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宁：“yue。”
单飞杰扶住她：“老板你怎么了，要不要休息一下，谈判辛苦了。”
莫宁摆摆手：“没事，我演戏演得有点恶心。”
不仅要演这一场，还要回去补习那些狗屁不通的奢侈品，她现在可是刘易斯的“知音”，要是让他发现不对，还不得第一个把她宰了？
她现在太穷，连机甲都没有，肯定是打不过刘易斯的。
尽管她为了在刘易斯面前飙戏焦头烂额，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刘易斯的订单需求早就超过了他们的生产上限，并且价格高昂，他们稳赚。仅仅一个季度，绿海生态保护有限公司的利润就暴增了三倍，现在制约她赚钱的瓶颈，从市场变成了人手。
绿树星的确不是一个招揽人才的好地方，莫宁的野心也远不止如此，她早就有了扩张到整个怀梦星系的打算，甚至想好了商业飞船的型号。
但问题是，她手下的人，只有工程师团队有点儿文化。就拿开飞船这事儿来说，至少得熟悉基础教育，有一定的常识和操作能力，她带着一堆文盲在其他星球飞来飞去，手下连星图都不会看怎么办？
她试过让苏西去教别人，可惜效果感人，她手下就没什么老师。
莫宁好愁。
她没想到，自己愁了很久的教育问题，随着一个人的到来解决了。
作者有话说：
关于机甲师的称号，其实是后来加的，因为写到后面我发现一次性人物挺多，称号显然比一堆景嘉澍/朴梓敏/奥古斯汀·尤利西斯（只是举例，没有这些角色）之类的名字好记……写一堆陌生名字连我自己都记不住。
接下来几天调整到早上六点更新。
第18章 走出绿树星
一个平常的周一, 莫宁听单飞杰说来了新客人，指名道姓要见她。
跟着单飞杰来到接待室，推开门望见一位女子坐在沙发上, 容貌秀丽柔和, 有一头整齐利落的齐耳短发, 穿着军校的制式大衣，坐姿笔直。
这身影可太熟悉了，莫宁惊得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
“洛狗子？”莫宁惊讶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单飞杰一言难尽地看了看自己的老板。她管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叫狗子？
洛锦初转过头来，不同于上次见面疲惫的样子，虽然眼底还带着些青黑，但眉梢都带着喜悦。
莫宁心念一动。洛锦初这么高兴, 难道……
她试探道：“你妈怎么样了？”
“多亏你借我的钱, 手术很成功, 已经逐渐康复了。”
洛锦初说完, 还没等莫宁高兴，旅途中憋了好几天的问题脱口而出：“宁狗, 我听说你被绿了。”
单飞杰：“……”
[猫猫震惊.jpg]
他都听到了什么, 他应该及时出去的, 呜呜呜老板不会要把他灭口吧？
比他更懵的是莫宁本人, 她开始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坏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不可置信。
洛锦初超大声：“莫宁！我听说！你被绿了！！——唔。”
莫宁扑上去捂住了她的嘴，可惜已经晚了。
“你喊辣么大声干嘛！”
按照这个音量，她在外面工作的员工说不定都听到了……莫宁社死了。
洛锦初一脸奇怪：“你不是听不见吗？怎么，现在就老了？”
“闭嘴，我不相信, 你从哪里听说的, 谁传出来的谣言？”莫宁连连发问。
这不合理, 这不科学, 她怎么还没谈恋爱就被绿了？
洛锦初认真道：“学校里都在传，说你被绿了之后心灰意冷、无心事业，找了个偏僻的绿树星搞环保。”
“无心事业后面其实是对的，但前面怎么来的？”莫宁迷了。“他们觉得我被谁绿了？”
洛锦初意味深长地看了莫宁一眼，直接把个人终端投影到她面前，打开了学校的论坛。
【学痞被绿事件】让大家恨得牙痒痒的莫宁学姐，究竟是被谁绿了？跟小编一起来看看吧！
莫宁：“……”这人还挺有当网编的潜力。
