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鲁也曾说过,如果说只是单纯的恶倒也罢了,偏偏夏油杰一个人就把那样沉重的“恶意”都默默吞入肚中。
在原来的世界里常常有听说志愿者或者社工因为接触太多阴暗的东西而自杀的新闻,现在想来,夏油杰会有那样的想法也很合理。
如果是我,怕是早就接受不了然后自杀了吧。
果然咒术师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心理素质强不说,还得一个个都是神经病,就像五条悟这样的。
这时,脑门突然给人弹了一下,我吃痛地捂着额头,皱眉瞪着他:“干嘛突然动手啊,很痛诶!”
他歪着脑袋,满脸无辜:“总感觉你在脑补很不好的事情。”
我惺惺地缩了缩脖子,也不跟他计较。这时,反倒是他主动开口了:“你是在害怕吗?”
“当然,我怎么可能不害怕啊,那些怪物多吓人啊,又不像电影里的都是假的。”我没好气的说着,“我倒宁愿自己是个普通人,眼不见为净。”
“那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无所谓。”我伸长腿,将脑袋靠在他的臂弯上,“……还是算了,就算是我也会有忍不住想要诅咒人的阴暗面的,做个咒术师起码不会莫名其妙制造一些怪物出来害人。”
他看着我:“你和你妹妹、唔,姐姐?”
“姐姐。”我提醒道。
“啊对对,你们两个不是被悬赏很多钱的有名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嘛,想从良了?”他一副只要我反驳就列罪名的样子,那嘲讽的嘴脸实在欠揍。
“都说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些事根本就和我没关系,我本人可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的人好吧。”
不过就算我怎么强调,他也不会相信吧。
果不其然,我收获了他质疑的眼神,这让我很不开心。
“好好好,和你没关系……所以你‘原来’是个怎样的人?”态度也极其敷衍。
“平凡却有爱的三口之家长大的孩子,没有什么值得说的。”我撑着脑袋,看着月亮有些晃神,“不过我身体不大好,像这样坐在这里看月亮简直是做梦。”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弯了弯。
“说起来,老师我也喊了,‘教教我’那种羞耻的话我也说过了,你是不是应该也担起老师的责任来了?”
我裙去,那家伙很自觉地扭过头去吹口哨假装没听见。
这家伙,真的是太随性了。
我长长叹了口气:“别的也就不指望了,能不能教我一点治疗的咒术?”
这样说也怪别扭的,诅咒人的咒术真的能治疗人吗?我自己都糊涂了,果然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实在太危险了。
“你说的是反转术式吧,那个倒是能作为治疗的手段。”
啊,还真有。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那你教我吧。”
“不行。”
我鼓起了脸:“你个铁公鸡。”
他盯着我半晌,然后捏住了我的脸往外扯,笑嘻嘻道:“就算每天都给我掐一下也没办法教你那个,虽然我会用,但只能是‘五条悟限定’,也没法教哦。”
我被他拽着脸,有些口齿不清:“你、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教不了?又是什么我学不来的招式吗?”
“那倒不是,这个按道理来说你也能够学会的,毕竟你的术式看上去也是精密系的。”
“那,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学会?”
五条悟把玩着我的脸,搓捏揉拍,而我沉浸在那句也能够学会的话的喜悦上,完全没在意他越发过分的动作。
“我没法教你,而且我认识的人里头,也没几个会用的。”
我拍掉他的手,捂着脸有些生气。
他反而愉快的欣赏着我气鼓鼓的样子,再度伸手来,被我直接拍掉,他也毫不介意我警惕的眼神,耸耸肩乐呵呵道:“你学那个做什么,有病去医院挂个号不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也有现代医疗无法治愈的情况,比如说――
佐仓。
看我不说话,五条悟又偷偷地掐住我的脸,然后往外一扯。
“痛痛痛,放手啊你个混账!”
“你的脸肉肉的,手感也很不错,就像之前在北海道那边吃的一种馒头,唔,记不住名字了,很甜的,下次你可以去试试看哦。”
“……”
我不想说话了。
他凑过脸来,我别过脸去。
“要不然我介绍会使用反转术式的人给你认识如何?”他笑着问。
我有些迟疑,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心动,于是扭过头去正要问,结果却被他掐住了脸。
啪!
拍掉他的手,我黑着一张脸,怒视着他:“你又骗我!”
“这次是真的,但你的脸真的很解压啊,一天的烦恼都消失了呢,只是捏一下而已。”
在心里权衡了下,我任他捏着脸,问道:“你确定吗?”
