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辞眼角带笑:“那我也不能当成没听见。”
“啊?”
“因为我的确,”宁辞话一顿,语气轻佻,“是你私有的。”
乔稚一愣,被宁辞这句话炸的心跳飞快。
又开始了,是吗?
——
她和宁辞学长的事好像被大家知道之后,生活也没什么改变,该复习就复习,该吃饭就吃饭,就像一般情侣一样。
刚在图书馆复习完,乔稚回到宿舍,就看见了门口放了个纸箱,像是个快递盒,单上写着她的名字,纳闷了会,把盒子抱回了房间。
林初转头,朝门口的乔稚打了打招呼。
“吱吱!”
乔稚应了一声,把快递盒放在桌上。
林初看见乔稚抱了个快递盒回来,问道,“吱吱,这什么啊?”
乔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我打开了。”
“嗯。”乔稚低头系了个鞋带,听见林初轻呼了声。
乔稚起身也看见快递盒里的东西,是一个被撕扯开的小熊,上面还沾了点殷红色的颜料,看上去像是血迹。
林初退了几步,连忙抱住乔稚,“吱吱,你得罪谁了?”
恐吓这么老掉牙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乔稚觉得奇怪,蹙眉往快递面前走了几步,提溜出一张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显然是不想让人认出字迹,上面写了句话。
看完,乔稚沉默了。
林初好奇地看了一眼乔稚手里的纸条,读出声,“你毁了我的喜欢,你也别想好过。这不会是喜欢宁辞学长因爱生恨了。这话好幼稚,还有吱吱你也太惨了。”
“我也觉得我好惨。”她不就是吃了个午饭回来,就收到这样的东西,希望只是个恶作剧,“应该没事,应该就是前几天表白墙说了,有人觉得受了冲击吧。”
“吱吱你心怎么这么大,女人很可怕的,我不小心听见宁辞学长和余尽说,说你上次摔倒,是有人让街舞社社长去找你的,你想想,哪里这么凑巧街舞社社长会在,那可是舞蹈系。”林初联想到之前偷听到的,本来想瞒着乔稚,现在看来还是让乔稚知情比较好。
“你是说上次可能不是凑巧?”乔稚虽然不追究了,但想起那天晚上还是止不住的害怕,听林初这样说,心悬了起来,不□□稳。
“我觉得安全起见吱吱你还是小心一点,跟我一起行动,不过我明天因为我妈生病可能要请两天的假,不能在宿舍陪你。”
“没事,我一个人在宿舍可以的。你照顾阿姨就好。”乔稚思索了下,没林初说的那么严重,多注意一点就好了。
“不许。”林初叹了口气,认真开口,“我可不想看见吱吱你和上次一样伤心了。查出来之前,你都不许一个人,我让宁辞学长监督你,反正后两天你也没什么课,就和宁辞学长一起学习就好了。”
提到宁辞,乔稚起了退缩之意,之前的事好像吓到宁辞了,提到那件事脸色都格外难看,“不用告诉宁辞学长吧,我没事的。”
“有事没事,宁辞学长在不是安全点吗,而且你不知道他多内疚。”
“啊?”
“之前指使的那个女生好像喜欢他,所以他觉得之前的事是他导致的,特别想让你重新比赛。”
林初说的话给了乔稚极大的冲击,原来宁辞学长竟然因为她的事内疚,心里突然酸涩得不行,原来宁辞是这样一种想法。明明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乔稚深吸了口气,对着林初开口,“那我亲自跟学长说。”
乔稚马上打了电话给宁辞。
耳边微凉的风吹过,通话嘟嘟声作响,心里叮当作响,直到听见宁辞的声音才算平稳了下来,“乔稚?”
“学长你在哪?”乔稚压住自己紧张的心情,语气放平。
那边的男声微顿,答道,“音乐室,怎么了?”
“学长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宁辞好像听出乔稚藏起来的紧张,也没说别的,轻轻叮嘱,“慢慢来,别跑。小心受伤。”
——
挂了电话,怕来不及,乔稚觉得自己是跑着去音乐室的,风掠过脸颊,火辣辣的疼,乔稚体育不算好,800长跑也只是刚好及格,现在却像用尽了全力,音乐室离乔稚宿舍不远,不过跑过去也需要一点距离而且在五楼,乔稚跑到楼梯口实在是跑不动了,才放弃抵抗,一步一步走过去,趁着走路调整一下呼吸,怕被宁辞发现。
听见房间里有钢琴的声音,乔稚脚下的动作缓了,是《River Flows In You》。
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天旋地转,只有钢琴音,听着传出的音符好像就能明白弹钢琴人的情绪。
所有情绪,在全世界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手落在门把,乔稚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怕打破这种不值一提的静谧,等到最后一个音结束才缓过神来。
打开门的时候,太阳还没落下,金灿灿的光透过窗在宁辞发尾倾泻而下,在他眼窝处撂下淡淡的阴影,眉骨下是微敛的眼,挺直的鼻梁和紧绷着的下颔线条,音乐一停,宁辞手仍旧停留在钢琴上,黄的光晕得宁辞有些不真实,宁辞微微侧眸看她,眸光清隽,一时万籁俱寂。
“你怎么突然来了?我不是让你慢慢来吗?”
