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行了个万福礼,隔着长街的傅陵眼底暗光流转,却也只是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轻夹马腹,策马而去。
傅度即位,将时家处置满门抄斩之罪,而在时家反叛之前之前,昔日六殿下傅陵呈上布防图,功过相抵,被封为义亲王,迁出京都,在傅度问傅陵愿意去哪州时,傅陵选了汀州,做梦中乡的闲散王爷也没什么不好。
宋晏宁方进了清玉苑先去了书房,谁料竟扑了个空,牧折放下整理的书册,见礼道:“夫人,世子爷方才去了云院了。”
宋晏宁了然,想着还是会寝阁换了身衣裳,才带着丫鬟往来了云院去,前几日陆瑜来府上,为宋晏舸提了亲,戚氏自然也是满意的,只是天气热了,难免有些身子不适,便交给虞氏自个商酌了。
虞氏不是不知自家姑娘的心思,且这宋晏舸现下还是都护大人,看样子也是未来还有几位再往上爬一爬的,当即虞氏和陆瑜就两厢满意的商定起时间来了。
戚氏难得见几个孙儿一道有时间过来,这几日因犯了病的沉闷也扫清了不少。
宋晏宁挨个给各位长辈见了礼,道江昼身旁坐着,老夫人从旁边丫鬟那接过绢帕擦了擦嘴角,“晏宁过来了,方才舟之还道要来跟我告个长假,好带你出去转转。”
宋晏宁闻言,面上闪过疑惑,看向身侧坐着肃正且清清飒飒的男子。江昼没说话,也不顾忌是不是在正厅诸位长辈之前,伸手捏着拢住宋晏宁搁在小几上的手。
宋晏宁回神,好像是上次江昼同她提过,那传说能治心悸之症的大师回了湖州,江昼重金亲邀也不见松动半分,只道不愿踏足京都之地,想当初定远侯府为了找这云游的玉启大师也废了好些气力,后来宋晏宁身子逐渐养好了,也没再寻了。
正巧新帝即位,大靖边乱已定,江昼安置好监察司台,同傅度告了两月只假,而傅度也知在拉下傅闻,剿除时家及其余孽江昼出了不少的力,咬咬牙也是准了。
杪夏时节,天气逐渐转凉,行在江上越发明显。
要说宋晏宁除了当初年幼迁至汀州养病,便再未出过京都,但去汀州的路还是记得些的,这才问道:“大人从梁州转水路,这是要去汀州?”
江昼轻轻地嗯了一声,察觉到姑娘身上没披着披风就跟着跑出来,眉头皱了皱,正巧一边的岸雨正拿着件儿薄披追了出来,江昼伸手接过,无言的将人系好系带。
宋晏宁手上轻轻的勾了勾,江昼察觉到腰间的异样低头一看,那嫩如白葱般的指间正勾着他腰间挂着的玉佩络子,露出的一节儿腕骨在他今日穿着的玄色圆领袍的称比下,越发的白皙惹人。
江昼抬眼看面前不知所谓的姑娘,不等说话就听姑娘问道:“大人怎的要去汀州了?”
江昼道:“听闻你年幼的时候在汀州住了五年?”
宋晏宁轻轻点头:“当初确实是京都节气不适合养病,家人才将我放去汀州养病。”
见面前的男子目色沉沉,宋晏宁这次将还勾着玉佩的手放开,上前搂住江昼道:“怎么啦?夫君莫不是还要去汀州游玩一番?”
