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糖只能解释，“这其实只是我个人认知上的一点误区，实际上喝咖啡伤胃在医学上并没有明确的说法，况且宋先生摄入的量也不多，我看您每天都没怎么喝啊。”
“你猜我为什么不喝？”宋泽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问，眼睛盯着乔糖一眨不眨，像是非要问出个答案来不可。
“总不能是怕我下毒吧？！”
宋泽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只用平静的眸子注视着她，“下毒，也不是没可能。”
“怎么可能啊！”
宋泽，“没下毒吗？”
乔糖:“当然没有！”
宋泽，“你自己敢喝吗？”
啊这！乔糖为了自证清白，跑上前，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口。
“您放心了吧！”
宋泽:“可是……”
宋泽:“为什么会那么难喝呢？”
乔糖被呛到。不是吧，他喝出来了？知道我随便泡的速溶的？那他从来不说，之前还夸我咖啡泡得好？
乔糖舔舔唇，“也，不是那么难喝吧。”
宋泽清嗓子。
乔糖狗腿子:“可能，就是怕宋先生喝多了伤胃。”
宋泽气笑了，但是眉眼也随之柔和下来，“这样啊，那倒是要好好谢谢乔秘书了，年底奖金得翻倍。”
乔糖眼睛亮了。
她上前一步，更加狗腿地伸手去端咖啡杯，“我给您换红茶。”
红茶不知道又会被她泡成什么样子？宋泽抬手制止她，“不用了，放这吧。”
“嗯？”
宋泽清咳一声，“出去。”
“好嘞。”
乔糖麻溜地出去了。
宋泽看着她离开时的大步伐，不禁拧眉:自己刚刚是不是太严厉了点？
脑壳疼啊！沈小姐也是一副和自己不熟的样子，家宴要怎么应付？
思索再三，他给沈语晨发了条微信。
宋泽:【等下见一面？】
十分钟后语晨:【宋二哥，我胃不舒服，不想喝咖啡。】
宋泽:【地点你定。】
语晨:【我可以来你公司吗？】
宋泽:【可以。】
语晨:【嗯嗯嗯，那宋二哥，等会见。】
宋泽端起杯子喝口咖啡，眉心微蹙，就这样还不难喝？敷衍谁呢？
回绝了宋泽要求，又再次拒绝了沈语晨，乔糖一身轻快。
她打开内部系统查看宋娇和陈明近段时间的考勤记录和违规情况，看得嘴角忍不住上翘。
“喂马屁精，和你说个事。”有人敲桌面。
这语气，这态度，这话语，乔糖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她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甩她一本宋娇守则。
“擅离职守，罚款1000。”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这一片现在归我管了，我来巡查有无安全隐患。”
宋娇对保安的角色进入很快，这么快就有了管辖属性意识，可喜可贺。
她拍乔糖的桌子。
“诶，有件好事，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没兴趣。”
“我都还没说呢，你就不好奇我要找你说什么？”
“没兴趣。”乔糖很冷淡，手中的宋娇守则又朝她扬了扬。
宋娇一把抢过放在一边，神秘兮兮的凑近她。
乔糖身体后仰，提醒她保持安全距离。
宋娇不理会，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往前凑。
“马屁精，我们做个交易吧。”
乔糖饶有趣味地看着宋娇，“你用什么来跟我做交易？”
“美貌？地位？秘密？金钱？话说你有钱吗？”
她拖动着鼠标，“让我们来看下宋大小姐这个月的工资还剩多少。啊，迟到3次，早退一次，被投诉5次，缺卡......”