好像不用多说什么,只是想跑过去抱住他。
可身体不听使唤,乔稚愣愣地站在门口,一步也迈不动。
好像就算咬着牙,不服输也硬要把那句来这里的话说完,可忽然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宁辞的眉眼,乔稚觉得什么都不用说了,深呼了口气,低着头,眼睛紧紧闭着不敢多看宁辞一眼。
“我我我,来夸你。”
闭着眼,很久也没听见声音。
乔稚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宁辞一直看着她,只是这样看着,情绪极浅极淡,不见刚刚的表情,偌大的音乐室里传出一声轻笑,“夸来听听?”
乔稚脸一红,刚刚没经大脑说的话被宁辞学长当真了。
夸夸夸什么啊?
宁辞学长什么都好。
好像之前林初在她面前夸下过海口。
林初:“乔稚你就笑得超甜,然后把我这句话背下来夸他,保证对宁辞学长管用!”
看着宁辞学长期待的眼神,算了,死马当活马医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就是背一句话吗?
“宇宙无敌甜的学长所有的星星都在你眼睛里了叭!”
连感叹号都没有背错!
看见乔稚亮晶晶地盯着他看,宁辞大概也知道这句话是谁教的了,“还有呢?”
还有?没了!
“会弹钢琴吗?”
乔稚点头的动作一顿接着又摇了摇头。
宁辞笑着,右手落在椅子上,修长冷白的指节轻点了下,“过来。”
看她过来,宁辞才翻开了琴谱,站起身来,指了指琴谱,“这首可以吗?”
乔稚终于知道宁辞的意思了,四手联弹,她不行啊。
“学长,我我我钢琴很差的。”
“没关系。”
既然宁辞说了,乔稚也不会拒绝,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坐下来本能摆好了姿势,姿势很标准,一点也不像乔稚说的是很差的水平。
右手搭在琴键上迟迟没落下,乔稚深呼了口气。
从小乔母让她练琴都没认真学,唯一认真学的也只有这首曲子,可在宁辞面前,她的水平显然会出丑。
指尖动了动,还是不好意思弹。
宁辞眸中含笑,温声道,“我开始了啊。”
乔稚点了点头,脸上不自觉挂着即将赴死的表情。
宁辞左手搭上琴键,起了第一个音。
乔稚定了定心神,把注意力集中在琴谱上,中间双手交错的时候,乔稚的指尖触到宁辞的手。
乔稚鹿眸一惊,脑袋一空。
这明明是弹钢琴,怎么会有一种身边都在冒粉红泡泡的感觉。
偷看了宁辞一眼。
宁辞眸间认真,没什么情绪,温柔乍现,之前音乐会上见到也一样,一触到琴键那份温柔就不自觉倾泻而出。
之前会背黑塞的诗也不是意外吧,好像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宁辞学长,未知角落的温柔和安静。
“乱了。”音乐没停,宁辞皱了皱眉,微微侧头看她,“你不专心。”
对!不!起!
美色误人了。
乔稚脸上的温度一下子高了起来,“学长!我一定不走神了。”
宁辞唇角勾起一抹笑,声音微哑,带了轻轻浅浅的叹息声,伴着钢琴音传进乔稚的耳朵里,“跟我一起还不专心,夸人也这么不走心,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啊?”
“专心。”宁辞眸中掠过无奈,琴谱刚好又到交错弹的地方,手轻抬,落在乔稚那边。
好像距离又近了一步,乔稚眼睛轻眨,手里的动作没停。
之前会背黑塞的诗也不是意外吧,好像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宁辞学长,未知角落的温柔和安静。
就像什么都为她考虑一样。
突然很想告诉宁辞她知道,也这样做了,“学长,你有我啊,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钢琴声倏然一停,练琴室余音缭绕,都不及刚刚乔稚的话,宁辞侧眸看乔稚,眸中意味深重。
宁辞哑然,那双鹿眸乖得让人不知从何说起,“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学长我不会去英国的。”
“为什么不去?”宁辞问。
“因为在学长身边比英国更重要。”
宁辞反应过来倏然笑了,笑容干净冷冽,如雪后初霁的苔原,清了清嗓,“你本来想讲什么?”
乔稚懵了,好像是偏题了,突然不好意思地看着宁辞把刚刚的事和盘托出。
“学长我好像是被恐……吓了……”
“怎么回事?”
