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也不是全然的陌生面孔,四个男嘉宾中她认识两个,一个是她第一部 戏的搭档男主角徐繁,另一个则是《一枕槐安》的男主饰演者温郁。
第一期节目,策划组就给他们搞了个大的,直接将几人放生到了荒岛,让他们自食其力,力求生存下去。
徐繁现实中是个活泼性子,完全忘了现场是直播,一上来就惊呼着:“我靠我靠,玩那么大吗?”
“……”全场寂静。
还是另外一个男嘉宾拐了拐徐繁的胳膊,示意摄像机已经开始给他们转直播出去了,他才反应过来,讪讪地闭了嘴,还特诚恳地给镜头鞠了一躬:“屏幕前的大朋友小朋友千万别学,说脏话是不对的哦。”
“……”
全场哄笑:“哈哈哈哈”
这档综艺前期宣发不够,热度不够,也没多少人看好。
此时直播屏幕上只有几位嘉宾的粉丝们给面子地发送了一堆“哈哈哈哈”的弹幕。
导演拿了个喇叭给他们实时宣布完任务,就让几人抽签决定两两组队去完成任务,获取今天生存的物资。
两两组队,就意味着有一人落单。
几个男嘉宾都还挺照顾尤漾,纷纷展现绅士风度地让她现行去抽签,“小尤先去吧,女士优先。”
尤漾也不扭捏,她弯着唇对几人说了声:“谢谢。”
她走到任务台那边,摸了个任务球上来,打开一看发现是个英文单词——single。
尤漾暗骂了一句,她就说自己手背吧,率先抽签也能抽到个落单。
几位男嘉宾一看,都挠了挠脸,试着跟导演商量:“要不让小尤重新抽一个吧,她一个女孩子落单不太好,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落单倒是没啥问题。”
刘导看尤漾一眼,咬了咬牙,很有原则地说:“不行,节目组早就定下了规则,不给任何人特例的。”
如果这事情搁旁人身上,高低得闹个情绪垮下个脸。
但尤漾倒是淡定,她翘起唇角嫣然地冲镜头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没事,我这个人还挺喜欢一个人冒险的。”
但很快,尤漾就被自己打了脸。
节目组安排的任务又繁重又刁钻,让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她实在消受不起。
可是摄像头对着她,全程都在直播,有数万个观众瞧着热闹,她总不能让人看着笑话吧。
尤漾咬了咬牙,手里拄着节目组给的登山杖,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山上攀登着。
此时,直播弹幕上,她的粉丝“鱿鱼圈”纷纷留言给尤漾安慰和加油鼓劲:
【啊啊啊,宝贝加油,我们相信你可以的!!!】
【呜呜呜心疼宝贝,怎么可以那么惨一个人落单着!节目组出来挨打!】
【漾漾,我的欧气给你吸!你下一个环节一定能够好运加倍的!】
【……】
也有黑子出现,冷嘲热讽着:
【切,现在还能硬装,等会儿就撒娇耍赖躺在地上】
【赞同楼上,坐等她哭天抹泪地跟节目组要求停拍】
总而言之,尤漾这边的弹幕混杂着粉丝的鼓励和黑粉的唱衰言论。
但她浑然未知,全心全意地鼓着劲儿往上攀登。
尤漾虽然从小到大都娇生惯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不能吃苦。
并且,她这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越多人觉得她不可能办成一件事,她就越要将这件事做好,并且做得漂亮。
况且还这么多人围观着她,想着看她的笑话,她怎么可能会给那些黑粉机会呢。
一天下来,尤漾单打独斗地完成了山顶摘旗、搭建帐篷以及自行搜罗食材。全程自力更生,一句怨言也没有说过。
渐渐地,弹幕上的骂声少了许多,夸赞和维护的声音占满了一屏幕。
直到日头西斜,尤漾终于能够喘口气了。
她忙得饥肠辘辘,却也只能自己动手烹饪食物,她笨拙地处理着食材,用着简易的做饭工具。
温郁过来给她搭了把手,笑眯眯地问:“尤老师,有没有觉得一整天下来都饱受摧残啊。”
尤漾有气无力的,但面对镜头,她还是努力地挤出一个元气的微笑:“还好,感觉整个身体都得到了升华和净化。”
弹幕飘过一片“哈哈哈哈哈”的留言。
当晚,#尤漾感觉整个身体都得到了升华和净化#这一词条便上了热搜。
不知情人士点进去,先是被大美女的颜值惊艳,然后又被她快要断气却强撑着的模样以及有趣的发言所吸引。
一大堆路人顿时转成了尤漾的颜值粉和性格粉。
-
因为直播是实时更新,节目录制的这几天,参与的嘉宾无时无刻都有曝光度。
一开始还因为没怎么宣传而观看者寥寥,但随着自来水越来越多,热度空前高涨,每天围观的人数都突破数十万。
闲暇时间,尤漾还能拿着手机联系外界,碍着节目还在录制,她便极其官方地联系了守在节目录制场地外的自家小助理云朵。
电话一接通,云朵便兴高采烈地告诉她:“姐,你微博粉丝又多了数十万啊啊啊,我好开心!好骄傲!你被越来越多的人看见了!”
