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雏鹤被这种发展惊得瞳孔骤缩,当机立断联系了须磨和牧绪,自己前去救人。
蕨姬,也就是上弦六堕姬猛然抬头,柔软的缎带探向我身边,企图困住敌人,却在半途中被一双手截住。
夏油杰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插手别人的战斗是一件很无耻的事情哦?”
堕姬眉头紧皱,却发现末尾的缎带已然碎裂,顿时惊愕不已:“什么人!!”
他把面具摘下来:“现在你认识了吧?鬼舞y应该告诉你们了才对啊。”
“御迭说的果然是对的,真的有两个人。”他偏头:“那就一人一个吧,这样效率比较高。”
堕姬还愣在原地,夏油杰已经飞速拉进了距离,造型怪异的咒灵出现在二人身边,呈前后夹击之势。
“哥哥!!”
女性高昂的尖叫传来,我分了些神往那边撇了一眼,随即放下了心――看样子哥哥应对得并不费劲。
对面的上弦六妓夫太郎的攻势骤然加剧,砍在咒灵身上的刀光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任凭谁都能感觉出他的焦躁。
我站在不远处,并没有近战,而是远程操控着各种术式:“那边那个,是你妹妹?”
妓夫太郎阴狠地盯着我,并没有回答,反而抛出武器钉在我脚边。
我叹口气,尽职尽责地替周围尚未逃离的人们挡下血鬼术的余波。鬼杀队的三个女忍见状,感激地朝我点点头。
“像你这样的人,肯定过的十分幸福吧。”妓夫太郎喘着粗气,发出嘲哳难听的笑声:“拥有强大的力量,以此获得人们的敬畏,又拥有美丽的容貌,获得人们的喜爱。”
他癫狂地瞪大眼:“你们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凭什么能这么轻松地活下去!!”
“听起来有着想当悲惨的过去啊,如果你不是鬼舞y麾下的话,我想我们会有共同语言的。”
我展颜一笑:“不过我愿意听你说完整个故事再杀死你哦,算是看在同为兄妹的优待。”
这句话像是激怒了他,使得他更加不要命地向我身边突围:“哈!别开玩笑了,我才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怜悯!!”
鲜红的血液几乎洒满了四周,又在高温中渐渐蒸发,只留下暗红色的痕迹。一只咒灵被妓夫太郎祓除,他破过间隙,凛冽的杀意毫不掩饰,刀尖直指向我。
我落在倒塌的废墟中,身后是燃起的火焰。热浪吹起我垂落的长发,在一片橘黄色的光芒中,我手握冰雪凝成的长刀,接住了他的刀尖。
天边气温骤降,反常的雪花小范围地落在这片废墟上,也落在妓夫太郎停滞的刀背。
一时间,他仿佛被这一片冰雪所骇,尽管无数次战斗养成的尖锐警铃在齐声作响,身体却似乎冻僵了一般。
他猛然挣开蔓延上小腿的冰块,扭头朝妹妹大喊:“快……走……”
已经迟了。
脖子上的大血管被齐根切断,血液喷溅出来,长着墨绿色头发的头颅因为惯性滚到了不远的地方,将要被牵引回身体的时候却被层层冰封住。
我甩了甩手里的刀,走上前将刀钉死在身体心脏的位置上,又化了根冰锥将头颅牢牢插在地面。
“多有意思啊,”我蹲下身子感叹:“这样了都还没死,比鬼舞y有趣多了。”
我挂着温和的笑:“你妹妹也是这样的吗?这可真让我有点好奇了,该怎么杀你你们呢?”
“无耻,”头颅开始叫骂:“要杀要剐随你便!!”
我无视了他的口不择言,心情不错地朝夏油杰喊:“先别弄死,把她带过来!”
夏油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明白。
“你!!!”妓夫太郎又开始一轮对我的辱骂。
“好吵,”我微笑着塞住了他的嘴:“多稀奇啊,尸体在说话。”
就算夏油杰实力大打折扣,但也仍旧不能小觑,解决一个一级左右的鬼要不了多少时间,就是活捉费了点劲。
他头疼地拎着叫喊个不停的堕姬,忍无可忍地将其扔到了咒灵嘴里,这才消停下来。
我仰头看他,示意让咒灵把她吐出来。在堕姬出来的一刹那用藤蔓绑好,和她哥哥妓夫太郎的头一起排排躺。
我指着那个头,询问堕姬:“你也能和你哥哥一样掉头不死吗?”
堕姬气的半死,口不择言地嘲讽,甚至连自己哥哥也骂了进去,看起来无法沟通。
这样啊。我点点头:“也是,试一下不就好了。”
咒灵巨大的牙齿咬断了堕姬的脖子,将头吞了进去。
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
妓夫太郎本来因为被妹妹骂而气得想反驳,却因为被封住嘴巴而无法出声,正气愤地瞪着蠢妹妹,却没想到突然看见这样的画面。
他的表情一片空白。
什……什么啊,一直吵吵嚷嚷的小梅去哪里了啊?就这样死了吗?假的吧,明明自己说过要一直挡在妹妹面前,保护好她的啊,结果却是这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吗?
