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了口气,翻过身,仰面躺着。
微信在床头柜上震动一声,季青萝拿过来看了眼,是齐北寒发来的微信。
齐北寒:【温玉做了什么事情吗?】
季青萝发了条语音过去。
“没有的事,大哥。”
她嗓音恰好有点哑,有点像哭腔。
齐北寒跟过来一条消息。
齐北寒:【哭了?】
季青萝这回是打字了。
甜菠萝:【没,大哥,有点困,所以嗓子有点哑,你别多想。】
齐北寒没再回了。
隔天一早,齐北寒来了季家吃饭,并不是在周末,季瑕林诧异着:“今天怎么过来了?有事情吗?”
齐北寒目光不动声色从季青萝眼睛上掠过,才摇头,“上午有个会在城西,开车路过家里,就顺带进来吃顿饭。”
季瑕林点点头没再问。
早饭过后,季青萝坐接送车去台里上班,齐北寒喊住季温玉,两人并排走着,他道:“你跟你姐姐闹矛盾了吗?”
季温玉昨晚没睡好,眼底乌青有点重,遮瑕都没遮住,她抿唇,“没有。”
又抬头,紧紧盯着齐北寒,“北寒哥,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关心青萝姐?”
齐北寒微顿,站定看她,面容冷淡,“温玉,你在怀疑我什么?”
季温玉张嘴却哑然,很多感情都是从怀疑一步步开始走向破裂,她并不想跟齐北寒闹任何矛盾,她硬挤了个笑出来,“没有,刚才是我多心,北寒哥,你别生气。”
齐北寒往外走,“你姐姐回来季家,并没有抢你的位置,也没有排挤你,你也不要对她有恶意,你跟她关系好了,爸妈才会舒心,这个家才会好。”
季温玉见他提及季瑕林沈璃,知道他只是为了这个才关心一句她跟季青萝的关系,她深吸一口气,吐出去,追上齐北寒,像往常一样笑道:“好,我听北寒哥的话。”
季青萝到了台里,蒋政被借调过去一档节目充当临时主持,她没什么事做,摸到包里的手表,打开微信打算给陆旻发消息。
巧的是,陆旻的微信率先发了过来。
陆旻:【这两天出差,不在郾城。】
季青萝摸着表,给陆旻回:【那您出差回来跟我说一声,我再给您送过去。】
陆旻:【嗯。】
晚上下班,陆世昉发来消息约她去酒吧玩,像是怕她担心一个人跟他去酒吧不安全,陆世昉又说了齐北寒也在,季青萝想到昨晚季温玉的陷害,答应了陆世昉。
到了酒吧,跟陆世昉齐北寒碰了面,陆世昉定了二楼一处卡座,要酒保拿了一沓酒,给季青萝递的是酒精度数不高的伏特加,陆世昉道:“你喝一点放松放松,这酒度数不高,不容易醉,你要是不喜欢喝酒,我给你喊果汁?”
季青萝摇头,拿着一杯伏特加,“这个就行,陆少爷也别把我看的太娇气了。”
陆世昉笑了下跟齐北寒碰起了杯。
陆世昉今天出来喝酒纯粹是心情郁闷,他今年二十五多点,在陆氏集团的担了个不太闲的职位,除了工作上的事,还要跟他三叔学习各种管理上的东西,今早他三叔走之前,因为他前几天做的一个错误决策导致公司差点丢掉一个重要客户,他三叔把他喊到办公室训斥了一顿,但他后续亲自上门跟客户赔礼道歉,把客户拉了回来,按理说他三叔不应该那么凶他,他觉得他三叔一定是因为昨天晚宴爷爷开的他跟季青萝的玩笑,才把那档子旧事拉出来训斥他。
虽然理智上知道他三叔不会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但陆世昉没办法理智地思考这事,所以他一整天都闷着气,一下班就约了齐北寒喝酒,想了想又把季青萝喊了出来。
陆世昉喝的有点多,拉着季青萝跟齐北寒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朋友圈。
@陆世昉:一醉解千愁。
发完圈,人就醉酒趴下去了。
季青萝看了眼齐北寒,齐北寒搁下果汁杯,朝她道:“不早了,回去吧。”
她搁下酒杯,说行。
齐北寒把陆世昉扶上了他的车,陆世昉个子不低,有183,上了后排,直接躺了下去,把位置全占了。
季青萝扶着车门,脸上因为喝酒有点红,她眯着眼,声音也有点飘,道:“大哥,我坐副驾了。”
齐北寒“嗯”了声。
季青萝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又停下,迷离着一双眸,看齐北寒,“大哥,你要记得跟温玉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气她才坐你的副驾驶的。”
齐北寒面冷着,“她不会生气,你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上车吧。”
