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普通,”傅央雪睁大眼睛,“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维特巴哈蓝钻,没想到这个钻石竟然是被哥哥拍下来了。”
棠梨看了她一眼,然后傅央雪就开始说起这枚钻戒的来历。
当时在国外拍卖场的时候,维特巴哈蓝钻被拍到八位数美金的价格,最后被一个神秘买家都买下来了。
傅央雪羡慕的看着棠梨:“嫂子我好羡慕你,没想到哥哥竟然把它重新切割做成了婚戒,哥哥是真的爱你!”
棠梨低眸,看着手上的钻戒,想到傅则谌在教堂讲的话,嘴角的弧度上扬,弯眸笑了下。
傅则谌一直没有下楼,客厅里一直只有棠梨和傅央雪,感叹完戒指后,傅央雪又开始八卦起棠梨和傅则谌的相遇。
起初棠梨不愿意和傅央雪多说什么,但是傅央雪就像是看不出棠梨不想说话似的,一直问两个人的相识,相处过程。
“嫂子,我哥哥那么冷淡的人,我真的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他不冷淡,”棠梨淡淡开口说了一句,傅央雪怔了下,然后点点头,笑眯眯看着棠梨。“对嫂子肯定不冷淡,我看出来,哥哥他很喜欢你。”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傅央雪睁着眼睛,歪头看着棠梨。
棠梨低眸,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突然想到她回国之后,和傅则谌的第一次见面。
回国后第一次和傅则谌见面,印象最深的可能就是他的那一句“把旗袍脱掉”,以及后面她胆大妄为的让傅则谌送她。
棠梨想到这些,嘴角抿着一丝笑,声音里浸了点温柔。
傅央雪看见,眨眨眼,眼眸里情绪一闪而过:“嫂子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棠梨敛了敛笑,看了眼傅央雪,淡淡开口:“就是普通宴会上认识的,没什么可说的。”
“好吧,”傅央雪双手托着下巴,口吻遗憾:“真的很羡慕你嫂子,能天天看见哥哥,他很少来挪威,我就是想见他也没有机会,什么时候我也能跟你一样,天天陪着哥哥。”
傅央雪说完,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摆摆手:“当然嫂子,我不是要跟你抢哥哥的意思,你别误会。”
棠梨瞥了眼傅央雪,心里有些惊讶,刚才提到傅则谌的时候,傅央雪眼里的情愫不是作假,而且她丝毫没有要在棠梨面前遮掩的意思,反而似乎是故意想让她知道。
棠梨低眸,脸上情绪淡淡,对上傅央雪的视线,表情平静,她嗯了一声,没说其他的。
傅央雪转过头看别处,上下打量着,双腿无聊的晃着,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棠梨身上。
棠梨察觉到,没放在心上,偶尔抬头看眼楼梯的方向。
过了会儿,傅则谌下楼来,看见傅央雪,眉心蹙了下:“你怎么还在这?”
傅央雪表情愣了下,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嘟着嘴一脸不满的撒娇:“哥哥,你就这么不欢迎我啊。”
她说完,又抱着棠梨的手臂,贴近棠梨眨眨眼卖萌:“嫂子,你看哥哥她又赶我走了。”
傅则谌走到旁边,把棠梨的手臂从傅央雪手里拉出来,棠梨仰头看他:“事情说好了?”
傅则谌嗯了一声,傅央雪看着两个人,故意往后退了一些距离:“是我多余了,哥哥嫂子感情这么好,看得我也想谈恋爱了。”
“对了哥哥嫂子,你们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爸爸,我这次过来,最主要还是爸爸说想你们过去玩。”
傅央雪一脸天真开口:“尤其是你棠梨姐姐,爸爸说了,他和你一见如故,还想和你多聊一会儿呢。”
棠梨眉心微动,抬眸看向傅则谌。
傅则谌低头,手掌落在棠梨头上,对于傅砚辞,傅则谌打心里抗拒,但是一些事情,只有傅砚辞才能知道。
他神色淡淡,口吻疏离,
“你先回去,过会儿我们会过去。”
傅则谌看了傅央雪一眼,逐客意味明显。
傅央雪撇撇嘴:“哥哥!你又赶我走!”
