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将第二个背篓放下来,人才跟着跳下来。
天色已经有些蒙蒙黑了,不过这不影响边月看。
她看到顾景挚正扒拉那只猞猁呢。
“这是野猪?”
边月噗嗤一声笑了,“野猪应该不长这样,是只猞猁。”
顾景挚抿了抿嘴,“它的爪子很锋利。”
“景挚哥小心,可别刮了手。”边月赶紧上前接过。
野生动物的爪子有大量的细菌,可不能大意。
“怎么还遇到猞猁了?”顾景挚有些刨根问底。
“野猪的血腥味引来的,得回我回来的快。”要不然指不定还会引来啥呢。
边月不想再说猞猁了,就转移了话题,“景挚哥,这野猪得处理一下吧。”
顾景挚却是摇头了,“处理不了,咱们没那么多盐巴了。”
边月有些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她把这事给忘了。
之前雄心勃勃的过来长住,她们带的盐不少。
可架不住她总能打到猎物啊,天热都得抹点盐,就给用没了。
“那怎么办?”边月觉得她太难了。
就想老老实实的凿几天石头咋这么难。
顾景挚往后头一指,“咱们的猎物有点多。”
“那我明天再去趟疗养院吧。”边月瘪嘴,她不想去。
顾景挚就道,“我和你一起。”
边月点了点头,“咱们晚点出发,晚上回狼牙寨住。”
“行。那这野猪就放这吧,咱们去吃饭。”顾景挚拉着边月回了帐篷。
——————
竖日上午八点多,露水全都下去了。
两人才开始收拾,准备出发。
边月从绳子上拿了各两只野鸡、野兔。
又粗粗搓了条草绳子。
她将两只兔子分别绑在草绳子两端,然后挂在顾景挚脖子上。
其余的野鸡、野兔塞进背篓。
“月月,我帮你。”顾景挚皱着小眉头。
他提了下背篓,根本提不动。
但是他可以帮忙托着。
“不用景挚哥,爬山凶险,不能并排,我一个个轮着背。”
昨晚她是这么爬进来的,现在她也能这样爬出去。
等隧道通了,就不会这么难了。
不过转瞬又想到,隧道窄小,好像大背篓真不一定通过呢。
要是放倒拖拽应该可以,但是直着就够呛了呢。
熟能生巧,边月现在爬山很是熟练,踩哪往哪落脚很是心里有数。
她背着背篓还能不时的提醒顾景挚。
两人无惊无险的出来了。
之后边月找了个细树枝,“景挚哥,你在前面带路,我抱着这个背篓。”
要不是在外人面前不能显露神识,哪里用得着这么费事。
“你一下拿俩背篓,也太沉了,咱们不赶时间,还是一个个背吧。”顾景挚心疼坏了。
可他好没用,帮不了月月。
“你让我试试,累了我会说的,我又不是傻子。”她可注意自己身体了好不好。
顾景挚到底还是被说服了。
边月将背篓抱起,眼睛就完全挡住了。
而且她的手也都用着呢,所以顾景挚干脆将细树枝扔了,直接拉着边月的衣服。“月月,我拉你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呢。
这次边月没再拒绝并行。
可林子的路不是那么平整的,想一直并行根本不可能。
很快就演变成顾景挚抓着背篓,“月月,下坡有点抖,你慢点,慢点。”
“月月,咱们得绕路,跟着我,别往前了。”
“月月,有块石头,对!抬脚!”