季青萝就爬了上车。
先把陆世昉送回了陆家,交给陆家的佣人后,齐北寒才开车回季家。
路上季青萝似乎睡着了,靠着副驾驶靠背闭着眼一言不发,脸色越发红,齐北寒看她几次,见她眉头紧紧蹙着,像是胃里难受。
驶到半路,季青萝突然睁开眼,捂着嘴,手着急去拍齐北寒的手臂,齐北寒看懂她的意思,将车停在路边。
车子一停,季青萝立即冲下车,扶着路边边上的路灯杆,低头呕吐。
不过是干呕,吐不出来什么东西。
齐北寒从后备箱里拿了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跟过去,拧开瓶盖递过去,“喝点,胃里舒服点。”
季青萝直起身去接水,结果人像是醉酒站不太稳直接踉跄了一下,就要往后倒,齐北寒眼疾手快抓住她的一只手,本意是要拉住她,结果拉的力道没拿捏好,直接把她拽进了怀里。
季青萝整个人都很轻很软,再一次严丝合缝贴在了他身上,齐北寒仍旧不设防的僵了一下。
那股似有若无的玫瑰香带着酒气环绕在齐北寒鼻间,他喉结动了下,想退开一步,又怕她摔倒,扶上了她的双臂,正要后退,一双手臂却在此时环住了他的腰。
季青萝醉酒呓语似地哼唧着,“头好痛,难受,晕……腿……腿好软……”
齐北寒没再动,任由季青萝抱着他。
季青萝却仍旧在说醉话,“咦?你谁啊?你抱我干嘛?你松开我……松开我……”结果她嘴上说松开,两只手却胡乱在他西装外套上的乱摸,还抱得越发紧。
齐北寒后背被她抓的泛痒,呼吸不可察觉地变粗,他面冷声低,“不要乱动,我抱你上车。”
季青萝却好似没听见他的话,脸在他颈间乱蹭,嘴上继续呓语似得,大着舌头道:“好……好好香,你你……喷的什么什么香水,好像果冻……好想吃……”
话落,季青萝直接张嘴咬住了齐北寒颈侧的一小块肌肤,含在嘴里像吸果冻一样一轻一重地吮。
齐北寒刚被她咬上的一瞬间,扶着她手臂的大手骤然收紧,呼吸一滞,女生身上的玫瑰香似乎越来越浓,鼻息也越来越热,被吮的那块肌肤时不时能感知到柔软的舌尖,齐北寒忍不住环住了季青萝的腰,环的死紧。
他第一次具体感知到女生的腰可以这么细,一只手臂就能勒断,也第一次感知到女生的唇可以那么烫那么软。
已经深夜,这处地偏,并没多少车辆驶过,仅头顶一盏路灯安静地散播着昏黄的光。
齐北寒半阖着眸,察觉到季青萝吮了一会松开了,嘴里嘟囔着“怎么一点也不甜……”然后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含吮。
她吮着手也不老实,拨开他的西装外套在他只有一层衬衣布料的腰上乱摸,齐北寒知道该制止醉酒的季青萝乱来,但他没动。
直到季青萝第三次换了地方,嘴巴含住了他的喉结——
仅一秒,齐北寒瞬间察觉到自己某处开始失态,他低喘一声,猛地推开了季青萝。
季青萝被他推到了地上,她痛呼一声,皱着被酒精浸湿的狐狸眼,醉眼朦胧又委屈巴巴地盯着他。
齐北寒摸了下脖子,他抿着唇,面色冷如万年雪山,但人却往前一步,俯下身抱起坐在地上的季青萝,轻声道歉,“对不起。”
季青萝没什么反应,她依旧醉眼迷蒙地看着他,然后像是困意来袭,直接靠着他肩膀,闭上眼睡了过去。
齐北寒把她放在了副驾驶上,给她绑上安全带,看了眼她的睡颜,关上车门,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背靠着副驾驶的车门,点燃了香烟。
季青萝听见关门声就慢悠悠睁开眼,一双狐狸眼澄净明亮,哪里还见半分醉意,她揩掉嘴角的一点湿意,微微挪了下,换了个舒服地姿势靠着椅背,目光搁在车门外的齐北寒身上,唇角勾着,目露微讽。
刚才还以为齐北寒能在她第一个吻时就推开她,没成想,齐北寒竟然这么享受她亲他?不过看他方才的反应,季温玉应该没怎么亲过他,像个雏儿一样,不就是亲了他的脖子,腰都能给她勒断。
想到腰,季青萝揉了两下,蹙着眉,直觉肯定腰上肯定红了。
外面齐北寒抽完了烟,身影动了下,季青萝只能放下揉腰的手,闭上眼继续装睡。
齐北寒送她回了季家,沈璃最近住寺庙,季瑕林出差,季温玉在电视台加班,家里只有佣人,齐北寒没喊醒她,直接把她抱回了房间,让佣人给她冲了杯蜂蜜水放在床头。
等齐北寒一走,季青萝就坐起了身,掀开上衣看腰后,眉一蹙,果不其然,齐北寒刚才把她的腰勒出了一道红痕。
隔天起来,腰有点疼,季青萝请了假没去上班,人坐在客厅追剧,季温玉上完早上的班,午后一点左右回来了一趟,面色难看,走到楼梯又摔了好些手边的东西。
季青萝探头问,“妹妹,你没事吧?”