“嗯嗯,这点我能保证的。”他放肆地捏着,而我在思考着。
“我不觉得你会这么容易就答应,所以你是有条件的吧?”
五条悟咧嘴一笑:“不得不说,偶尔你也会突然开窍,这点我还挺中意的。”
“……”
看吧,我就知道他来不会是因为想捏我的脸。
这个糟糕透顶的男人。
我可不会随便答应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尤其对象还是五条悟这种可疑的男人,怎么看都是设好了陷阱等我跳下去。
我才不相信这个满口胡话不正经的家伙。
“哈嘁!”
我也没想到会突然打喷嚏,立马捂住口鼻,睁着圆溜溜的大眼望着他。
他盯着我,眼神莫名有些慈爱,像在看一只小动物,也莫名让我有些不爽。
“下去吧,都发烧了毕竟。”
他揽着我的肩,眨眼间,我们已经到了下面,速度之快,让我来不及反应。
一落地我立马远离了他,躲在柱子后面警惕地看着他,他是把我送下来了没错,但难保一会又把我给送到大气层去了。
他的套路太多,我可经不起他的折腾。
他也毫不介意,甚至参观了起来,看看四周感慨着:“那家伙还是老样子,喜欢这种阴森的地方。”
我没听懂,只见他要走,我忽然想起了些事,连忙叫住了他。
“你等一下。”
我拉开障子门,回到房间后一阵翻找,翻出来那本已经看完的梦野老师的垃圾新书。
噔噔噔跑到走廊边向他招手。
他也很配合地走了过来,到我面前还特地弯下腰来配合我。
我把一直藏在身后的书往他怀里一推,有些心虚:“书我是看完了,心得什么的也有记录在里面,你、你回去再打开。”
说完我赶紧溜回房间。
五条悟莞尔,看着合上的门一会,跃上屋顶,满脸笑地打开了书,翻了几页,笑容凝滞在了脸上。
就在人物介绍的那一栏目里,第三个人的名字被用红笔圈了出来,并用很显眼的笔清楚地写着――
这个人是凶手。
啪。
躺回被窝里的我,听到书被甩到庭院里的声音后,翻了个身,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活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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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两个幼稚鬼
反正是互相伤害,老狗明显更胜一筹,但后面美美子也会反击的(大概)
继续往下戳呀,还有呢,话说,留言在哪里!交完粮了再去看下一章!
第29章 029
第二天,我一觉直接睡到了大中午,还是菜菜子要出门了才来踢我一脚。
她看着还挺精神,我则是拖着疲惫的身体替站在镜子前拿着几条裙子选择困难的排忧解难。
“今天不是上学的日子吗,你穿私服进不去学校的吧?”我打了个哈欠。
菜菜子身形一怔,红着脸傲娇地甩过脸:“我、我当然知道啊,这不是提前想好周末出门穿的衣服而已。”
我摸了摸额头,还有点烫,昨晚就不该任由那个混蛋乱来的,吹了一个晚上的风第二天还活着简直是奇迹。
“你今天就不要出门了,能感觉到你的咒力乱七八糟的。”菜菜子放下衣服,换好制服后,坐到我旁边也摸了摸我的脑袋。
“怎么突然发烧了,真奇怪。”
我抱着菜菜子,蹭了蹭:“好渴,我要喝水水。”
菜菜子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什么都没说,起身给我倒了杯水,我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喝了起来,一杯下了肚,满足地躺了回去。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然我今天还是留下来陪你吧。”菜菜子替我抚平凌乱的刘海,叹了口气,“你一发烧人就不对劲了。”
我打了个嗝,拱了拱她的手,笑着说道:“不用管我啦,你去和虎杖玩吧,今天一定要让他开口跟你告白才行,一直拖下去是不行的哦。”
听到我的打趣,菜菜子推了推我:“别乱说,我和那家伙才不是那种关系。”
“怎么不是?你和他,”我举起两只手,伸出两手食指,轻轻地贴在了一起,憨憨的笑着,“你们就差这样了啊。”
菜菜子脸爆红,抬手直接k了我脑袋一下,有些恼羞:“不知道你跟谁学的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收起来!”
“嘿嘿。”
菜菜子这样我真的很欣慰啊。
虎杖也是,真的真的非常有魅力,居然把那样麻烦的菜菜子给搞定了,为了他甚至不惜放下对一般人类的成见,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呢。
“如果虎杖告白的话,菜菜子要答应吗?”我眨眨眼。
菜菜子噎住,张口要否认,但那些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脸上两抹红晕也是越来越深了。
不过要说心里没有顾虑的话,应该也不可能。
“你决定好了吗?”我看向她,“就算对方只是普通人也无所谓吗?”
