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叹气：“谢了。”
肖湘语调侃：“我记得你当年挺会应付这些事儿的。”
“当年的女生可没她们这么大胆。再说，我基本不在学校里，他们根本就堵不到。”
“是！你在学校的时间全都给杳杳了。其他人找你说个话都费劲。”
这话没错，秦昭无法反驳。
“既然我刚刚帮你解围了，给，这个就交给你了。校长的意思，既然回来了，就抛掉社会风气，彻底回归融入校园。快上台了，赶紧换上去。”肖湘语把怀里的两套制式校服塞给秦昭，顺便补充，“感谢我吧，我可是特地准备了两套。”
秦昭的抗拒瞬间消散。
道谢后转身朝着林杳杳的方向走去。
林杳杳休息了会，缓过劲儿来，见秦昭过来还挪挪屁股，给他让了位置。
“辛苦啦。你是不是快该上场发言了？”
秦昭点头，拉她起来。
“拉我干嘛，我又不发言，我坐在这里等你就好。”
“陪我换衣服。”
他说着，不容拒绝的把人拉到临时更衣间。
礼堂开了暖气，热烘烘的，林杳杳扯了扯毛衣领，抗议着：“为什么啊，不换不行吗！”
他们当年上学的时候还是普普通通的国内运动校服。
宽大的外套和舒适的长裤，任意季节都能穿。
去年起，征得学生和家长同意后，校服改良，中西合璧，一式两套，穿起来好看又精神。
只是学生们审美观太过固定，又或者图个新鲜劲儿，都更热衷于西式校服，反倒是中式校服订购率很低。校长主意多，一看到秦昭这个衣架子就有了好办法。一个电话喊来商家送了两套新的中式校服来。
什么抛掉社会风气，彻底回归融入校园，那都是瞎扯。
找秦昭和林杳杳免费带货才是真。
一无所知的两人进了更衣室才看到校服全貌。
肖湘语给他们的正是冬季的民国风校服。女生是蓝色上衣、黑色中长款百褶裙，朴素、淡雅，透出中国民族服饰的风韵。男生的服装则是一袭黑色改良版的中山装，立领制服，利落、刚毅。
明明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西方制式校服，没想到学校还有这样的惊喜。
不过身为一个大四学生，脱离高中校园这么久，林杳杳多少还是会觉得羞耻。她拽着更衣间的帘子，露出个小脑袋，再三确认：“我真的要换吗？？？”
秦昭没有接话，而是掀起衣摆，眨眼间就脱掉了毛衣，白色内搭长袖跟着上撩，露出紧实明显的腹肌。
林杳杳哎了一声，连忙放下帘子，认怂投降。
换衣服的声音窸窸窣窣，两人都没有说话。林杳杳慢吞吞地系好扣子，拉上腰间的拉链，燥热感因为缓下厚重的衣物散去不少。
她不知为何，格外害羞，衣服叠了又叠，竖起耳朵迟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无奈，只能开口确认道：“秦昭，你换好了吗？”
“好了。”
几秒后安静的室内才响起秦昭的声音。
林杳杳红着脸撩开帘子，怀里捧着自己换下来叠好的衣服。
虽然知道秦昭是个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可林杳杳仍旧被他这身中山装帅到了。他身材高大，完美的撑起了这身衣服。黑色制服搭配白色衬衣，立领却不显死板，反而衬得人儒雅稳重。
她想，幸好当年他们穿的就是普通运动服，不然，围着秦昭的女孩子恐怕又要多少上许多。
男生倚着门等她，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打字。
此时闻声抬眸，片刻愣神。
她今天的装扮很适合这身衣服。
胸线腰线尽显，中长裙遮住细长的腿，只露出纤细的脚踝。白色袜子搭配黑色圆头皮鞋，乖巧极了。
只是因为静电的缘故，碎头发炸起来，又萌又憨。
太他妈可爱了。
秦昭根本移不开视线。
或许是他的笑意太过明显，林杳杳有些局促的抬手去摸炸起来的头发，丢脸道：“有静电，我按不下去。”
砰砰砰——
更衣室的门被人叩响，肖湘语大着嗓门嚷道。
“你俩在里面干嘛呢！换衣服换这么久！！”
林杳杳真想捂住她的嘴。
秦昭刚打开门就被肖湘语一把拽了出去：“快去快去！马上到你了！！人我帮你看着！跑不了！”
正事重要。
秦昭回头又看了眼被肖湘语拉着的女孩，这才往舞台侧面走去，等待着上场发言。
这身校服确实杀伤力很大。
后台拍照声此起彼伏，他却不为所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满脑子都是女孩温婉可爱的模样，心里又急又痒。
“下面有请杰出校友，男排世界冠军秦昭为大家讲话，掌声欢迎。”
