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谢哥除了有点冷,以后肯定很疼媳妇。真希望这个女知青能坚持下去,别让他谢哥这么孤单可怜了。
谢唳径直走到地里,拿起镰刀时声音冷冽,“少胡说,坏了知青名声。”
……??
齐绍辉挖了挖耳朵,他谢哥这是在关心那个女知青?还为此难得跟自己说话了?
齐绍辉晕乎乎地走到他爹齐志国面前,“爹,你掐我一把,我好像在做梦,今天谢哥好不正常!”
齐志国拧着他的耳朵转了一圈,直把他疼得嗷嗷叫唤,“这下醒了吧,磨磨蹭蹭的,赶紧上工去!”
等齐绍辉捂着耳朵跑了,齐志国才看了看一脸冷色的谢唳,叫了一声,“小唳,再过几天是不是要给你开介绍信了?你跟叔说说,从几年前开始你每年这个时候往容市跑是去做什么?”
谢唳挥着镰刀的手一顿,半晌,淡淡道:“不用了,今年不去。”
第17章 救过她
丁艳红被罚替她上工,一下就把乔明月从拔草的劳动中解放了出来。
她没什么气节,有人给她干活她麻溜就准备撤。
徐母凶神恶煞地指着丁艳红骂了两句,让她不准偷懒,这才笑眯眯地转过来给乔明月擦脸。
“可把我闺女累坏了,拔了这么大一片的草,我闺女咋这么能干。”
乔明月:“……”麻了。
硬夸,就硬夸。
徐母是喜上心头,瞧瞧,瞧瞧,她闺女刚刚多神气,颇有几分她年轻时的风采!
不过该问的还是得问。
徐母看着干闺女,试探道:“闺女啊,你跟妈说说,咋帮谢唳那小子说起话了,你俩那都是小时候的交情了,还作数哪?”
“当然作数!”乔明月正想着要怎么解释呢,干妈已经把答案给递过来了,“他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得站在他那边了。而且,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封建迷信,听不得的。”
乔明月偷偷看了干妈一眼,小心观察着她的表情。
谢唳背着这么个坏名声长到现在,一时半会肯定很难扭转村里人对他的评价,那能不能先从干妈一家入手呢?
可是来的时候干妈和两个哥哥就交代让自己离谢唳家远一点,想来他们对谢唳的态度也不乐观……
要是过不了干妈这关,那她以后不是要夹在干妈一家和谢唳之间做饼干?
乔明月有点忧愁。彡彡
徐母砸吧了两下嘴正准备说话,眼睛一瞥又看到丁艳红鬼头鬼脑地伸着耳朵偷听她跟闺女说话,当即脸一黑。
“好你个贼妮子,刚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不好好进行劳动改造,还偷奸耍滑偷听人说话,一身的坏毛病,是觉得对你的处罚任务太轻了?我这就去跟大队长说,让他把你安排到更艰苦的地方劳动去!”
“没,我没……”丁艳红连忙摆手,急得脸色涨红。
自己今天吃了大亏,而乔明月却白捡了一个月假和工分,她不过就是
想搞清楚乔明月跟那个什么谢唳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小时候的朋友,她才不信。
不过现在乔明月有穷亲戚护着,丁艳红僵硬地扯出一个讨好的笑,“我干活,我这就干活。”
她一边蹲下拔草一边恶毒地想着,早晚有一天要让乔明月好看!
“行了,闺女,天热,你赶紧回屋里躺着,别晒伤了,”徐母拉住乔明月的手,也没不依不饶。
乔明月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火热袭人。
她从口袋里把早上干妈给的鸡蛋又拿出来塞给她,“干妈,那我先回去了,劳动这么久,你们肯定也饿了,这鸡蛋你跟干爸吃吧,等会儿我去给你们送水喝。”
徐母哎哟一声,都快唱起来了,“我闺女咋这么懂事,自己把鸡蛋不吃,专门留给我们两个老的。这么热的天,还要给我们送水,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啊!”
乔明月:“……”累了。
……
徐母这一夸,就从田那头夸到了田这头。
她握着那两个鸡蛋,恨不得路过一个人就拿出来给人家看看。
经过这两天徐母不遗余力的炫耀宣传,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老徐家有一个漂亮又懂事的干闺女下乡当知青来了,扯谈时也愿意附和着夸上几句。
直把徐母说得身心那叫一个舒畅。
刚刚在那边看过热闹的锤了捶腰,狐疑道:“王三妮,你这干闺女跟谢家那小子到底啥关系?小时候咋认识的?”
这男女都正当年纪,谢家离知青点又近,该不是两人真好上了吧。
一些揣测关系的话顾忌着徐母的暴脾气不敢直问,但这八卦不弄清做事都没劲儿,心里直痒痒!