宋娇一把按住她抓鼠标的手，咬牙切齿，“莫欺少年穷。”
乔糖忍俊不禁。
“我二叔以后的钱都会……我二叔以后会给我很多很多钱。算了，先不说钱的事了，我过来就是跟你说件事的，奶奶让我周末和下班时间跟着你一起学习，你找我二叔说一声，让他下班不要等我。”
听她说完，乔糖也不理会，笑着摇头敲键盘。
“诶，你是不是不信啊！你不信就问我奶奶，周末她说过的。”
“你带着我，把我哄开心了，你想做我二婶，我不拦着你。”
乔糖撇她一眼，视线往电脑右下角扫一眼，冷笑一声，“你已经在这耽误了半个小时，上班时间摸鱼，罚款100。”
“罚款罚款，罚死你算了。”
宋娇嘀嘀咕咕。
宋泽开门出来。
乔糖起身，“宋先生出去吗？”
宋泽轻轻“嗯”了声。
宋娇转头脆生生地叫“二叔”。
宋泽视线飘过来，眼神冷，声音更冷，“上班时间擅离职守，想扣款？”
……
不愧是你，资本家。有什么样的秘书就有什么样的老板。
宋泽往电梯方向走。
宋娇迎难而上，勇敢的追上宋泽，“二叔，我上来巡逻呢，看看有没有安全隐患什么的。”
宋泽稍显温和地应了声。
“二叔……”宋娇拖长声调想撒娇。
“巡逻完了就下去。”宋泽撩开长腿往前迈步，宋娇小跑着才能跟上。
“二叔，我有事要说，是正事，真的。您先听我说完。”她扒着电梯门说道。
“奶奶让我下班后找乔秘书多学习，乔秘书刚刚也答应了，您看呢？”
宋娇的眼里是祈求，期待，小心翼翼。
宋泽顿了顿，“你别影响她。”
没有说不行，在宋泽这里就是同意的意思。
宋娇欢呼:“二叔万岁，我保证，我会听她话。”
她喜出望外，乔糖这个马屁精还真好使，奶奶信任她，二叔也这么信任她，赖上她终于能自由咯。
宋娇松开扒着电梯门的手，掩饰不住笑意地挥手。
宋泽挡了下电梯门，冷冷说了句，“报备行程。”
“我知道啦二叔，二叔再见。”
她一蹦三跳地又到了乔糖的位置，眉飞色舞，连带着对乔糖的态度也好了一点。
她靠着乔糖的办公桌，双臂抱胸，扬着下巴对乔糖说道，“下了班等我。”
乔糖:“……”我为什么要等你？
她这会是有点惊讶宋娇对她态度的转变了，之前对她只有冷嘲热讽，针尖对麦芒。
现在？不知道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反正不搭理她就对了，吵吵嚷嚷的烦死人了。
宋泽去而复返，身边跟着位大家闺秀。
眉目温婉，身材窈窕，举手投足气质超群。
俩人站一块，颇有郎才女貌，阴阳调和之感，让人看了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总经办一众男人眼里蓄满了八卦之光。
在没人能看到的地方，沈语晨对着乔糖挤眉弄眼。
乔糖:“……”请保持你温婉大方的人设，谢谢！
随着总裁室的门一关上，秘书室那群八卦的男人就围了过来。
总裁助理郑志远戳她，“诶，乔秘书，宋先生女朋友？”
“这你得问宋先生，我不清楚。”乔糖对待八卦者惯常做法，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能省很多事，少费很多唇舌。
同事A:“连你都不知道吗？什么来历？宋先生还亲自下去接？”
同事B:“宋总第一次接女人进他办公室，我看八/九不离十了。”
同事C:“这长相一看就是总裁夫人的范。”
“……”
男人八卦的声音原来也是这么叽叽喳喳的，在乔糖耳朵边嗡嗡嗡，好烦。
第17章
因为家宴的原因吗？俩人终于要敞开心扉地认真谈恋爱了？趁着家宴老夫人应该会让他们早点确定关系，婚事也要摆上日程了。
要拍婚纱照，要设计婚纱礼服，要办酒席，要蜜月旅行……每一个环节都要花好多好多钱，如果，我是这些环节的商家，那我就赚大发了。
我现在组建摄影团队还来得及吗？
或者宋泽是否需要一个帮他全权安排婚事的人手管家？我现在自荐能行吗？
我果然眼光太短浅了，只在意替他约会时会承担的风险和麻烦，却没有计算这风险能带来的巨大回报。
话说，宋泽会给多少钱呢？
可，他应该会说这只是在我的工作职责范围内吧！！
……啊啊啊……
乔糖叹气:一毛也赚不到，还得搭上一个红包。
语晨和我也算是朋友了，宋先生是我老板，天呐，不会让我搭上两个红包吧！
想想都为自己的钱包心疼。
自己一开始妄图和宋泽学做生意的方向就是错的，应该从一开始就要做宋泽的生意，没准现在已经还清债务了。
愁！
生活不易，糖糖叹气。
而让她叹气的俩人正对坐在沙发上。
宋泽双腿交叠，手指无意识地在大腿外侧上敲。
每敲一下，沈语晨的心就紧一下。
这样重复多次之后，沈语晨率先打破了沉默。
“宋二哥，要不，咱们的约定就算了吧。”
宋泽语调上扬“嗯”了声，抬眸问道，“怎么了？”
沈语晨咽了口口水，踟躇着开口，“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我就感觉我们这样打卡约会有点让我吃力。”
“不是处得好好的吗？”宋泽看着她，眼带疑惑。
沈语晨不语，只有你一个人觉得好好的。
