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立马立正站好,“我知道了娘!”
徐母这才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收拾了一些干菜给准备下午给老大两口子送过去。
一个月前儿媳妇王宜人生了,俩儿子,她现在得两头都顾着,忙的很呐。
跟徐二的情况完全不同,谢唳整个人的松弛是一种游刃有余的松弛,因为题目他都会,甚至一道数学题能给乔明月讲出好几种解法。
乔明月被他拉在身边坐下,头靠着头听他分析题目,手在下面动来动去地骚扰他。
“明月,别闹。”谢唳轻轻叹一口气,抓
住她捣乱的手。
要不是顾及着屋子里还有别人,他非得,非得……
谢唳满眼怨念地看了乔明月一眼。
因为复习高考再加上乔明月来月事,看在眼里的肉吃不到,他已经连着喝了快一周的绿豆水了。
乔明月不敢乱撩了,连忙指着题,“这题我也不会,你帮我看看。”
那边聂曼丽和刘雪梅复习了一个多小时,抬头说话休息的功夫,看见这一幕,手兴奋地抓在一起。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凑得好近啊!”
“还有人在这呢,臭夫妻!”
徐二抓耳挠腮,好不容易算出一道题目,闻言也往那边瞟了一眼,心里淡淡地啧了一声。
他看过的肉麻的比这可多多了,他说什么了吗?!
晚上,乔明月洗完澡出来,看见谢唳已经坐在了床上,手上翻着本书。
想到这几天是把人亏狠了,主动爬上去窝进他怀里,凑过去亲了两下。
“别看书了,看我。”
床头两侧打了床头柜,谢唳把书放在上面,无奈道:“明月,别招我了。”
乔明月拿着他手,“你再帮我揉揉。”
可这次却不是拉着他手放在因为月事而有些胀感的小腹,而是上身拥雪的柔软上。
谢唳眼神发暗,嗓音听得出的沉哑,“走了?”
“没有。”乔明月故意道。说着就要往边上滚,被谢唳连人带被抓回怀里。
“我检查检查。”谢唳的亲吻坠下来。
一阵玩闹不像玩闹的推搡之后,有沉闷的喘息声响起。
“小骗子。”
一室荒唐……
这段时间,乔明月的日子可谓是水深火热。
一方面是狼崽子缠得她腰疼,另一方面是干妈为了表示对他们参加高考行动上的支持,恨不得一日三餐都做好送到嘴边。
好在这样的日子只过了小半个月,谢唳就主动跟干妈提出复习之余也要做点别的事放松放松,比如做做饭之类的。
乔明月松了一口气,要不是这样的话,吃干妈做的饭这个酷刑恐怕会一直持续到高考
结束。
高考报名是在十一月份,这时寒意已经深重起来。
报名点人满为患,光他们看到的,从十几岁到三四十岁、各种人都有。
高考成了太多人在黑暗中看到的一束光,成了他们改变命运的希望。
现在是先填写志愿后考试,乔明月和谢唳早就商量过,想去一个气候相对舒服的地方读书。
首先排除了京市和沪市,最后三个志愿分别报了X大、H大和Z大。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下来,乔明月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叽叽喳喳说话:“也不知道学校好不好看,我听说W大到了春天有很多樱花,像雪一样,可漂亮了。”
要不是那里冬天太冷夏天太热,W大也可以考虑考虑的。
“我还没在学校里住过宿呢。”她伸手抱着谢唳的腰,“听别人说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彡彡
她话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可一点都不想体验。一个宿舍里往往要住七八个人,谁知道会碰到什么样的室友。
人多了就容易有摩擦,有了摩擦就会产生矛盾,倒时候一地鸡毛,不够烦人的。
可现在房屋买卖还不被允许,想买房简直难上加难。
这种兜里有钱花不出去的感觉,谁懂啊。
“不行。”看不见的地方,谢唳脸都黑了,“到时候咱们早点过去,想办法在外面买个房子。”
虽然现在政策还没开放,但是高考都恢复了,那自由交易和房屋买卖应该也不会很远了。
再者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买房这件事总能有办法的。
乔明月点了点头,高兴道:“也行,到时候咱们去看看,要是有了房,就可以把两块五也一起带走了。”
吱呀一声,不知怎么,自行车停了下来。
乔明月疑惑道:“怎么停了?”
谢唳偏过头,抓了她个现行,伸手将她的围巾往上扯了扯,遮住小半张脸,“明月,天气冷,别再把围巾拉下来了。”
“哦。”乔明月乖乖任他动作。
余光里一扫,不远处那不是那个谁吗?
