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刚开始享受人生。如果说人生的前三十多年让他明白了什么道理的话，那就是自己一直在压抑本性。
解除了红骷髅（红狂攻）用X教授大脑发出的精神控制后，他反而比之前更清醒了。
扮演人类的神明，把自己降到凡人的高度，遵守凡人那些保护弱者的秩序。他不想再演下去了，他会拥有整个世界，一座属于托尼·斯塔克的游乐场。
托尼看着屏幕显示监控机器人运作良好，满意地回到了派对上，还有好几个美女在等着他呢。斯塔克的派对上，所有人都能免费获得绝境病毒，为此全城的人抢破头也想来他的派对。
在他享受美人在怀的快感时，想到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夜魔侠正躲在角落里给自己抹药膏只会让托尼笑出声。
马特的确是这么做的，他坠落时感觉到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拉了他一把，然后耳边响起了舍拉的声音。
“是我，马特，咱们先回去好不好？”
没有夜风刮过有形之物的声音，舍拉像个幽灵一样拉着他。
他回到家，带着一身伤痕和无力感。之所以今晚去找斯塔克，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所有的调查都无法深入。当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时，那个怪物已经无人能挡了。
除了舍拉，就像今晚他被舍拉救下一样。但不管舍拉有多么神奇的魔法，她的身体和精神都谈不上坚强，如果不是无计可施，马特不希望让无辜的人面对斯塔克。
他打开门，舍拉的身体睡着一样靠在沙发上，在他开门时睁开眼睛。
“你刚刚不在这。”
“我的精神和灵魂不在这，星体行走，一点小把戏。但接住你很累，幸亏这个世界上魔法比较充足。”舍拉不知道医药箱在哪，先起身为马特倒了杯水，她爱照顾别人的天性，“我把你的银十字架用炼金术变成金的了，然后做了一点我觉得有用的炼金药水。”
马特能感觉到舍拉的眼神躲躲藏藏，不敢直视他这个盲人，也许是看见托尼的缘故？
他猜对了，也不完全对，在托尼不顾马特死活把他扔下楼之前，舍拉完全可以出手制止，比如揪出托尼的灵魂。
舍拉很后悔没有这么做，只是在托尼痛下杀手之前，一直对这个托尼抱有一丝幻想。
她怀着歉意，看马特熟练地包扎伤口，如果她能早一点出手……
他俩都是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屋子里气氛低沉，和花天酒地的托尼形成鲜明对比。舍拉安慰别人的终极手段就是泡茶，她守着水壶，房间里唯一出声的东西。
马特终于开口了，“以我的能力没办法阻止他。”
他不想逼舍拉，甚至在期望舍拉在见过托尼后抽身离开，去谁都找不到的角落等着回那姑娘自己的世界。舍拉说过，她在等一个同伴找东西，然后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不能让托尼停止绝境病毒的话，还有另一种办法，就算让绝境病毒失效。在我眼里那东西的逻辑就是错的。”舍拉给马特递了杯茶，马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绝境病毒可以带来完美的身体，最重要的是人们为什么需要完美的身体？因为完美的身体能带来更多的关注，提高自我认知，甚至让别人爱你，得到幸福。但事实上，所有使用绝境病毒的人都知道这种‘完美’不是真的，是随时可以被收回的。就像吗啡一样，幸福是暂时的，99美金24小时，不会真正属于你。”
舍拉停顿了一下，思考怎么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她接下来要说的其实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她的妈妈，她的家族都是这么想的。
“大部分人一生的追求都是被爱和幸福，他们以为绝境病毒带来的完美身体能做到这一点，却不知道最唾手可得的爱来自自身，就是爱自己。而绝境病毒每分每秒都在告诉人们，他是不完美的残次品。其人不需要完美才能被爱，获得幸福。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因为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依然有很多幸福的人。”
西蒙，觉得有钱，买到绝境病毒拥有完美身体就能被接纳，融入群体。
还有那些欺负西蒙的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没了绝境病毒就会被当成垃圾。
马特觉得舍拉说得有道理，但没什么可行性，他叹了口气说，“你要出本书，写点心灵鸡汤吗？”
“不，我要给他们完美的命运和精神，就像绝境病毒带来完美的身体。相信我，炼金术和魔法完全能做到。”
