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度绝对是好人，他只是不善变的而已。
舍拉这么想着，叫醒了莫度。
“刚才是……”
“没事，那不重要。我现在不能放开你，你得告诉我你真的夺取别人魔法了吗？”
直到此时，舍拉还抱着一切都是误会的期望。
莫度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舍拉被卷进来，在舍拉面前承认他的确夺取了别人魔法。但那是为了确保维山帝的力量都用在正确的事上，和舍拉这种魔法源自灵魂的人不同，那些人是在浪费维山帝的力量。也许之前这不算什么，只是一点点魔力，可多玛姆比任何时候都疯狂地寻找裂隙。黑暗是如此的狡猾，黑暗无处不在，这一任的至尊法师居然觉得可以和多玛姆讲条件。
他们很久没有见面了，舍拉看起来状态很好。除了在荒漠里头发有些乱，整个人比之前有了生机，看起来也更加成熟，像个成年人了。莫度已经辨认不出那个神经纤细，常年处于惊恐中的女孩的身影了。这让他感觉很欣慰，和教导师弟师妹不同，更像是看到自己的女儿大病初愈，过上幸福生活一样。
他做得没错，驱逐黑暗，守护维山帝的力量用在正途上，保护这个世界里，那些和舍拉一样的人。总要有人这么做，如果斯特兰奇做不到，那就他来。
“是的，我这么做了，而且不会因为你的任何话而停止。”
莫度语气坚定，说话时盯着舍拉，眼神平静得有些冷酷。
“天啊……为什么？你见过那些人吗？你不仅夺走了他们的魔法！还有他的腿，他的生活！他的眼睛！”
舍拉听斯特兰奇讲了，卡玛泰姬的修行者有些会选择回归普通人的世界，用魔法维持他们早就应该失灵的器官。莫度并不是简单地夺走魔法，还有那些人的生活，其中一些已经因为受不了有一次打击而结束生命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莫度看着舍拉在他眼前啜泣，有人关心的感觉很好，哪怕是用眼泪和悲伤来表达。
太晚了，不过当他的计划成功，舍拉会理解他的。
“你不能这么做，你在伤害别人。维山帝的力量又不是你的，也许维山帝就是想给那些人好好生活的机会。你会把魔法还回去的对吧？现在还来得及。”
“不，维山帝的力量只有一个用途。”
舍拉没有解开莫度的捆绑，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叫醒并解开了斯特兰奇。
这对她来说很难，她不得不帮助别人，□□自己的朋友，她尊敬的长辈。她以为脸上的眼泪把这对她有多难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斯特兰奇站起来后甩了甩手，用此时最能让舍拉不爽的口吻，阴阳怪气地说，“终于，你能自己把我放出来真是省我大事了，我不用把你也带回去。我猜你没想把重罪犯偷偷放炮对吧？”
舍拉对斯特兰奇的好感瞬间跌到谷底，而且他的态度让舍拉非常熟悉，就像几年前的托尼。她现在都忘了之前的托尼有多讨人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了开始了——
第89章 婚礼请柬
感谢斯特兰奇让舍拉想起托尼的好，在经历如此漫长，心情大起大落的一天后，舍拉只想赶紧回到托尼身边吸两口反应堆的香味。
把莫度押送回卡玛泰姬关进牢房后，斯特兰奇就跑去归档生命法庭（Living Tribunal）权杖了。卡玛泰姬的好东西之一，古一法师当年把生命法庭权杖交给了莫度，希望他能使用好这份力量。同时还把瓦图姆的魔杖（王决战时拿的法杖）给了王，不如给莫度的那么强大，只有一点操纵空间的能力。卡玛泰姬人人都会用悬戒传送，这魔杖功能太鸡肋了。
王和莫度岁数差不多，几乎是一起来卡玛泰姬学习的，由古一法师亲自教导。可以理解为在他们“毕业”时，校长把镶金边的大奖状塞进了莫度学长手里，王拿着安慰奖。
王从来不在意这些，给他根镶着水晶的棍子，还是有名字的魔杖对他来说区别不大。莫度就不一样了，他觉得生命法庭的权杖交到自己手上代表这认可和责任，在接过权杖后的每一天都在用最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和师弟师妹们。
失去生命法庭的权杖对莫度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看他沉默地走进牢里，舍拉心脏被掐住一样痛。
万幸王赶了过来，看到莫度后发出一声叹息，然后带舍拉从卡玛泰姬最阴暗的角落出去，到外面走走。斯特兰奇这人怎么回事，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就不怕舍拉心情不好找卡玛泰姬要账吗？
对于莫度的事，斯特兰奇认为莫度的钻牛角尖无法理解，迂腐之极。而王则保持沉默，他和莫度认识了这么多年，是这种和黑暗维度势不两立的决心为莫度赢得了尊敬和信任，莫度从来都不是坏人。
临走时，王叫住了舍拉。
“有点事想和你说。”
“嗯？”
“以后不要管卡玛泰姬的事，斯特兰奇找你也别理他。当然，货还是可以卖的，这无所谓。你不是马上要结婚了吗，还有了孩子。你的生活正在越来越好，不要让没必要担的事坏了心情。”
