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曦嗔了他一眼,“你就瞎编,我可没听过,只听过大难临头各自飞,我现在就落难了不是。”
韩羡骁认命道,“成,要不你就在咱屋子里洗吧,以后你就在这里洗,我给你打热水。”
温明曦脸上骤地就绽开了花,有些难以置信,“真的?”
“真的。”
韩羡骁凑近温明曦的脸边,像是要亲她,又没有,凑在她耳边轻声耍流氓:“我想通了,与其给外人看,还不如便宜我。
“你让我看几眼,我给你打一辈子的水。”
温明曦忍不住骂了出来,“你真是……流氓!”
韩羡骁笑着放开了她,也不否认。流氓就流氓,又不是别人。
起身去给温明曦打热水,目送她进了卫生间,背着身子靠在门上,还不忘提醒她,“记得锁门。”
温明曦在门后握着拳头朝门外揍,然后果真把门锁了,然后朝门外叫嚣,“谢谢提醒。”
卫生间里通了水龙头,韩羡骁给她打了满满一桶热水。
幸好今天买了两个水桶,一个装热水,一个接水龙头的冷水,然后拿水瓢舀热水加进去,也算够用。
因为打的热水足够多,温明曦还舒舒服服洗了个头。
洗发膏和香皂都是今天在供销社买的,洗完头发,用毛巾包起来,温明曦顺便先刷了个牙,才接着洗澡。
卫生间不大,热气蒸腾,所以即使是三月天,也不算冷,受得住。
门外,韩羡骁坐在椅子上,原本是想等她洗好,拿了洗发膏和香皂再去公共浴室洗澡的。
他是不像温明曦脸皮薄,这些年洗的都是公共浴室,有时候夏天,还一堆大老爷们在河里池塘里将就着洗过。
没有半点介意,所以以为卫生间,就成了温明曦自己的浴室。
但眼下坐在这里,听着一门之隔的卫生间里传出来的水声,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
换了十几个姿势,最后耳不听为静,跑去小阳台吹风。
掏了跟烟让自己冷静,他不在温明曦面前抽烟,把阳台门关上,自己靠在门边吸一口。
他不想那么快要她,虽然想了很久,但今天刚搬过来,怕她太累。
想着刚搬过来第一天,得舒舒服服睡个觉休息。
想着想着,已经抽了两根烟,韩羡骁觉得自己身上恐怕有烟草味。
索性开了门,拿了几件衣服和毛巾,跑楼下男士澡堂洗澡去了。
澡堂里都是光溜溜的汉子,韩羡骁打开头顶的花洒。
心想这学校的条件真好,都还有花洒,要搁偏远的部队,都是打水洗的。
他洗澡也简单,一块香皂,上下抹一通,从头发丝到脚下。
然后哗啦啦,舀水从下往下浇灌下来,泡沫冲走,不打滑,就完事儿了。
不过今天没带香皂,温明曦在洗澡,不好意思喊她开门,怕看到不该看却很想看的。
韩羡骁仰头让温水从头顶冲刷下来,然后一掌抹干净脸,朝旁边看去。
“借块香皂用用。”韩羡骁朝旁边的男子说道。
在男生澡堂,借来借去是常有的事,那人把香皂冲干净,递给他。
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
温明曦这个澡洗得很痛快,穿衣服时,觉得这卫生间里要是还有个镜子就好了。
这时候文丨胸丨内丨衣还不普及,穿的是白棉布做的内衫,绑在身后系带。
温明曦把一身行头穿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打开门出去。
原本还有些忐忑,没想到开门,却没在屋里看见人,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心想自己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人家压根没在。
抹了雪花膏,闻见屋里好像有一股烟草味,估摸着他应该是偷偷在阳台抽了烟。
温明曦走过去把阳台门打开,让屋里散味道。
这时候没有电吹风,温明曦搬着凳子到暖气边坐着,烘头发,想着以后头发最好还是白天洗。
放空脑袋左右烘头发,结果头发都烘得干了八成了,人还没回。
温明曦吹头发都不喜欢吹得干透,烘头发也是,觉得这样太伤头发,剩下的等自然风干。
站起来,走到小阳台门边,靠着门框吹风。
三月的夜晚虽然也冷,但里面穿着棉布睡衣,外面裹着棉袄,倒也是另一番享受。
韩羡骁拿着脸盆回来时,一打开门,就看见温明曦侧着身子,站在门边。
长发如墨如瀑,风中捎着淡淡的清香,让人魂牵梦绕。
忍不住就放下脸盆,走过去。
伸手从背后把人搂住,俊脸埋在她颈窝间,深深吸了一口。
“真好闻。”
温明曦没理他,那日火车主动献吻后,他的“得寸进尺”,是与日俱增的。
又听他说,“你们女人,是不是身上都这么好闻。”
他的声音很沉,鼻尖很热,手掌很烫,温明曦心里痒痒的,听了这话觉得不对劲。
伸手推了他一下,“那肯定是比你们臭男人香的。”
语气又娇又嗲,韩羡骁长臂一伸,把她一提,如同探囊取物一样给提到屋里来。
伸手把门关上,关完门,手一伸长,又把门帘拉上。
把她身子掰正,变成面对面。
低头,薄唇从头发、额头,直到落在脖子上。
痒得让人想尖叫!