翻开看完，果不其然，看到底也没有结论，小编也不知道莫宁学姐是被谁绿了。
“传言有很多版本，有人说是凯安，因为你和他之前关系还不错，最近却没怎么联系了。”
提起凯安，莫宁就皱起了眉头。
上学的时候，她和凯安确实是朋友，直到他捅她一刀之前，她还一直以为他们是共同建设起源之地美好明天的好同志。
洛锦初观察到她的表情，愣了一下：“还真是啊？”
“是个屁。”莫宁少见地爆了粗口。“小王八羔子，迟早让他遭报应。”
洛锦初恍然大悟：“他欠你钱啦？”
莫宁摆摆手：“算是吧。”他欠她一条命。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觉得凯安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洛锦初的凯安批判大会里，莫宁垂下眼，想：是啊，上辈子就该听你的。
——这次如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死了。
“哦，我们继续盘点传闻。”洛锦初兴致勃勃：“看，还有说我的，离谱吧。我说，宁狗你真的该多交点儿朋友，不然这些学弟学妹也不至于疯到把我都猜进去，咱俩是多纯洁的穷狗姐妹情啊……等等。”
她停在一条回复上，开始锤桌大笑。
“哈哈哈哈哈救命哈哈哈！怎么还有说他的……哈哈哈哈！”
“谁？”莫宁凑过来。
洛锦初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回答道：“许君洲。”
莫宁：“噗——”一口茶喷了出来。
洛锦初嫌弃地递过去一张纸巾。
“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他们真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莫宁赞同这个说法，有点儿脑子的都知道她和许君洲在学校是对头。
她出身贫苦、不拘小节，经常违规违纪，屡次把学校的教官气得捶墙。许君洲则是她的反面，他爹是闪耀星洲的君王，到中央军校来学习是两个星域友好的象征，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王子，高贵优雅，遵纪守法，是无数人的梦中情人。
按理来说，莫宁应该和这种人没什么交集，但问题在于，许君洲是中央军校的纪委。
这就和莫宁有大大的关系了。
莫宁在军校七年，有五年都在和许君洲斗智斗勇，用最高的翻墙技术、最快的溜号技巧，向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许君洲发起挑战。
许君洲不愧是优秀人才，周瑜三次就被气死了，她不知道气了他多少次，他竟依然活蹦乱跳。
许君洲似乎被她气出好胜心了，笔试要和她比，实战要和她比，成天憋着一口气。
莫宁觉得贼没意思，他一个王公贵族，要什么有什么，和她一个打工人瞎比个什么玩意儿？比输了还生气，要知道她虽然被誉为军校百年一见的天才，但她没背景，毕业即打工。
没错，无论是实战、指挥、制造还是笔试，甚至是智力测试，只要两人穿着同等级的机甲，许君洲就没赢过莫宁。
莫宁，学痞的巅峰。
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莫宁想起这些事儿，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非常幼稚，但她还是得意洋洋地翘起二郎腿，对洛锦初炫耀：“你记得不，许君洲那厮，就没在任何排名上赢过我。”
她没想到的是，洛锦初眨眨眼睛：“他赢过啊。”
莫宁：“呵，怎么可能，洛狗你别糊弄我，我一个能打十个他。”
“不，不是这些暴力的项目。”洛锦初憋笑：“你再想想。”
莫宁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来。她威胁道：“你再不说，我掐你痒痒肉！”
洛锦初举手投降：“别别，我说。他在中央军校颜值榜上赢过你。”
莫宁：“……”啊这。