王很少这么认真和舍拉说话，舍拉明白这是王在保护她，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
“好，谢谢，我会给你发婚礼请帖的。”
“你没听进去对吧？”
舍拉挤笑容，冲王摆了摆手，跨进传送门中。每个魔法侧的人都明白卡玛泰姬代表着什么，舍拉不是那种会对世界安慰坐视不管的人。
王知道这一点，他觉得卡玛泰姬只有古一法师、莫度和自己知道舍拉是什么样的人。古一法师离世，现在莫度被关进地牢，现任至尊法师不明白舍拉的家族代表着什么。
在魔法的世界不向任何神明低头，没必要地坚持属于人类的尊严，傲慢又可笑。而这个家族从人类文明成型到现在坚持了几千年，这就是舍拉的家族值得尊敬的地方。
王想起古一法师去世前不久来图书馆找过他一次，顺道检查了维山帝之书有没有放在该在的位置。
“我一直很好奇，那个家族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舍拉家？她家就不能起个名字吗。”王紧张时会注意力跑偏，比如古一法师突然出现时。
“几百年前叫橡树女巫团，更久远时叫埃埃亚岛魔女，再早时名字就更多了。她们名字太多，比起名字，她们灵魂更让人过目不忘。”
（埃埃亚岛，传说中的巫术女神喀耳刻的住所。）
王有点好奇在古一法师眼里，舍拉的灵魂是什么样子，他眼里和别人没什么不同的。
“如果有一天，那个家族的成员决定把灵魂献给神明，我相信一定是出于善念。”
古一法师这句话现在想来有点不对劲，王说不上来，但送别舍拉时脑子里突然想起这话。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有些慌乱。
倒不是说古一法师从不闲聊，她拿至尊法师预知未来的能力预知过不少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下午会不会下雨，明天早上食堂做什么，下礼拜几城里的超市打折。
好吧，王把自己的不好预感归结于多事之秋的压力过大。直到几个月后，他觉得如果时光能倒流，一定在这时含泪把莫度牢门焊死。
舍拉回家后因为莫度的事消沉了一阵，她总在想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一步。莫度、斯特兰奇、卡玛泰姬的清规，明明都是一起对抗多玛姆的战友，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托尼经常来陪着她，她喜欢躺在沙发上，枕着托尼的腿，让精神被反应堆令人迷醉的温柔香味所治愈。
他们在嘉莉去上学时才敢在客厅腻乎，主要是舍拉不敢，在孩子面前太过亲近总让她不好意思。
嘉莉在叶莲娜的帮助下，很快就成为了寇森校长的心腹大患之一，差不多两三天就要和汤普森干一架。
汤普森在吃到苦头后不再针对嘉莉和叶莲娜，而是把精神头变本加厉地用在小书呆彼得身上。嘉莉把彼得也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她能用深红束缚让汤普森在球场上摔跟头了。
有着如此精彩的校园生活，再加上本就有些吃力的学业，嘉莉已经不太顾得上从托尼手里抢舍拉注意力了。
加上彼得的一点小心思，在给嘉莉补课时经常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斯塔克先生和舍拉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舍拉喜欢在家呆着，斯塔克总在外面玩。”
“很配啊，舍拉正好需要有人出门帮她买东西。”
“舍拉喜欢攒钱，斯塔克花钱大手大脚。”
“很配啊，舍拉喜欢钱，斯塔克先生有钱。”
“舍拉内向，斯塔克一分钟不当焦点就难受。”
“很配啊，性格互补才能一直在一起。”
……
彼得说得有道理，但嘉莉就是不喜欢托尼。托尼身上带着一般只出现在自大男性身上的攻击性，不像彼得，很可爱，给嘉莉的感觉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彼得。”
“嗯？”
“我觉得斯塔克先生不如你好，你帮我补习功课，陪我聊天，谢谢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只要汤普森欺负你，我和叶莲娜就收拾他。”
听嘉莉这么说，彼得后背发毛，牛仔裤口袋里托尼塞给他的钞票烫得他坐立难安。
托尼正在和舍拉一起准备婚礼，他得在婚礼前让嘉莉对他态度再好点，最好当着大家的面夸他两句。上次复仇者联盟开会时，听说嘉莉收养了个青春期小女孩，弗瑞冲他说了好几句风凉话，好像小姑娘比原子弹还难搞一样。被他噎了几句，他好像还说了几句大话，比如嘉莉可喜欢他了，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之类的。
他和舍拉的婚礼会比较私人，但弗瑞肯定在宾客名单上，他不能让弗瑞在婚礼现场笑话他搞不定和女儿的关系。
他俩都不想把婚礼搞得太麻烦，朋友们、美酒美食和一对璧人就足够了。连牧师都不需要，介于舍拉的女巫身份，他们直接跳过了这一步。
