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林美凤起身过去给孙女后背来了一巴掌。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瞪着眼睛，不可置信。
她人没在现场，也听着吓死人。
这小妮子胆也腻肥了。
林卫平跟着点脑袋，这次站他妈这边。
“佳佳，你要是没赶上怎么办？！”
他满脸担忧对闺女上上下下就行排查，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林佳放下碗，躲开她爸的手，“没事，我今天衣服穿得多，就是手臂有点擦伤而已。”
连血都没流，算她运气不错。
其实最开始她也被吓住了，但还是选择去救。
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被撞飞吧。
“手臂擦伤？”
“在哪里，给爸爸看看！”
只有左手臂上一道被蹭破了皮的皮肤，林卫平确定了闺女没其他伤口才松了口气。
教训道:“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别人受伤不受伤，他关心不到，但他闺女受伤那怎么行。
他还不知道，这是伊静跟伊宁两姐妹闹别扭间接造成的。
只以为单纯是小姑娘倒霉，遇上了那辆没长眼睛的货车。
想起又咒骂，“这破司机，你们怎么不报警！”
“就应该报警抓他。”
“已经有交警扣了驾驶证了，还罚了好多钱。”
听闺女这么说，林卫平才平息怒气。
当天晚上，林佳就接到了伊静打过来的电话。
说她妈妈想感谢她，问明天能不能来她家吃饭。
伊静在电话里道:“佳佳，你来吧来吧，我爸烧的饭可好吃了。”
“还可以顺便住我们家一晚，我们晚上可以聊天聊很久。”
寒假快过完了，离开学日没几天，伊静纠缠半途又问，“对了佳佳，你作业都写完了没？”
“写完了啊，”早在寒假刚开始就赶紧写完了。
所以她后面的日子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写的小说稿子已经邮寄出去了，应该会在开学前有消息。
第二天白天跟两人一起上完了跆拳道课，下午就去了伊家里。
伊静的妈妈人长的苗条，样子很温文尔雅的。
她说话很客气的让林佳赶紧坐下。
倒了杯草莓味的高乐高过来，“小静和小宁都爱喝这东西。”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高乐高啊，有点怀念。
林佳接过用纸杯装着的粉状饮料。
上辈子小时候巨想喝这个，但家里没人给买。
她也不是那种会说出口要东西的。
伊妈妈见林佳喜欢，面上露出笑容，“冰箱里还有其他饮料可以喝。”
“哦对了，我给你们几个去拿蛋糕。”
说着从厨房端出来三碟子草莓蛋糕，上面还有一颗草莓作为点缀。
“我特意给佳佳买的。”
林佳吃了口，味道一般般，不是那种植物奶油。
不过有蛋糕吃就不错了。
吃了一会儿，伊妈妈突然握住林佳的手，满脸感谢道:“我听伊静伊宁说了，真是谢谢你救了小宁。”
“阿姨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没事，换谁我也会救的。”
晚饭前，林佳被拉进房间。
伊静把门关上，转头连忙问:“怎么样怎么样，带来了吗！”
“什么？”
“寒假作业啊，我不是让你带来嘛，快借我抄抄。”
说着她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都快开学了，她还一个字没动。
原本想着跟林佳一起补作业，现在对方写完了，刚好方便自己直接抄了。
等半天没动静，伊静回头:“？”
作业呢？
“没带，”故意的，但这句不能说。
“啊……没带啊，”她满脸失望的低喃着脑袋。
门突然被打开，伊静心里暗道“遭了……”
伊宁立马指着姐姐喊道，“哦～姐姐作业没写完，还想抄作业，我这就告诉妈妈！”
她立即转身出去，准备告状。
伊静面露土色。
没几分钟伊妈妈果然赶到，她撇撇嘴听训，“小静你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作业写完了嘛。”
