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盈:“......”
他真的是魔鬼吧?
“你........是以前学过绘画吗?”郑盈心存希望地问道。
江回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时候做一些东西要先画个图,画多了自然就会了。”不说家里的小东西,就是桌子、柜子、床之类的,都是江回自己做的。
郑盈看着面色平静,显然没把这个当回事的江回,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丝自卑。
了解得越多越发现,江回似乎有点太优秀了,并且才十几岁。而她,都二十多了,好像除了一点精心养出来的皮相,哪哪都不行,连身高都没达到标准。
郑盈忍不住皱着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江回掀起睫毛,动了下手似乎想做什么,又忍住了,对着郑盈低声开口:“很晚了,快去睡觉吧。”
“嗯......还是你去屋里吧,在房间里学习方便点。”
郑盈抬起头扯着笑:“要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好像在残害祖国的未来。”
而且,似乎还是一个不一般的未来。
这话就透出了一股疏离。江回很敏感,几乎立刻就察觉了,利刃般的眉微微皱起,而后......
“衣服,四百八十六,鞋子,二百九十九,加起来一共七八百十五。”
说完,江回便抬起眼,静静地看着郑盈。
郑盈:“......”
上帝是公平的,果然人无完人。
“咳,没钱......拿人抵债行不?”郑盈的身体微微往草垛子里探了探,故作可怜地说道。
江回挑了下眉,上下打量了一眼郑盈,似乎不太满意,“太瘦了,看起来似乎干不了什么活。”
郑盈一激动,张口回道:“怎么干不了活?不仅能干,而且还能干。”
话落,四周刹时就安静了下来。
郑盈咬着唇肉,强作镇定,心里默默祈导江回什么都没听懂。
郑盈的美容店里来的客人基本上是三四十岁的已婚人士,平时开起玩笑来尺度极大、百无禁忌,又加上都是女人,便更没什么好顾忌的。郑盈听得多了,偶尔也会跟她们蹦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没想到这次......
郑盈丢脸得简直想钻进地缝里,抬着眼偷偷地看向江回,便看到他正低侧着头,嘴角虽没动,漆黑的眼里却流露出了明亮的笑意。
这就是听懂了。
郑盈只能掩饰尴尬,故作揶揄地开口:“看不出来啊,你小小年纪懂的还挺多的嘛。”
江回抬头朝郑盈笑了一下,轻声道:“没你多。”
郑盈:“......”
郑盈的脸瞬间就红了,而后恼羞成怒干脆一不做二不体,直接扑到了江回的身上,有些咬牙切齿道:“那......要姐姐教教你嘛。”
江回的身体立刻就紧绷了起来,手放在郑盈的肩上似乎想推她下来。
郑盈好不容易掌握主权,哪里肯放手,手臂往上,直接搂住了江回的脖子,红润的嘴唇贴近,吐气如兰:“嗯?”
江回立刻就侧过脸,下颌紧绷,声音压沉:“别惹火。我说过了,我不是圣人。”
郑盈立刻就感觉到了什么。有些尴尬,又有一些小得意。
任你再厉害,现在还不是乖乖地在我身下,绷紧着身体么。
于是郑盈搂紧着江回,身体更加贴近,低低道:“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圣人。”
话刚说完,郑盈的嘴唇便猛地被堵住,力度很大,害她差点咬到了舌头。
江回亲了上来。
郑盈一开始还作势挣扎几下,慢慢地便被亲得软下了身体,只能闭着眼承受。
江回学什么都很快,而且还会举一反三。
潮湿浓烈的热意在草垛里飘散开来,也让里面的人越来越热。
亲吻了半晌,江回似乎忍不住了,动作越来越急躁,手也放到了郑盈的裙子上,似乎要往上掀。
郑盈赶紧按住江回的手阻止。
江回的动作一顿,之后似乎冷静下来了,便要收回手。
没想到,郑盈却抓着他的手放到腰部的裙口,而后嘴唇微微分离,喘息着道:“我很喜欢这条裙子,你别往上掀,会弄皱了,从上面往下脱吧。”
之后便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江回:“......”
最后,江回到底没扒了郑盈的裙子,只狠狠地搂着她亲了又亲,而后让她趴在胸口,听里面传来的剧烈心跳。
听说,男人开始学会克制,就是学会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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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凌晨五点,床板底下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滴滴滴”声。
郑盈被惊醒,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而后赶紧按掉闹钟。
之前床底下的闹钟已经被江回关掉了的,昨天晚上郑盈睡觉前又把它打开, 估计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闹钟声似乎吵醒了另一屋的江奶奶, 郑盈隐约听到江奶奶叫了一声什么, 之后再听又没有了声音,但是屋里却响起了一些动静。
郑盈有些懊恼地缩回身体,一不小心又碰到了床头, 发出了“咚”的一声。
“......”
