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在网上找了份测验卷，按着单飞杰的头逼他做，做完之后一看，生草，还真是。
苏西就没见过这种人，在她看来，基础学科谁不会啊，不会数理化的人连武器都造不出来，更别说机甲，连使用一些武器都有困难，就这也叫星际人？
她也没什么教育经验，只知道塞一大堆书和题给单飞杰，实行高压题海战术。这个学生可是她老师交给她的，一定要把他教出来！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就这样，莫宁一周之后来检查单飞杰的学习进度时，看到的是一条对生活失去了希望的咸鱼。
她有些担心地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你怎么了，这也没病啊？”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关怀的一句话出口，像一根针穿进了单飞杰麻木的内心。这一周以来，苏西就从来没关心过他，只知道让他做题。在看到他做错题的时候，虽然没有直接骂他，但苏西那副不可置信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人类智商低谷，一遍又一遍地打击着他的内心。
看到莫宁的一刻，单飞杰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睫毛剧烈颤抖几下，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莫宁：？？？
她看向苏西，无奈道：“你把他怎么了？”
听苏西理所当然地述说了经过之后，莫宁无语了。
自己学得好，确实不代表苏西会教学，啥也没教，还给她的得力员工造成了心理阴影，失算了。
她只得把这件事放一放，让一脸获得了解放的单飞杰去召集员工。
第15章 注册企业
莫宁的员工们集中在一楼的大厅，被单飞杰召集而来，不明真相，只知道这种全体集会一定有大事发生。
他们窃窃私语。
“你说老大把我们集中起来，有什么大事宣布？”
“都说了多少遍了，要叫老板，你员工守则怎么背的？”
“知道了知道了。”
“会不会是搬家？”
“搬家？搬到哪里去？”
嘈杂声突然安静下来，因为莫宁出现在了大厅。
“大家下午好！”莫宁愉快地挥手。
员工们七嘴八舌：“老板好呀！”“吃了没？”“老板，今天是什么事儿啊？”
话音未落，提问的人就看见苏西拖了一个大箱子出来。在莫宁神秘的微笑中，苏西把箱子打开，露出一排制造精良的枪械。
员工们瞪大了眼睛。
他们以前是垃圾场长大的小混混，混乱的四王时代本来就有尚武的风气，更别说强者为尊的垃圾场。他们自然也爱武器，年少时谁没幻想过自己有阿姆斯特朗无敌螺旋激光炮？
可现实是，他们连支枪都买不起。
难道，这是莫宁给优秀员工的奖励？
然后，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苏西把那排枪械拿出来，放到一边，下面又露出了一排。
啊这，看来这次老板下了血本，优秀员工有点儿多啊。
苏西又搬了一排。
确实有点儿多……等等，这个数量，难道是人人都有吗？
员工们惊呆了。
莫宁看穿了他们的心思，笑道：“合上你们的嘴巴，没错，这是给你们的办公用品。”
员工们：“……”
他们麻木地看着递到自己手上的枪支，他们不像莫宁，看不出那么多门道，只凭着有限的经验，判断这是蓝星II型+。
既然是+型号，那就比他们眼红的白虎帮型号还好，理论上应该可以扫平这个垃圾场。
他们老板管这叫……办公用品？
终于，有个员工犹豫举手：“老板，我想问，我们要办什么公啊？”
莫宁拍拍手，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
“阿蓝问得很好，我刚想给你们宣讲一番，我们组织成立的初衷和宗旨，大家坐下说。”
等兴奋的众人都坐好，莫宁开口问道：“有谁能告诉我，我们成立的初衷是什么？”
阿绿举手：“是回收垃圾，保护环境。”
莫宁没否定，也没肯定，接着问：“那宗旨呢？”
这把阿绿难住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说：“呃……让绿树星的环境更好？”
“错，全错！”
面对员工们困惑的眼神，莫宁战术后仰，摆手说道：“我们成立的初衷、宗旨和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赚钱！”
“我们要在法律允许、道德过得去的框架下，努力赚钱，加紧赚钱，共同富裕。我们为什么现在待在垃圾场？答案很简单，因为有钱赚！”
“这是一片混乱的地方，办公用品我发给你们的，接下来，你们好好干，争取创造更多营业额。”
莫宁看见各位员工眼里绽放出明悟的光芒，开始小声讨论，并且情绪十分高涨，顿觉欣慰。
