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明弈双目微怔,似是看到什么极具致命的东西,他忙别过眼去。
她完全无心思猜会上明弈表情为哪般,为何那般,她现在只想堵着他,告诉他万万出不得这个门。
她急道:“你不能出去!”
上明弈恍了恍眼,“.....为何?”
江月初如触惊雷般,嘘了一声,再转过头来看了下门外,幸好小枫没听见她房里有男子的声音,若是她吓得来了一个失声大叫,那明日在遥仙山岂不是人人得知她江月初卧室藏了个男子!
想想都觉得惊悚!
此事绝不能发生,未免被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她拉着上明弈往回带了带,又小心看了眼门外时,才道:“小枫就站在门外,你现下出去会被发现的!”
上明弈双眼紧紧地看着她,愣了一秒,像是完全不在意此刻出去小枫是否会发现,而是在意另一个问题,“初儿,你不生气?”
他现在不是应该担心担心自己怎么出去吗?怎么他关注的侧重点与她自己想的不一样呢?
江月初有些懵,但依旧清醒道:“当然生气!”
上明弈双目一蹙,“我知错的,要我如何做你才不生气?”
若是旁人,现在要是这样一副做错事寻求原谅的模样,看起来眼巴巴的也定是怪可怜的,这样也是最快寻求他人原谅的办法。
不过,这事情的主人公换成了上明弈,她不禁觉得有些惊悚,江月初咽了咽,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你也会怕别人生你的气吗?”
上明弈真诚道:“当然。”
江月初眉目一蹙,好像并不相信,正要说话,突然门外传来几下敲门声,说话的人正是小枫。
“二小姐,半个时辰了,你好了吗?”
江月初心下知道,小枫是怕她睡在浴桶里了,所以只要回句话将人劝退便好了,“还没好,我再泡一阵。”
“那好吧,那小枫半个时辰后再来喊小姐。”
确定小枫真的走远了,江月初才慢慢镇定下来,方才事发突然,她手忙脚乱的什么都没准备好,现下闲暇之际,她才发现自己是怎样一副糟糕模样。
她连忙拉紧松松垮垮的衣领,提了提单薄的里裙,剜了上明弈一眼,只见他双目好像一直透视在自己身上时,她耳畔一热,斥道:“你还看!”
“哦!”上明弈忙转过身去,身后传来索索穿衣声,他忍住没有回头,语气有几分怯意,道:“初儿,我不是故意的。”
江月初将衣带绑紧,穿好鞋子,这才有‘正大光明’的勇气站在上明弈面前。见她气势汹汹,一副问责之势,上明弈淡然的表情终于有了波澜,他正要开口解释。
不料,她却道:“你怎么进来的?西院可是有守夜人的,你怎么骗过他们的?”
上明弈先是一愣,反问道:“初儿你不生气了?”
江月初气道:“生气的。”顿了一秒,又向之投以求知若渴很想知道答案的样子,双目微睁,“但是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来的西院?”
西院东院分别是遥仙山男女弟子居住地,东院为男子,西院为女子,江月初虽为山主之女,但她也是女子,自然也要住在西院,唯一不同的便是她殿房比其它女弟子要大些,要瑰丽些,还有侍女可用。
遥仙山山规规定,入门子弟皆以修法为主,禁止男女弟子私下交好,一经发现,轻者家规侍候,重则逐出师门。
只是,这万事万物都是有一个道理,亘古不变,那就是凡事皆有特例。
江月初就是那个特例。
江月初自小便是江敛秋带着的,又是在兰絮斋玩着长大的。所以遥仙山有言,哪里有男弟子,哪里就有二小姐!
并且遥仙山山主江顾源长时间都在闭关修炼,家中大小事务全权交给江敛秋打理。面对江月初的玩笑打闹,她兄长明面着说要好好教训一番,实质上大家都知道,大师兄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何时真的打骂过江月初。
自然而然,除了她,遥仙山还真没有第二个横跨东西院,来去自如的特例。就连施自君,也是要奉人禀报江敛秋,这才能来的东院,且在日落前便要回至西院。
鉴于此,上明弈此时此刻的行为,可谓相当严重!江敛秋若是知道了,定要重罚的!
不过显然,那人好像一副毫不在意模样,淡然道:“就....走路来的。”
“......”
江月初不敢置信,“你是不是没好好听学!?”
要他上修习时好好听讲,也不至于轻而易举便违反了这一大门规。
上明弈一愣,并不知道她此话为何意,“初儿这话为何意?”
面对他的无知,江月初瞪直了双眼,有些啼笑皆非,又有些无奈,“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西院?”
上明弈淡然道:“自是知道。”
江月初恨不得抓狂揪着他的衣袖大声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当然,她十分理智,只淡淡说了一句:“你违反了门规你知不知道?”