傅则谌表情冷淡,目光落在棠梨身上,傅央雪不情不愿的,却也不敢真的放肆,抱怨了几句还是离开了。
傅央雪走后没多久,棠梨就去楼上换衣服,就跟着傅则谌去庄园那边了。
到的时候,远远就能看见傅砚辞的轮椅,他坐在轮椅上,眼神有些放空,等他们走近的时候,傅砚辞的注意力才放在他们身上。
傅砚辞穿着黑色大衣,毯子搭在腿上,双手搭在扶手上,冷冰冰的视线从两个人身上滑过,最后停留在棠梨无名指上的钻戒上,他眼眸微动,神色凉然的笑了下。
身后的别墅里,管家走出来,看着傅则谌和棠梨点点头:“少爷,少夫人,房间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随时告诉我。”
管家说完就在一边等着他们。
傅砚辞摩挲着手指,看着棠梨,淡淡说着:“既然来了,就住下吧,成天往回跑,像什么样子。”
傅则谌回以同样冷漠的视线,语气淡淡:“总比在你这里舒服。”
傅则谌呛了句,但是也没拒绝,拉着棠梨走进别墅。
管家在前面带路,一直到三楼右边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下,然后给他们打开门,疏离道:“少爷,夫人,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随时叫我。”
他说完就离开了,棠梨打量着三楼的环境,很冷,一整层只有他们两个人,清冷带着点森森的寒意,没有任何温度。
棠梨很不喜欢这样的环境,牵着傅则谌的手紧了紧,傅则谌握紧她的手,低眸看着棠梨:“没事,我在。”
棠梨心下安定,跟着傅则谌回房间休息。
晚上,家里佣人下楼来叫他们吃饭。
晚上的晚饭是中式菜,大鱼大肉,看起来丰盛至极。
棠梨面前放着红烧鱼,诱人的香味夹杂着鱼的味道扑面而来,棠梨蹙眉,胃里翻滚着,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她抿着唇,忍着没表现出来。
傅则谌没有察觉,把剥好的虾放在棠梨面前,棠梨闻到虾的味道,一股腥味袭来,棠梨低眸,捂着小腹,低低吐出一口气,吃了一个就没怎么动了。
傅则谌注意到,蹙了下眉,低低开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棠梨摇头,不想让傅则谌担心,淡淡道:“没事,就是没什么胃口。”
“我带你去医院?”棠梨摇摇头,拒绝了,“一会儿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棠梨坚持,傅则谌看着棠梨脸色,确定没什么异常,才没说什么。
坐在他们对面的傅砚辞抬眸,冷淡的朝着两个人的方向看过来,最后落在棠梨身上,目光淡淡往下,眸光闪了闪,没说什么。晚饭过后两个人在前院里散步,空气里风雪的凉意夹杂着山茶花的清香扑面而来,棠梨不舒服的感觉好了很多,牵着手,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挨得特别近。
棠梨低眸,踩着傅则谌的影子,一步一个脚印。
雪白的地上,两个人留下长长的一段脚印。
棠梨突然开口问道:“你会滑雪吗?”
庄园后面的滑雪场她只远远的看过一次,现在走在外面,突然想起这件事。
“会一点,”傅则谌淡淡开口,看着棠梨,“想滑雪?”
棠梨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下次吧,等下一次我们过来这边,是真的为了玩再一起滑雪吧。”
“好。”
棠梨抬眸,天幕沉沉,看不见一点星子。
他们在外面闲逛了一会儿,消食得差不多了就往回走,穿过山茶花的时候,棠梨目光不自觉在上面多停留一会儿。
随后她收回视线,不经意间往上看了一眼,然后就看见楼上的傅砚辞,怔了下,抿着唇没说话。
傅砚辞居高临下看着他们,身后的灯开着,他坐在阳台上,棠梨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感觉到他眼神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棠梨抿唇,皱了下眉,看了眼傅则谌,傅则谌察觉到,淡淡开口:“怎么了?”
“有点想喝果汁了。”
傅则谌眉梢微动,“等着。”
傅则谌去厨房给棠梨榨果汁,棠梨抬头看了眼阳台的方向,傅砚辞已经进去了。
她上楼,来到傅砚辞的房间门口,轻轻敲门。
“进来。”
听到里面的声音,棠梨推开门进去。
傅砚辞坐在落地窗边,背对着棠梨,腿上的相框往下扣,棠梨看不见照片的样子,她没在意,看着傅砚辞开口:“有些话当着傅则谌的面,你不肯说,现在可以说了吗?”
傅砚辞看着棠梨,笑了下,笑容很凉,放松身体靠在轮椅上,语气里带着一丝欣赏:“你很聪明。”
棠梨没有理会这句夸奖,冷淡的看着傅砚辞。
傅砚辞推着轮椅,绕过棠梨把腿上的照片放在桌子上,棠梨看见了照片的样子。
是傅安宁在吃饭的时候,嘴角沾了点奶油,抬头有些懵的看镜头。
棠梨收回视线,傅砚辞再次开口:“你见过你的亲生父亲吗?”