宋泽看着她纠结的脸，突然明了，眼神放柔和了些，声调也放缓了，“你要是不满意去咖啡馆约，我们可以选其他地方。”
沈语晨咬唇，欲言又止。
鼓足勇气般，她深吸一口气，小声说道，“也不完全是地点的原因。”
宋泽：“……”
话已经起了头，后面的话就无所顾忌了。
沈语晨不在畏畏缩缩，她直言不讳，话也越说越顺，“当初和宋二哥达成约定，也是因为我想逃离我妈妈的掌控，和你约会可以让我获得片刻的喘息和自由。但和你的几次单独相处来看，你的气压，气场，和我都不合拍，我很怕你。”
“抱歉。”宋泽换了只手敲他的大腿。
“宋二哥，这不怪你。当初我们约定协议就是说的我能离开家，顺便给我妈和宋奶奶报备，你并没有承诺其他的。
但是每次我们约完会，一回家我妈都会追问我细节，这比把我关在家里更让我窒息。但你让乔秘书代你约会，我玩得很开心，也很放纵，我做了很多以前不敢做，不能做，也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即使回去之后我妈会追问，我也愿意用那一刻的痛苦来换取下一次和乔秘书的约会。”
“所以，该说抱歉的是我，宋二哥，我并不想和你约会。”
宋泽继续意味不明地“嗯”了声，并没有因为沈语晨的直言而面色不善。
他思索一刹，说道，“是我疏忽了。虽然之前的约定并没有要求我怎么样，但这段时间的约会确实是我在受益，老太太很满意。”
他食指敲着膝盖，沉吟半晌，欺骗能获取一时清净，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开口，“我同意约定作废，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约定等家宴结束之后。”
沈语晨想说什么，宋泽抬手打断她，“我会找你父亲谈谈宋氏最新的项目合作的事，用商业合作来换取你的自由，你可以在工作之余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想沈小姐父母也是想要利益持久化和最大化，比起无法掌控的感情，我想看得见的商业合作更能激起他们的兴趣。”
沈语晨震惊，宋泽能这么轻易和沈家合作？父母就是苦于没有机会和宋氏合作，才会这么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往宋泽身边推。
那，宋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想从自己这得到什么？
如果……不会吧……万一呢……
她小心而谨慎地看着宋泽，宋泽敲腿的姿势已变，改成了双手十指交叉抵在膝盖上，目光沉着，似是在思考也或者是在等待猎物上钩。
自己是绝对不会出卖色相的！沈语晨脊背一挺，充满警惕。
宋泽不经意间一瞥，脸上尽是一言难尽。
“沈小姐，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对你没兴趣，也是看中你对我没想法，基于这个前提才能达成约会协议，那么现在，我还是这个说法。”
他叹口气，“合作的事，只要有能力，谁都可以考虑，沈家有这个实力，本来也在我的考虑范围内，现在就当做个顺水人情吧，这几天就辛苦一下，帮我维持到家宴结束，我妈没有催那么紧再说，你父母那边我也会找个时间说清楚。”
沈语晨暗暗松口气，这宋泽，还蛮厚道啊！她由衷地感激他，充满了敬意。
宋泽对她的谢意无动于衷，只要没有老母亲烦他，能让他清净清净，都行。
宋泽抬腕看表，“一起吃个饭吧。”
“啊，不用了宋二哥，我已经约了乔秘书，改天我们再约呀。”
沈语晨拒绝地干脆利落，生怕一婉转，人家再三请四请，奈何宋泽也只是表面的客套。闻言只是点点头，站了起来，系他的西装扣子。
逐客令的肢体表现。
沈语晨懂，马上告辞。
出来她就直奔乔糖位置，“糖糖请我吃饭。”
郑志远转头过来对着乔糖龇牙。
乔糖:……
乔糖关电脑，拿手机，锁抽屉一气呵成。
“走吧，这个时候去外面吃得排队，就在食堂吃好了。”
她侧头对着沈语晨笑，露出洁白的虎牙，眼睛细眯着，被宽大的镜片挡住了光。
“食堂的糖醋里脊肉超好吃的，吃一次，回味三天。”
“有这么好吃？”
“当然，我每餐的必点菜，特抢手！晚了就没了。”
“那快走。”沈语晨拖着乔糖的手要带她跑。
乔糖趴到她耳朵边低语，“再晚阿姨都会给我留一份，hi～hi～hi～”
于是推门出来的宋泽就看到这两个女人头靠头凑在一起咬耳朵，又很快脚步匆匆地往电梯方向跑。
视线一收，他暗叹，怎么谈恋爱乔秘书不一定能教自己，可怎么和女孩子相处，她是大师啊！
乔糖和沈语晨直奔糖醋里脊，“阿姨，来俩份。”
斜刺里又伸出来一个托盘，“加一份！”
阿姨踮脚一看，“哟，是大小姐。”
宋娇探头出来，点乔糖，“刷她的卡。”
阿姨乐了，边给她们打菜边笑着对乔糖说道，“大小姐的饭卡没钱了，逮着一个就刷肉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