随着报幕结束，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秦昭的发言不深奥，字字句句都是当年的心路历程。或许此时，台下的学生没办法全部体会，可言语中的真诚确实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
“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热爱与努力相互成就的结果。”
“年少时的所有都无比珍贵，能颠覆世界，更能改变人生。”
“所以不论你渴望的是什么，去做就行了。”
干净明亮的声音回荡在礼堂内，他站在宽阔的台上，身影被灯光笼罩，闪闪发光。照亮了少年人赤诚热烈的心。秦昭望着台下一张张介于稚嫩与成熟之间的面庞，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可能那时留下过遗憾，不论是感情还是比赛。
但他知道，遗憾过后，只会让自己更加拼命地去追逐去渴求。
主持人出来控场：“感谢秦昭学长的发言，机会难得，同学们如果有想问的话，可要抓住机会了。”
学生们一听，十分踊跃。
主持人在台下就近递话筒，第一个就挑中了八卦选手。
扎着俏皮马尾的女生激动道：“学长你怎么自己上台发言了，林学姐呢？”
这话一出哄堂大笑。
林杳杳在后台听得清楚。
秦昭毫不避讳：“她脸皮薄，我一个人代表了。”
瞬间起哄声更大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橘子
学弟学妹们情绪高涨，问题一个接一个。
不管是八卦的还是正经的，他都没有敷衍，回答得真挚有趣。
最后下场时气氛仍旧火热。
秦昭归心似箭，一到后台就急着找人。
热心群众为他指明方向：“学长，林学姐在那边。”
他借着身高优势望去，女孩乖乖坐在凳子上，被方才的舞蹈生们围得水泄不通。因为静电炸开的头发已经变得柔顺光滑，舞蹈生们正在帮她编辫子。
“学姐你的头发好多啊，呜呜呜呜，羡慕。”
“学姐皮肤也好好，摸起来软软的滑滑的，又白。”
“我觉得我也得去订一套中式校服了，之前觉得好土，可能是我有问题。”
“对！我也想要订！”
“摸起来布料也厚，穿起来应该很舒服吧。”
林杳杳正在啃苹果，另一只手还拿着不知道谁塞给她的巧克力派，看起来还挺享受学妹们的摆弄。
秦昭觉得好笑，可又莫名生出一股危机感。
若是将来谁也同他似的对她图谋，是不是也这么好哄骗她？
秦昭没得出结论，就被林杳杳的喊声拉走全部注意。
“秦昭！你结束啦！”
她喊的亲昵又开心，让秦昭心里的醋劲儿消了不少。他走过去，站在外围看她。女孩们的手都巧，帮她梳了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刘海一点点挑落，虽然不整齐又细碎，可却添了几分俏皮。
“学长，怎么样！林学姐是不是很好看！”
为首的学妹将林杳杳从凳子上拉起来，献宝似的推向他。
秦昭伸手扶了一把，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嗯，真好看。”
直白的话语惹得学妹们哄闹一片，然后识趣的打了招呼跑开了。走得最晚的那个还没忘记询问着：“学长学姐，我们拍的照片可以发出去吗？”
“嗯。”林杳杳吃人家嘴短，当即点头同意。
她都发话了，秦昭更无所谓，也跟着点头。
学妹开心的道谢然后蹦跶着离开了后台。
“肖湘语呢？”秦昭问。
明明说好帮他看着人，结果看到人堆里去了。
林杳杳扔了苹果核，回答：“被领导喊走忙去了。她说现在许多班的摊位都摆起来了，等你下台，我们可以先去看看。走吗？”
“等我一下。”
秦昭跟负责看管他们随身物品的工作人员要了自己的冲锋衣，看她穿上后，忍不住交待：“如果你冷就告诉我，我们回来换衣服。”
工作人员低声吐槽：“没想到秦昭属于爹系男友。”
林杳杳自己没什么感觉，只是想，既然都换上了，学妹们还热情的为她梳了搭配的发型，多穿会也无妨。
因为是冬季校服，所以衣服的用料都比普通的厚实，套上秦昭的冲锋衣隔风保暖，并不觉得冷。
“我穿我的也可以，你的给我，你穿什么。”
“你外套太短，遮不住裙子。”
他坚持，林杳杳也讲不过。
学校的文化节花样很多，主要还是班级与社团组织活动。林杳杳沉迷美食摊位，又收获一众热衷她吃播的小粉丝。秦昭左手端着章鱼小丸子，右手是热腾腾的关东煮，小拇指上还挂着热豆浆和烤冷面，任劳任怨。
林杳杳站在角落吃炸鸡排，感慨道。
“他们真的太厉害了！临时摊位怎么可以做成这样！都能出去赚钱了。”