郑盈捂着后脑勺, 把头狠狠地抵在床上。
她觉得今天自己像是失了魂,傻掉了一般。
“叩叩。”屋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两声。
郑盈身体一僵,在房门又被敲响后赶紧开口:“进来。”
之后坐了起来, 在墙壁上摸了摸, 找到那根线拉开灯。
室内顿时一片晕黄。
门被推开,是江回。
江回站在门边并没有走进来, 只轻声地问道:“是碰到哪了吗?”
郑盈闻言立刻捂着额头,“嘶嘶”了两声,可怜兮兮道:“嗯, 不小心撞到额头了, 好疼,你帮我看看有没有肿起来。”
装得还挺像样。
江回立刻走了进来,停在床边弯下腰, 伸出了手要拿开郑盈的手:“给我看一下。”
郑盈看人靠近了,猛地抬头,而后一把搂住江回的脖子,笑得像只偷吃的狐狸,“我骗你的。”
他好傻,竟然还真上当了。
江回面上没什么表情,拨开郑盈额头的一缕碎发,在那一块快要淡掉的淤青处轻轻按了一下,轻声问道:“还疼?”
啊?
郑盈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沉默一下,扯了扯嘴角,“早就不疼了。”之后便想松开手退回去。
江回却突然伸手按住她,而后低头,在那淤青处轻轻地亲了一下。
温热、柔软,很简单的一个亲吻,却温情得让郑盈的心脏都颤抖了起来。
江回亲完,摸了一下郑盈的头发就要离开,“你再睡一会,我先去做饭。”
郑盈一把抓住江回的手,而后仰着脸对他送上嘴唇,“还有这,再亲一下。”
双眼亮晶晶的,动作大方,毫不害羞。
江回垂下眼,嘴角似乎带上了笑,再看又似乎是无可奈何,漆黑的长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两小块晃动的阴影。
郑盈的心便又跟着颤抖了起来。
江回重新弯腰低下头,刚要亲下,视线突然移向郑盈的脖子,而后伸出手。
郑盈的脖子上有几道细长的伤口,似乎时间不久,连痂都还没完全结起来。
“这是怎么弄的?”江回皱起了眉。
虽然几条伤口并不深,但是郑盈的皮肤又白又嫩,那伤口便显得极为明显。
郑盈都已经把脖子上的伤口给忘了,不过被摸到的时候还是有点刺痛,郑盈便把昨天在山上的事跟江回说了一下,还特意加了句:千亏别让江雪知道,因为这是她们之间的秘密。
江回听完后,眉头却皱得更深。
......
江奶奶起床看到江回在院子里劈材也没太在意,虽然今天是该上学的日子,但是因为他们家的情况,当年一中校长陈如树也说了,只要江回能做到课业不落下,他的一些时间可以自己安排。
这也是一中历年来独一份的特殊对待了。
吃完早饭,江回便要去后山。
郑盈立刻牵着江雪,兴冲冲地要跟上。
江回回头看了郑盈一眼,停顿一下,而后对着江雪开口:“小雪,去屋里把哥哥给你布置的作业写完。”
江雪瞬间就垂下了头。
郑盈顿时就不忍心了,“作业晚一会做又没事?小孩子哪有不想出去玩的,我们就把她也带着吧。”
江回没有回答,只看着江雪淡淡地又叫了一声,“小雪。”
江雪立刻就把手从郑盈的手里抽了出来,而后转身,听话却又有些垂头丧气地进了屋。
郑盈瞪着江回,有些不可置信,有一种:江回这人怎么这么快就“有了媳妇忘了妹”?
这种感觉......实在有些难以言喻。
“小雪是RH阴性血型。”
两个正在默默地走着,江回突然开了口。
“啊?熊猫血?”
郑盈愣了一下,有些震惊,而后赶紧又问:“那你跟江景也是吗?”
江回摇了摇头,“只有江雪是。”
郑盈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开口,“对不起。我昨天把江雪带到山上是不是太危险了?”
万一不小心受伤了之类的,熊猫血别说是在这个偏远的县城里,就是H市的血库里估计也没有多少。
郑盈突然就后怕了起来。
“我以前去县里、市里的医院都问过,这种血......很少。”甚至是,没有。
这里的人献血的意识很低,有的一人甚至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即使最后知道了自己的血型跟别人有很大不同,也都选择瞒着。
熊猫血,了解的知道是因为稀少珍贵,不知道的人......