每当这种时候,温明曦就暗恨自己力气小,简直是任人宰割,偏生他身量高大,被他结结实实罩住,她一点逃脱不得,他像一座墙,铜墙铁壁。
戳了戳他脑门,“韩羡骁!”
韩羡骁低沉“嗯”了一声,鼻尖热气喷在颈窝里,嘬了一会儿,才抬头解释,“本来是想等等。”
“但刚刚进门看见你,我就知道我忍不住了。”
他不依不饶地,剥了她的大棉袄,径直把人抱到被子上。
还不忘问她:“你难道不跟我一样吗?”忍得住吗?
温明曦涨红了脸,觉得他话真多,咬着唇不说话。
韩羡骁坐在被子上,抱着她跨坐在他腿上。
他高大,身子高,肩膀也宽,坐着就比她高一点。
如此一来,扣着她的后脑勺,正好脑袋对着脑袋,脸对着脸。
大掌捧着他后脑勺,来了个深吻,缠绵辗转一点不留余地。
外衣落下,白棉衣的系带解开,温明曦吸了口冷气,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变形,任人索取。
他停住嘴,亲亲她的脸颊,“我这么想着,很久了。”
“真软。”
一边说着,一边唇边的动作也没停。
薄唇摸索着她的脸颊,像捧着珍宝一样。
温明曦感觉自己已经被他吻成了水,浑身软绵绵的。
距离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脉搏和心跳。
韩羡骁来回摩挲,就没有下一步动作。
温明曦睁开迷离的秋眸看他,他吻她的时候,总爱睁着眼看她。
韩羡骁今晚的目光特别柔和,像是在思考什么。
说完这话,便褪去自己的外衣,温明曦双手抱膝撇开眼睛,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把人压下,由上到下去探索。
揭开姑娘的白棉布,是从未见过的风景线,脑子仿佛炸开,韩羡骁低声骂了句“艹”。
眼睛一下子红了,捧着彻底把人吻成春水。
以至于下面的布料揭开时,韩羡骁一脸坏笑地抬头看她,“看来你也跟我一样。”
一样个屁。
温明曦浑身难受,不想显得太弱,嗔了他一眼,“你把灯关了。”
韩羡骁在这种时候,一向是很不好说话的,没得商量。
看姑娘明明浑身羞得通红,还昂着脖子假装镇静跟他说话。
深深望着她,忍不住使坏逗人。
“不关。”看姑娘咬着唇嗔他,使坏地拿出证据凑到她眼前,“就想看着你。”
说完,低头深深吻她,像细细的雨滴落下,如晚风轻柔绵长,温柔而氤氲。
不想闭眼睛,不想错过半点景色,就看着姑娘睫毛轻颤,满脸绯色,怎么看怎么可怜,怎么看怎么移不开眼。
叫韩羡骁下意识抱紧了她。
温明曦能忍住细碎的声音溢出来,却忍不住不求饶。
“别了。”
“很快。”
……
不知道耗了多久,才勉强合上拍子,温明曦以为总算能消停入梦。
姑娘眼底带着水汽颤巍巍去问他:“我要睡了。”
这都原地踏步呢,韩羡骁稍稍往后,深深看她:“这才刚迈出起跑线。”
……
这一次,温明曦总算知道昨天在军区,韩羡骁在给张成章做示范时,张成章说他腰好,劲也好,是什么意思了。
完败!
