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今天还在受气吗——红豆番薯【完结】
时间:2023-04-12 14:52:59

  苏穆那边沉默了两秒,哑声道:“嗯……那个是我的作品,刚刚手误发了过去。”
  他赶在郁清回答之前又继续道:“如果你不嫌弃我不够专业的话,那我很乐意。”
  郁清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神情道:“……我肯定愿意啊。”
  ……
  挂断视频后,苏穆有些无力地将后背抵在窗上,试图让玻璃冰凉的温度使他冷静。
  半晌,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认命地朝厨房走去。
  苏穆下楼的时候,来京市考试寄宿在他这儿的慕容熙正坐在客厅里吃外卖。
  好不容易脱离了爸妈的掌控,少吃一顿垃圾食品都是对他人格的不尊重。
  慕容熙的眼神从苏穆半湿的白衬衫上擦过,忍不住评论道:“表哥你这身……”
  挺骚包啊。
  慕容熙挠挠头,求生欲让他没能说出后半句。
  苏穆言简意骇,“刚洗完澡。”
  刚洗完澡穿正装?
  天才的想法就是和他这种凡人不太一样。
  *
  临近十一点,陆颂乔才回到酒店,他在隔壁的房门面前停住脚步,然后按响了门铃,只是并没有人理他。
  他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给郁清打电话,“你没在酒店?”
  “出了一些意外情况,酒店给我换了房间,”郁清并没有打算和陆颂乔说得太详细,她暗示道:“明天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工作吗?”
  “你不是想要我舅舅和方群英的资金流向吗?”
  郁清停住写东西的手,她的确是严重怀疑这两个人吃的’呈合‘的回扣,所以让下面的人去调查。
  难得陆颂乔上心公司的事情,她也没想瞒着陆颂乔,“是的,跟‘呈合’合作的这几年,两方的帐越做越空,保守估计损失已经超过了公司所能容忍额度的百分之三百。”
  水至清则无鱼,合作中有人从中获利是难以完全避免的,但是能猖狂到这个程度,还是罕见。
  “资料已经在我这儿了,你现在来取吧。”
  郁清默了两秒,提议道:“那我去那层的会客厅找您。”
  “最近胆子不是很大吗?”陆颂乔轻嗤一声,“这时候怕什么?”
  他前面的女朋友几乎很少有对郁清产生敌意的,最大的原因就是郁清恪守本分,懂得避嫌。
  如果不是丁绵绵提醒,他还不知道郁清对自己有心思。
  瞒得还真是深。
  郁清:“……?”
  当然是怕你耍酒疯。
  真要打起来,她怕失手伤了老板被罚款。
  买了房子之后钱包空空,感觉整个人底气都不太足了。
  电话里郁清就觉察陆颂乔说话方式不太对,见了面又瞧他脸颊绯红,眸光混沌,看来的确是喝了一些酒。
  不过神智还是清醒的。
  她眼疾手快地拿过桌子上那一摞文件,坐在了陆颂乔对面。
  在会客厅看一夜文件,她肯定是扛得住,但是她知道陆颂乔不行。
  果然,陆颂乔见她一心一意地当着他的面开始办公务,心里还是不免梗了一下,“你没什么要说的?”
  “谢谢老板?”郁清对他冷凝的面部表情视而不见,“哦,对了陆总,我今天去见了‘立行’的业务经理。”
  陆颂乔瞥了她一眼,对她主动开启话题还是比较满意的,即便这个消息他早上郁清已经在手机上给他汇报过了,“嗯。”
  “竟然是熟人,不知道您记不记得谭允东。”
  郁清低头看文件,余光只能瞄到陆颂乔下垂的嘴角和突然隆起的牙关,显然是极怒的表情。
  她心慢慢沉入谷底,谭秀说的是真的,而且不仅是陆平,陆颂乔十有八九也是知情的。
  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许婷在她心里是人生导师一般的存在,她从未想过在许婷去世后,会从别人嘴里听到她的风月往事。
  那是一个她不了解的甚至是陌生的许婷。
  “他说了什么?”
  郁清神态自若道:“还能说什么?无非是在京市的艰苦奋斗的日子。”
  陆颂乔换了个问法:“他就没说当初在陆氏……?”
  “说当初和同事关系没弄好,搞得最后连送行的人都没有,所以还有些怨念。”
  她说的话真假参半,有怨念是真,但是对谁却不一定了。
  陆颂乔在她脸上游移,企图发现她说谎的地方,直到对上她那略显疑问的目光。
  会客厅昏暗的灯光下,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就那么盯着他,清澈而诚恳。
  “你有没有想过……”
  他的话被急促地铃声打断,是他的办公号码,如果不是要紧的事,不会有人打来的。
  陆颂乔眼神染上了些许怒色,看到电话号码,更是不耐。
  “应该是有什么急事?”郁清对这个办公铃声也很熟悉,这么晚还打电话莫非公司出了什么状况?
