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了缓:“兔兔,我想喝水。”
“我去给你倒。”
鹤云行要住院一周,日常生活用品,司机还没拿来,沈月瑶便去问前台要了一个纸杯去给他倒来一杯热水。
鹤云行只能躺着喝,他现在不能动,在没有吸管的前提下, 沈月瑶手一抖,热水从他下颌骨滚落到锁骨,胸膛。
沈月瑶手忙脚乱地拿纸巾给他擦拭,病服已经扯开大半,露出左侧腰腹上的伤口,腹肌随着他呼吸,起起伏伏。
沈月瑶轻轻在伤口上的纱布碰了碰:“是不是很疼?”
鹤云行反握住她的手:“还好”。
再疼的伤,他也吃过。
他云淡风轻,但沈月瑶觉得磕破点皮都会觉得很痛,鹤云行受伤的伤口都到了缝合的程度,怎么可能只是还好。
“这个时候你还逞强,爱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沈月瑶道。
“那我疼。”鹤云行改口改的很快,“兔兔,我疼。”
男人压低的嗓音的确像是在跟她寻求慰藉。
“我又不是医生,跟我喊疼又没用。”
“有用,你亲亲我,就不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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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躺着不能动了,还要什么亲亲?
她的亲亲又没有魔法。
只是,对上鹤云行沉黑的眸,沈月瑶心不由软了软:“好吧,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我亲你一下。”
说完,她手撑在撑在枕边,原本是想亲在脸颊上的,只是,鹤云行一偏头,红唇贴在他下唇的位置。
鹤云行缓缓厮磨,呼吸交缠……
生病了还耍流氓……
沈月瑶听到外面有护士医生走动的脚步声,想撤离,只是,鹤云行受伤的手压在她后脑勺:“你跟威廉斯,聊什么聊那么久?”
第90章 嗬……
这话题转得让沈月瑶猝不及防,不知为何,看到他问得一脸认真的样子,莫名想笑。
鹤云行说回来给她剥石榴,该不会是介意威廉斯来找她吧。
“就是随便聊聊。”沈月瑶舔了舔湿润的唇,忍住了笑意,坐回椅子上。
鹤云行腹部受伤,一旦用力,会撕扯到伤口,想做点什么,都得掂量着刚缝合的伤口,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月瑶从他怀里溜走。
沈月瑶的确不太记得跟威廉斯聊天的细节,她承认自己当时多少是有些三心二意。
不过,她唯一记忆清晰的是威廉斯问她:“抹茶蛋糕不合你胃口吗?”
“不是。”
“没关系,你不喜欢可以直接说,我以为你喜欢吃才买的。”
沈月瑶想,我跟你认识没多久,见面少之又少,怎么会认为我喜欢吃抹茶蛋糕呢?
沈月瑶便意识到威廉斯或许还是打着朋友的旗号接近自己。
鹤云行仗着自己现在病弱,沈月瑶会不自觉的心软他:“兔兔,我不喜欢你跟他接触。”
沈月瑶清楚对方的心思,自然不会再跟他往来。
只不过,小兔子没有那么容易上他的套:“鹤云行,你少得寸进尺,我和任何人往来都有我自己的分寸,你说你不喜欢我跟他接触,那我说我不喜欢你跟你老同学接触,你就不接触了吗?”
黎画姿从回国以来,鹤云行跟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先前就是因为热搜,他已经让黎画姿给他介绍了其他的心理医生。
“嗯,你不喜欢我就不接触”
仿佛黎画姿这位老同学,对他而言,无足轻重。
“我只是打个比方。”
对于黎画姿,沈月瑶承认跟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他们不止认识,就是鹤老爷子也认识她。
鹤云行身边几乎没有什么女性朋友,突然间出现一个,她自然会好奇他们曾经之间的关系好到哪种程度。
夜里九点,李助理身负工伤,鹤云行放他两天假休息,让他回去了。
管家把鹤云行住院的洗漱用品拿来,还熬了一份粥,鹤云行刚做完手术只能吃一点流食,沈月瑶喂他喝完粥:“时间不早,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鹤云行显然舍不得放手,但是他更不乐意沈月瑶留下来陪床,陪床辛苦,金枝玉叶的她没必要吃这种睡不好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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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月瑶起得比平时早了半小时,洗漱换了衣服,把佣人备好的早餐拿去医院。
沈月瑶到病房门口,还没进去,就从半掩的门看到里头坐着一个身穿蓝色西装,脚踩着八厘米高的高跟鞋,是异常美艳,气质却是清冷的女人。
床头柜上放着一篮果篮,她坐在椅子上,慵懒地翘着二郎腿,嗓音里藏着几分揶揄:“老同学,有求于我的是你,把我拉黑的也是你。”
“我没给你支付酬劳吗?”鹤云行冷淡地反问。
门外,沈月瑶抱着保温桶,手紧了紧,鹤云行昨天真的把黎画姿给拉黑了?
