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宋_，的声音被闷在狭窄的空间里，有笑意，“那会只是没习惯，步子不稳。”
秦莳不信，等他出来看见眼神清明着，稍微放下了心才去洗澡。
但洗完就收回了放心，因为宋_还保持着头发湿哒哒的模样，穿个睡袍站在门口，唯一不同的是手里多了个宽大的毛巾。
“你一直等在门口？”秦莳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宋_，这是几？”
“这是你的手，”宋_伸手拽着她的手臂，把人拽进怀里，毛巾罩住了脑袋帮她擦头发，“我没喝醉。”
两人贴得很近，宋_确实没醉，不然不是这个反应，秦莳的耳廓瞬间烫了，耳根顺着脖子绷了绷，一时间不知道该想什么，注意力在某处，冲击力太大，瞬间占据思维。
她的唇有点抖：“你……”
透着水汽的湿发，洗过澡透着白的肌肤，清澈的眼眸，宋_的眼睫扫过她的脸，闭着眼睛蹭了一下脸颊。
秦莳的肩头都抖了一下，再次被困着后背抱紧了，更加清晰的感触到宋_的情绪。
很热，宋_刷了牙，薄荷的清香混着酒味，扑了她一脸，这是一个不太激烈的吻，但两人都有点喘不过气。
和元宵节那天一样，喝了酒的宋_好像很喜欢拥抱，秦莳想，这是他的脆弱时刻。
宋_按着她的下嘴唇，此时他眼睛里只有这一抹艳丽，看得很认真：“秦莳。”
从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沉重过，她分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觉得宋_现在这样子喊她喊得格外认真，心腔都被压实了，呼吸苦难。
历史惊人的相似，等她呼吸紧迫地答了一声之后，宋_的拥抱只紧不松，而且这次能听到很巨大的空气窜过他胸腔一般，除了心跳，还有巨大的呼吸声。
有力的大手拍着秦莳的后背，似安抚，接着宋_像是难以再按捺情绪，捏着她的下巴再次叼住了那两片红艳。
第27章 重庆（6）
接下来的洽谈会没有那么忙碌了，宋_有时候不会去会场，就和秦莳出去周边逛，也不走远了，吃个小面或者一顿便饭就回，也买点小玩意，或者去书店看书喝茶，日子缓慢地近乎和他俩融为一体。
秦莳还在磁器口盖戳戳，前半段慢吞吞的，后半段强迫症出来了，兴致昂扬，宋_就在后面拿吃的，时不时喂她一口。
有时候宋_要去会场，秦莳不想在房间里待，就去楼下拿各个会场的宣传手册看，这时候路燃就会跟着她，在边上给她介绍，也能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但说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扯闲篇。
路燃到底还是个小女孩，内心很渴望出去玩，谈起大学时候和闺蜜出去，看山看水看僻静人家，整个人的亮闪闪的。
秦莳在边上安安静静地听，时不时帮她整理一下鬓边的碎发，像个对她旅行趣事好奇的大姐姐。
“我第一次出国，就是我闺蜜带我去的，”路燃开心极了，“在暑假，她去看奶奶，在智利那边，我不懂语言，还闹笑话。”
说起糗事，她一点也不烦扰，反而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模样是透着愉悦的：“还是我闺蜜说不能那样说，会引起误会。我那时候外语很差的，就大学的时候在学本专业的同时就去报了班，真的不想再出丑啦！”
听她形容，闺蜜是个很优秀的人，因为儿时在国外成长，性格很开放，并且好玩，小时候就跟着父母天南地北地玩，语言能力很强，也是个很有梦想，在外给人安全感的人。
秦莳撑着下巴：“真好，你们以后也能去更多的地方玩。”
路燃的语言能力也很强，听小曹说，外资交流她都能完成，带她的老师有时候都比不过她。
“小莳姐姐，你有没有想去哪里玩？”她好奇，因为看起来秦莳面对出去玩是很有兴趣的。
秦莳慢慢地点头：“脑子里有很多想去的地方，但出发地很少。”
在很早以前，秦莳也想过出去，从临近的高原到周边城市，再到远一点的古镇小乡，出国去地球的另一边，但现在她很少想了，可能是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了，她时常这样想。
搅了搅咖啡，她浅笑：“等有时间吧，这次也算是在玩。”
路燃嘿嘿一笑，点头：“对，小莳姐姐，我觉得人就是要到处走走，去看各种各样的风景，拍好看的照片。”
秦莳转头看酒店外的人，也有路过的游客，背着相机和行李找住宿地。
晚上秦莳点开许久没打开的旅行博主主页，发现这几年他还在记录旅行轨迹，有点惆怅，点开了她在哥本哈根的那个vlog，宋_洗完澡看见她盘着腿坐在椅子上，长发经过水洗已经直了，身子微斜，看得认真。