“关你啥事。”徐母把鸡蛋一收,冷笑,“你要是敢暗地里胡咧咧,老娘的巴掌可不认人!”
要有人敢坏她闺女的名声,自己非得把说闲话的都按进粪桶涮一遍!
徐母脑子一转,“不过你们要听,我说说也行。
”
“听啊,咋不听!”众人来了精神。
徐母哼了哼,“我闺女小时候,也就五六岁吧,跟她妈来过我们村里,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
有人急道:“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这跟谢家那小子有啥关系?”
谁在意这个。
徐母表情夸张,“这城里来的小女娃,对咱们乡下好奇,趁着几个大人没注意,跑山上去了。就是这一回,我闺女从山坡上滚了下来,正好遇见谢唳那小子,那时候他才多大啊,硬生生给背回来的。”
“啊?这么说,谢家那小子还是你干闺女的救命恩人了。”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闺女维护他呢。”
徐母点头,“那可不是。这事儿我都给忘了,结果我闺女是个实心眼,对有恩的人不管多久都是要报的。”彡彡
看着众人了然般频频点头,徐母心里松了一口气,满意地转身开始干活去了。
这事已经过去多少年了,要不是闺女说认识谢唳,她真快忘了。
哎哟,自己闺女可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靠田边的人听到这话,朝那头已经独自干完了活的谢唳看了好几眼。
这谢家小子长得不错,做事也是一把好手,这一上午的活儿早早就做完了。
就是这命格实在是……
不过,听王三妮这意思,好像迷信的话也不能全信了。
都说跟谢家小子挨近了没啥好下场,那那个女知青小时候碰到谢唳咋一点事没有,还捡回了一条命?
田里的人东想想西想想,没个结果,又纷纷埋头开始割起了麦子。
赶紧把工分挣了才是正事。
这边,乔明月在田埂上深一脚浅一脚,路磕磕巴巴的,这一个坑那一个洞,好几次她都差一点崴着脚。
她唉声叹气地站定,把右手上的劳保手套摘下来吹之前被草割伤的手指,一抬头,正好捕捉到了前面一个分外熟悉的背影。
乔明月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雀跃喊道:“谢唳!”
第18章 谢唳,你真的很好很好
谢唳做完事,跟往常一样独自离开。
他得回家做饭,要不然向芳龄一饿,会发疯发得更厉害。
【她肯定是看上你了。】
【我闺女对谢唳报恩呢。】
齐绍辉和徐母的声音在脑海里交替反复,搅弄得他心头莫名升起一点烦躁。
原本十来分钟的脚程被无限拖长,谢唳看着手上的镰刀,嗤笑一声自己真是疯了。
他是个什么东西,也配。
“谢唳。”
身后传来一道欣喜女声,谢唳身形一顿,转过头去,就看到乱人心的姑娘俏生生站在田埂上,水汲汲的眼睛亮了亮。
谢唳握着镰刀的手紧了紧,回过神,乔明月就已经迈开步子向他这边奔来。
像只不怎么聪明的翠鸟,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里。
美丽,柔弱,一看就不属于这里。
谢唳硬生生逼着自己垂下眸去,转身就走。
只是脚步不知怎么,比刚才还要慢。
乔明月气喘吁吁追过来,娇气地埋怨,“谢唳,你怎么不等我,是不是没听见我叫你呀。”
日头大盛,乔明月将少年谢唳看得更加清楚。
他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褂子,上面打着好几个补丁,身材单薄,但胳膊上长年劳作的肌理结实养眼。
下面穿着同样打了补丁的黑色布裤,两条腿有力修长。
G,他脚腕上这道伤疤……
没等乔明月将脑海中那点隐约记忆跟这道疤对上号,谢唳就抿着唇,神色冷淡道:“离我远一点。”
乔明月一愣。
现在的谢唳真的有点凶。
这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要不是前世听到过他的告白,鬼知道他现在喜欢自己!
乔明月的视线在谢唳脸上已经结痂了的几道抓痕上停留,咬了咬唇。
一个从小就被冷嘲热讽着长大的人,身上是要长些刺的。
乔明月想着他的遭遇,心里难受,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你是要回家吗?正好我对回去的路还不怎么熟,一起吧。”
谢
唳没反应。
乔明月继续叽叽喳喳,“你怎么这么早就下工了,你做事好快呀……”
谢唳还是没反应。
“你饿不饿,你都给我带路了,作为回报,等会到知青点我给你拿点吃的吧。”
很好,不仅没反应,走得还更快了,生怕自己跟得上!
乔明月喘了口气,不信邪。
谢唳就是块儿冰自己也能给磨化了!