她愣了愣,而后抿了抿唇,一双眼看向别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最后是一言不发,想来也是没少困扰过。
我握着她的手:“我希望菜菜子能更加遵从自己的心意。”
虽说一开始只是想转移下她的戾气,不成想她是真的喜欢上虎杖了,当然,什么都比不上她的真心实意,我希望她和虎杖都能得到幸福。
菜菜子低头沉默了一会,因为躺着的关系,我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一丝丝变化。
看到这样认真为自己打算的菜菜子我真的很欣慰。
“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找我相谈的,美美子……我们是姐妹不是吗?”我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菜菜子安静很久,才点了点头。
这时,总是很粗鲁狂野的菜菜子,脸上破天荒地浮现起女儿家的温柔笑容,不由我有些晃神。
“我会好好考虑的。”
她轻轻摸着我的脸,笑得明媚。
……
菜菜子走后,我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身体时热时冷,睡得并不安稳,期间感觉有人在边上和我说话,时不时给我敷湿毛巾降温,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了。
一直到傍晚,做梦梦到佐仓被黑化的佐藤失手杀死的我忽然惊醒,身上全是冷汗,旁边放着的手机恰好闪了一下。
点开信息一看,我这才想起来和佐仓的约定。
我急忙起床洗漱收拾了一番,或许是睡了一觉身体这会已经不再难受了,傍晚时分天气已经不再燥热,迎着凉爽的晚风便出了门。
这个点还来得及,毕竟搭车过去也不过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晚上如果没空的话就睡在那边,上次布置陷阱的时候发现幼儿园还蛮多空房间的。
这一次我特地绕开了上回遇到佐藤的地方,特地走人多的地方,一直到天黑,我终于是平安到达了幼儿园。
刚刚的信息是幼儿园的孩子们用佐仓的手机发给我的,说是佐仓的情况有些恶化,现在人躺在床上一直喊疼。
现在幼儿园里也没个能管事的大人,那怎么行呢。
孩子们一看到我出现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跟我说起佐仓的事,而在孩子的簇拥下我也到了佐仓的房间,一打开房门,便看到了蜷缩在床上疼得直发抖的佐仓。
被子也被卷到了床下,长裙下那双被折断的腿也露了出来,看到的第一眼我忍不住倒吸口气。
看了眼周围的孩子们,我深吸口气,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稍大一些的孩子替我送来一些药物和热水来,做完这些我让他们都到房间外去等着。
有些事还是别让孩子们过早接触比较好。
我在腿部的保养和复健上也算颇有经验,但把人的腿折成这样,就是再厉害的医生来了也没用。
更别说佐仓现在还要饱受失去双眼痛苦。
没有时间去感慨和愤怒,我小心地固定好她的上半身,下半身我是真的不敢乱动,只能是取过她用来遮盖的摊子覆在那上面。
她疼得双唇泛白,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着,难以想象她此刻正经历着多大的痛苦。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估计也是为了那群孩子才忍耐至此。
我能为她做什么?
哪怕是为她减缓一些痛苦也好,我能做什么?
实在是不忍心看她这么痛苦了。
有些迟疑,但我还是拿出了手机,翻到通话记录,找到那串电话,拨了过去。
就像是算准了一样,几乎是秒接,听着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的那个欠揍的轻浮声音,我咬咬牙忍着不挂电话。
“这么快就想通啦?”
我看看佐仓,叹了口气,只能妥协:“你说的条件是什么?”
“唔,我现在还没想好。”五条悟幸灾乐祸的说着,“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绝对不能答应。
直觉上告诉我这绝对是个坑,一旦答应了绝对会后悔。
可是佐仓的身体真的撑得下去吗?幼儿园还需要她,孩子们还需要她。
不像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独自一人来到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牵挂的,也不会有谁需要我。
“真的能把人治好吗?”我轻声问。
“只要不是死了,都有得救哦,仔细想想,你去医院花个几千万几亿的都不一定能治好的病到我这只需要简简单单就能治好,是不是超划算?”
不能答应。
我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在犹豫吗?”
他不断的催促,让我越发的焦躁不安。
“我……”
就在我要脱口而出时,裙摆突然给人扯了扯,我低下头,佐仓正对我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