伊妈妈紧皱眉头用手敲打闺女的脑袋，“小宁说你还打算抄作业，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坏了。”
说坏有点夸张，最多是懒，林佳心里为其分辨。
训话内容过了十分钟才结束，她嘱咐小女儿盯紧她姐姐才出去。
伊静从头到尾低着头不说话，身子弯着腰，刘海遮下来让人看不见神情。
“你还好吧。”
“嗯，习惯了，”声音低沉，甚至带点颤音。
别家父母训斥孩子，林佳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被叫出去吃饭前，她听到身后一句低喃，“如果哪天我死了，一定是被我妹给必死的。”
林佳身子一顿，直到伊静推着问她怎么不走了。
“没，没事。”
第20章 别人家的争吵
伊家的晚饭很丰盛，毕竟是为了特意感谢才做的菜。
当伊妈妈听说林佳竟然门门考满分，是班级的第一时，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夹了一筷子菜过去，“来来来，佳佳尝尝看这道红烧肉。”
“我炖了好久来着。”
“谢谢阿姨。”
“不客气不客气，佳佳啊，”她满脸感激道:“真的谢谢你救了小宁。”
“要是，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没法活了。”
林佳抿笑不语。
吃饭中途伊爸爸回来了。
伊静跟他长的很像，他先是欢迎了客人，然后抱住向她跑过来的大女儿。
“小静今天有没有乖乖的啊。”
刚想说“有，”就被妹妹打断，“爸爸我要告状！”
伊宁坐在位子上站起来，“迫不及待插嘴道:“姐姐明明没写作业，她还想抄作业。”
伊静瞪了一眼伊宁，真是多嘴啊！
她悄咪咪的抬眼看过去，有点怕爸爸因此骂她。
伊爸爸还是那副笑脸，“哎呀，没写就没写呗，寒假作业谁不是抄的。”
他以前也这么干，没道理自己闺女不能干。
伊妈妈一拳头捶过去，“有你这么教育小孩的吗？！”
伊爸爸耸耸肩，没跟妻子掰扯，他抱着闺女坐到位置上。
伊静也回到了自己椅子上，她歪头对林佳眨眨眼。
“爸爸偏心，”伊宁没得到想要的效果，失望的嘟了嘟嘴。
明明姐姐说谎了……妈妈说过好孩子不能说谎的。
所以姐姐是坏小孩！
伊静坐在伊爸爸旁边，喜滋滋的吃了口饭，爸爸是站她这边的。
瞬间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
饭后房间内，一人坐着写作业，一人无聊的撑着下巴。
原先说好的好姐妹聊天也没了，外面电视她也不想看。
这个房间不大，总共也就能放上下床和两张书桌。
没找到厕所，林佳问，“你们家的厕所在哪里啊。”
“出门左转就能看见了。”
厕所里，她不自觉的看了一眼上头挂着的热水器。
她也不懂这个。
上辈子是说热水器坏了，里面的燃气出来导致人伊静窒息而死。
摸了下开关处，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回去等明天提醒了一下他们。
林佳肚子有点疼，她想上大号，把门关上想上锁，发现门是坏的。
只能从外面上锁，不能里面。
深夜里，一阵压抑的争吵声回荡在墙外面。
虽然小，但还是能听到。
伊宁被送到了隔壁伊妈妈房间，所以林佳睡得是下铺妹妹的床。
侧着用胳膊支起身子，房间内只有一盏台灯亮着，照着床上拱起的被影子印在墙壁上。
“肯定是我爸妈又吵架了。”
上铺传来掀开被子的声音，没一会儿有人从上面下来。
“你……干嘛？”
“让让，让让，”她嘿笑着爬进被窝抱住，“我要跟你一起睡。”
“……”
有床不睡，非要跟她挤一米五都没有的床上。
温热的气息包围了冰凉的四肢。
伊静吸了吸鼻子，灯光照不到她的表情。
“我都习惯了。”
“他们整天吵架……”
生活琐碎时常会让一对平凡的夫妻因此吵架。
就算婚前感情再好，有时也经不起摧残。
林佳想起赵翠萍和林卫平，上辈子互相折磨那么多年就知道。
她侧身回抱住，右手轻拍打着她的背部，“没事，我爸妈还离婚了呢。”
“……”伊静哽咽。
“佳佳，你有妹妹吗？”
“没有啊，我独生女。”
赵翠萍说生她一个已经够了，两个是想累死她。