第228章 娘,你真是我们家的搅屎棍!
那头正在跟人吵架的正是杨玉琴。
她以为苗凤和杨承宗死了,一百块钱给了黑皮,他们俩就欠货两讫,不会再有往来了。
但她显然高估了一个混混,混子是没有道德可讲的,黑皮被她养大了胃口,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杨玉琴刚高考报完名出来,就碰到了堵她的黑皮。
这些天他已经来找过自己好几次,杨玉琴被逼得几乎快疯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是给你钱了吗?”
黑皮看着她逐渐崩溃的脸,笑道:“就那一点钱想买两条人命?大小姐,你也太天真了吧。”
杀人越货的那一百块早就被他吃吃喝喝赌牌花掉了,再次陷入窘境几乎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黑皮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她。
金库啊,谁能这么轻易就放过。
杨玉琴恨恨道:“你威胁我?”
当初明明说好这辈子都不会再提起那件事的,黑皮这个不要脸的混子!
黑皮不以为意地抠了抠手指,“谈不上威胁,就是反悔了而已。我道儿上的兄弟说了,一条人命一百,你这两条,起码也得两百吧。”
杨玉琴咬牙压着尖声,“你还跟谁说了这件事?!”
这人真是个疯子,以为事迹败露了他自己能讨到好吗?
“别担心。”黑皮舔了舔嘴,“我没跟别人说过你,就是打听了一下而已。”
他站直道:“五十,再给我五十,我保证这辈子把事情烂在心里,绝对不跟别人说。”
杨玉琴睨过去,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
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下一次还会有下一次,永远没有停的时候。
“要是我不给呢?”
“臭娘们儿。”黑皮踢了一脚地上的玻璃罐,眼神一下变得狠厉起来,“趁老子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爽快一点儿,别惹老子生气,我是贱命一条,可你不是还想高考?”
就在杨玉琴有些害怕往后挪了挪脚的时候,又听见黑皮道:“你妈和你弟弟的尸体,你想不想再见见?”
神经病,这个神经病!
杨玉琴从来没想过黑皮竟然没有把苗凤和杨承宗的尸体扔到山里,要是他去报案,自己作为亲属,肯定要接受调查,那她以前的事说不定就会被翻出来。
而且马上就要高考了,时间这么宝贵,她一点都不能浪费。
黑皮是贱命一条,可自己是
马上要飞出去的金凤凰,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而打乱了步子。
脑子飞速转动,杨玉琴捏了捏拳头,问道:“你确定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我?”
黑皮不耐,“我又不傻,没有。”
点了点头,杨玉琴肩膀紧绷,道:“我手上一时间拿不出来这么多,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办法,三天之后咱们杨林所见。”
杨林所是一处空置了很久的老房子,传说里面闹鬼,那里平常不会有人去。
……
报名结束之后,离高考就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这天正好王宜人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乔明月和谢唳就去了徐家热闹热闹。
两个小宝长得像徐大,皮肤像王宜人,胖乎乎白生生的,看着很喜人。
王宜人好笑地看着乔明月,把手上的孩子往她的方向送了送,“要不要抱一下?”
乔明月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他好软,我不敢。”
跟没有骨头一样,万一自己不小心把他抱伤了怎么办?
徐大道:“没事的,你看谢唳,抱得多好。”
乔明月闻言看过去,只见那边的谢唳已经抱着另一只逗弄,明明是那么冷淡的一张脸,小孩却一点都不怕他,看着他咧着光秃秃的牙床笑。
试着抱了一会儿小侄子,乔明月把孩子还给他妈,问道:“嫂子,你跟我哥复习得怎么样?上次带着你们的试卷做了吗?”
“做了。”孩子睡了,王宜人轻声回道:“你哥这个脑子,果然是只考八分的人,给我气得呀,算了,还是不作指望了。”
徐大在一旁憨笑。
乔明月心知他们有了两个孩子,要上班挣钱,要照顾小孩,还要分出时间来备考是很难的事,也没多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乔明月和谢唳并排走,提了一下这个事。
谢唳道:“大哥是很有毅力的人,就算没有考上大学,只要找对了反向,也不会过得很差的。不是你说的吗,高考也只是其中一条路而已。”
那倒也是。
乔明月勾着他的手,“大哥的两个孩子越长越可爱了,不过大嫂还发愁呢,说七岁八岁狗都嫌,她这两个儿子,怕是过几年要抄着柴火棍满院子揍孩子。”
谢唳跟着笑起来,“咱们揍孩子还远着呢。”
正说着,正碰上隔壁大队的罗产婆被人从院子里
送出来,应该是大队里江家的小媳妇生了。
主家还挺客气,竟然塞了两个红鸡蛋和一把喜糖。
碰见他们,罗产婆笑道:“这江家祖宗保佑,一胎得男了。”
现在就是这样,家里生了男孩就是有了根,走在路上腰板都能挺得更直些。
乔明月不爱听这些,随便敷衍了两句就拉着谢唳准备离开。
刚错过身,罗产婆又嘀咕了几句,隐约听见是什么黑什么,不知道到哪去了好久没看见这样的话。
谢唳站定身往罗产婆的方向看了看,乔明月问道:“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谢唳摇摇头,“没什么。”
黑皮跟罗产婆是有亲缘关系的,这意思,是他很久没出现过了?