他过去喝了桌上的水，从身后搂她：“看这么认真？”
秦莳抬头看他：“宋_，你喜欢出去玩吗？”
“以前不怎么喜欢，”宋_在她身边坐下，一起看，“这次出来就喜欢了。”
秦莳笑：“别贫，我认真的，你喜不喜欢，去更远一点的地方？”
宋_看着屏幕摸了摸下巴，点了一下屏幕看标题，问：“这么远啊，你有护照吗？”
秦莳眼神一暗：“……没有。”
几年前她就想去办的，但因为各种突发的事情，也就耽搁了，她吸了吸气，宋_却笑着按了一下她脑袋：“回去跑一趟，想去哪里有时间有准备就极速出发。”
他把人捞进怀里：“我们一起去。”
*
酒会前一天，耳环是宋_陪秦莳拿的，礼服是晚上小曹拿过来的，宋老板精神得很，把整个房间开得暖暖的：“快穿上我看看，我第一个看。”
秦莳有点不好意思，但去卫生间换好了，是个很规整的吊带小黑裙，唯一有点出格的是后腰露了点，有个交叉式的修腰设计。
宋_拿着手机拍照，把耳环拿出来：“我帮你戴。”
她的脖子长，宋_到那个店的时候认真看了看，觉得秦莳的脖子上还缺点东西，既然耳环是珍珠的，那就来一套，项链和手链都备上。
虽然秦莳说不需要，但实在拗不过宋老板的，只能嘴硬：“早知道就不带你来啦！你好烦。”
刷卡的宋_笑得快没眼睛，推着秦莳上车：“下次给我买块表就行了。”
宋老板的表可不是说能送就送的，秦莳数了数自己的钱包，十分认命地叹气：“等我再存一年的钱。”
“哈哈哈哈，”宋_东西放好，点头，“行。”
穿戴好了，秦莳在镜子前看了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我明天去再把头发卷一下吧？”
宋_拽着他的手，抬起来亲亲手背：“行，秦莳，我已经在开始期待夏天了。”
秦莳：“？？？”
宋_笑得拿不出语言形容，但能感觉到一肚子坏水，脑袋一偏在她肩膀上啵了一下，惹得秦莳骂他流氓。
他抬着手机，突然有点认真：“秦莳，等回去，我想把我爸妈接北城来，和你爸妈吃一顿饭。”
手机屏幕里的人瞬间愣住了，宋_的手入镜，摸了摸她的黑发：“别紧张，见个面吃个饭，咱俩该怎么处就怎么处。”
秦莳转身去看镜子里的自己，也从镜子里看宋_。
洗完澡的男人穿得随意，但睡衣都是休闲西装的样子，宽宽敞敞的，他的头发有点长了，有几根支着，干了之后额前会有点浅浅的刘海，冷峻的脸看起来会柔和一些。
现在他看着秦莳，招了招手：“让你爸妈看看我家里的情况，早点了解，看满不满意，不满意的话，不会耽误你。”
秦莳的呼吸一滞，刚坐他腿上差点直接站起来，却被按住了，宋_坏得很，还笑：“但我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就是看你了，老实说，等了这么几年，我有点心急。”
他本该在那些个不规律的上班途中就和秦莳重逢的，再不济，也该在去年就找到人拽住的。
秦莳的眼尾突然有点红，她不太能体会漫长的暗恋，但是能清楚漫长又看起来没有希望的等待。
宋_其实很急切的，一开始就要拿各种事建立联系，热情，怕秦莳一不注意又不见了，或者出现其他的变故。
她点头，被宋_抱住，又听见她说：“其实我更希望你在二十几岁的年纪嫁给我。”
秦莳伸出一根手指头推他肩膀，刚才的动容突然变成了眼前的一个大坑，她侧了一下身子：“你又在给我挖坑。”
小白兔现在机灵了，大尾巴狼伸手抓住秦莳的食指：“没有，好吧也有点，但我希望你和杨晓佳一样，她二十几岁结婚，你也可以，你不是亲戚朋友嘴边那种大龄了才找人结婚的。”
秦莳的手心热了热，最终还是撇了撇嘴，眼泪像极了身上的珍珠们。
宋_真的没有要把人逗哭的想法，还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被砸了几颗赶紧抱起人坐到床头扯卫生纸：“这么就哭了？我不是有意的，你别……”
秦莳吸了一口气，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宋_刚才的话像是触发了她心里的开关，其实这几年，无数张嘴巴都在她念叨着“怎么还不结婚啊？”，“都耍这么几年了哇，该定个日子啦”，以及“要结婚早在毕业时办酒了，拖来拖去不是个事啊”。
而她每次向晋谦试探着谈及这些话题，晋谦总是会说“现在还没稳定啊，拿什么结婚”，“我觉得年纪还不大，不急这几年”，“你的朋友和我的观念不一样，我的同学们，很多也才上班一两年，还有的研究生博士才毕业，还早啊”。
没有人像宋_这样考量过，她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但又怕吵到别人，窝进他的胸口。
