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美人醒来时脑子没醒吗?”
托尼大声说,他只想赶紧把舍拉带到目的地。
舍拉被吓了一跳,终于清醒了一点,“西奥多拉,然后是睡美人,你到底看了多少童话?”
“别废话了,快跟我来。”
十几分钟后,舍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和托尼飞驰在马里布沿海公路上,她已经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了。
夕阳下的海面闪着金色的波光,路边的棕榈树在海风中晃动树叶,一片醉人风情。
他们果然停在了舍拉家老房子门前,四年还是五年,舍拉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回过这里了。
托尼摘下墨镜,对舍拉说,“很抱歉曾经对你做过的事,非常非常抱歉。”
舍拉不知道怎么突然提前这么久之前的事,她早就原谅托尼了。她笑着摆了摆手,让托尼不要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推门下车。
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搞懵了,她家还是她家,那个破旧的小洋楼。但花园中一片生机勃勃,暂且不提前院的花圃和没看到的后院,扩建的那一片温室是怎么回事?!
“这……”
舍拉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手放在自家围栏上不敢推开,直到看到门前那两颗橄榄树——客西马尼花园的橄榄树!
她头也不回地向那两颗神圣的树苗冲了过去,手掌贴在树干上抚摸,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信仰的气息,确实是来自耶稣冥想之地。
托尼的声音在舍拉背后响起,“看来你已经知道它们是从哪拔过来的了。”
“你怎么办到的!?”
“一点捐款。”托尼隐去了那个足够让舍拉心疼一年,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的数字,“你家当时是怎么把这玩意搞到手的?”
其实托尼早就开始着手帮舍拉恢复花园的事了,只是客西马尼花园的橄榄树太过特殊,就算是他在宗教界也要费点劲。
舍拉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地说,“据说啊,据说,不负任何法律责任。我妈妈年轻时和朋友在耶路撒冷喝醉了,醒来后就抱着一颗树苗。她应该只撅了根树枝,剩下的是那天晚上和她一起喝酒的德鲁伊干的。”
家传女巫和异教祭司,这俩人就不该出现在耶路撒冷啊!
托尼笑了出来,“她一定过了精彩的一生。”
舍拉笑着点了点头,她应该说点什么,但托尼站在她面前,眼中好像有千言万语待诉,让她不知要如何是好。
“谢谢,真的谢谢,这太贵重了。”
托尼过来带她走到后院,“橡树我也帮你补种了几颗,葡萄藤你还是自己来吧,我也不知道酒神祭司到底在哪。还有毛地黄、天仙子、毒参茄等等,据说女巫会用的玩意都种了。”
舍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托尼肯定没明白她妈妈给她种的橡树是什么意思。
“让我数数,一、二……三颗,你种了三颗橡树,那我可就要犯重婚罪了。好像和你说过,我家的传统之一,魔法层面的丈夫是树木。原来我妈给我种的那棵橡树就是我丈夫,谢谢你给我找了新的丈夫,还是三个。”
“我现在就砍了它们。”
“别啊,留着吧,那需要经过一个仪式。我现在挑一棵树就行,很快,你等我一会儿就好。”
说着舍拉居然开始认真地从选丈夫的角度打量那三棵树,一颗树冠太窄,另一颗枝干太细,舍拉看上了一颗直接走过去。
托尼眼疾手快拉住了舍拉,几年前他无意中弄死了舍拉的“前夫”,现在可不能看着这姑娘当场结婚。
“不着急,来看看别的吧,我把你家旁边的地买下了,建了个小温室。”
他们逛了一会儿,舍拉讲解这各种植物的用途,诅咒、净化、魔药和巫术……
讲着讲着,舍拉终于从那些对她来说非常迷人的花草中分出了一点注意力,余光看到了托尼正盯着自己的脸看。
托尼眼中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不曾出现过的温柔,舍拉已经忘记了他们从何时开始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了。只是看到的一瞬间,舍拉就陷在托尼的眼眸中回不过神来。
“你喜欢就好。其实如果你喜欢珠宝或者跑车,那对我来说更简单一些。”
“那些对我没什么用。”舍拉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道谢,她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激,这些对她来说简直可以当传家宝了。但仔细想想,又确实是托尼的赔礼。
托尼展示了花园中的自动灌溉、施肥、除虫系统和远程监控,他贴心地想到了所有细节。
“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就想起你家的花园,那些大有来头的植物和奇怪的‘丈夫’。”
托尼不着痕迹地拉住舍拉的手,拉着她向外走。舍拉的手并不细腻,指节上有蘸水笔留下的老茧,长期和炼金药水、刻刀打交道也让她的手变得粗糙。和托尼的手一样,托尼的手上也是研究室工作的痕迹。
他带舍拉来到了自己的别墅,两处房子离得很近。托尼不仅打掉了那堵墙,还在舍拉家后院紧挨着他别墅的位置开了一道门。
托尼家二层露天泳池边的观景位向西可以看到大海,向东则能看到山景,而舍拉家的破旧小屋正好是山脚下的垃圾堆。曾经的托尼是这么想的,现在从同一个角度和舍拉一起看过去,那间小屋像是一朵小巧可爱的蘑菇一样,精灵的居所。
舍拉看着不远处自家小屋,想起了几年前的自己。孤独绝望,曾带着晦暗的怨恨和嫉妒坐在光线暗淡的屋内,注视着此时现在自己站的位置。
她轻轻地说,“就算你不这么费心费力地把那些植物找回来,我也不会因为过去的事影响对你的看法。”
“我知道。”
托尼当然知道舍拉早就不记恨他了,但他想抹平舍拉的伤痕,所有的。
娜塔莎隐晦地透露过舍拉的精神问题源于童年时的一场事故,娜塔莎知道,旺达也肯定知道。托尼总有一种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好吧,坦白讲他有点嫉妒娜塔莎,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舍拉的信任。
“嗯,只是想让你非常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我……”舍拉顿了一下,斟酌措辞到足够委婉的程度,鼓足勇气继续说,“我不会记恨你,永远不会。”
她说着“记恨”,但只有“永远”这个词是从心房里冒出来的。
托尼抓住机会反问道,“那如果我问你有些冒犯的问题呢?”