汹涌的情绪填满了舍拉的胸腔，就像她去管巴基的闲事、把房子开放给邻居避难、收养嘉莉……
在命运的路口她不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总是选择不会后悔的那条路。
她不能看着这个世界被托尼拖下水，只要不是傻子，就看得出托尼的野心不会仅限于三藩市。他在三藩市实验成功后，肯定是全美、北美洲，然后把地球变成他的所有物。
就像一个空虚的怪兽，只能靠进食填补空洞。
这一刻马特才开始彻底信任舍拉，他不会把后背交给那个对托尼抱有幻想的女孩，但可以交给现在这个想做正确事的人。
“如果你真的惹毛了他，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马特感觉到舍拉听到自己的话后喝茶的手顿了下，空气中出现泪水的咸味，然后听到舍拉努力掩盖哭腔，坚定的声音。
“我不仅会毛惹他，还会打败他，让他知道他其实一无所有，他和他的造物——绝境病毒一样，都是饮鸩止渴的傻东西。”
“他是怪物。”马特继续施压，再三确定舍拉不会心软。
“我是女巫，来自比怪物还可怕的家族。我家和世界上所有神明抬杠了几千年，怪物是我家地下室里的宠物。”
舍拉看马特没有说话，以为是“女巫”那部分对马特这个天主教徒冲击太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笑完才想起来马特看不见。
马特能感觉到舍拉的决心，他很抱歉，让舍拉这种应该过平静生活的人踏入飓风之中。
“对不起。”
“为什么？”舍拉没明白马特什么意思。
“没事。你的那个完美命运计划，放手做吧，我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
舍拉世界的马特是电视剧版皮肤，这里是漫画版616皮肤……
漫画里所有紧身衣肌肉男放现实中都挺dark fantasy的……
第97章 幸运饮料
王权、战争、毁灭、虚无……
失败、成功、再次失败、失去母亲、失去家乡、被杀死、复活、TVA（时空变异管理局）……
年幼时的洛基从未想过，自己的一生总结下来可以如此简短、潦草。
他经历了诸神黄昏，被灭霸杀死后来到了TVA，和希维尔相识再分别，就像他和生命中其他人一样。然后是平行宇宙被开启的混乱，他趁乱逃出了TVA，逃跑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洛基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他选的这个宇宙，魔法隐晦地操纵着整个世界。黑暗与混乱让世界灵线隐隐作痛，命运晦暗不清，正适合他藏身。更幸运的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同位体是被杀死后重生的小孩，一个十几岁，拿着薯条占卜的小洛基，根本没能力追踪到他。
他过上了悠闲的退休生活，真丝睡衣、爱侣园干红葡萄酒、阿斯加德没有的热带水果。他爱死芒果了，甜美多汁、香醇芬芳，对一部分地球人来说还是致命过敏源，美味与危险并存。
如果没人干扰的话，洛基可以在这里生活几百年。
直到一天中午，洛基起床去最爱的餐厅吃早餐，他又不用上班，自然想几点起就几点起。十二点在餐厅吃松饼和水波蛋时，旁边社畜上了一上午班的疲惫是他最好的调味料。
吃完回家时，洛基闻见一股诱人的香味。一种地球上没有，只存在于他记忆中的香味，旧书、羊皮纸、侍女艾尔（Eira医神，北欧神话中弗丽嘉的侍女）带来的草药味、弗丽嘉准备的，加了蜂蜜的花露味……
当他还是个孩子时，这味道代表着母亲弗丽嘉的书房。父亲偏爱托尔，但母亲的魔法只传授给了他。
洛基已经很久没回想起往事了，还有那个真正属于他的世界。
他立刻发现这是魔法，来自与他擦肩而过的小屁孩身上。这件事放到托尔身上，那家伙一定会上去跟人攀谈两句，“好巧，你会魔法？我以为中庭人都不会？”
这就是洛基和托尔的不同之处，他第一反应是阴谋和陷阱，也许就是针对他的。他变幻外表跟在少年身后，没一会儿就发现魔法不属于少年。
这个孩子叫西蒙，蝼蚁中的蝼蚁，读心术很容易读到的信息。西蒙的脑子和加油站没什么区别，谁都能自由进出。
洛基好奇地在西蒙脑海中追溯魔法，是把他按在地上踩的家伙吗？不是。还是那个男人，也许是父亲？
他看到西蒙把枪口对准一个年轻女人，红色长发，眼睛绿得像女妖。
洛基在西蒙的回忆中与舍拉对视，bingo，他找到了魔法。
他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有些不对劲，世界灵线满得像是蓄满的水库，真正的魔法师却少得可怜。没有黑暗的信徒，也没有至尊法师，像是光明与黑暗撞击后的湮灭。
那双绿眼睛，隔着时空相望也能看到其中蕴含的魔法。
在西蒙的记忆中，绿眼女巫送西蒙回家。几天后，西蒙在麦来恩公园再次看到了她，她用折叠桌支了个小摊位，兜售带来幸运的饮料。西蒙身上魔法的气息就来自那杯饮料，十五美金一杯，5个小时的幸运。