…………
在顾景挚一声声的“导航”下,他们出了山。
两人在山脚休息十分钟,吃了点东西,就再次上路了。
“月月,时间有些晚了,咱们可能回不了狼牙寨了。”顾景挚看了下天色。
现在差不多下午三点多了。
“回不了就回不了吧,住顾爷爷那也行。”边月倒是没强求。
“爷爷让我一个星期回去一趟,咱们这次住一宿,下回我就可以十天不回去了。”顾景挚真是会算账。
边月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她觉得顾景挚这么算下去,顾爷爷真生气了就直接将人扣下了。
不过又想到他会一哭二闹三打滚的,顾爷爷应该顶不住。
“月月,我爷爷有两块手表。”顾景挚突然说道。
边月嘴角抽抽,虽然对于顾景挚胳膊肘往外拐已经习惯了,但这也太拐了。
她这么有红颜祸水的潜质么。
再次庆幸,顾景挚不是她家孩子,否则屁股打肿了。
不过手表可是贵重的奢侈品,可不能随便借用。
所以,“景挚哥,咱们自己买,有票还有钱,你想要啥牌子咱就买啥牌子的。”
求别惦记顾爷爷的。
第86章 家里房子在上梁
可能是边月的“咱们”愉悦了顾景挚, 反正他是答应了不惦记顾爷爷的。
边月也觉得他们做的那个树棍日晷不咋地,买手表要提上日程了。
她真心不差个手表钱,这次俩野猪就能卖二百多呢。
就是可惜她将手表票放家了, 要不然就能让李爷爷帮忙代买了。
两人到了疗养院门前,边月就不用一人抱俩了,有热心的战士小哥哥帮忙, 谁让她现在也是熟脸呢。
边月和顾景挚也就跟着去了后勤。
野猪肉毛重七毛一斤,老价格了, 没啥好说的。
那只猞猁给了十块钱收的。
李爷爷也坦言,毛比肉好。
边月也觉得猞猁皮毛不错, 不过她有好些张兔子皮呢。
而且这个季节并不是猞猁皮毛最好的时候,以后她可以猎更好的。
剩下的她没想换, 可是李爷爷却惦记上了那头小野猪,二十一斤的小野猪给了二十块钱。
边月就同意了。
主要是她没法子当天回狼牙寨了,还得放一宿,也怕坏了。
不同于野鸡、野兔都抹了盐处理过了。
这么一算下来,得了二百八十多。
边月换了半斤豆油, 两斤大粒盐,一罐子酱油和醋(容器回头要还的)。
剩下的直接拿了钱。
另外, 李爷爷还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就是很快就会有缝纫机和收音机的票,让她下个星期过来拿。
边月本来得了钱还挺美的呢, 可想到要是三样大件都买,这钱还不定够。
果然钱都是不禁花的。
当晚边月和顾景挚睡在了疗养院。
第二天上午, 两人带着换的油盐酱醋和野鸡、野兔回了狼牙寨。
自家很是热闹,原来今天上梁。
几乎整个寨子的人都来了, 小孩尤其多。
边月和顾景挚叫了一圈人, 好容易挤了进去, 还被吃了不少豆腐。
“娘,娘。”边月对着美人娘招手。
拉着美人娘去了后园子。
这里人稍微少点。
“娘,中午咱家供饭么?”边月小声问道。
美人娘点头,“得供,最后一顿了。”因为心情愉悦,嘴角都是翘着的,“今个下午瓦片都能上好了,我再烧烧炕,过两天你就能住上新屋子了。昨个阴天了,我害怕下雨,好在又晴了,赶紧盖完省事儿。”
边月将背篓放下,“娘,这野鸡、野兔你拿着,中午给做了吧,这么多人呢。”
美人娘没推辞,都是一家人,外道啥。
“娘,一会我和爷爷、爹他们说一声,我和景挚哥走了,过几天就回来。”边月决定先走一步了,主要是她在家也帮不上忙。
还不如回温泉谷凿石头呢。
美人娘只是担心闺女安全,不过有公公他们的保证,她还是挺放心的,不过还是叮嘱了几句。
边月又去和边爷爷、边爹他们打了站(说了两句),少不了看看新房子。
发现窗框、炕、灶台都弄好了,看来这三天除了晒房子,边爹他们也干了不少活呢。
想到下次回来就能住新房了,开心!