看看，这些员工多么聪明，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有了防身武器，他们就可以去更远的地方，甚至到别人的地盘去捡垃圾，尽早创造营业额，因为她已经有了离开绿树星的打算。
计划通！
莫宁满意地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周，就研究了一下机甲，空闲时间用来锻炼精神力。隔几天去看看阿黄的财务报告，高兴地看见企业的一切都走上正规，营业额一天天地创新高，按照这种趋势下去，很快连飞船都能买得起了。
既然组织收入稳定，欣欣向荣，启动资金充沛，她决定是时候给她的环保组织一个名分了。
这个时代，除了以贵族世家、军队、王权等形式聚合在一起的组织，也有许多不同层级的企业，从星球上的小企业，到星系甚至横跨星域的庞然大物，都要在当地政府部门进行注册。
通常，那些有名有姓的大企业，背后都站着贵族世家。莫宁这种白手起家的，大多数穷极一生也就是家星球企业。
莫宁没想那么远，先把环保组织注册了再说。
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她带着单飞杰和苏西直奔企业管理局。
绿树星隶属起源之地，是威尔逊的统治范围，但王权无法下达这么偏僻的地方，绿树星的官员都是些混吃等死的肥宅。
企业管理局是一栋二十多层的楼房，造型独特，像个平菇。莫宁进了平菇，走过睡觉的门卫，在前台机器人的指引下，进了八号办公室。
她敲了几下门，无人应答，索性推门进去，看见官员在睡觉。
她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别睡了！”
“啊？诶？”
官员惊醒，抬起头来，是个中年大叔，倒是不肥，是个瘦宅。
大叔擦了擦口水，面色如常：“来注册企业？”
莫宁点头，单飞杰紧接着伸出自己的个人终端，轻轻一点，把材料传给大叔。
大叔睡眼惺忪地看完：“嗯，材料齐全，可以了。你们企业要叫什么名字？”
莫宁说出了预谋已久的名字：“绿海生态保护有限公司。”
“嗯，注册完了。”大叔打个呵欠，站起身来：“绿树星很久没有公司注册了啊……这样，我亲自跟你们跑一趟吧。”
他向莫宁解释道：“法律规定，注册公司之后，企业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必须去实地考察一番，确定你们有一个有效地址，以及合适的工作环境，查看你们的工作内容，才能给你们发证。”
莫宁表示理解，她看看终端上显示的时间，决定道：
“那就先去看工作环境吧，吃个饭，然后再带你去找我的员工，看工作内容。”
“行。”大叔不以为然，这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他们随便找点儿理由，要扣下这些小企业的证，一般都会收到贿赂。
要不是有外快，他才不会出外勤呢。
他被莫宁带到一个其貌不扬的仓库，打量一番，大叔皱起了眉头，打算刁难。
“你看，你这仓库也太破旧了，周围环境也很混乱，安全有保障吗？”
莫宁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好心提醒道：“你走路小心一点，跟在我后面。”
大叔心里冷哼一声，哈，转移话题这种套路，他见得多了。这个老板想糊弄他，不交贿赂，这可不行！
他继续昂首阔步向前走，刚抬脚一步，就听到冷酷的机械女声：
“无法识别访客身份，无权限，警告，请后退，倒计时三秒。”
大叔愣了，这是什么玩意儿？就在他愣住的时候，三秒很快过去了，他惊恐地看见不远处藏在残破的砖块瓦砾里的黑洞洞炮口，迸射出湛蓝的光芒。
他张大了嘴巴，救命二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叫不出来，第一次感到自己和死亡如此接近。
生死一刻，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像提一只小鸡一样，轻松向后拉，脱离了攻击范围。
轰！
随着一声巨响，大叔原先站立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坑。
死里逃生的大叔脸色发白，大口喘气，平复了好一会儿，怒火涌上来：“这是什么东西！”
莫宁无辜地说：“你也说了，这里仓库破旧，周边混乱，安全没有保障。这是我们安全保障系统之一，没有办法，唉，谁叫我们这么弱小呢？”
大叔只觉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弱小？你很弱小？
“只有三秒后退是什么设定？误伤怎么办？！”他依旧怒火中烧。
莫宁勾起嘴角：“我们想要避免误伤，又要最大化效果，正在调试。所以我让你走慢一点，走在我后面，你怎么就不信邪呢？”
大叔看见这个女人帽子阴影下嘴角的弧度，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寒。
他不蠢，世界上哪有这么恰巧的事？他一来，所谓的“调试”就恰好调到极值，这个老板还正好救了他？