熟知,他丝毫没有半分畏惧之意,语气云淡风轻,“知道。”
“你知道还.....”
她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他道:“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第143章 没有喜欢的人
其实,她一开始便是这么想的,心下已琢磨百遍,难不成上明弈是来找她的?
只是这个想法很快便被她否定,因为她实在是想不出他来此处找她的理由。
既然这是毫无可能的,所以江月初笃定,上明弈定是不知门规这才跑来西院,也不知这是她寝殿才无意中走进来是。
不料,他如今坦坦荡荡说出来,还真是来找她的。
听他这么说,不知为何,江月初竟有一些小开心。只是未将这种开心表于颜面,只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这本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却在他脸上看出了纠结的神色,只见他双眉微蹙沉于思考,淡墨如琉璃的双眸浅浅下垂,正要开口,“我....”
与此同时,门外突的传来一声叫唤,“初儿?”
江月初突然一惊,心道要死!“是我哥!”
江敛秋作为遥仙山大师兄,更是山主之子,其大多数时间替江顾源掌管遥仙山,无需置疑地,他是有权力修改或制定门规的,他可至西院,并不算违反山规。
并且江敛秋到西院可与江月初到东院不同,他来西院只是单纯地探访自己的妹妹,而江月初到东院,那可是什么事都能风风火火一番的,隔三差五就捅出一个篓子让江敛秋帮忙收拾,这可是实实在在违反山规!
曾有门生感言,没办法,谁让你哥不是江敛秋呢?
她慌忙拉着上明弈就跑,只是房间就这么大,能跑到哪里去,反观被他拉着的人却无比淡然自如,全然没有任何畏惧之色,仿佛夜里偷进他人房屋的人是江月初!
说来真是不公平,明明做亏心事的人是上明弈,现在偷偷摸摸担心事情败露的人却是她自己?
门外又是敲门的声音,“初儿?”
她一把按住上明弈的手不让他挣脱,一边正东张西望四处找藏身的地方,语气却平静道:“哥,怎么了,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江敛秋悠悠道:“没什么,不过这几日忙着击花大赛,没时间陪初儿,今夜闲来无事便想着来坐一趟。怎么,初儿不方便吗?”
江月初苦恼极了,道:“....哥,我在沐浴,要不明天吧?初儿明日去找你好不好?”
只听得门外传来一声轻叹,“明日哥哥可又有要事处理,初儿确定要我回去吗?”
江月初正在想办法将人藏起来,只是她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完美的藏身之处。她哀怨地看了上明弈一眼,上明弈眉目一挑,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看着江月初又不知如何是好。
平日里江敛秋都不会像今日那般不肯走的,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上明弈在这里要是被江敛秋发现了......她怕是要被说教个七天七夜的,而且她还是刚刚沐完浴,还这副样子.....
不用想了,后果肯定很严重!
她脑光一闪,随后迅速把他拉到床上,将人按下后,低声道:“快躺下!”
门外又传来一声,“初儿?”
上明弈嘴角浅笑,果然乖乖照做,依言躺在了她床上,江月初连忙拿过被子将他盖住,接着道:“哥,你等等,我马上穿衣。”
“好。”
将人盖得严严实实后,她又快速将床前的蔓纱帘子放下,自己脱了鞋便往床上去,她坐到床上时,那人已经自觉地为她腾出了一个位置,不大不小,正与他紧挨着。
江月初没时间思考,上去便躺了下去盖好被子,深吸一口气缓过呼吸,平静道:“可以了,哥,你进来吧。”
吱呀一声,江敛秋推门而进。
清晰的脚步声在房中回响,每响一声,她心跳便快一下。江月初想着上明弈应当比她要害怕的,毕竟他才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熟知,她偏过头去看着那人,那人却丝毫没有始作俑者该有的胆战心惊,反倒一脸兴致,淡定无比地看着自己!
江月初越想越气,又不能出声,只能伸手到他手臂用力掐了一下,上明弈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感徒然一怔,泰若自然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惊异无措有之,难以置信有之。
不过看上去并不像被吓到的,更像是不敢置信地微怔。
“初儿,你怎么了?”
江月初道:“哥,我没事,只是有些困了。”
江敛秋不解,“这不是刚沐浴吗?怎么这就要睡了?”
“是啊,方才我就是泡着泡着便睡着了,哥,我今日才刚回来,好累的,你有什么事,快说吧,我要睡了。”
江敛秋轻笑了一声,“怎么,如今哥哥是见不得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江月初语气便软了下来,“我哪敢啊好哥哥,你就别打趣我了。”
透过帘纱,江月初看不清江敛秋的脸,只见隐隐约约白衣仙服的男子正站立在外,想了想,保险起见,她还是拿被子将上明弈的头也盖上了。
半响,只听他浅浅道:“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从袖下摩挲着什么,拿出一张白纸,随即打开,“那日我来时看见初儿桌上一幅画,画上这两只....”顿了顿,他继续道:“可是鸳鸯?”
