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月挑了挑眉，今天的热闹还真不少，这边自家哥哥桃花要开了，那边还有人忙着报复害人。
此时她想到的另一个主角朱佳慧已经几乎布完了所有的局。
陈向阳在院子外面等了一会儿，明明是大冬天，却口干舌燥，返回屋里想再倒口水喝，才想起之前自己喝的是最后一口，又起身走了出去。
远远的，路上走过来一个身影，陈向阳还以为是朱佳慧来了，手电照过去，发现路上的是一身敦实肥肉的陈雄娇。
看着像不太舒服，时不时喘粗气。
陈向阳觉得自己有些古怪，对着这样的女人竟然好像有了反应。他暗骂自己几句，刚转身想往屋里走，就被眼色发红的陈雄娇一把拉住了。
陈向阳一时没反应过来，几乎是被陈雄娇拖着往屋里拽，连门都没关，她山一样的身体就朝自己压了下来……
第111章 一箭三雕
难得的电影放映日，一般是三场连放，到晚上十二点左右才会结束。
原本习惯早睡的社员和知青都精神头十足，电影的声音和人群的声响交杂在一块，自然地融进冬夜料峭的寒意中。
被姑娘拦住的徐大一时俨然成了这片人的焦点，连徐母都一脸兴致盎然地看着自己儿子手足无措，边看戏边无情吐槽：“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儿，娘们唧唧的，还没人家姑娘家拿得出。”
徐大明显被堵得仓皇而逃，那姑娘看着他的背影跺了跺脚，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视线，回头看了看，摸了下耳垂，视线明显在乔明月身上滞了下，羞涩地朝这边笑了笑，就往幕布那里走了。
边上的婆子拱了拱徐母，“不是咱队上的姑娘，王三妮，看来你家要娶个外来媳妇了。”
徐母立刻警告道：“少在这给我胡咧咧坏人家姑娘名声，当着这么多人面大大方方说两句话咋了，乱说话小心烂嘴。”
她脸色凶厉，那些本来还想八卦闲话的婆子们瞬间往后缩了缩，王三妮那手劲，真动起手来能把人搡进墙里半寸深。
徐母脸色稍缓，老大一个大男人倒是无所谓，但是姑娘家名声重要，一群嘴上没把门的，烦人得很。
而且刚才那女娃娃模样周正，穿衣打扮看着条件也不错，能看上自家那两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老大？彡彡
一群老娘们睁着眼睛胡说八道，鬼话连篇的，阎王贴告示呢。
想到这里，她不免又有些发愁，自己几个儿子，老三在部队暂时不说，老大老二确实也是到了结婚娶媳妇的年纪，俩兔崽子跟没开这个窍似的，二十来岁就成了铁树，死活不开花！
徐母脸上神色一会一变，周围几个婆子默契地只管盯着电影瞧，连话都不怎么说了。
略显尴尬的氛围持续了好一会儿，只有后面的乔明月丝毫不受影响，甚至从聂曼丽手上分了一爪香瓜子过来磕。
第一部 电影结束，有广场上的人纷纷站起来活动身体，边看电影边灌水，离家远的结伴去边上草里放水，离家近的就回家方便。
徐母问了她两句也走了，乔明月喝水不多倒是没什么感觉
，倒是天冷，冻得她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
刘雪梅见状小声询问她：“明月，要不我们回去吧，后面的两部电影都看过了，没什么意思，回屋里暖和，咱们还能一块勾毛线。”
聂曼丽磕完最后一颗瓜子，拍了拍手，“我看你俩勾。”
乔明月其实也有点想走了，但是朱佳慧那边安排的戏有点可惜，摇头道：“再看一会儿吧，看过了还可以重温一下嘛，会挺精彩的应该，我也没有那么冷。”
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抖了两下的聂曼丽：“……”这电影有这么好看？
不过既然她不想走，两人便也陪着。
胡乱地聊了一会儿，去放水的人回来了大部分，放映员开始放第二部 电影。
广场的气氛重新变得活跃起来，乔明月百无聊赖地转着脑袋四处看了看，刚坐正，就听到路那边传来好几个大嗓门婆子兴奋的叫声――彡彡
快来快来，乱套了！
乔明月的脑袋蹭的一下又转了回去，一左一右拉上聂曼丽和刘雪梅，语气兴奋道：“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
刚刚还说要看电影了，说抛弃就抛弃了？而且，你这表情兴奋得有些过分了嗷……
乱套了，翻译一下，就是出事了。
在看电影和看热闹之中，大把人果断放弃了黑白电影一溜烟跑了。乌泱泱的一群人同时往一个方向走，阵仗属实有点大。
乔明月和两个同伴夹在人流里，时不时地被大娘们手里的板凳腿儿磕到。
刘雪梅一拍屁股，“差点忘了咱们的凳子了，不行，你俩先去，我得回去收咱们的凳子，被偷拿走了可就找不到了。”
还没等乔明月和聂曼丽反应过来，刘雪梅已经义无反顾地逆着人流蹿了出去，边走还边喊，“你俩别过来，挤得走不动道儿……”
然后灵活地蹿出了更远。
“……”
刚跟着大部队走到目的地，前排就传来了一阵比一阵响的啧啧声音，人群分流成两边，相邻的两个院子男女的叫声几乎刺破耳膜。
偏偏分列两边的看戏群众还跟攀比似的，隔着院子大声议论着，
都说自己这边的更劲爆。