妓夫太郎消瘦凹陷的脸颊剧烈抖动着,呜咽卡在嘴里,不可置信地盯着妹妹无力倒地的身体。
梅!!
他的瞳孔里似乎冒出了陌生的东西,虹膜上倒映着妹妹一寸寸消失的画面,感觉好像身体里再一次充满了几百年前痛苦的情绪。
他再一次目睹了妹妹的死亡。
“梅!!!”
头颅上的冰雪消失,在一切碎裂成灰烬之前,他终于得以喊出声来――那是他妹妹最初的名字。
他的妹妹,才不是什么堕姬,而是寒冬中傲雪凌霜的梅,是梅花的梅。
恍惚之间,梅披散着一头白发,牵起了他的手,乖巧又生气地朝着他大喊:“哥哥怎么能把我抛下,一个人走了啊!!太过分了!!”
妓夫太郎顿时惊醒,把她往反方向推:“不行!我是要下地狱的!你不能来这里!”
小梅没有理他,反而退后一步,蹦上了他的背:“傻哥哥,一个人走太辛苦了,我们可是兄妹,肯定是要一起走的啊!”
她脸上是大大的笑容:“走咯!我们永远不分开!”
妓夫太郎抖了抖嘴唇,最终也笑了起来:“……好,我们永远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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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在那之后双双消散的两人,低着头,脸色复杂。
兄妹双生双死,是难得的重情之人。
“抱歉,先前拿堕姬激你。”
我叹口气:“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某种程度上,我们是一样的。
夏油杰倒没什么感觉,看事情解决了就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把我拉起来:“好了,这下热闹也没得看了,街也没法逛了,是想回去休息还是再找个别的地方走走?”
我继续叹气:“杰,我们得连夜走了。”
这么大面积的残秽,不走等着被咒术师找上门吗。
作者有话要说:
正派反派傻傻分不清楚.jpg
第56章 大正(9)
鬼舞y无惨不悦地在无限城里等待,尖锐的指甲把桌子扣出了好几个洞,回头又觉得心里烦躁,一掌把柱子捶了个对穿。
差点被被木屑戳到眼睛的鸣女敢怒不敢言,只好放空自己的大脑,免得被暴怒中的老板爆头。
偏偏一样等在下面的童磨不喜欢安分,看到猗窝座迟迟未到,扇子一遮就开始哀叹:“哎呀,听说有上弦死了,该不会就是上弦叁的猗窝座吧?这可真是不幸,作为同僚的我感到了无比的悲伤呢。”
他故作伤心地呜呜渣渣了半天,不但一滴眼泪没掉,甚至金扇下面嘴角都快翘到飞起。
见没人理他,童磨又找上弦壹黑死牟搭话:“黑死牟阁下,不知您最近可还安好?有抓到味道可口的人类吗?我推荐你试试少女哦,她们口感鲜嫩,流淌的血液里也满是香甜的味道呢。”
黑死牟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见状,童磨眼睛一弯,笑意盈盈地收起折扇,还想说些什么,结果下一秒视线倒转,鲜血从脖子的断口喷溅出来,险些将旁边的上弦五玉壶浇个鬼血淋头。
鬼舞y无惨瞪着一双猩红的大眼,一脸暴躁,额角都冒出了青筋:“给我安静点。”
童磨自力更生地安好自己的脑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抱胸站在了一边。
这时空间一阵波动,鸣女弹起三味线,将猗窝座传送了进来。
他一见到浑身血污的童磨就嫌弃地“啧”了一声,然后才单膝跪下,向鬼舞y报道。
鬼舞y矜持地扬了下下巴,权当回应。
童磨见上弦肆和上弦陆还没来,又忍不住想犯贱,尤其是在有死对头在的情况下。
“猗窝座阁下,”他笑嘻嘻地转头:“最近还是不肯接受我的推荐吗?十四五岁的少女肉质最好哦……”
猗窝座“哼”一声:“我不跟疯子论长短。”
“G―”童磨兴味地睁大了眼:“好过分,怎么能这样说我啊,我可是将少女们引向极乐的大好人!”
猗窝座嗤笑。
“好了!”
鬼舞y终于忍不住了,一视同仁地将两个人都削了一遍,整个人阴郁而暴躁地将鸣女拎起来,给她注入了鬼血:“那两个废物落单死了,即刻起,你就是新的上弦肆。”
童磨继续问:“那上弦六呢?”
“出来吧。”
从旁边的黑暗中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一个白发少年出现,古井无波的小脸微微向鬼王低头:“是。”
曾经的下弦伍,如今新的上弦陆――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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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所制定的计划,大概就是如此。”我走了一枚黑子,等待对面的人落下一子。
产屋敷耀哉捏着白棋,下在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地方:“这样的话,夏油先生的安全能否保障呢?”