季温玉没回答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上了楼,晚上吃饭都没下来。
周六齐北寒过来陪季瑕林沈璃吃饭,饭桌上季温玉一双眼都是肿的,她盯着齐北寒看,沈璃今早刚从寺庙回来,看她眼睛,关心了句,“怎么回事?”
季青萝也搁下碗筷,追问了一句,“昨天见妹妹不开心摔了好些东西,问了她,她也不说,妹妹你这样可不成,受了委屈不能憋在心里,你看妈妈都好担心你。”
季温玉眼里又冒出眼泪,她哭腔问齐北寒,“北寒哥你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
齐北寒面冷着,“温玉,胡说什么?”
季温玉指着他的脖子,“那你说,你脖子上的吻痕怎么回事?我昨天中午跟你吃饭就发现了!”
沈璃跟季瑕林看过去,季瑕林当即沉了脸,问:“北寒,到底怎么回事?”
季青萝也看过去,皱眉道:“北寒哥你怎么能做对不起妹妹的事?”
“……”齐北寒没看她,搁下米饭碗,扯谎道:“爸,我是跟客户应酬时,不小心被女人抱住亲了两口。”
季温玉:“你骗人,亲两口怎么可能会留吻痕,你这分明是跟女人上床才留下的。”
齐北寒看季温玉,“不要乱说,我没有跟别的女人上床。”
季温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饭也不吃了,直接起身就上了楼。
季瑕林是相信齐北寒的,应酬时的客户千姿百态,有要求女人作陪实在正常,齐北寒被女人偷亲两口,也并非不可能。
沈璃也信,她算是看着齐北寒长大,他那个冷淡的性子就不可能跟女人胡混,她道:“温玉就是这种小性子,容不得其他人靠近你,你还是去哄哄她。”
齐北寒顿了下,应了一声,起了身上楼。
季青萝唇角轻轻勾着,若无其事继续吃起了饭。
午后齐北寒从楼上下来,打算出门,季青萝一个人坐在别墅前厅的沙发上看综艺,齐北寒路过沙发,停了一下,问她:“你喝酒不记事吗?”
“嗯?”季青萝疑惑回头,狐狸眼满是惊疑,“大哥怎么突然问我这个?上次我喝醉难不成露什么丑态了?”
齐北寒看她面上茫然,阖了下眸,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他往外走。
季青萝扭过了头,嘴角勾着,无声地笑。
作者有话说:
说一下,季温玉跟齐北寒现在不是男女朋友,两人并没确定关系。
应该还有第二更,写完了再修改捉虫,一会放上来,陆总出差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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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再二
◎发烧了◎
季温玉因为齐北寒脖子上两个吻痕别扭难过了一周, 季青萝看着季温玉每天阴沉着一张脸,不能再舒坦。
陆旻没给她发过微信,显然还在外地出差。季青萝揣着他的那块表揣了好几天, 一直怕中途不小心丢了, 今天出门前依旧没收到陆旻微信, 她便把表拿了出来,放进了抽屉里才去上班。
今天是蒋政的生日,他未婚,台里同组的同事打算给他办个生日趴, 一下班几人便赶去了火锅店, 季青萝回家也没事, 跟着去凑热闹。
一行人吃完火锅, 又转战附近新开的一家会所, 叫了好些酒水, 蒋政跟组里其他能喝的同事喝嗨了, 组织玩起了谁吃了辣椒的小游戏。
蒋政喊人拿了一碟朝天椒,三人在上面演, 三个人猜, 演的三个人只有其中一个人吃了辣椒, 但是要装作跟其他人一样若无其事地朗读一首诗, 猜错的人罚酒。
猜拳决定谁去演,一轮猜拳下来,季青萝是演的, 并且还是吃辣椒的那一位。
辣椒是真的很辣,吃完三根舌尖都不像是自己的, 她努力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选择第一个朗读。
因为嘴里实在太辣, 季青萝用自己的声音,完全会被其他同事猜出来,这里并无熟悉的朋友,季青萝没做它想,直接用一口流利的播音腔读了一首陈子昂的《长信秋词》。
“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布卷夜来霜。”
“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
听她读完,蒋政愣了愣,纳闷道:“小季,你确定你大学学的是编导专业,不是播音主持?你这播音腔不是来台里上班这几天熏陶就能成的吧?”
季青萝舌头还被辣椒素麻木着,她尽量不伸舌吐气,笑道:“政哥,实不相瞒,我大学时读过——”
话还没落全,余光瞥见包厢门口停了一个人,身材高大,气质挺拔,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并不用正眼仔细看过去,光是眼风她已经能确认门口的身影就是陆旻,她登时心慌地连续眨了好几下眼,这爷出差回来了?
但是,怎么就那么巧在这家会所里碰见,还让他听到了她的播音腔?
她被吓得出了汗,因为过于惊慌,她脸嘴里的辣意都忘记遮掩,不自觉张开嘴“嘶”了一口气。
有猜游戏的同事高喊:“哈哈哈,剩下两位不用朗读了,我们已经知道是青萝吃了辣椒她在哈气哈哈哈,你们输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