“这这这，陈雄娇，你这也太饥渴了吧，瞧把陈知青给压得，翻白眼了都，赶紧起来点儿啊。”
“连门都没关好，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怪不得把屋子租给赵知青了，原来是方便幽会。”
另一个院子里的不甘示弱，“丁知青，你怎么跑到赵继民的屋子里来了？”
“这脸上的伤，被打了？真是不懂现在的年轻女同志了，咋还有喜欢这一套的呢……”彡彡
“好歹到床上去啊。”
莫名的好胜心之后，两边的人又默契地换了院子去看另一边的热闹，一时间，两间屋里衣衫都不整的四个人像是被摆出来的展品，被人围着指指点点。
丁艳红披头散发地躺在地上，脸上被打得浮肿起来，泪水早已经干了，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扯着最后一丝力气嘶声道：“不是，我不是自愿的，我没有想跟他……”
她心里急死了，自己的棚子并不在这个方向，连为什么往这边来的正当借口都没有。
她还没说完，赵继民已经赤身过来揪住了她的头发，眼神凶恶道：“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穿成那样来勾引人，现在说还想说是老子的错？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好好说。”
几乎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丁艳红几乎是立刻颤抖了起来，被打的经历让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难以遏制的恐惧，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乱得像浆糊。
明明她要找的是陈向阳，为什么会被这个男人抓进屋？
她惶然的视线在人群里逡巡，终于看到了站在边上的朱佳慧，来不及想别的，她眼里含着泪，叫道：“佳慧，你帮我说句话……”
朱佳慧那么会说，肯定能想到办法帮她的，至少先让她把身体遮一遮，太丢脸了。
要是这件事传到家里去了的话，那她妈肯定以后都不会认她了。
朱佳慧看着凄惨的丁艳红，耳边听着陈向阳的低声哀嚎，心里有一种畅意的痛快。
表面却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对着邹煦小声道：“邹知青，她的眼神好可怕。她做出了这样的事，还要我帮她，我能怎么帮她呀……”
第112章 细狗
邹煦心里有一瞬间的迷茫，但是很快就被心疼盖过。
他挡住朱佳慧，“这事跟朱知青又没有什么关系，你想让她帮你什么？你住的地方可不在这边，为什么要往这个方向跑？”
乔明月在角落里看着，心道邹煦现在可真是朱佳慧的一把好刀，被朱佳慧利用了说不定心里还当自己是个救美英雄呢。
扒走了丁艳红棉衣的大娘当即就道：“就是，你穿得单薄要回也应该回自己屋里加衣裳，结果到个单身汉家里来了，别说什么是赵继民强迫你的，有人看到他比你早从广场走了。还是说你往这边是来找自己的情郎的？”
有人替她补上了后一句，“但是被赵继民抢了先。”
这样赵继民就是耍流氓，但是不管怎么样，丁艳红跟人不清不白的名声是跑不掉了，以后也绝对不会有人娶她。
各种异样的眼光和指指点点的声音仿佛是被烧红的烙铁，让完全慌了手脚的丁艳红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继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撕痛的头皮不断提醒着她，他就是在威胁自己。
摆在她面前的有几个选择，一是咬定赵继民对自己耍流氓，宁愿失去名声也把他送进去，可是这样一来，她以后的日子会变得好过吗？陈向阳那边也跟人鬼混被抓住了，他自顾不暇，自己这时候表明跟他有一腿，局面只会更混乱。
二是态度不那么强硬，跟赵继民虚与委蛇一阵，让他赔偿自己一些钱，先这么混着，只要苟到回城，就没有人会记得这段乡下的小插曲了。
不管怎么样，她不能跟个泥腿子结婚。
她顶着身上剧烈的疼痛费力思考着，忽然，朱佳慧略带恐惧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她下面好像流血了！”
大队长过来的时候头痛得直抽抽，赶紧叫人给流了一滩血，已经晕死过去的丁艳红裹上被子往医院里送。
赵继民穿上衣服非得跟着一块去，这边院子的戏暂
时散了。
而先前相对安静的陈向阳的屋子里，开始响起了一阵不太和谐的声音，众多自诩见惯了大场面的婆子们都纷纷从屋里退了出来。
虽然两人盖着被子，但不难看出，就是在新一轮的那啥。
陈雄娇这也太主动了，这么一看之前她那入赘男人肖伟民还挺行啊，在家被榨干了之后还能出去另找人。
齐志国步伐沉重地往那边屋里迈，身后乌泱泱带着一群人。
待隐约从门里看到那两人在干啥之后，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乖乖，还是陈雄娇主动嘞。