——————
边月拉着顾景挚从后园子溜的,她可怕了婶子、嫂子的手,脸蛋都被拧红了。
“月姐,月姐。”
边月一听这声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边小明同学。
边月扭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你干啥啊,不老实在家待着,中午有肉吃。”
“月姐,我想跟你一起去玩,大哥都不愿意带我。”边明撅着小嘴告状。
边月稀罕他,揉着他的小脑袋,“最近姐忙,等我忙完这段就带你玩啊。”
到时候边大哥他们都跑不了。
都得给她干活去。
边明眯着眼睛瞅了瞅顾景挚,“那你咋带他呢。”
边月挠挠脸,好像有点…呵呵…。
顾景挚掏出一块硬糖,“小明给你糖吃。”
边明纠结不到一秒钟就接了。
等糖进了嘴,话就改了,“我知道景挚哥能帮上月姐。”
果然吃人嘴软。
“我回去了。”
边月看他往家里走了,也赶紧拉着顾景挚跑了。
怕边大哥他们都要跟着,主要现在还不到时候。
边月和顾景挚午饭是在林子里吃的。
她打了两只野鸡,不过他们吃的却是鸡蛋,找到了九个野鸡蛋,都给吃了。
她找了一块还算平板的石头,在泉水口洗了。
生火将石头放置其上,倒油煎蛋。
顾景挚吃了三个,边月吃了六个。
之后她们又吃了煎蘑菇和煎野菜。
也都吃了六、八分饱。
六分饱的是边月,别看吃的鸡蛋多,但是没肉没主食,根本不顶饱。
八分饱的是顾景挚。
饭后,两人将火堆用土掩盖了才再次上路,边月特意带歪了路,然后捡了不少蘑菇和野菜。
“景挚哥,东西有些多了,咱们也吃不完啊。”她们俩人的背篓又满了。
顾景挚就道,“没事,咱们吃不完可以晒干啊,回头冬天吃。”
边月觉得可以,“要是知道晒蘑菇,我就拿针线了。”
将蘑菇都窜上串,容易晒干,还立整。
顾景挚摸了摸下巴,“好像咱们没地晒呢。”
边月跟着想,“不是有枯藤条么,我回头编个大盖帘子。”
这边的盖帘子多是用酱杆(高粱最上面那个细杆子)做的,非常密实。
她用藤条做,肯定糙,估计也不会太美观。
还会有一些缝隙,因为她没细绳,只能用编织的手法。
且她也不会高深的编织手艺,她只会编麻花辫那种。
但是管它呢,能用就行呗。
顾景挚道,“我和你一起做。”
边月才不会拒绝呢,“好啊。”
“可惜背篓满了。”顾景挚很是可惜。
这是还没采够呢。
主要是一旦进了温泉谷,他不好一个人出来,太危险月月肯定不让的。
边月也有点意犹未尽,直接找个柳树,现场用细柳树条编筐,这个她可会了。
但她为了赶时间,柳条没有提前处理过,筐用不了就会坏的,不过她不在意罢了。
两人捡了整整四筐蘑菇。
这里算是林子深处,又不是那么深。
说它深是因为平常妇女、孩子不会来这里。
说它不深,是因为边爷爷他们青壮集体打猎还会继续往里头走。
这样这地可不就人迹罕至了,所以蘑菇格外的多。
一找到就是一片,全摘下来就是小半筐。
到了后边,边月和顾景挚都挑剔起来了,普通草蘑菇都不搭理了。
专挑好的摘。
边月还发现了好几块黑松露。
不过没动,只记住了位置。
她怕再引来野猪,顾景挚还在她身边呢,野猪多了她可护不过来。
另外,打了野猪她又得往疗养院跑。
她一点也不想来回跑了,腿都细了。
她都在心里暗暗做下决定,之后的几天再遇到大家伙,只要不是“红名怪”,主动攻击,她都不出手了,等她凿够石头的,再给它们一勺烩了。
第87章 下毛毛雨了
边月让顾景挚先下去, 将俩背篓和俩新编的柳条筐都递给他,她没下去。
她要去砍枯藤条,晚上做饭要用, 编盖帘也要用,得多砍一些才行。
边月扛着一大捆枯藤条回去的。
那片枯藤条所剩不多了,不过也没啥问题, 不大了砍新鲜的藤条晾晒也是一样的。
火堆旁,边月在编“盖帘”, 不过这个盖帘不是圆的,是个长方形, 有点像大炕席。
长得丑,能用就行啊。
“月月, 你编得可真好!”
得!旁边还有个无脑吹。
得回她清醒,否则要飘的。
“月月,赶紧再吃两串蘑菇。”顾景挚递到了边月嘴边。
边月最开始还想自己吃,现在只想快点编好盖帘。
有人喂,正好她不用沾手了。
她们今天的晚饭是野鸡蘑菇汤, 烤鸡蛋烤蘑菇烤野菜。
还是很丰盛的。
就是没啥主食了,明天他们得自己做了。
他们手里有大米有苞米面、白面, 想做啥都行。
吃过饭,边月也编的差不多了。
主要是最后的收边不好弄, 有点扎手。
顾景挚却道,“月月, 我看这样就行,不用再修饰了。”
边月纠结三秒, 愉快的决定盖帘还能更丑一些, “行, 就这样吧,景挚哥咱们将蘑菇放上头。”
放好蘑菇,没啥活了,边月又心痒痒了。
最后她到底凿了一个多小时的石头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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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月是被凉醒的,毕竟不是在家里,她并没有睡的十分沉。
所以脸上一落东西她就醒了。
轻轻的坐起来,她向帐篷外查看。
原来是下雨了,毛毛雨。
被风吹进了帐篷,帐篷帘子一直没放下。
“艹!”
她神游啥呢,下雨了要收衣服啊。
外头没晾衣服,可是有风干野鸡、野兔,还有那么些蘑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