跟他无关的事,谢唳没有多想,牵着乔明月回家去了。
日子很快就到了高考的这一天。
北水大队参加高考的总共有十来个人,大队长齐志国显然很重视,特地将平常不用的拖拉机整出来,上面挂上讨吉利的红绸子,专门送考生去考试。
乔明月和谢唳是心态最放松的两个,甚至在考前两天就没有再继续学了,早上也是谢唳掐着时间叫她起床的。
乔明月出去才知道干妈怕他们睡过头,早早就来家里叫人,还特意煮了几个不费什么厨艺的水煮蛋,让他们带着路上吃。
“考试的时候别紧张,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乱写两句,我大闺女字写得漂亮,老师打分都得往高了打。”外面天冷,连呼出的气都带着白雾,徐母怕她冷,给她手套上戴手套围巾上围围巾,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帽子,这才点了点头。
乔明月好笑道:“干妈,我不紧张。您要不跟二哥说说话?”
徐二跟着一块过来的,这时候站也不舒服坐也不舒服,一会儿跑了三趟厕所了。
“出息。”徐母简直没眼看这个没用儿子,“考不上你尿再多也考不上,紧张啥你紧张,大不了回来种地呗。”
徐二本来还想上厕所,被他娘一骂,竟然奇异地平静下来了。
对啊,有啥好尿的,考试他不行,种地他行啊。
“娘,你简直就是我们家的搅屎棍!”
“……”
乔明月默了,要是她没猜错,二哥想说的应该是――定心针?
大好的高考早晨,徐二被自己拿着根臂粗的柴火追得满院乱窜。
第229章 窗户破了个洞
跟着大部队赶到考点,外面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因为天冷,几乎人人都缩着手,乔明月和徐二在一个考场,跟谢唳在校门口分别后,就一起到了考场教室。
才到教室门口,就看见好几个人围在窗户底下,走近一看,才知道这间教室的中间窗户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直往里面灌。
“天气本来就这么冷,咱们考场窗户还是坏的,到时候冻得握不住笔,成绩差了谁负责。”
“为了这场考试,我可是辞了工来的,万一考不上大学,那不是亏大了吗,不行,咱们得找负责人来,让他们赶紧把窗户补一补。”
这时路过的老师走过来,斥道:“干什么干什么,都快考试了,还不进去,还想不想考试了?!”
众人七嘴八舌将窗户的事情说了一顿,哪知这老师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很严重的事。
“人家别的教室也有坏玻璃的,别人怎么不说呢,就你们教室事多。学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能不能考上大学早就注定好了的,能因为这点小状况就考不上,那说明本来也考不上!”
众人被轰进教室。
乔明月没说什么,跟二哥一起走了进去。
徐二的座位在第一组的第一个,破了的窗户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乔明月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是第三组的最后一个,从窗户灌进来的风会有一小部分吹到她那里。
徐二马上道:“明月,咱俩换个位置考。”
明月比自己成绩好多了,肯定能念大学,要是因为外力因素干扰降了成绩,那不是亏大发了嘛!
再说了,明月身娇体弱的,吹了风生病怎么办?!
乔明月无奈道:“二哥,这是高考,怎么能随便换位置呢,而且我穿得厚实,这里也不是破洞直吹的方向,不会冻到的。”
那个正对着破洞口的人,确实是有点可怜了。
但是很快,乔明月就推翻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因为坐在那里的人,竟然是杨玉琴。对于这个心思不良的女人,她没有点好印象。
杨玉琴显然不能接受自己竟然这么倒霉,数九寒冬的天,本来就把人冻得发抖,自己竟然还对着风口,那成绩肯定会受影响。
于是都已经快开考了,她还在跟监考老师据理力争,要求把这个破洞补上。
因为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届,考场上的监考老师足足有五个,四个分列教室四角,还有一个站在教室中间。
中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