黎画姿凝噎了下,不止给了,而且给的不少。
她倒懒得去探究鹤云行把她拉黑的原因,反正无所谓,两人平日里没什么交流。
黎画姿想起一件事:“我昨天在中环遇到了梅女士,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鹤云行嗓音冷沉:“有一阵子了。”
黎画姿:“我昨天去看了鹤子鸣,躺了快八年的人,手腕比我的还细,跟纸片人似的,风吹了就能跑。”
黎画姿既然认识鹤云行,自然跟鹤子鸣也认识,他们年纪相仿,当初上的是同一所学校,鹤子鸣比他们小两岁,但是跳了一级。
鹤子鸣乖巧纯良的样子,至今印象深刻,清清润润的嗓音,活泼且朝气,笑着朝着她喊学姐。
“在我们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他醒来吗?”
听到黎画姿提起鹤子鸣,鹤云行墨眸深沉,沉默不语。缓缓启唇:“不知道。”
黎画姿是心理医生,她能看出来鹤云行并不想听有关于鹤子鸣的事,他们兄弟之间有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梅女士。
黎画姿看了看腕表时间:“九点我有一个问诊,走了。”
沈月瑶从她露出来的侧脸便猜到她的身份,她站在病房门口,想着两人在里面的对话,梅女士回来了,而鹤云行从未跟她提过这件事。
门忽是敞开,黎画姿手里拎着女士公文包,映入眼帘是一个穿着梅子色卫衣,头发扎成丸子头,雪肤红唇,五官精致得像是被精雕细琢过,她手里拎着保温桶。
沈月瑶明媚清纯,像极在晨间绽放娇艳的牡丹,不谙世事的人间富贵花,倒是国色天香。
“真是便宜鹤云行了。”黎画姿浅浅勾唇,忽是道。
“???”沈月瑶听到她的话,眼里闪过疑惑。
黎画姿唇角笑意更深,开始进行自我介绍。
想不到瞧着清清冷冷的女人反而挺热情爽朗的,沈月瑶回了一句你好。
“沈小姐,能加个微信吗?”
“好。”
加上微信后,黎画姿便走了。
早上原本是阴天,但天上乌云散去,一缕缕温暖的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
不知医院里是种了什么花,还有一股飘香随风轻拂而来。
沈月瑶进来后,鹤云行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昨晚没睡好的躁郁一散而空。
“黎画姿本人比照片上要好看。”沈月瑶把保温桶放下。
在鹤云行眼里,黎画姿跟其他女人没什么区别。
“你好看。”
“我又没让你夸我。”沈月瑶就是单纯地想表达黎画姿是个大美女而已:“吃早餐吧。”
“吃早餐之前我想洗漱一下。”
“哦。”
洗手间里,镜子里,鹤云行慢条斯理地脱着衣服,他打开花洒,避开伤口,简单地冲了一个澡。
洗手间门打开,氤氲的雾气从里面飘出来,鹤云行喊:“瑶瑶,过来一下。”
沈月瑶便检查他有没有弄湿伤口,好在没有,而他胯间,只围着一条浴巾。
“叫我来干什么?”
“瑶瑶,替我拧干毛巾擦擦脸。”
鹤云行单手的确拧不了毛巾,沈月瑶只好把他洗脸的毛巾拿下来打湿热水拧干,替他擦脸。
鹤云行特地低下头,一张俊脸离她特别近,温热呼吸落在她额头。
同样的,浑身散发着香气,一张红唇水嘟嘟的沈月瑶,很难不让鹤云行有想法,况且,又是早上。
片刻,男人的薄唇就贴在她额头上,眼尾,脸颊,红唇……
“鹤云行,你又亲我。”沈月瑶因为他受伤的缘故,不敢推搡挣扎地用力,怕自己一不小心碰到他伤口。
鹤云行嗓音哑得可怕:“兔兔,我没说过不会亲你。”
况且,从泰国回来之后,沈月瑶也没有给他亲。
昨天只是简简单单亲了一下,根本不够。
病房里,女人身上甜甜的气息混着男人身的清香,呼吸缠在一起,让空气是越来越甜了。
良久,沈月瑶张着小嘴呼吸,两手抵在他胸前,头微仰,红唇已经被吻得湿漉漉,嫣红得像是熟透的水樱桃,惹人垂怜。
鹤云行亲完她,他深呼吸,埋头在她颈间。
“你别用鼻子蹭我脖子,痒死了。”沈月瑶下意识后退,嗓音比平时娇软几分,根本凶不起来,鹤云行用力摁住她的腰。
沈月瑶神色忽地变了,耳根泛红,提醒他:“鹤云行,这里是医院病房,你快放开我。”
去他妈的医院,鹤云行浑身肌肉紧绷得厉害,尤其是腹部,绷紧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他手背青筋若隐若现:“兔兔,我难受得想死,你帮帮我。”
……
半小时后,沈月瑶冷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鹤云行慢条斯理地穿上新的病服。
她正在懊悔自己的心软,半推半就地就帮了他。
沈月瑶觉得自己的手全是鹤云行的味道,从包里拿出护手霜。
护手霜是橙子奶香味的,她挤出一大坨,往手上抹。
此时,洗手间里的小窗户,正打开着透风透气。
“你再不喝粥,粥就凉了。”沈月瑶涂完护手霜,又凶他。
鹤云行已经换上新的病服,慢条斯理坐回床上。
只见沈月瑶把粥放在餐桌上就玩手机去了,她打开微信,朋友圈有人给她点赞评论,点开一看,发现是黎画姿。
沈月瑶还挺好奇这么一位大美人平日朋友圈会发点什么,她索性点进了对方的朋友圈,发现她还是攻读心理学,背景是她在麻省理工读博毕业的毕业照,回国之后,开了属于自己的心理诊所。
这时,鹤云行喉结滚动,又问:“兔兔,不喂吗?”