“呜……一中真好，我爱一中。”
“如果当年我没转学，现在就是正经一中毕业生了。”
嘟囔到一半，她抬头看了眼秦昭，思索片刻，很有奉献精神的叉起一块鸡排，踮起脚尖：“要尝尝吗？”
秦昭感动。
她居然分吃的给我了！
这是不是说明我在她心里的份量重了些！
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在秦昭心里掀起波澜，林杳杳看着他吃下去，这才美滋滋的继续享受。
文化节被林杳杳逛成了美食节，等节目组催着赶飞机要离开时，她也吃饱喝足，甚至还在秦昭的帮忙下赢了个校庆兔子娃娃回来。每个摊位本来就数量有限，排球社挂出来当招揽人的噱头，却没想到正撞枪口上。
林杳杳都坐上飞机了还在夸秦昭。
“你好准哦，发球的话，你怎么可以知道落在哪里呢？”
“哇，他们都看呆了。”
“这个一般人是不是学不会啊。”
秦昭想，改天一定要带林杳杳去现场看比赛，那是不是会被自己迷死啊。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说的冠冕堂皇。
“发个球而已，职业选手基本操作。”
这话若是被其他队友听到大概会吐血吧。
今天秦昭骚包得很，不过是个定位发球而已，他还用了大力跳发。
国内男排大力跳发和飘球始终是短板，水平稳定能比肩国外明星选手的，怕是只有个秦昭和商礼了。
飞机准点降落，京市天还没黑。
林杳杳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
她站在出口等工作人员汇合，顺便给外婆打了电话报平安。
大家动作有点慢，林杳杳等的累了，找了个椅子坐下，拿出手机翻找电话。她想起临走前肖湘语的警告，愣是将这件事的优先级提高了很多。孙医生的电话号找到，刚想拨通，就听到秦昭喊她。
“晚晚。”
他当真说到做到，日日将自己的小名挂在嘴边。
喊得多了，林杳杳也没了脾气，随他去了。
“你不是说有事先走？”
这人明明下了飞机就说有事，怎么走了半天又回来了。
秦昭扣了顶棒球帽，鼻梁高挺，眼神满是无奈。他摊开手心，露出里面的车钥匙：“陪我一起吧。”
“？？？？？？”
“打不到车，制作组也没人肯送我，我只有你了。”
他说的惨兮兮，可林杳杳压根不信。
打不到车还情有可原，但是让制作组派个人送他，还不是张张嘴巴的事儿。
于是她果断拒绝，一门心思都是回去补觉。
秦昭挑眉，笑意直透眼底，他说：“真不巧，制作组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们两个，还有一辆车。怎么办？”
坐上驾驶席的林杳杳万分无语。
秦昭怎么能每次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压根不给她选择的机会。
她气道：“我不是白给你当司机的！你要给我代驾费！”
秦昭答应的爽快：“没问题！”
“我代驾可贵了！”
“我正好有点钱。”
林杳杳放弃跟他贫嘴，问正事：“要去哪里啊，你得给我导航。”
秦昭把手机音量调高，放在支架上：“林师傅，辛苦了。”
林师傅小心翼翼地的驶出停车场，朝着目的地进发。
机场路车多，稍微有点堵，秦昭坐在副驾驶不急不躁的剥橘子。橘子好像是飞机上给的，只是剥开，香甜的味道就充斥在车内，刺激着林杳杳的味蕾。
“甜吗？”
明明她的那个下飞机就吃了，这会还要装模作样的问着。
但秦昭只觉得可爱。
嘴角咧着，放都放不下来。
“好像有点酸。”他一口还没吃，瞎扯着。
林杳杳开车时眼睛很专注，要一直看着前面才行，可馋虫上来，又忍不住想吃。听到秦昭这话，连忙道：“真的吗，我就喜欢吃酸的。”
她听到身旁人低声笑了。
然后唇畔抵上冰凉的触感，她张嘴咬住，酸甜可口的味道在口腔中漫开。
“明明一点都不酸。”
“嗯，很甜。”秦昭如实道。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过得很快。
林杳杳在为数不多的驾驶经历中找到了乐趣。或许是身边的人不会开车，不止不会对她指手画脚，还时常夸赞她的车技，甚至在她开错路时也不急不躁的安抚。
秦昭越来越会哄她了。
知名高档小区门禁森严，秦昭打了个电话确认身份后，围挡才缓缓上升。林杳杳在指挥下成功将车停在宽敞的停车位中，顺利结束本次代驾。
“唔……我没力气开回去了。”
原本计划送他过来，自己开车走人，可是林杳杳突然觉得一个人开车有点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