她顿了一下,立马就脚步欢快地举着指伸过去,“野草好锋利,能把人的手割破,还挺疼的,你以后要小心。”
很好,脚步慢下来了。
乔明月偷偷看了看谢唳,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谢唳低头扫了一眼乔明月葱白一样的手指,上面有两道不明显的割伤。
他抿了抿唇,不是不知道这是乔明月故意在引起自己的注意。
“……回去用水洗,记得涂药。”
理她了!
乔明月极力压下嘴角的笑,得寸进尺,“我不知道要涂什么药,你家里有吗?或者你告诉我,我去找别人借。”
“……没有。”谢唳声音清冽,冷冰冰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最开始的话,“离我远一点。”
事实证明,就谢唳这个大长腿,要真想甩掉自己简直是小菜一碟。
乔明月看着谢唳的背影,鼓嘴生气。
自己明明也不矮,怎么就是跑着都追不上呢?!
算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乔明月双手放在嘴边做成个喇叭,朝谢唳喊道:“你说的我不听,我不会离你远一点的。”
明显看见谢唳的背影顿了一下,乔明月声音更大了,“刚才在地里你应该都听到了吧,他们那都是封建迷信,谢唳,你命好的很,靠近你的人运气都会特别特别好!”
谢唳的背影越来越远,乔明月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肩膀塌了塌。
“你不要信那些不好的话,谢唳,你真的很好很好。”
……
谢唳从地里出来,没有走大道回家。
刚在小路上走了没几步,远处凑成一团正在窃
窃私语的几个少年就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天生的黄毛,二十来岁,其他人年纪也差不多,看着都是十六七八岁。
等谢唳看过去,那群成分不好的混子顿了一下,互相推搡了两把,黄毛领着其他几个人走了过来。
“谢唳,这是去哪儿啊。”罗平没敢彻底走近。
谢唳扫了一眼,“滚开。”
“平哥,咱们走吧。”身后一个少年不想惹事,劝罗平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平哥这么看不惯谢唳,几次三番找茬,但从没讨到过好。
谢唳他妈是疯子,他也是,动起手来狠得不要命。
“孬货。”罗平冷哼一声,“怕的都滚,我有话要跟他说。”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少年几乎就跑了个干净。
罗平脸色青了一阵,才向谢唳走了几步,故意道:“怎么,这么早就下工了,赶着阻拦你那个娘发疯啊。也是,你妈就是被你逼疯的,你就是个天生的祸害。”
他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愤恨和不甘。
他怎么能不恨谢唳。
当年自己只不过是偷了村里黄婆子几块钱,被谢唳发现后都说了可以跟他平分,可这人还是向大队举报了他。
他的腿就是那次被打得留下了病根,天一变,就钻心的痛。
明明家里成分都不好,谢唳还担着灾星的名,他凭什么清高,凭什么看不起自己?!
罗平恨得面目狰狞。
“说完了吗?”谢唳动了一下。
罗平一下就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咬着牙笑,“怎么,听了这么多年,还是生气?可是这就是事实啊。你这种人,竟然还有女知青为你说话,长得很漂亮啊,就是不知道……”
接下来的话被死死压在喉咙里,谢唳一把将罗平贯到地上,手卡着他的脖子,像在看一个死物。
罗平完全动弹不得,脸上缺氧到胀红,青筋暴起。
谢唳平静得像个疯子!
罗平想开口求救,却只能徒劳地瞪大了眼睛,下身一松,腥臭的液体淌了出来,人晕死过去。
第19章 狐假虎威,爽了
乔明月本以为知青点跟谢唳家离得这么近,见面应该很容易。
但事实跟她想的完全不同,从上次偶遇之后,乔明月已经四五天没见过他了。
故意躲着自己是吧。
乔明月捏着一罐绿色的药膏,磨着牙心里开始嘀嘀咕咕地骂人。
胆小鬼,闷葫芦,会偷偷送药,连见人一面都不肯,全身上下只剩一张嘴是硬的!
行,山不就我我就山,这恩她是必报不可,看谁耗得过谁!
下午,乔明月搭着大队的牛车去镇上,跟她一起的还有聂曼丽。
乔明月战战兢兢在牛车上坐好,等牛拉平稳了,才有空问聂曼丽,“过两天知青就能集体休息一天,你怎么突然请假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别提了。”聂曼丽啧了一声,“还不是伙食的事。”
乔明月了然。
现在除了她,知青点的其他人都在一块吃饭,人一多,只要有个把心思坏的就完蛋,看聂曼丽这样子,怕是已经闹不愉快了。
果然,聂曼丽下一句就道:“你选择单独开火可太明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