宋_感觉心口一阵热，搅进心里，也有点不好受，但还是摸着她的头发道歉：“对不起，暂时不说这些了。”
眼泪砸向自己的一瞬间，宋老板突然后悔了，刚才的话有点过了，恰当的场景说恰当的话，刚才的字句里仿佛带上了强迫的意味。
拍了拍她的后背，宋_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点，嬉皮笑脸：“下次你要是不高兴了不要哭行不行，你打我，骂我，严厉的叫我不要再说了。”
“哭很犯规哈，”宋_抹开她侧脸搅着的头发，防止人憋住，“你这是耍赖。”
偏过脸来的秦莳还有点失控，但在的话里笑来一下，很丑的一个哭笑，脸是红的，眼泪冒出来。
宋_给她抹掉，摇了摇：“明天宋哥带你去做头发？”
秦莳没拒绝，鼻塞得声音闷闷的：“我改变主意了，明天不把头发做卷了，我要剪短发。”
说剪发跟要去剪脑袋一样的，宋_圈着她的肩膀轻拍胳膊：“好，剪个女强人的发型。”
秦莳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女强人，情绪一下就定住了，摇头：“不要，会显老。”
宋_垂眸看，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那你要什么样的？”
怀里的人眼珠子转得欢，认真想了想，挥开他捣乱的手：“剪了烫了还能出去被叫姐姐的。”
“不行，”宋_挑眉，“多几个像过年那样跑来要联系方式的，我多忙腾。”
秦莳：“……”
第28章 重庆（7）
秦莳其实原本真只想剪一下的，但来都来了，刀一落下，昨晚也和宋_摆谈了一通，觉得烫一烫也可以，她头发黑极了，烫完有点呆板，又琢磨着染个颜色。
于是宋_从早等到下午，收获了一个栗色法式羊毛卷的女朋友。
为了显得不那么嫩气，她的刘海薄了，很小女人。
宋_嘴巴上不让人家这么剪，但等弄好了对着脖子看，移不开眼。
秦莳的脖子细长，以前长发不显眼，现在短发发梢悬着，他的一只大手仿佛能捏住，锁骨肩颈的线条多了韧劲，虽然骨架小，但莫名很让宋老板舒服。
但有个缺点，这样的脖子露出来不戴点东西就显得空落落的，宋_手痒，带她去买了条项链。
秦莳在店里还说：“有条珍珠项链了。”
宋_摆脑袋：“那个是隆重场合戴的，买两条日常戴着。”
秦莳：“……”
她开始怀疑宋_小时候的玩具是芭比娃娃了。
但一想不对啊，拿着盒子站住脚：“宋_，你以前也这么买东西的吗？”
宋_的神情疑惑了一下，脑子转得飞快，按着她肩膀：“哎呀怎么可能，都是她们要我才买的。”
秦莳偏了偏脑袋，宋_赶紧解释：“叫小曹去买的。”
“学到一点学到一点，”宋_抬手发誓，“我绝对没有亲自带人买过。”
剩了一点时间，秦莳想问问他西装，但又想到这个需要定制，几个小时是拿不到了，自己动了两下嘴巴，把话咽肚子里了。
宋_按住她脑袋：“要问什么就问。”
秦莳晃了晃脑袋：“不是，我本来说带你去做套西装的，现在看也赶不上今晚的酒会了。”
宋_却不在意：“西装穿几次就废了，不如定制情侣装。”
秦莳的耳朵红了一下，咂咂嘴：“行吧。”
宋老板掐住她的脸颊，让她微微嘟嘴：“你不乐意的样子。”
“没，”秦莳笑，“我就问问。”
她往后退，来了几个不知道赶着干什么的人，差点被撞，宋_干脆直接捞着她走，把人圈在胳膊下颠了颠，在心里感叹这人的轻盈，跟提溜小鸡似的：“我不是问问，我可认真了。”
*
酒会之前有个闭幕仪式，宋_得到场，秦莳回酒店眯了会才开始化妆。
路燃刚开始看见她头发还有点不习惯，等一套装束打扮完，她凑近秦莳：“小莳姐姐，短发的你更像个御姐了。”
秦莳有意给自己画了个成熟的妆，偏冷调，就算是笑都有股劲儿，艳里透飒。
等宋_发消息了她才去，宴会大厅里的人都在他们身上倾注了眼神。
宋_的交际圈挺广的，进去就被抓着聊天，秦莳虽然听得不太明白，但微笑得很大方，不说话都养眼。
第三个人过来打招呼时，秦莳认出了他身边的女人，就是泡温泉时候遇到的“耿老师”。
她看秦莳的目光确实不友好，很直白很赤/裸，尤其是在宋_说身边人是女朋友的时候，那眼神简直要刀了秦莳。
宋老板察觉到了，分开后他在边上问：“是她让我得了个领夹吧？”
秦莳拿着香槟，因为声音小，宋老板微微弯腰侧耳听，看起来像是在恩爱的耳语：“哎呀，本来也想给你买礼物的。”
宋_垂着眸子看她：“最好是。”
秦莳笑着点头：“嗯嗯嗯，肯定是啊。”
宋老板喝了口香槟：“耿老师是我很早的顾客，她家产业多，一直在找我办手续，久了觉得我人不错，又看我年纪不小了，想把女儿介绍给我，她女儿比我小太多，我太怵了。”
秦莳八卦自己男朋友：“多小？”
宋_一脸为难：“今年大学刚毕业。”
秦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