石的存在，还知道了秘石的功用，再加上自己元宵节上放的话, 情况一发不可控制。
所有人都期待着他描绘的那所谓的“灵气爆炸”时代的到来。
可秘石只剩下那些，发现事情不对劲后，所谓的盟友立刻抽身而出，对外宣称秘石能源已经消耗一空，实际上他们自己把秘石藏了起来，用以供给亲密家族的使用。
柳寒青也想照做，但辖区内的修士们回到家里仔细一琢磨，渐渐有明白人知道自己是被那柳寒青哄骗，于是聚集了许多高修为的修士找上门去，与人家对峙。
大部分都是世家大族，与柳寒青的利益牵扯颇深，柳寒青不好得罪，只好从手中十分艰难地抠出一些分与他们。
在他们问及如何提炼灵气时，他没有办法，只好支支吾吾地说研究还在继续，并没有真正完成这项实验。
被那些人敲打一番后，柳寒青憋憋屈屈地跑去凡间四处下雨，给人家泡地跪地求饶，这才找回点柳家家主的威风，略一思量后，回到上界去找钱羽诚。
钱羽诚也很忙。
他得到的秘石也没剩多少，有一半被钱家老祖夺取用来研究飞升之法，另一半扣着省着仍然勉强地维持着辖区内的运转。
修士们在一般情况下还是拥有正常思考能力的，把生产上的一系列变动和时事联系起来，很容易就能推断出元宵节那日的真实情况。
不满、抵抗的情绪越来越明显，尝到秘石能源甜头的修士们不可能放过利益，嫉妒和怒火无法发泄，只好集中攻击到参与过此事的人身上。
有些人甚至借着赵小昭的引子，对修士进行挑拨，在辖区内四处游说和攻击，声称“行侠仗义”“替天行道”。
而加入这样组织的人并不少，钱羽诚一边打压一边拉拢，但情况没有特别好转，对上层不满的情绪是长久存在的，只是借着这机会名正言顺地开始自己的行动。
只有充裕的能源才能让陷入慌乱和狂欢的修士们冷静下来。
但他派出去寻找秘石储备的修士一无所获。
这还只是一方面。
也有许多世家修士找来明里暗里地要他把秘石分享出来，但都被钱羽诚打发了回去。
他不像柳寒青那样好欺负，这样十分明显的趁火打劫他自然不会让人如愿。
只是这番做派难免让人记恨，许多世家与他的合作都发生阻碍。
再来就是赵小昭的复仇。
虽然不知道赵小昭用什么方法认识笼络了三大族，但他们之间的已经成为定局，自己根本无法改变。
他不相信遭此污蔑的赵小昭真的会任由此事这样过去，如果她真的回来复仇，那一定是钱羽诚不敢想象的。
私人恩怨是一方面，重要的是，这三大族对上界的觊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钱羽诚加快联系十二人，组织能够防御的军部，并时刻防备着赵小昭的归来。
危机四伏，内忧外患。
就在钱羽诚简直要被一件又一件事情压得头发快掉光时，柳寒青找来了。
一看见那一副倒霉样的柳寒青，钱羽诚简直要气出笑来。
先是拎着他去秘境单方面殴打了大半个月，钱羽诚这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他正常说话。
柳寒青吃了许多丹药，这才没原地去世。
要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来找钱羽诚。
他仔细思量一番，谨慎中带着点讨好，“钱尊者，您近些日子的忧虑我看在眼里，实不相瞒，我也与您一样――”
其他人还好，本身分秘石的时候就抱着试探的态度，并没有大范围的实行，秘石更多用来供给自身。
但钱羽诚和柳寒青就不一样了，钱羽诚打头阵，柳寒青看有利可图，就立刻照猫画虎，规模和力度都按着钱羽诚的规格来。
所以现在少了秘石，二人受到的冲击是最大的。
钱羽诚应该比他还急，毕竟是十二人之首，要思虑的东西比他更多。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这种情况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若想改变，必得寻个其他东西，替代那秘石。”
钱羽诚抬了抬眼，嘴角含着丝讽刺，“拿你替？前两年那事还不够你长记性的？现在又想出什么歪招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并没直接把柳寒青打出去，而是饶有兴趣地准备听柳寒青继续说下去。
见状，柳寒青叹了口气，开始装腔作势，“唉，看来钱大尊者是并无合作之意，也罢，我去找域南学院的院长也可……”他拂了拂袖，起身作势要走，“回见。”
钱羽诚稳稳当当地坐在原处，并不为柳寒青这套所打动。
柳寒青走得慢悠悠的，只等着钱羽诚开口唤他回去。
到时候再商谈，手上的筹码就更多。
但他一直走到门口，步子已经小得如同原地踏步，却仍然没听到钱羽诚的声音。
都走到这了，柳寒青不好再回去，虽然他的确脸皮子贼厚，但利益相关，他总会更有尊严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