“有多冒犯?除了家族藏书中明令禁止外人借阅的部分,我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
托尼给舍拉递了一杯苏打水,两个人并肩坐在别墅二楼的观景位上,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海平面。
托尼舔了舔嘴唇,他很少紧张,但此时心跳已经开始加快。
他像个孩子,玩着交换游戏。他给了舍拉那些珍贵的草木作为补偿,就迫不及待地,企图靠近舍拉。
“娜塔莎说,你是因为事故变得……不爱说话。”
托尼本来想说自闭或者病态,潜意识里却不愿把这些词和舍拉联系在一起。然后他随口又把娜塔莎卖了,舍拉要怪就怪娜塔莎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壁炉……30w人民币吧……
下一章就是……糖……量变引发质变了!
第63章 INS
舍拉没立刻作答,沉默地望向海。就这么过了许久,久到托尼差一点就想道歉。
“嗯。”她终于轻轻答了一声。
托尼连忙说,“没什么,随口问问,咱们聊点别的吧。”
舍拉摇了摇头,缓缓开口,像是在说其他人的故事一样讲了起来。和娜塔莎那时不同,她没有哭泣或者停顿,平静地说出那些霸凌和伤痕。
热风抚平沙丘,海浪磨平礁石。舍拉在诉说中发现心上的伤口已经变成疤痕,她再次触碰那些记忆几乎感受不到痛苦。
她依然记得,不过那些痛苦不再如影随行,而是回头看见痛苦匍匐在她身后,自己继续向前。
也就一分钟左右,她说完甚至释然地笑了笑,“已经过去了,算是已经走出来,只不过走得有点慢。”
舍拉侧过头,对上托尼眼眸中的心痛,心脏像被重锤击中一样缩紧了一下。托尼从来没这么小心翼翼地看过别人,舍拉开始惊慌,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哪怕出口后她立刻意识到失言。
“不要把我当易碎品!”她激动地脱口而出,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不。”说话时托尼把手覆到舍拉手上,“从来不,当我看着你,我看到的是一个摔倒后站起来的人。她是我见过最迷人的小怪物,不是一见钟情,这得怪她把自己的优点藏得太深,只有我这种……”
托尼不知道自己眼中毫无掩饰流露出的爱意在舍拉眼中比波光粼粼的海面更美,甚至让那个一向听从心声的舍拉忍不住凑了过去。
如果说舍拉只是本能地靠近了一点,那托尼把她揽入怀中的行为就绝对是蓄谋已久后突如其来的惊喜了。
托尼很清楚自己是如何一步步陷入这名为命运的陷阱,不得不承认这陷阱确实精巧。抓住了他的傲慢和好奇,把他吸引到女巫的魔窟。然后像一次迷宫探险,只有他这样聪明的人才能慧眼识金,跟着那些闪光,一步步找到迷宫中心的宝藏。
但在命运的设计下这迷宫太过险恶,他被那宝藏迷惑了心智,不再想离开这座名为舍拉的迷宫。
舍拉安静地被托尼搂在怀里,蓬松的红发蹭在他脸上。他感觉自己在抱一只毛茸茸的动物,长长的卷发,温暖、带着一点他分辨不出的,让他想起森林的味道。
等到托尼终于把舍拉从怀里放出来,舍拉脸颊上可爱的红晕让他有点得意。
舍拉眯起眼睛,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淡定的样子,“你离我太近了。”
托尼开始怀疑舍拉可能还在跟他记仇了,她就非得毁了这一刻,“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说吗?”
“比如?”