列宾客名单时，舍拉不禁感叹地说，“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和男人结婚，而且婚礼上还有这么多朋友，旺达、娜塔莎、泽维尔教授、哈皮……二十多个人！”
托尼探头看了眼名单，弗瑞的名字果不其然出现在上面，后面是史蒂夫、巴基和隔壁公寓的管理员第奇太太。
“二十一人，我再加几个。”
“二十二人，那个是克劳利，你见过的那个天使的好朋友。”舍拉指着一团线条说，托尼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一个字母，明明只是团线而已。
他们的计划非常好，选一个周末，马里布海滩的别墅。沙滩和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海，香槟带来的微醺让气氛正好，他们在亲友的见证下交换戒指、吻和誓言。然后陪伴对方走完接下来的路，肯定会有小小的磕碰，说不定还会因为要不要同意嘉莉去离家远的地方上大学而吵架。但舍拉和托尼都期待着能和对方一起过上这种平静幸福的生活，作为钢铁侠打击犯罪拯救世界之外，托尼还要回家和舍拉斗嘴呢。
舍拉发婚礼请柬时，泽维尔教授额外多要了一张请柬，他要带个老朋友去。担心舍拉已经快成泽维尔教授的习惯了，他得带上点重型武器去对斯塔克来点威慑行为，如果婚后舍拉打电话和他哭的话，他就按下代表“发射”的大红按钮。
泽维尔教授说得是万磁王，他打算到现场给舍拉个惊喜。
对于婚礼，克劳利和亚茨拉菲尔意见相反。克劳利骂骂咧咧地冷嘲热讽，“你是中了什么邪，邀请一个恶魔去听牧师给你们祝福？不用这么麻烦，我诅咒你们从中年危机折磨对方到八十岁后互相拔氧气管。”
亚茨拉菲尔听到“婚礼”两个字之后长长地“哦——”了一声，听声音就知道他心都要化了，和看见两只小羊羔贴贴一样。他从来没参加过人类的婚礼，舍拉不想要牧师主持婚礼的话，也许他可以试试？
“那就是亚茨拉菲尔会到场，克劳利先生不来？”
舍拉明明是给亚茨拉菲尔打电话，电话那边却传来克劳利的声音，“不，我要去偷斯塔克的酒，给我留个位置。”
可能是对人际交往更加得心应手了，舍拉觉得克劳利好像不是那么讨厌婚礼，可能是有点傲娇。
发完所有请帖后，名单上还剩下最后四个人。
斯特兰奇、王、哈密尔法师和莫度。
作者有话要说：
好消息是视频快剪出来了，另一个好消息是，下一话开白罐副本，正式进副本应该是下下话。
第90章 平行世界
很多年之后，舍拉和嘉莉一切去上了大学，嘉莉去读了民俗学，舍拉读了应用心理学。舍拉找到了她的目标，几何和算法用在魔法上足够了，去做民俗学教授的田野样本也不是她的本意。是彼得的监护人梅鼓励她走上社会工作者的道路，心理学学士学位将会对她有帮助。
她和托尼，属于她的这个托尼，两人的感情比外界所猜想的更平稳也更无趣。他们经历了很多有趣的故事，致力于让世界变得更好和跟在嘉莉和她的朋友们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忘了说了，在嘉莉的大学毕业典礼上，叶莲娜搂着嘉莉打趣说，“彼得绝对喜欢你，他不喜欢你我就炸了他家，谁都不许让我的姑娘伤心。”
叶莲娜多嘴时，彼得就站在嘉莉身后。
时光飞逝，就连她最刻骨铭心，以为永远不会彻底摆脱的童年阴影都离她远去时，她依然会梦见另一个，噩梦一样的托尼。从梦中惊醒后，三十多岁的舍拉看着躺在她身边，睡着时也搂着她腰的托尼还是有些心悸。
托尼·斯塔克，不仅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也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人。
这要从舍拉在婚礼前夕给卡玛泰姬的朋友们送请柬说起，她以为最差的结果不过是莫度无法参加她的婚礼，或者带着手铐参加，没想到有了新的噩梦。
送请柬时哈密尔法师和王给舍拉讲了一种非常有趣的传统“随份子”，宾客会给新人送上包好的现金作为礼物。
“如果卡玛泰姬有标价的话，绝对不会超过斯塔克的购买力。你俩也不缺钱，有什么想要的法器吗？”
王的后半句是，反正莫度这辈子也出不了地牢了，要不把生命法庭的权杖给你，你死了再还回来。想了想还是没说，他不是斯特兰奇。
舍拉刚来卡玛泰姬时斯特兰奇就毫不留情地直说，“莫度是不可能被放出去的，死心吧。”
那姑娘可怜巴巴地挤出微笑，“没什么，我只带了三份请柬。”
“我看见了，你包没拉拉锁，里面有四份。”
是王打断了斯特兰奇的话，把舍拉拉走去看看最近来的师弟师妹们了。那群新人不认识舍拉，但听说是这位修好了卡玛泰姬的wifi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希望这能让舍拉心情好点。
“莫度他……”舍拉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接下来的话，“有没有机会……不，他应该接受的惩罚的，就算他把魔法还回去了，还是有个人已经自杀了。”
舍拉的话语中，矛盾显而易见，王清晰地看着这姑娘的思维被理智与情感撕裂成两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