  陆颂乔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是丁绵绵的经纪人。”
  一听是私事,郁清闭上嘴巴,站起身来就要避嫌。
  “不用,你就在这听着。”
  陆颂乔瞧她不情不愿在原地转圈的脚,又补充了一句,“今天晚上算你加班。”
  郁清恭恭敬敬地坐回了原位,“好的,陆总。”
  似乎是怕她听不见,陆颂乔甚至点开了免提。
  那边,曾禄的高分贝的嚎叫声在会议室响起,“陆总您来看看吧,绵绵她的脸……”
  作者有话说:
  陆颂乔:我就知道不可能有女人在我身边这么多年都没爱上我(自信叼玫瑰)
  (有个问题以后如果真的要写车,我是不是得弄到别的地方\(`Δ’)/)
  ==
第25章
  郁清深刻检讨,其实她也并不是太需要这份加班费的。
  有一说一,她觉得这次的事情对陆颂乔而言,比上次丁绵绵跳楼还要让他紧张。
  毕竟陆颂乔的初恋,就是因为毁容才退出了娱乐圈,并且同意了陆家老太太的要求,和陆颂乔分手。
  事实也是如此,陆颂乔一个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郁清眼疾手快地把文件搂了回来,她全程都保持安静,并且逐渐朝着门口挪动。
  丁绵绵回国的第一天就来京市找陆颂乔,结果被展仪找上门两人发生了冲突,展仪朝着丁绵绵的脸上连划了两刀,如今丁绵绵人在医院,外面还不知情。
  听见那头曾禄为了遮掩消息求陆颂乔一个人过去,郁清也松了一口气。
  她帮陆颂乔联系好了代驾,送走了人以后,才回房休息。
  只是今天得到的信息量实在是超出她的负荷,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安稳。
  梁薇是自杀,线下跟踪威胁她的人查处难度大,也几乎没有被判刑的,而网上那些网爆她的粉丝更是不痛不痒。
  唯一受折磨的,只有她妈妈洪玉。
  中年丧夫丧女对她的打击太大,郁清当初去见她的时候,她裹在白色的被褥里,嘴唇干裂,因为哭的太多,眼睛已经隐隐有些看不太清东西了。
  郁清那个时候能做的只是让她在之后的日子里生活的好一些。
  只是今晚,听到展仪和丁绵绵的事情,她知道事情有了转机。
  即便展仪侥幸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陆颂乔会放过展仪吗?丁绵绵的狂热粉丝回放过他吗?
  天道好循环。
  不知道洪玉睡了没有,郁清发了个短信给她,“明天是个好天气,洪阿姨记得出门晒晒太阳。”
  洪玉在另一面泪流满面,她知道郁清的意思,坏人会受到报应的。
  而她弟弟因为不放心姐姐,这几日都是在她家陪护,见她突然情绪有了波动,疑问道:“姐,是谁呀?”
  “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好心人,”洪玉把手机按在胸口,感激道:“郁小姐是我的恩人啊。”
  她注意到弟弟表情有些奇怪,随口问了一句,“小智,怎么了?”
  洪智摇摇头,“没事,这个姓挺少见的哈。”
  “是啊,郁小姐还是苏市来出差的,正好住在……那家酒店。”
  洪玉还是没勇气提女儿的名字,她弟弟平时对这个外甥女也是疼爱有加说出来只会徒增两人感伤。
  “她叫什么?”洪智嗓子干涩,“是叫郁清吗?”
  洪玉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没事,”洪智勉强冲着洪玉笑了笑,解释道:“我前些年不是在苏市给一个老板当司机吗,对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而已,应该是她的员工。”
  “哎呦,”洪玉心下更是舒缓,“是缘分呐,你老板那么好的人,手下的员工也是个大善人。”
  她弟弟给人当了几年的司机,辞职了还拿了个巨大的大红包,然后全家靠着这个启动资金在京市慢慢好了起来,她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个事呢。
  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洪智的手告诫道:“咱得学会感恩啊。”
  洪智沉默地抿唇并未作答。
  *
  裴家老太太是第二日早上在医院离世的。
  郁清起了个大早去整容医院接陆颂乔,她在楼下等着并所以没有看到丁绵绵,不过看陆颂乔的脸色还算正常,想来并不算不能处理。
  抵达裴老太太所在的医院时,只有裴母和裴诗鸢在场。
  裴父据说是苏市业务繁忙,一直没出面。
  但是和他们同行的裴胜祖也从未露过面。
  裴诗鸢脸色还带着难掩的怒色,“奶奶平常恨不得把这根独苗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临死前都没能见上他一面。”
  郁清和陆颂乔还在旁边站着,裴母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好了,这种场面你让胜祖看做什么?真给他留下阴影了怎么办?”
  “再者说,他不是说有急事来不了吗?”