师姐画的鸭子....不,鸳鸯果真是哥哥拿走了,没猜错。
江月初如实点头,“是啊,还真是哥你拿走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她答得自如,却不知身侧之人已不安分地将盖住脸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双目暗沉。
江敛秋本是温和的声色重了三分,道:“初儿,你....可是有了意中人?”
上明弈双目一怔,紧紧地看着江月初。而江月初回答地没有一丝犹豫,“当然没有,我怎么会有意中人呢,哥你误会了,那是师姐教我画着玩的。”
话音刚落,她怎么感觉腰间缠上一只莫名诡异的手,她扭头看去,随即对上了那双沉如冰霜的冷眸,她心下突的发怵。
他这是什么了!?做什么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表情?
帘外,江敛秋轻笑一声,“原来如此。那上明师弟呢?初儿与上明师弟如此投缘,不知是.....”
江月初转头又道:“哦,我和上明弈投缘,便交了朋友,他人很好的。”
江敛秋似是不懂其中的意思,继续问着,“所以只是好朋友?”
上明弈呼吸一滞,放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微蜷。
而江月初被他问得云里雾里,不知江敛秋说的什么意思,一时答不上来反问道,“不然....哥以为是什么?”
这只是单纯的反问,她却丝毫不知身侧之人脸上是何等颜色。
“没什么,我倒是忘了,初儿最喜交友了。”
这话没错,江月初笑着回了个“是啊。”,只是她话音刚落,只觉那搭放在她腰间的手突的收紧,她心下一惊,上明弈到底在干什么?做什么勒她?
正待她转身狠狠地瞪那人一眼,猝不及防间,上明弈将被子往她脸上一盖,江月初大惊,正要扯开,不料手却被紧紧禁锢住,她欲要说话,怎知,半张的双唇突的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
第144章 论如何干坏事
上明弈被绑了,她好开心哦,看着他淡薄无味的脸上终于怒不可遏地蹙起了双眉,她看着更开心了,她就是要看他生气的样子,谁让他整天板着个脸,一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他泰若自然得好像对世间一切都置之不理,但她偏要逆而为之,要他知道她的厉害,凭什么这么对她!
江月初脑中思磨了一番,要怎么才能让上明弈更加歇斯底里呢?一锤定音,有了!
他不是讨厌她亲他吗,她偏要亲他!那样他上明弈肯定会暴跳如雷,火冒三丈,气急败坏的!
想想就开心!
江月初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努力着对上他阴沉的双眸,歪歪斜斜的脚步好不用意走到他身前,她毫不畏惧地伸手,一把拉过他的衣领,垫了垫脚靠近。
嘴角微弯,带着醉语,道:“你不是讨厌我亲你吗,我偏要亲,总有一天,你会喜欢的!”
醉后的疯言乱语,江月初怎知自己在说什么,是个正常人都知那时的她并不正常,说的话又不能当真的。
上明弈双眸一怔,不待他反应过来,江月初将人往前一拽,踮脚便吻了上去。
她本是想轻轻吻一下略施小戒便算了,只是想告诉他她的厉害。
熟知,她刚一松开,那人不知何时挣开的月牙,伸手在她身后一捞,又追了上去。
江月初三分清醒七分醉意,她迷糊地睁了睁眼,本能地想要推开,奈何男子臂力惊人,一手搂着她的腰便再也挣不开。
缠绵了许久,他才抬起眸来浅浅地看着她,江月初愣着双眼,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觉双眸蕴起旖旎,还有些呼吸困难,不知怎的,身子便发软了,她困乏了,靠在他怀里便睡过去。
江月初双眸一怔。
朱唇传来的酸麻感足以让她清醒,更悉数想起那晚她强吻上明弈的事。她用力挣着被下的手,不料却被上明弈牢牢抓住。
感到危险,她挪着身子向后移去,可能急昏了头,忘了他手还搂在她腰上,江月初这么一动,那手顺势将人往回一拉,于此身子又靠近了半分。
她一时惊慌,帘纱之外,江敛秋还在那里站着啊!
她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正是如此,好像给了那人更加肆意任为的机会,上明弈知道她不敢发出声音,于是更加变本加厉,一会儿是吻,一会儿又是咬,像是赌气般就是不放开她。
不知是男子的体温甚高,还是她身子蕴热,或是窝在被子里闷得受不了,江月初后背已是蒙上一层湿汗,她睫毛在抖,犹豫不定的小手在拒与不拒之间徘徊,直将他平整的仙服抓出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