郑盈更加内疚了,“对不起,你是不是因为这样才一直让江雪呆在家里?”
江回敛起了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却没有说原因。
这次由于有江回护着,郑盈很轻松地就爬上了山,当看到那条明显被人修理出来的路,江回似乎停顿了一下,而后便直接往坟墓那走去。
郑盈没想到江回会去坟墓那,惊讶了一下,立刻跟上。
直到江回停在坟墓前,盯着地上的东西静静地看时,郑盈才反应了过来。
这是......江回父母的墓。
郑盈立刻对着坟墓鞠了下躬,而后发现这个坟墓连块墓碑都没有。
郑盈的心里突然就有些悲凉,他们死得伟大,可是除了江回他们自己,谁又记得这下面埋了谁。
郑盈看着坟墓前的小蛋糕突然弯下腰,而后有些惊奇道:“咦,这个好像是我们H市的蛋糕。”
郑盈蹲下来看了一下蛋糕底部的包装,果然是H市的那个蛋糕房,那里蛋糕味道不错,郑盈经常会去买,所以一看包装就发现了。
“你什么时候去过H市?”郑盈拿着蛋糕疑惑地看着江回,对上江回漆黑深沉的目光立刻明白了过来。
不是他。这是别人送过来的。
除了蛋糕,那束包装好的康乃馨,好像也是从H市带过来的,看花瓣的新鲜度,似乎放的时间不是很久。
郑盈立刻就想到了昨天以为看错了的人影。
坟墓旁边还有一些快要干瘪掉的野果,以及已经干枯了的野花,甚至还有几张只剩糖纸的糖果。
这里还有人记得江回的父母,甚至还在他们忌日的时候偷偷来看望。
回去的时候,郑盈终于忍不住了,问向一直沉默着的江回,“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不知道。”
江回低着头,眼神黑暗,整个人像是被覆上了一层冰,仿佛回到了当初郑盈刚遇到他时的时候。
冷漠,阴沉。
郑盈的心脏突然就缩了一下,而后猛地拉住江回的手,入手冰凉。
江回侧头看了郑盈一眼,轻轻地回握住。
郑盈的心便又松了开来。
......
江雪在家很快就写好了作业,看哥哥他们还没回来,想到郑盈昨天说的话,便跟江奶奶说了一声,跑到院门口的小路上玩起来。
路上没人,也不会有危险,哥哥应该不会说什么。
江雪正专注地堆着泥沙土,后背猛地被推了一下,一个没注意便摔倒在了地上,手臂靠地,一阵刺疼。
江雪坐了起来,看向后面的人,脸上立刻现出惊恐。
是他!
江雪立刻要爬起来往家里跑,衣服却被一把抓住,任由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坏人,你放开我。”江雪惊恐又努力凶狠地瞪着路一风。
路一风咬牙,他刚看到江雪时,只是随便一碰,哪知道她就跟纸片人似的,立刻就摔倒了,然后还没等他伸手去扶,她便慌张地爬起来要跑,像是躲着什么怪物一般。
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怪物。
路一风怕江雪又跟江回告状,睁着桃花眼凶狠地瞪着江雪,“说谁是坏人呢?不许说。”
“是你,就是你。”江雪眼泪汪汪,声音颤抖地叫着。
江雪到现在都还记得小时候大她好几岁的路一风带着一群人围住她,而后拿出把刀说要看看她是什么血的模样。
当时被刀划过手臂时的刺痛她早就忘了,但是那种面对着路一风的恐惧却一直都在。
路一风那时还说,下次再遇到她,就要把她像鱼一样剖开肚子,然后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变的。
虽然这话才刚说完,就被赶过来的江回一拳打倒在了地上,但是她却一直记得这句话。
路一风握住拳头,狠狠地在江雪脸前晃了一下,而后突然张开手,露出了里面的两颗糖。
“大白兔奶糖,给你,不许哭。”路一风龇着牙威胁。
后背突然一阵风,还没待路一风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一脚踹趴在了地。
江回出现在了后面。
路一风刚爬起来要解释,江回又是一拳头打过去,路一风那秀挺的鼻子下立刻就流出了两道血。
“我说过的,要是再让我看到一次,我就打死你。”江回面无表情地说着,手上又是重重一拳。
路一风感觉半边脸顿时就麻了,抹了一下鼻血拿到眼前,登时也火了,“我草你——草,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每次都是,只要看到他,不顾青红皂白,上来就打。真他么以为他不会动真格的了吧。
路一风眼神一厉,后退半步,而后飞速地踢出一脚,踢在了江回的腿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