作者有话说:
都删了,都改成脖子以上的了,跪求审核大大放过!!呜呜
第六十八章
68
“……”
春色落幕, 韩羡骁搂着温明曦,手搭在她腰上。
姑娘浑若无力,被他抱着往上, 把人脑袋搁在枕头上安顿好。
到最后, 两人不知为何, 位置已经不在原地。
姑娘昏昏欲睡,男人精神抖擞,但想起她方才求饶的样子,韩羡骁摸了摸耳朵,不好意思再欺负人家。
装模作样地搂着她轻拍哄她睡觉。
虽然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但眼下被他这样赤丨身丨裸丨体搂着,温明曦很别扭。
即使刚刚结束更别扭的事情,还是觉得别扭。
手肘往后撞了撞,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黏糊糊的,怎么睡啊。”
“抱着就黏?你适应适应就好了。”
谁说的是这个啊, 温明曦翻白眼, 用被子捂着胸口, 小声说, “我是说身上黏糊糊的。”
韩羡骁脸色有些不自然, 嘴上又说, “这怎么不能睡。”
“黏糊糊的我睡不着, 脏死了。”
韩羡骁摸着良心表示不觉得脏,奈何小媳妇嫌他脏,也只能起来倒热水。
先把自己身上胡乱擦了一通, 然后拧了条热毛巾, 走出卫生间。
嘴里还说着, “屋里没个烧水炉真不方便。”大半夜出去倒热水,还要穿衣服。
“我觉得挺好的,不用自己煮,多方便。”温明曦被他折腾了又折腾,心里很幽怨,说出来的话也总是跟他拧着。
温明曦见他作势要掀开被子替她擦,脸上有些发烫,她可不想再点火,连忙拿被子捂住胸口。
“我自己来。”
韩羡骁居高临下看她,“你这怎么擦,自己来也得把被子拿走吧。”
谁说的!温明曦才不顺他的意,他发现韩羡骁在这事儿上,色极了。
拿过热毛巾,手伸进被子里,当着他的面给他表演了一个盖被子擦身子。
韩羡骁看得哭笑不得,但想想她脸皮薄,就也随她去。
擦完身子,屋子再一次陷入黑暗,黑暗中,韩羡骁搂着她,在她耳边说,“果然还是有自己的窝好。”作甚么都尽兴。
温明曦觉得他话有点多了,不想理他,没接他的话,在他的请拍下,呼吸逐渐变得匀长。
韩羡骁知道,她是真的累了。
*
军事工程学院要出早操,第二天时间一到,韩羡骁就睁开了眼睛。
灵醒得很。
轻手轻脚起了床,时间还早,天色很暗,开了一盏小壁灯。
去阳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偏头一看,隔壁的王海峰正站在阳台吃包子。
“巧了。”韩羡骁也没想到,昨天在公共浴室借他香皂那个哥们,居然是邻居。
两人靠在栏杆边上闲聊几句,王海峰问,“吃完了?”
“没呢。”韩羡骁说,连牙都没刷。
王海峰纳闷了,“看你神清气爽的,还以为早吃好了呢。”
韩羡骁微微一笑,为什么神清气爽,不需要别人懂,“待会下了早操去食堂吃。”
……
韩羡骁什么时候起来,温明曦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离开,更不知道。
直到韩羡骁从食堂包着两个馒头回来,才把她从睡梦中喊醒。
温明曦没下床,靠在床边不想起来,浑身跟被拆过一遍一样。
以至于看韩羡骁的目光,都十分幽怨。
韩羡骁后知后觉也知道自己可能有点过火,脸上难得有些难为情,总不能承认自己就是没见过女人。
薅着脑袋坐到她身边,问,“很不舒服?”
温明曦懒懒被他拉到怀里,闷声闷气点头,然后抬头兴师问罪,“是不是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
韩羡骁大言不惭的,“大概是太是个东西才这样。”
温明曦哼了一声,不想跟他一起耍流氓,就知道这人说没几句正经话。
“要不我帮你看看,看是不是肿了。”
温明曦脸都快滴出血来了,挪着屁股从他怀里起来,离他一米远,“不用不用。”
韩羡骁说得好像很正人君子,“那不然你自己看?”
温明曦嗡嗡说了句“嗯”。
却没想到他还是不依不饶,又一本正经地说,“你柔韧有这么好,表演一个给我看看?”
温明曦羞得都要变成天上的彩霞了,被他几句话弄得恼羞成怒,抄起手边的枕头就朝他扔过去。
“都怪你,你还说!你还说!”
韩羡骁也觉得够了,不能再过火下去。
任由她打了几下,从床上站起来,笑着跟她说,“不闹你了,我还要去上课,下了早操,早饭时间赶回来的。”
也是他吃饭比别人快,才挤得出时间来给她送早餐。
指了指桌上的馒头,“你赶紧起来吃,都凉得差不多了。”
……
等人关了门走了,温明曦才忍着身上的酸疼,起来穿了衣服,刷牙洗脸啃馒头。
啃着发凉的馒头,心里也在感慨,家里还是得有个烧水炉啊,不然温东西都没地方温。
宿舍,必然和家是不一样的。
不过再急也没法今天买,吃了馒头,温明曦又钻回被窝里躺着。
开学第一天,看韩羡骁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下了课回来,韩羡骁当牛做马,给她端茶倒水,想给她按摩,姑娘防流氓一样防着他,怎么说都不肯。
日子就这样,鸡飞狗跳地过了起来。
*
刚开学,韩羡骁的课程还不太忙。
但毕竟一去就是小半天,有时候许秋菊会过来找温明曦说话搭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