这很可能是一个警告。
大叔不吭声了，接下来的路程中，再也不表现出要捞油水的想法了。
莫宁看他老实了，十分满意。没错，她就是故意吓他的。起源之地这里的官员，她上辈子打交道多得很，一个个几乎都是这种德行，她当初成为王权者之后，治理腐败就让她吐血三升。
累啊，真的太累了。
莫宁乐呵呵地想，反正她这辈子不会这么累了，改什么造，倡什么廉，还不如顺手恐吓一下这些官员，好玩得很。
他们继续参观基地，大叔越看越心惊，这是啥啊，这又是啥啊，这都是些啥啊？
他看完疑似制造武器用的工作间，看完投影出垃圾场势力范围的幕墙，那上面甚至画了好几个叉，还标注了“处理时间”，看得他心惊胆战。
走过一些地方的时候，偏偏还听见这家老板身后跟着的金发女孩热情洋溢为他介绍：“这里其实也有一个陷阱，不过现在是关着的，启动的时候能把人切成块块！”
“对啦，那个地方会发出激光剑哒！”
大叔：“……”救命！！
第16章 业务内容
“那个……”大叔擦擦冷汗：“我们去看看……呃，工作内容……要不，算了吧。”
他只想回家，回到正常人的世界，回到安全的地方。
莫宁故作惊讶：“这怎么能行呢？每个企业注册都要走的法律程序，我们也不能例外。我知道，你对我们的工作大加赞赏，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背上工作不负责的名声。”
大叔欲哭无泪：“谢……谢谢你的好意。”
“走吧，我带你去看员工们的工作内容。”
莫宁转头问单飞杰：“今天哪个小队在外工作来着？”
“老板，是阿紫的小队，他们在东南方向，玄武帮的地盘上。”
莫宁愉快地点点头：“走吧。”
不出意外地，她马上就能看到自己的员工勤勤恳恳地捡垃圾。莫宁一边走，一边想，这垃圾场还算挺富裕，在她定位捡拾了所有一星以上的垃圾之后，竟然能创造这么多收入，并且月月攀升，针不戳！
大叔跟在她后面，抹了一把汗，在自己的个人终端上做着记录。
“这位……莫老板对吧，你们企业的业务，具体都有些什么啊？”
莫宁耐心地为他解释道：“绿树星垃圾场，承载了整个怀梦星系的工业垃圾。虽说是垃圾，但有很大一部分还是可以继续利用的，我们的员工每天辛辛苦苦在垃圾场里回收垃圾，并处理有毒有害垃圾，为环境做出贡献，并且同时创造收入。”
大叔僵硬地笑道：“好，真是善良的公益企业啊，我们绿树星就缺你们这样的，真是有幸能够参观——参——”
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们已经到了，隔着老远就看见莫宁那群辛辛苦苦的员工手里拿着枪，围成一圈。
走近之后，发现他们围成的圈里，跪着几个小可怜，双手抱头，嘴里呜呜呜。
单飞杰打量一番，乐了：“这不是玄武帮的高层吗？”
玄武帮？大叔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作为绿树星的瘦宅怂货公务人员，他对于垃圾场的著名帮派们一清二楚，知道什么该惹，什么不该惹。
垃圾场四大帮派，青龙玄武朱雀白虎，都是不能惹的。要么背后有背景，要么实力高强，他这种可怜兮兮的摸鱼工作者，也没有维护垃圾场治安的想法，每次都是绕着走。
青龙帮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销声匿迹了，而白虎帮更惨，听说直接被一个不明人物炸上了天。最近新崛起的还有一个彩虹帮，不知道为什么也消失了。
等等……他僵硬地扭头，看向帽子遮住上半张脸、嘴角挂着淡淡微笑的莫老板。
这……这不会就是那个不明人物吧？
真的很不明啊！
他居然试图从这种硬核狠人手上索取贿赂！
大叔欲哭无泪。他应该感谢这个摸鱼官员身份救了他，不然，他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落得和白虎帮一个下场。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莫宁凑上去问。
这个小队带头的阿紫看清老板的身影，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老板，我们在维护环境，你看。”他伸手指向包围圈里还在呜呜呜的朱雀帮高层们，骄傲道：“我们在处理有毒有害垃圾！”
莫宁：？？？
“等等，你们最近都在干什么？不是在捡工业垃圾吗？”
阿紫困惑挠头：“老板，工业垃圾早就捡得差不多了啊，你仔细看看收入账单，除了每个月垃圾场倾倒的新垃圾给我们带来不到百分之二十的稳定收入，其他都是处理有毒有害垃圾的收入啊。”
“有毒有害垃圾，就这个？”莫宁指着依旧在呜呜呜的玄武帮高层。
阿紫开心地扬了扬手里的枪：“对啊，老板给我们发放办公用品，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处理他们吗？”
莫宁：“……”
她终于知道，月月攀升的收入是怎么来的了。感情是迫害垃圾场其他帮派得来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