“我刚才都想好了,你但凡说句好听点的,我就说那三个字。”
托尼这态度让舍拉忍不住了,“你是说‘对不起’吗?”
“好吧,你失去了听托尼·斯塔克跟你说‘我爱你’的机会。”
“我也爱你。”
舍拉一记直球打得托尼措手不及,他都快分不清这姑娘是懵懂无知还是段位太高了。那双美丽的绿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认真又真挚,在今天的最后一丝阳光下闪着宝石一样的火彩。
“我发现你坏起来比平时还可爱。”托尼低下头想吻上舍拉,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我能这么做吗?你不是有个测试,我现在吻你的话你会变成□□吗?还是化成一滩水?”
这问题把舍拉也问懵了,泽维尔教授对那个测试基本没说过什么。她现在肯定是还没通过测试,但她……
她很确定自己爱托尼,看着托尼差点死掉时的心痛,和无数次心动。
“我也不知道。”
托尼把舍拉推到旁边,“那还是算了,你得赶紧去做那个测试,我可不想你因为一个吻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
“也许不会?”
“如果你变成了一只□□我还得给你捉虫子去。”
“没有那种魔法!非要达到相似的效果,那也只是杀人之后,再把那人的灵魂塞进死□□里。”
“恶心……”
“或者用诅咒让人觉得自己是一只□□。”
“更恶心了。”
对话失控地驶向浪漫的反向,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方向。过来一会儿他俩才意识到这点,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舍拉。”笑过之后托尼认真地说,“你想不想报复那群欺负过你的混蛋,找到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我可以做的可多呢,你想都想不出来。”
听舍拉说那些经历时,托尼气得要发疯,他想揪出那群混蛋让他们立刻失业,用拳头让他们悔过。
“我妈做过了,厄运和诅咒打了个女巫大礼包。有几个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感到任何幸福了,也不知道谁送了我妈一瓶来自沉船的邪灵。如果不是弗瑞太太拦着,我妈可能真的会杀人,这就是她爱我的方式。”
“那你呢,原谅他们了吗?告诉我没有。”
“永远不会,永远不会原谅他们,放下过去和原谅是两回事。但我已经不想为他们费心了,除非他们掉进海里,我可能会看一会儿。这不是仇恨对吧,这话和泽维尔教授说的话他又要教育我了。”舍拉想了想,补充了一句,“非要说还有什么想法的话,我想让他们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好。还是有些……”
她没说出后半句,她还是有些为那些被自己浪费掉的时光而惭愧。虽然没人能定义如何使用时间是值得的,但舍拉总是在那么想。
托尼终于找到了他能做的事,他掏出手机,把舍拉搂在怀里点开前置摄像头拍了张合影。舍拉手疾眼快伸手挡住了自己下半张脸,照片上只露出她的红发和绿眼睛。
“世界上最好的女巫小姐。”
托尼一边打字一边念叨,然后把他们的照片发到了托尼·斯塔克的INS上。他和神盾局一起歼灭了九头蛇,扫清障碍后再也没什么能拦着他了。
“他们肯定会看见,然后嫉妒得把牙都咬碎。肯定能认出你,没人能忘了你的眼睛,那是有什么魔法吗?”
托尼没想到舍拉居然点了点头。
“就是魔法,女巫的眼睛颜色都很浅。等会儿,你发出去了?你当全世界都关注了你的INS吗?而且我没化妆!你也没修图!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重点是你心愿达成了,想谢谢我的话尽管来。没化妆没修图才显得你更厉害了,不是吗?”
说话时托尼张开双臂,谁都不嫌抱抱太多对吧。
“自恋狂,你该问问我的。”
托尼一看舍拉开始皱眉头,立刻换了手段,“如果当成我想显摆一下我棒呆了的女朋友呢?”
果不其然噎住了马上就要长篇大论的舍拉。
“但我还没有通过那个测试,我马上去,就这两天!”
他俩都没想到这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得益于舍拉修好的WIFI,古一法师举着手机在食堂堵住了莫度。时差原因,卡玛泰姬现在是早晨。
“多亏了你,舍拉交到新朋友了。”
莫度仔细看了看屏幕,抬头看向古一法师时脸都皱成一团了。这肯定不是新朋友,就算是他也知道托尼·斯塔克。
但莫度那种古板的性格,加上对面是古一法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她被浮华腐蚀得没救了。”
彼得从斯塔克大厦回家后就叫来了他的好朋友内特一起拼乐高死星,看到这条INS时刚拼了三分之一。
“看啊!内特!真没骗你!我打工时见过托尼·斯塔克,他和布鲁克林女巫认识!”
“酷——”
舍拉的其他朋友们……
娜塔莎正忙着神盾局干不完的活,加不完的班,没有在第一时间向托尼送去“温柔”的问候(威胁)。
史蒂夫和巴基在外面喝酒,一家位于布鲁克林东区的小酒吧。巴基先看到的,史蒂夫根本不知道什么是I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