闻言,沈月瑶抬起头,又板起一张脸:“昨天晚上喂你是因为你右手在打针水,你现在又没打。”
“不打我手也疼。”不管在什么处境,他一直是很会替自己谋取福利的狼:“兔兔,反正你都帮我了,帮人帮到底,我需要你喂我。”
沈月瑶眼睫一颤,捏紧手机,忍住把手机砸向鹤云行脸的冲动,她啪的一声把手机放下,破口大骂:“狗男人,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91章 如履薄冰
鹤云行低垂下眉眼:“是我不对。”
沈月瑶摸了摸鼻子,催促:“你快点喝粥,磨磨蹭蹭,粥都凉了。”
鹤云行是宁愿沈月瑶对他生气,也不乐意她对着自己冷冷淡淡,不爱搭理的样子。
吃过早餐,医生护士来检查他的伤口,顺便换药,沈月瑶看到那条伤口,瞧着就很痛,但是他在洗手间里却还敢胡来,她庆幸自己没有挣扎得厉害,不然,以狗男人的那份强势,他伤口是裂开了也非得把她留下。
沈月瑶想到他的厚脸皮,耳根子越来越红,就连脸颊,也染了绯色。
吃过早餐后,鹤老爷子来了:“爷爷昨晚替你走了一趟警察局,不过那个混混嘴巴很严,什么都不肯说,没帮到你什么。”
“爷爷,就算手里有证据又如何,这事儿根本不用查什么,我心里有数。”
鹤云行已经从李助理那里得到了消息,对方在监狱里表现一直良好,所以,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才会一直减刑,才得以那么快出来。
出来后的一个星期里,他也没有违法乱纪,甚至是去找工作。
而他的母亲,在他入狱后,就从香港回了老家中山。
今早,得到消息,他母亲生病了,急需一大笔手术费用。
鹤云行敢笃定,必然有人答应了他什么,所以他才会对自己兵刃相见。
鹤老爷子没在医院里久留,他要把时间留给鹤云行跟沈月瑶相处。
沈月瑶拽住鹤云行的袖口,张口就问:“那个混混是谁派来的,是梅女士吗?”
“不用担心,以后不会再……”
后几个字还没有说完,沈月瑶打断他:“你就跟我说是还是不是。”
“只有她才会做这种事。”
“爷爷说了,鹤子鸣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她就不怕坐牢吗?还有梅女士回国了你为什么没有和我说。”沈月瑶又追问。
“她手脚干净,没有证据。”鹤云行看她拽着自己袖子不放,眉眼里有了一丝笑意:“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我不喜欢是一回事,但你告诉我是另一回事。”
“好,知道了。”
鹤云行在医院里待了三天便出院了,身体素质强的男人,伤势愈合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早晨,冬日暖阳。
沈月瑶的手被男人禁锢住,她是被吻醒的,浑身软绵绵。
她眼皮不抬,似乎是习以为常。
“你够了,鹤云行,你别太过分,你再这样,我们分房睡。”
沈月瑶还是坚守着她的底线,她心里还是介意鹤云行为什么不说喜欢她这件事。
在折磨鹤云行,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
鹤云行松开她的手,他眼里的炽热怎么都散不去,可是还是隐忍克制住了。
他这几天如履薄冰,也担心沈月瑶情绪又突然坏起来。
“别生气。”沈月瑶的睡衣乱开,鹤云行在替她整理,那雪白的皮肤很快被衣服捂得严严实实。
沈月瑶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去理他,不然,她肯定又会心软。
门外,佣人在敲门:“大少爷,管家让我来通知你,梅女士在门口发疯,非要见你。”
第92章 护夫(修)
沈月瑶本来还挺困,好不容易鹤云行消停了,她睡眼惺忪,迷迷糊糊想再睡会儿,一听说梅女士来闹,她睫毛轻颤,猛地睁开眼,瞌睡虫跑了。
鹤云行给出回复:“不见,让管家转告她,再赖着不走便报警处理。”
“好的,大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