“这个不用担心,”我轻笑:“最近游历的日子里他实力也恢复不少,想杀他,上弦前三必出其二。”
“而如果是面对鬼舞y无惨,只是单纯自保也不是什么难事。”
产屋敷耀哉又看向我:“那你呢?”
我扬起眉梢:“我?那就更不用担心了。这世间没人能杀了我,在我眼里上弦和下弦也没什么区别,哪怕是鬼舞y也只有拼命逃窜的份。”
“他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拖住我,所以大概是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鬼都会来找我吧。”
听了我详细的解释,产屋敷耀哉面露担忧,提出了反对意见:“我知道你很强大,但若是只让名雪小姐一人对付众鬼,不仅是我,就连各位柱都不会同意的。此计危机重重,还请一切以自身为重。”
我无奈地摇摇头:“我所言句句非虚,都是十分有把握的事。你若实在不放心,大可以让几位柱在一旁掠阵,不过到那时,我就不再负责他们的安全了。”
他叹口气:“我正有此意,名雪小姐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即可,鬼杀队定会全力支持,只是辛苦名雪小姐了。”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此时距离我定下的三月之约还剩不到一月。
自从上次祓除上弦六后,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上弦的消息了,倒是鬼杀队的柱们不断有斩杀下弦的消息传来。
――所以,是都躲起来了吧?
鬼舞y和我交过手,自然知道零星几个鬼在我面前完全是送菜,唯有群起而攻之方能拖住我的脚步,因此对于上弦鬼分外珍惜。
具体表现在最近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在外面转悠了一月也没什么发现,甚至连百姓都开始欣喜于风平浪静的生活。
这点时间也不能浪费,作为计划的重要诱饵,夏油杰可不能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孱弱。
我给他抓了很多咒灵,无视了他快要灵魂升天的表情,逼迫他吞了数量不小的咒灵玉。
夏油杰虚弱地抓住我的手臂,企图逃脱这样的地狱:“够了,御迭,真的够了,这样就已经可以让我保护好自己了。”
我不为所动,指着面前打残的咒灵,语气残酷得像是万恶的资本家:“杰你快点,再磨蹭下去咒术界的人就要来了。”
夏油杰――卒。
至于计划,嘛,这是个在我看来粗糙到不能再粗糙的计划,不过考虑到鬼舞y本人的智商,也就不奇怪了。
若是只我一人,那么鬼舞y绝对不会主动现身,就算是经受不住青色彼岸花的诱惑而孤注一掷,那也需要经过很长的压抑和铺垫。
但是有夏油杰在,就不一样了。
除了上弦六那次,他基本没出过手,脸色苍白,看起来就是一副身体不好的样子。在我形成绝对威慑的情况下,鬼舞y自然而然会将目光转向他。
鬼舞y这个人极度胆小又极度自负,这时只要夏油杰落单,鬼舞y必定会试图袭击他,毕竟在他看来,夏油杰算不上什么威胁。
而只要他主动现身,我就有把握干掉他。
我认为对于鬼舞y无惨来说,一株他追逐了千年的青色彼岸花已经具备足够的诱惑,但产屋敷曜哉却不这么认同:“鬼杀队与鬼之间的争斗已逾千年,要说谁对鬼的了解较深,我想我能算得上一个。”
“鬼是一种狡猾的生物,统领他们的鬼王在这一点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为防生变,我和夏油君一起去。”
我讶异:“做诱饵风险极高,就连哥哥我也是确认了他的实力才制定了这样的计划,如果家主也去的话,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产屋敷曜哉微微一笑:“如果真的能把鬼舞y无惨引出来,牺牲我一个人又有何妨?有我在,鬼舞y对于这次计划的戒备和试探会大大减低,因为他不相信有人会愿意为此付出生命。”
“这样一来,名雪小姐就更有把握了吧?”
我直视他的眼睛,尽管上半张脸快要被诅咒侵袭,但仍旧透露出来不可撼动的坚定。
“那好吧,”我垂下眼睛:“不过这样一来至少得有四位柱跟着,否则我是不会同意的。”
他落下一枚白子,轻声道谢。
“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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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蝶屋的几位柱对他们敬爱的主公的谋划一无所知,一个个都被蝴蝶小姐训成了焉头巴脑的狗尾草。
“你!不死川!”蝴蝶忍气得忘记了习惯性的敬称,冒着黑气将不死川实弥按在了床上:“你还没恢复!不许乱跑!”
风柱不死川实弥一脸桀骜,表示自己身体好得很,这点小伤根本不足挂齿,现在马上就可以出院。
蝴蝶忍,不,蝴蝶忍无可忍!
风柱先生被蝶柱一手刀劈晕在了房间里,旁边的几个小姑娘一脸崇拜地看着能将风柱大人劈晕的忍大人,一个个眼里冒出了奇异的光――原来在面对不听话的病人的时候还可以这样制伏,她们学到了!
忍小姐,打开了了不得的开关呢。
还有一位来蝶屋治疗修养的是蛇柱伊黑小芭内,他倒是很听话,乖乖呆在床上,没有惹麻烦。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平时的形象比较孤僻,没什么人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