  裴诗鸢讥讽地扬了扬唇角,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也懒得讲了。
  裴胜祖到底是为了正事还是为了那个单身母亲,她妈比谁都清楚。
  反正这家产也落不到她头上,她何必去做那费力不讨好的冤大头。
  见裴诗鸢头一次这么乖觉,裴母也难免有一丝愧疚,低声道:“你前一阵子相中那两家店铺,我想办法让你爸给你盘下来。”
  “您看着来吧。”裴诗鸢往郁清旁边走了两步,给陆颂乔和他妈交谈腾地方。
  她本身也不伤感,毕竟她奶奶临死前还说着,要是她没能笼络到陆氏,就把她嫁给大她三十岁的冯家那个老不死的呢。
  呵,她不开两瓶香槟庆祝都是给她妈面子。
  两人谈话裴诗鸢也听不太清,不过无非就是婚期的事。
  她百无聊赖,拉住郁清到角落里就开始盘问,“你是不是从丁绵绵那给她接来的?”
  郁清不说话,裴诗鸢就当她默认了,哼哼了两声,炫耀道:“我在京市也是有不少姐妹团的,瞒不了我。”
  她凑过去,几乎要和郁清头抵头了,“你看没看见她脸被划成什么样了?跟秦秋月的比呢?”
  “没见到丁小姐。”郁清不习惯不太熟悉的人和她有这么近的距离,急忙向后仰头。
  这下裴诗鸢已经不在乎刚才的问题了,她抓住手腕,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贴贴都不行?”
  郁清:“……”
  她看着裴诗鸢一副你不说出个正当理由她就要发火的神情,微微叹了一口气,“有点阴影,之前被校园暴力之前就是这么被人这么抵着的。”
  反正裴诗鸢估计已经查的得差不多了,郁清说出这些话内心毫无波动。
  裴诗鸢讪讪收回了手,不自在地哦了一声。
  看她略带一丝愧疚的动作,郁清毫不心虚。
  虽然那个霸凌她的人被她反锤了,但是她说这话也是为了裴诗鸢着想,因为她刚才差点条件反射地把裴诗鸢拧在地上了。
  几人差不多商量妥当后事的办理流程后,裴胜祖才慢悠悠地到地方。
  “这不是也不需要我吗?”
  郁清在苏市就听过这个二世祖的名号,只是真正见了面才能了解他的离谱。
  他身上的衣服还有被撕扯过的痕迹,嘴角也有淤青,身上的烟味和酒味混杂,生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这明显是醉酒后跟人打了一场架。
  他来的第一眼就落到了郁清脸上,“哟,姐夫来还给我带个美妞儿。”
  “闭上你的狗嘴!”裴诗鸢拎起包就砸了过去。
  “草,”裴胜祖立马掉转了目标,一脸暴躁,“裴诗鸢你她妈的发什么癫?”
  裴母瞧着陆颂乔的脸色也不好,忙拦住裴胜祖,好言哄道:“你这是喝了酒又发什么疯,别再胡言乱语了。”
  “这是谁朝你脸上打的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裴胜祖懒得听她唠叨,一把推开他,朝着陆颂乔就要跟他搭肩膀。
  “滚。”陆颂乔一脚蹬到他大腿处,嫌恶地拍了拍被他碰到的肩膀,头也不回地出了医院。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他本就懒得应付,裴胜祖这事一下子撞到了枪口上。
  而裴胜祖因为常年不健康的生活,一下子瘫倒地上开始哀嚎,甚至指名点姓要郁清带她去诊室。
  裴母不敢惹陆颂乔,只好拉住郁清,说道:“郁助理你先带他去,注意着点别伤着他……”
  郁清轻轻翘起唇,眸中不含一丝笑意,她把袖子从裴母手里拽出来淡声道:“你该去找医护。”
  她这一脸看不上裴胜祖的模样,让裴母怒火中烧,“你一个臭打工的,那可是你未来老板娘的亲弟弟……”
  郁清丝毫不怒,她压低声音笑道:“我确实只是个臭打工的,而不是来给乱七八糟的垃圾当丫鬟的。”
  说他垃圾都是抬举,吃喝女票赌,哪一方面他裴胜祖没惹出过事来?
  宝贝儿子被骂,裴母撕郁清的脸的心都有了。
  但是她想到刚才郁清拨开她手的力度,直觉自己撕扯不过,又担心自己的体面,只能任凭郁清云淡风轻地离开。
  顾及着倒地不起的儿子,裴母对着郁清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对裴诗鸢吩咐道:“一个贱丫头,你到时候让陆颂乔辞了她,好好搓磨搓磨她给你弟出气。”
  裴诗鸢被她这话笑出了声,她辞郁清?就是陆颂乔自己要辞郁清都要掂量掂量呢,她妈真是在家当富太太太久了,满脑子都是她宝贝儿子。
  “妈,”裴诗鸢阴阳道:“这事怎么说也是陆颂乔太过分了,你要训也该先训训他才是啊?”
  裴母一边巡视着附近有没有漂亮的护士一边瞪她,“你这没良心的,这时候还说风凉话。”
  裴诗鸢撇撇嘴,低头就给郁清发消息,“刚才是不是撅裴胜祖了?给我妈气坏了,你也太勇了。”
  “没有,”郁清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复,“和裴夫人友好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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