乔稚跟宁辞解释了下刚刚发生的事,宁辞皱眉,话很简短,分量却不轻。
“住我家。”
“啊!”
林初回去照顾林母之前,宁辞就“逼”着乔稚收拾东西跟他回家。虽然乔稚心里有点扭捏,但该做的都做了,收拾好东西被林初欣慰的眼神目送着进了宁辞学长的贼车。
一路上乔稚扭扭捏捏抓着安全带,表情很纠结,“学长,这不太合适吧。”
“林初回家,宿舍就你一个人,不可以。”宁辞明确表明立场。
看宁辞不容反抗的神情,乔稚败下阵来,破罐子破摔。
这不就提前感受了下同居的生活,也就两天时间,可这是还是第一次作为男女朋友住在一起,还是没告诉乔父乔母的情况下,乔稚不敢猜测乔父如果知道会不会气急败坏过来劈了宁辞,乔稚知道不大可能发生,现在最迫在眉睫的是整整两天,孤男寡女!同吃同住!
“你可以锁门。”宁辞仿佛参透了乔稚的想法,打完方向盘,不紧不慢地开口。
乔稚:???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是她怕学长对她心怀不轨,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啊!
“学长,我我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宁辞净白的指节搭在方向盘上,眉眼清隽,眼尾的弧度舒展开,侧身看着乔稚,迎眸一笑。
“你也可以是这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莫得感情的期期:又开始了是吗?
第46章 你啊/10
乔稚别过头, 视线不自然地落在窗外的风景上, 紧抿着唇, 紧张得快疯了。
疯了,真的要疯了。
学长干嘛对她这只小猫咪这么过分。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 乔稚低声, 不过没什么底气,“我不锁门。”
“嗯?”宁辞语气轻扬, 看着面前的小白兔笑。
“我才不锁门。”小姑娘声音拉高了些, 脸却红得能滴出血来。
“哦, ”宁辞哦拉得老长, 笑意肆然,“那我也不锁。”
也……不锁……是什么意思。
长时间处在头脑风暴里的乔稚又一次懵了,直接不说话了, 脸更红地望向窗外,目光幽怨。
怎么越说越不可描述了。她她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怎么学长老往那个方向引, 她也想歪了。
宁辞收笑,把注意重新放在前方,余光把乔稚的表情收进眼底,薄唇很轻扯开一个弧度,露出极淡的笑意。
——
宁辞帮忙把东西放到让乔稚住的房间。
房间装修简单,和宁辞房间是同样的风格,干净利落,不过很显眼的是床上放了一个无敌大的熊, 乔稚认出来熊的牌子和薄桢言给她买的英国限定一样,还大了不止一倍。
学长是到底怎么注意到的,还暗戳戳比较,想着,乔稚突然想起薄桢言的熊不知道被塞在哪个行李箱里了。
不会就这么巧吧。就……就带过来了?
乔稚心虚拖出行李箱,打开,四处翻找。
终于在一个角落的暗格里发现了薄桢言那只熊,乔稚拎出来打量了几眼,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她这猪脑子,怎么就带过来了呢。
门口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乔稚抬头,没来得及把泰迪熊藏回去,只能狼狈的藏在身后。
“啊,学长怎么了?”
“冰箱里没有东西,可能我们还要去一趟超市。”宁辞语气平静,视线慢慢落在乔稚藏在身后的手,眸光悠长,意味分明。
明显是对她藏在身后的东西很感兴趣。
乔稚心虚得把熊往里藏了藏,答应道,“我就来。”
宁辞轻轻嗯了声,没在门口停留。
宁辞的脚步声渐远,乔稚松了口气。这熊还真是隐形炸弹,害死她了,面上难得带了些小脾气,把熊塞回了行李箱的暗格里。
跟着宁辞去了附近的超市,路上宁辞也没问熊的事,反而随口扯了些其他的话,假装不在意,可偏偏就是更反常了。
乔稚确信宁辞是看到那只熊了。
也是,要是宁辞学长来她家还带了青梅竹马的东西,她也会吃醋的。
但换个角度想,宁辞学长竟然吃醋了!吃醋了!这个词有朝一日原来还能放在学长身上。
乔稚唇角没压住弧度,被宁辞看在了眼里,“你笑什么?”
“啊,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有些新奇。”乔稚抬头看宁辞,换了个角度想,心情颇好。
“新奇什么?”宁辞侧眸。
“学长肯定很想问我泰迪熊的事,可学长就是不问。”乔稚笑眼眯起,添了初冬的一抹亮色。
“我不想问。”想到薄桢言的熊,宁辞意外没收住自己的情绪。
“学长原来你说谎的样子这么可爱!”乔稚仔细盯着宁辞看,宁辞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但因为被揭穿了心里的想法,耳垂泛起淡淡的红,意外的可爱,不是其他的形容词,是真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