尤漾也挺开心,但她不能在镜头前表现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样会太跌份了,于是她只是淡定自若地“嗯”了一声,随后说了个小目标:“还好啦,我的目标是粉丝尽早突破一千万。”
因为她这随口一句话,尤漾的粉丝在几日后猛地就突破了千万。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两人又扯着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尤漾突然敛了敛神色,语气讳莫如深地问:“朵朵,我家里的那只狗还好吗?他最近有来找过我吗?”
电话那头的云朵却是一头雾水,什么狗,自家艺人养了狗吗?她怎么不知道。
沉默片刻,云朵突然福至心灵。
她曾经听过几次尤漾在她面前称呼沈淮礼为狗男人,莫不是这只狗指的是……沈总?
这样想着,云朵试探着问:“是那只白色的狗吗?”
尤漾欣慰于自家助理的聪慧,“对,就是他。”
云朵挠了挠脑袋,迟疑着说:“他……好像没什么动静,也没有来找过你。”
尤漾感觉她的情绪一下子降落了好几个度。
哼,沈淮礼这个狗男人还是狗男人,果然不能指望着他惦记和思念自己。
尤漾垂落眼睫掩盖住自己的情绪,不走心地应了几句,将这个话题扯了过去。
这档节目晚上还会继续录制,直到嘉宾洗漱后准备入睡,才会关闭摄像头,停止直播。
录制的第三天晚上,节目组临时宣布提前收工,尤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心情还挺雀跃。
她今天刚好累得够呛,将外面的营地草草收拾好,准备洗漱睡个好觉时。
帐篷的一角被撩起,一只骨节明晰干净的指尖停留在上面,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投落在蓝色的布料上面。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细写综艺的,但是害怕篇幅过多挤占了两人谈恋爱,本来就节奏太慢了,我只好都一笔带过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写关于综艺节目的小说再尝试啦。
晚安!
第52章 先婚
◎这么生分吗?◎
沈淮礼靠近她的位置时, 尤漾浑然不知。
彼时,她垂着脑袋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疲累缠绕了她全身, 她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怏怏不乐地看着自己手指上出现的几条小划痕,什么爱美的心思都没有。
这几天的节目录制她都是咬着牙坚持下去的,没受到多少优待。
毕竟这档节目就是靠强度大以及真实为卖点, 全程直播,数十万双甚至上百万双眼睛盯着,容不得一点差池和糊弄。
几天下来, 她咬得牙都快碎了。
尤漾一想到自己在这里受苦受累, 而沈淮礼却在外面吃香喝辣纸醉金迷, 一股强烈的不满涌入她心头。
尤漾忿忿不平地抱着角落的枕头, 细白的指紧握成拳, 一下一下砸在上面,试图泄愤, 嘴里还嘟囔着:“狗男人,沈狗,狗登西。”
“等我录完节目, 就出去叫几个绑匪把你弄到荒岛上,让你也体会一下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死去活来的感觉。让你在外面吃好喝好,却置自己老婆于不顾,狗男人!”
沈淮礼安静地站在帐篷外面,嘴角淡抿着,并没有立刻出声打扰。
等尤漾将一腔怨气发泄出去后, 他才用修长指尖挑起那帐篷的一角, 微微躬身进去。
虽然节目组的挑战和各种环节安排得很不做人, 但住宿的条件却还是不错,帐篷是类似于那张蒙古包的设计,很坚固耐用,遮风挡雨。
就是怕艺人在荒岛上生病之类的,毕竟前面有着嘉宾暴病猝死的前车之鉴。
沈淮礼踩踏上那一块地毯,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尤漾耳尖动了动,机警地一回头,抬眼一瞧就猝不及防地看见了一张熟悉至极的脸。
尤漾:“……”
那一瞬间,她的心脏都快不可置信地跳出嗓子眼了,扑通扑通地响动着。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沈淮礼率先开口。
他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嗓音含着点调侃:“怎么,尤大小姐怎么一看到我就一副见鬼的表情?”
尤漾捂住胸口,心有余悸地安抚了下自己激烈跳动的小心脏,没好气地瞪了沈淮礼一眼,“你还知道啊,你悄无声息地出现,简直比鬼还可怕!”
沈淮礼从善如流地给她道歉:“不好意思,我下次一定先叫你。我以为你会很快发现我,却没想到你一直没察觉我过来了。”
尤漾感觉被他这么一吓,原本困倦到一团浆糊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她直起身子,“你怎么来了?”