棠梨蹙眉,看着傅砚辞,没懂这句话的意思。
傅砚辞凉凉的笑了下,口吻随意,像是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样:“当年我被迫暂时放弃你母亲,等我有能力想接她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跟另一个男人有了你。”
“我坐了一天的飞机,到巴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看见的就是她对着另一个男人笑,那样的笑容,以前她只会对着我。”
棠梨愣住,傅砚辞沉沉看着她:“但没关系,时间不晚,哪怕她已经结婚生子,但她这辈子只能跟我在一起。”
棠梨攥紧手掌心,乌眸盯着跟前轮椅上偏执疯狂的男人。
傅砚辞嘴角勾起一抹笑,又冷又疯,眼里沉沉:“我让她跟我回去,她拒绝我了。”
傅砚辞的手捏紧轮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突出,她看着棠梨,仿佛透过她在看另一个已经不在的人,眸色偏执又寒凉,“她说我们早已经结束,但是怎么会啊,在我心里,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跟她在一起。”
棠梨抿唇,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傅砚辞突然发疯。
但是傅砚辞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紧绷的身子放松,轻叹气:“如你所说,那个时候你的母亲确实已经不爱我了,她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像她说的,她那个时候生活得很幸福,有我没我都一样。”
棠梨握紧手,咬紧牙关,盯着傅砚辞,一字一句:“但是你还是把她带走了。”
傅砚辞推着轮椅,看着那副巨大的画像,他的眼里带着怀念,指腹落在画像上,眼神晃了下:“如果她乖乖跟我走,事情就不会闹得那么大的。”
棠梨攥紧手,傅砚辞转过来看着她,摊开双手,一脸无所谓:“如果她乖一点,事情不会难以收场,你的父亲或许也不会死,可惜啊。”
傅砚辞说着可惜,眼底却是一片凉薄的笑。
他说得轻描淡写,简简单单的就抹去了一个人的存在,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棠梨捏紧手,指甲掐进掌心里,棠梨盯着傅砚辞,终于控制不住,声音有些失控:“你就是个魔鬼!你把我父亲怎么样了?”
“你说他啊?”
傅砚辞冷冷笑了下,然后面无表情开口:“当然是剁碎了喂狗。”
“
第144章 鉴定结果
“棠梨后背发凉,指甲扣紧掌心。
对面傅砚辞继续开口:“他怎么配跟我抢安宁,怎么配染指我的安宁,这样的人,就该死不瞑目。”
棠梨浑身紧绷着,身子微微颤栗,看着傅砚辞。
他坐在画像前面,傅安宁的笑那么好看,那么开心,可是傅砚辞的表情却那么冷,说出的话令人如置冰窖。
掌心传来一股痛意,棠梨冷静下来,闭了闭眼,随后睁开眼睛看着傅砚辞,冷静开口:“你在骗我。”
如果傅砚辞真的用那样决绝的方式逼傅安宁跟他走,那么傅安宁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肯定会跟他鱼死网破。
傅砚辞平静的看着棠梨,过了一会儿淡淡勾唇,“真聪明。”
棠梨沉默,视线落在傅砚辞身上,没有任何温度。
傅砚辞突然觉得没意思,有些可惜的开口:“我让人去把他处理掉,只可惜他命大,竟然让他给跑了。”
“不过我也不在意,反正你的母亲已经跟我回国了,他既然逃走了,就应该识相一点,躲得远远的。”
“他不出现,我自然也不会有时间到处去找他。”
棠梨低眸,沉默着没开口。
过了会儿,傅砚辞又突然出声:“你知道棠若年,是怎么死的吗?”
棠梨突然抬眸,死死盯着傅砚辞,眼眶泛红,瞳孔里血丝明显,带着点愤怒盯着他。
傅砚辞弯起唇角,像黑暗中吐着杏子的毒舌,冷淡开口:“不是我做的,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是谁?”
棠梨立刻开口问。
傅砚辞手掌拢着轮椅,淡淡道:“或许,你应该去问问陆锦渊。”
棠梨愣住。
陆锦渊是哥哥的名字,哥哥怎么会跟当年的事情扯上关系……他不是当年偶然才从纽约把自己捡回去的吗……
棠梨忽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傅砚辞看着她的表情,唇角绷直几分,转动轮椅,背对着棠梨,淡淡道:“好了,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我累了,你可以离开了。”
门打开又合上,棠梨站在走廊里,空无一人灯光昏暗,一抹凉意从脚底往上爬升。
她脑子里现在一团乱麻,全是傅砚辞说的话,他的父亲,棠若年的死亡,还有从只言片语里拼凑出来的当年的画面。
还有她的哥哥。Μ.166xs.cc
时至今日,棠梨突然后知后觉,她的运气真的有那么好吗?
在唐人街最落魄的时候,陆锦渊从天而降,把她带走,给予她同龄人该有的一切。
明明和哥哥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他对待她的态度,就好像两个人真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生兄妹一样,对她事无巨细,对她处处温柔。
棠梨站在原地,突然遍体生寒,棠若年的死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耳边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母亲的咒骂声,鲜红的血迹……
棠梨无法想象,如果棠若年的死真的和哥哥有关,那么到那个时候,她该如何面对这个给了她无数温暖的哥哥。
傅则谌端着果汁回房间,看见的就是棠梨魂不守舍的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腿,眼神放空,脸色有些难看。
傅则谌皱眉,把果汁放在柜子上,轻扣棠梨的下巴,漆黑的视线里带着担忧:“怎么了?”
棠梨没说话,傅则谌眉头紧皱,瞬间反应过来,棠梨应该是和傅砚辞见过面了。
傅则谌身子绷紧,眼神凌厉泛着寒意,他看着棠梨:“是不是他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