不过后来她还是怀孕了。
伊静满脸羡慕，手伸直抓着床顶的木板，“真好，不像我家还有我妹妹。”
“幸好爸爸宠我，”所以妈妈没那么爱她也没事。
林佳抿着唇想，伊静到底是哪天被关死在厕所里的。
身子颤了颤，身旁的人以为她冷，又把被子扯了扯，“这样不冷吧。”
“……嗯”
她躺着直视黑暗。
不自觉的瞎想，会不会有人故意从外面把门反锁了，所以才出不来。
届时燃气漏了，她就会在痛苦窒息中死去。
三月的清晨，寒霜露冷的。
林佳披了件薄外套就准备出门。
新学期新面貌，这是小学的最后一学期，她已经迫不及待想毕业了。
互联网不发达时期，真的挺无聊的。
“佳佳，好像有你的信。”
是杂志社回寄过来的，从外面看不出里面有什么。
林卫平脑袋凑过来，无意揣测问，“是谁寄的？！”
“不会是哪个男孩子给你的情书吧。”
他想着表情瞬间恶化，严肃叮嘱闺女不能谈恋爱。
“知道没？”
“我跟你说，爸爸也是男的，所以我懂那些臭男生会想什么。”
面对她爸的三连问，林佳翻了个白眼:谈个毛线恋爱，她现在还是小学生！
未成年人不能早恋。
而且……她也下不去手啊……
甩开她爸，林佳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张回信和稿费。
她摊开信看。
[恭喜您的稿子已被《十月》杂志选中。
我们的稿费以千字五十的价格给您计算，感谢您的来稿，希望接下来能继续给我们投稿。]
一千字是五十块，她这次投了开篇的一万字，所以是五百块！
果然知识改变命运，这一下子就是普通人半个月的工资。
她写一万字也就花了几天的时间而已。
主要是手写比较慢，要是有电脑什么就好了。
林佳突然身子一顿，她可以买一部啊，但想想还是算了……
这时期国内电脑啥的还没普及，一台起码得六七千，也没有后世很多熟悉的网站。
最多只能发发邮件啊什么的。
对她现在用处不大。
而且她就只有五十，好像现在说有点……太早了。
小学开学日依旧热闹非凡。
尤其是六年级学生都开始意识到这是最后一学期了。
班里开始流行写纪念册，林佳刚坐下，伊静戳了戳前桌的后背。
“给，纪念册帮我填一下，”一张淡蓝色为主的纸递了过去。
桌上还有其他颜色图案的纪念册纸，她头也没抬在努力写着。
伊静看林佳呆着不动半天，不解问，“你愣着干嘛，快把给你的那张写了。”
“那是我的纪念册纸，我已经传给好多人了。”
“对了，你的呢。”
第21章 纪念册
几乎每个临近的毕业班，都开始全班拜托写纪念册。
这是证明你人缘的时候。
越多人愿意给你写，表示你的人缘越好。
所以大家疯狂宣发自己的纪念册。
伊静问时，林佳的脑袋是空荡荡的。
什么纪念册，她根本没去买。
上辈子中小学期确实流行过，不过后来意识到，有纪念册没用。
时间会让记忆消淡。
从前说好的一辈子朋友，可能只分开了几个月就开始生疏了。
极少部分能一直玩在一起。
而且她没怎么维系小学时期的同学情。
平时也就跟伊静玩的好。
“你纪念册呢？”她再次问。
“额，要什么纪念册。”
“我们不是说好了到时候一所学校的嘛，”林佳半撒娇半眨眼道。
话是这个道理。
纪念册本身是为了即将毕业，可能以后连面都见不到的人互相准备的。
大家会在漂亮的纸张上写个人信息，和对手册主人的一段话。
伊静弯着脑袋，随即道:“没事啊，我想集齐全班人的信息。”
只是流行又不是真的纪念。
话糙理不糙，林佳无话反驳。
开学第一日都是大扫除，就算毕业班六年级也一样。
她依然和伊静一组，不过这次被安排到了擦窗户。
两人一起拿盆到厕所间接水，让毛巾在水里浸湿。
伊静满眼开心，终于轮到她们擦窗户了。
工作简单快速，是很多人都想选的之一。
林佳笑着回到教室，找了玻璃上手准备擦。
“林佳，给你一张我的纪念册纸，记得写完还给我哦～”
是班内某个女生。
有了第一个，接下来一小时内，接连来了好几波人。
各式各样，什么的都有，她手里已经有一叠了。
写了就还回去，并附上一张你的纪念册纸给对方。
要不然会以为你对她是不是有意见。
为了未来几个月的不麻烦，啊不对，是同学情，她特此赶到一楼小卖部想买一本回来。
幸好有的卖。
“阿姨我要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