相邻的两处院子，这两对儿简直是玩出花儿来了，再往上数十年也没看过今天这样的热闹啊！
这时候陈雄娇的娘张菊香闻讯赶来，冲进屋里就把贴在一块的两人掀开，照着陈向阳的脸左右开弓地扇起来！
“都说城里来的女知青不是正经人，没想到男知青狗玩意儿更多，我说怎么肯花每个月两块钱租屋子，原来打的是我家娇娇的主意。跟那个肖伟民一路货色，看着我家雄娇单纯漂亮就来骗她，你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老娘一清二楚！看老娘不削死你个贱东西！”
身上的庞然大物好不容易挪开，陈向阳才喘了一口气，就被接二连三的铁巴掌打懵了。
他想张口说话，被打得嘴里开始吐血水。
玩了这么久，虽然质量低下但是次数多，陈雄娇的意识逐渐回笼，几乎是反射性地将床上的被子全卷到自己这边，这下陈向阳白斩鸡一样的身材彻底露了出来。
怼在门口往里看的婆子嫌弃地啧了一声，心里的想法是不如她家老头。
细狗。
张菊香的身材跟她女儿如出一辙，光凭那一身的肥肉就能把人震晕，更别说是上手打人了，陈向阳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出气多进气少。
再这样下去非出人命不可，齐志国推门进去，呵斥道：“张菊香，还不停手，你想吃人命官司不成？！“
一旁的
陈雄娇突然大声哭了起来，“娘，我不活了，我不清白了，我以后怎么办呐我。”
这可把张菊香心疼得不行，立刻就过去哄道：“不怕，娇娇不怕啊，谁要是敢说你的闲话，娘肯定不会放过她们的，这个狗男人，到时候就交给你大伯，让他把牢头子蹲穿！”
外面的杨翠英嗤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家陈知青占了你闺女的便宜呢，这么多人都看着，如果不是自愿的，那陈雄娇就是女流氓。”
跟陈家不合的人多的是，此时挤在一块，趁机附道：“就是，看看你女儿那体格子，再看看没用的陈知青，谁强迫谁不是一目了然，怎么好说这样的话。”
吵吵闹闹间，陈向阳稍微缓过来一点气儿，他脸上火辣辣的，刚才那个女人的巴掌是扇在身体上，但是他一个男人，被野猪一样的女人强了的事实和现在这些无孔不入的讨论像是五行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自尊上。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只觉得天都塌了！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陈向阳一下从床上冲起来，当头就向墙面撞去。
他的身体软乎乎地倒下去，哭的哭叫的叫，顿时又是好一阵兵荒马乱。
齐志国一个头两个大，连忙让人又给他也裹上被子往医院送。
好好的放电影日被两个剪不清理还乱的桃色八卦彻底抢去了风头，好些没现场看戏的人拍着大腿后悔，回去的时候连刘雪梅都止不住地叹气。
“早知道这么精彩我就不回去拿板凳了，平白耽误这么久，只看到了一点尾巴。”
聂曼丽连忙道：“别说了别说了，我现在直泛恶心呢。”
她好像不小心看到了陈向阳的那玩意儿，不会长针眼吧！
乔明月正跟她们俩边说话边往知青点走，后面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彡彡
朱佳慧明显心情很好，向她招了招手，没头没脑地道：“明月，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们好好相处，行吗？”
第113章 “那你陪我一起”
凌晨时分的北水大队，热闹逐渐归于沉寂。
乔明月躺在床上翻过第五个身，听到类似颗粒落在屋顶瓦片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窗户的玻璃也被砸得细碎作响。
又下雪了。
推亮床边的手电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刚过。
睡不着，乔明月索性披着衣服起床，坐到书桌前准备写日记。
椅子上面垫着一块羊毛垫子，是谢唳特意给她寻摸的，坐上去一点都不冷人。
乔明月半趴在桌子上，听着雪籽砸窗的声音，忍不住地想千里之外会是什么样的天气，出门在外的谢唳现在是睡熟了还是像自己一样失眠了……
想他这段时间吃饱了吗？事情顺不顺利？有没有受伤？
把窗户推开一条小缝，乔明月看着外面的雪籽逐渐变成鹅毛大雪，才轻叹一口气，关上窗滚回了床上。
……
这晚睡不着的远不止乔明月一个。
正屋房间里，朱佳慧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分外兴奋清醒。
丁艳红肿得几乎看不出形的脸、汩汩流血的下身，陈向阳破烂一样的身体、撞墙后倒地的惨样，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
一种令人颤栗的爽意从心脏出发，四肢百骸都激动得忍不住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