沈淮礼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朝她走过来,嗓音悠悠缓缓:“我如果不来的话,可能过几天就被某人叫人打晕给扔到荒岛上去了。”
尤漾一愣,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絮絮叨叨抱怨的话可能尽数被沈淮礼听了去,她脸色一红,表情开始变得不自然。
沉默两秒,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冷哼一声:“对,我就是要把你绑到荒岛上去。凭什么我在这里吃苦受难,你就在外面享乐?
沈淮礼走到她面前,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只手机,解锁后调到一份文件。
他垂着眼眸,弯腰与她的视线平齐,将那个手机递过去:“这个给你看看。”
“什么啊?你给我手机干嘛?”
尤漾觉得莫名其妙,却也接了过来,她垂眼一看,就发现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行程,在某日某点某分参加了什么商业峰会之类的。
她扫了几眼,看向沈淮礼。
沈淮礼看着她的眼眸,嗓音清越悦耳,他解释道:“我这几天一直在加班加点,才把接下来几天的时间空了出来。”
尤漾心尖一颤,她心里已经有了沈淮礼这么做的原因,但她还是抿着唇反问了一句:“然后呢?”
沈淮礼勾了勾唇,深邃黑亮的视线凝视着她,轻声说:“然后,我就来见你了。”
-
尤漾揣着一肚子别扭的情绪,噔噔噔地跑到帐篷外看了下,发现外面都没什么人,才松了一口气。
她跑回来,一脸狐疑地看着沈淮礼:“你是不是收买了刘导,他那么古板的一个人,怎么会放你进来了?”
“嗯。”沈淮礼应了一声,“刘明跟沈家那边有点关系,而且我也知道他这人靠得住,嘴巴严实不会乱说。所以我就让他给我开了个后门,说要来看看我家太太。”
尤漾别扭地“哦”了一声,想起来什么:“你应该没用啥权利压他吧,我不需要他给我开啥小灶,直播屏幕前观众眼睛很尖的,我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有什么特权,败坏了好不容易积攒过来的粉丝的好感。”
尤漾从出道以来,就一直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就让一群粉丝脱粉,变成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可怜。
沈淮礼就是深知她对粉丝的看重这一点,所以也没暗箱操作:“没有,我让他照旧进行。”
尤漾松口气,僵直的肩膀一垮,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她又开始感到疲累。
她拎起那个抱枕往床上一靠,瘪嘴嘟囔:“我现在一身疲累,感觉自己像是套在皮肉里的一瘫烂泥了。”
沈淮礼注意到她眼下的疲困,提议道:“那你现在就休息,反正也不录制了。”
尤漾摊了摊手,语气生无可恋:“我脸上的妆容还没有卸呢,我可不想带妆容睡觉,皮肤会变差的。”
沈淮礼扫了一眼旁边的桌子,垂眸开始卷袖子:“那我帮你卸。”
这话引得尤漾又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双目圆睁:“你确定?你会吗?”
“不会。”沈淮礼淡声说,看着尤漾鼓起脸露出不满的表情,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我会学,你告诉我,我一步一步按着你说的操作。”
于是,尤漾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
她露出一张白净脸庞,闭着眼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指点江山:“对,就是那个卸妆棉,我今天贴了仙子毛,你需要先给我湿敷一下。”
而沈淮礼那双只签千万上亿合同的漂亮修长的手,此刻正略显生疏地拿着瓶瓶罐罐,小心翼翼地给自家老婆卸着妆,还要时不时问一句:“时间到了吗?”
折腾了许久,沈淮礼终于帮尤漾卸完了妆,正垂眸收拾着一片狼藉。
尤漾舒舒服服地休息了大半天,她坐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别别扭扭地跟沈淮礼说了句:“谢……谢了。”
沈淮礼收拾的动作一顿,他抬眸看着尤漾,眉尾一挑,嗓音揶揄:“那么生分啊。还跟我说谢谢?”
尤漾:“……”
这狗男人真是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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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尤漾安然地睡了个难得的好觉。
第二天一早,她就醒来,手无意识地往旁边摸索了下,却摸到一个温热的躯体,硬硬的,带点韧性。
尤漾摸了几下,脑海闪过什么,她突然惊醒。
她坐起身,发现原以为会离开的沈淮礼竟然睡在了她身边,一双手掌着她的腰,让她窝在男人温热舒服的怀抱里。
她面露惊恐,语气不解:“你怎么还在这里?”
沈淮礼用指尖揉了揉困倦眉头,这张床实在有点小床板也硬,体验感极差。他也随之起身,略显惺忪的乌黑眼眸朝尤漾脸上看过去,言简意赅地回答:“妇唱夫随。”
尤漾:“……”
神特么妇唱夫随。
不过她真挺意外的,没想到身娇体贵的沈氏集团掌权人会跟着她挤在一个帐篷里。
这么简陋的环境,她是为了形势所迫逼不得已,他还要上赶着睡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