江水汤汤,江昼揽下了这两层高的大船,现下也就他们两人加一众随从。
江昼开口,话倒是有些耐人寻味:“新帝登基,傅陵选了汀州。”
男子话音一落,宋晏宁倒是知道是何故了,傅陵与她实在汀州结识,且她在汀州有五年的时光,江昼自然不想等宋晏宁忆起汀州的时候,他却从未好好的去游览过。
宋晏宁晃了晃江昼的手臂,俏皮笑道:“我知道了,一是大人吃味,二是大人希望能与声声又共同的回忆。”
像是背上说中心事,江昼面色一顿,轻咳一声道:“日暮夕凉,这外头风大,便先进去罢。”
宋晏宁笑道:“大人吃味声声也高兴呢。”江昼轻轻的捏了捏手下宋晏宁的纤腰,惹得人娇哼着躲开。
江昼温哑着嗓音,凑近宋晏宁耳边道:“本还想着走水路累些,这几日懒得累你,想来声声也是想我了。”
那冷竹香骤然袭近,耳边喷薄这的男子的鼻息,勾得宋晏宁耳廓一麻,反应过来江昼那想他的意思,分明就是说她想那档子事儿。
即便知道此处不会有其余人过来,宋晏宁还是被江昼这话说得一阵羞红,娇斥道:“大人!你、你怎的如此......”
这软糯又含着羞涩的语气,不像训斥,反而十足的像极了撒娇,惹得对面的男子忍不住的轻轻压上那樱唇,依华夺去姑娘的气息。
两人去了宋晏宁在汀州的别院,想来宋晏宁还是感慨一声,当初宋晏宁便是将滁州的钱嬷嬷接来这处别院藏着,现下她与江昼可算得上是亲密无间。
这次虽说轻装简行,但带着宋晏宁这个当年被笑称为京都第一娇的姑娘,在简行也简行不到哪儿去,规规整整也有四辆马车,是以两人汀州转陆路,去了湖州,陈玉寺的大事是有名的医师,恋人到了湖州城时正巧是七夕前两天。
陈玉寺是湖州香火最为旺盛的寺庙,更是众多百姓求娶姻缘之地,因着是七夕的前几日,说是人头攒动都不为过。
江昼沉声拉过宋晏宁的手,轻笑道:“虽说是人挤,但听闻一起执手走上陈玉寺的主殿,定能来时还做眷侣。”
宋晏宁看了看身边的身侧形形色色的百姓,均是为了男女一双人,踏步爬上这千阶。
宋晏宁笑意盈盈,手上轻轻回握住在。学富五车又性情清冷的的江大人愿信怪力神说求来世,更让宋晏宁动容,眨眨眼底的湿意,她也是贪心的,想再求一世二世......”
玉启大师鹤发童颜,看着仿佛真有通天之能。
玉启接过小童递来的信笺,上头正是江昼上次亲邀的拜帖,玉启施施然拱手,道:“江世子,久仰。”
江昼端肃回礼:“大师言重,此次来意既是几个月前拜帖所言,恳求大师为拙荆看诊,事后必有重谢。”
玉启甩了甩手上的浮尘,笑道:“江世子言重,世子官拜在想陂泽一方百姓,无需收取任何酬谢自会全力诊治。”
玉启眼睛如有洞察一般的看向宋晏宁,反而未说诊治之事,“夫人面上和善,同世子是百年夫妻续前缘。”
宋晏宁指间一顿,不等多说,玉启让宋晏宁做好为她诊脉,而后了然一笑,“夫人旧疾缠身,生身之命,天眷之命也。”
江昼皱眉,沉声问道:“可有法子?”玉启轻笑一声,“世子放心,自是有的。”
一年一度七夕会,此处虽说不是那繁华雕龙画栋的京都,却也夜市不寐,灯展通明,江昼将跟着的几位侍从放出去各自赏玩,带着宋晏宁穿过株株灯树。
江昼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将手上猜灯谜赢来的狸奴灯盏递给宋晏宁,眉眼温和道:“这盏灯倒是有些像梦瓜。”
宋晏宁闻言也轻笑一声,没接过灯盏,反而是轻轻又有力的拉住江昼那骨节分明的手,说来倒是有些想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观阅和支持呀~~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陪伴。
正文到此完结了,不过有甜甜甜甜甜甜甜的番外随机掉落!!!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