一个魔法师，炼金术师，窥伺奥秘者，毫无尊严地沿街贱卖炼金术最崇高隐秘的产物之一——液态金。
事先声明，他只了解，不精通炼金术，但对炼金术师非常有好感。阿斯加德那个崇尚武力的地方，符文师比炼金术师更受欢迎。符文师是战士的朋友，炼金术师是法师的朋友。
这种源自中庭的秘术，是魔法中的科学，聪明人的游戏。洛基喜欢和聪明，但没自己聪明的人打交道，最好他们还能带来好处，炼金术师恰好满足这些条件。
液态金，繁琐复杂的实验产物，对中庭人来说能在精神、灵魂乃至命运层面修正方向。但对物理和魔法层面都与中庭人有很大差别的阿斯加德神族来说，洛基喝液态金就像普通人喝有致幻作用的美酒，他年轻时经常在母亲的放纵和宠溺下液态金磕到爽。
想到液态金的美味，洛基按照西蒙记忆中的指导来到了麦来恩公园。刚到三藩市时他也来过这里，世界灵线的交汇处。
那个绿眼女巫孤零零地站在那，来往行人对她的饮料不屑一顾，这帮不识货的蝼蚁。洛基闻着液态金醉人的香味，咽了下口水。
十一杯装在玻璃瓶里，经过调制成药水的液态金，再兑上糖浆。这还不够，洛基不是托尔那种傻子，一两杯液态金就能满足，他想要自己的液态金工厂。
洛基要搞清楚为什么一个炼金术师会跟杂耍艺人一样当街卖艺，然后才能把她关在自己家地下室里给他每天来一杯液态金当早餐。
他想起了西蒙的记忆中，舍拉好像对托尼·斯塔克和绝境病毒格外感兴趣。无愧于诡计之神的头衔，洛基立刻有了主意……
舍拉和马特的绝境病毒下线计划并不顺利。
他们的计划是，让舍拉做出足够多的幸运药水，让大家体验后明白完美的身体没什么大用。
在做出足够多的幸运药水这步，舍拉就快把自己耗死了。
没钱买合适的器材和原料，很多东西只能从零开始，比如把在银中激发金的种子。之所以炼金术师喜欢买黄金，不自己做，是因为在星光体层面进行炼金术操作实在是太累了，像把灵魂当成计算机一样。
除了照顾舍拉的日常起居，马特完全帮不上忙。那姑娘确实靠橘子、煎蛋和面包片就能活下去，但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舍拉弄点正常的东西吃。
为了不刺激托尼对他们赶尽杀绝，舍拉提议最近低调行事，请马特这两天不要再以夜魔侠的身份出门了。
“你去找他那天，他就知道咱们在这了。回来时感觉到有恶意在不远处跟着，可能是他的无人机。”
马特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了，托尼低估了他的感官。也许托尼还在监视他们，看他们过家家一样玩瓶瓶罐罐。
他们猜对了，托尼确实在监视他们。
最开始，托尼以为舍拉是马特的新女友，马特好像对红色有着特殊的偏爱，红色制服，红色制服的女朋友，现在又是红头发的新女友。
也许那姑娘是个同情瞎子的嬉皮士，贫穷又土气，可惜了那双迷人的绿眼睛。如果把那姑娘给他的话，再按他自己的喜好打扮一下，也许会有意思。
托尼见过无数用了绝境病毒之后变完美的美女，苔绿、橄榄绿、祖母绿色……没有一双眼睛像马特的女朋友一样，像燃着绿炎的宝石。
如果马特再来烦他，他不介意把这姑娘搞到手作为回报。
舍拉不知道托尼在窥伺她，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在极端匮乏的条件下，她居然在炼金术上有了新的突破！
主要成分为液态金的幸运药水是直接作用于命运，现在她转变思路，让液态金作用于精神和灵魂。然后用贤者之石，把药水升格到命运层面，这样能剩下三分之一的液态金！
之前她怎么没想到这点？
她之前没有做出固态的贤者之石，那太昂贵且费力了。在她有钱时，贤者之石带来的便利，钱也能带来。
让药水升格时，贤者之石发出淡淡的幽光，加上药水中液态金的香味。每次制作，舍拉都会想起托尼。
就算不在一个世界，托尼还是帮到了她。
她能听见客厅电视里的早间新闻传来托尼，这个世界的托尼的声音。“早安，三藩市”，一档收视率极高的晨间节目，这期的特别嘉宾是托尼·斯塔克，现在最受欢迎的人。托尼还给演播室所有人免费发放了24小时的绝境病毒，演播室里一片欢呼。
这三天里，舍拉只睡了四个小时，这对女巫的精神来说不算什么，但身体已经开始反应迟钝。
托尼的声音落在她耳朵里好像慢了一拍，然后开始扭曲，变得像她的托尼。
“我的朋友指出，在绝境病毒3.0为大多数市民带来卓越贡献的时候，也造成了点不好的影响。”
“那些买不起绝境病毒3.0的人做了一些令人遗憾的行为，不过从今开始，我会解决这一切。”
“我宣布，随着本次直播的进行，斯塔克安保系统在三藩市全面上线——‘铁幕’无人机监控网络。我说话时已经遍布全城了。”
“只要下载绝境病毒app，不管是否缴费，你们的数据就会上年传到铁幕安保数据库中……只要你接触到事后稽核平板，铁幕就会……那些想要谋害其他市民的人将会……三藩市现在是个零犯罪地区……”
渐渐地，舍拉听不清托尼的演讲，她的脑海中不断出现自己的托尼，那些温暖的话语。
“闪闪发光的女巫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