的确，许君洲这人，颜值榜第一。
洛锦初提醒道：“你连前一百都没进。”
莫宁：“……”
这还没完，她的好友接着捅刀：“唉，他不过就是比你有钱，比你长得好看而已，又有什么用呢？”
“洛狗，你今天完了。”
“啊嗷嗷哈哈哈哈哈哈放过我哈哈哈哈……”
打闹了一会儿，洛锦初还在擦笑出来的眼泪，莫宁突然说：“我有一个小目标。”
“什么？”
“我要比许君洲有钱。”
洛锦初以为她在开玩笑，接话道：“那颜值怎么解决？”
莫宁理直气壮：“找个比他长得好看的，天天夸我更好看。”
洛锦初张大了嘴，缓慢地竖起一个大拇指：“这逻辑，不愧是逻辑学满分带师！”
莫宁做了个承让的手势，然后坐到洛锦初身边，拿出一个光脑，语气严肃：“行了，咱们叙旧叙够了，说正事儿。”
洛锦初：“你也有正事儿啊？”
“我说，我要比许君洲有钱，我是认真的。”莫宁严肃道。
洛锦初愣了。
“你先别说我异想天开，跟我来参观一下，我给你讲讲我今后的打算。”
莫宁说完，示意洛锦初跟在她身后，参观办公室和制造车间，看到琳琅满目的武器装备的时候，洛锦初发出了一个正常人的感叹：“你这是生态保护公司？你认真的吗？”
莫宁叉腰：“只有对赚钱，我是认真的。”
洛锦初不停摇头：“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了。”
莫宁挑起眉毛。
洛锦初补上：“但我喜欢，因为我也不要脸。”
莫宁喜笑颜开，两人勾肩搭背。
“原来你毕业之后就在捣鼓这些东西啊。”洛锦初看着公司的财务报告，陷入沉思。“怪不得，这可比军队赚钱。”
军校的学生，毫无疑问地大多数是要进入军队的。毕业生年纪很轻，莫宁今年也才二十，机甲师的实力是需要时间积累的，在这个年纪，最优秀的学生也不过A级封顶。
进入军队之后，成为军官，再通过实战得到经验，通过战功得到金钱和资源，这是大多数军校学生升级的道路。
而像许君洲那类幸运儿，要什么有什么，升级只是天赋和时间的限制而已。
赚钱，是一个机甲师终生的追求。
“是不是比其他人靠谱？”莫宁得意。
洛锦初点头：“你这快赚出一套A级机甲了吧？”
“我的目标远不止如此，我跟你讲，我最近在筹划在怀梦星系开分公司的事儿。”莫宁说：“想要把企业做大做强，势必要扩展到星系级别，进行跨星球贸易运输。我们现在的能力，只能让客户到绿树星来收，严重影响市场。”
洛锦初也看到了，他们的订单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仅仅刘易斯一个大客户，就包揽了所有的产量。
“现在，其他条件都有了，就缺人。”莫宁愁眉苦脸：“绿树星这地方，这么说吧，我这些手下，除了工程师们，连数学物理都够呛。这种文化水平，怕是要把运输船开到黑洞里去。”
“这还不简单，教啊。”洛锦初理所当然道：“我连智障儿童都能教，还怕他们？”
洛锦初在军校期间参加过不少志愿活动，最经常干的就是去贫困星球支教。莫宁知道她的能力，以前不是没打过她的主意，但是她母亲病得快死了，也就完全没提要她过来帮忙。
没想到这次，洛锦初的母亲身体竟然好了。莫宁不知道这是什么蝴蝶效应，总之非常庆幸。
还没来得及暗示，洛锦初就主动提出了，莫宁高兴地拍拍她的肩膀：“我就想听这个！”
洛锦初握住她的手：“苟富贵，莫相忘。”
就这样，洛锦初成为了事实上的公司员工。
她坚持不要工资，因为莫宁毕业的时候借了她一大笔钱，按她的说法，虽然现在身无分文还不上来，但是可以卖身给莫宁。
莫宁很感动，然后给了好友包吃包住的待遇。
洛锦初不愧是去偏远星区教过智障儿童的老师，对普通人类的智力水准有着非常精准的认知，甚至时常低估单飞杰他们的智商。教学过程十分愉快，单飞杰他们觉得自己总算是个正常人了，而洛锦初觉得自己的学生真聪明。
被苏西折磨多时、已经对学习产生了深刻阴影的众人，在洛锦初如沐春风的教学中，终于体会到了学习的快乐，进步飞速，让莫宁啧啧称奇。不过数月，单飞杰他们已经补上了六年的基础教育课程，总算不是基础教育漏网之鱼了。
一天，单飞杰把一叠毕业试卷放在莫宁面前，感动地宣布：“老板，我们有文化了！”
莫宁拿过来翻看，这些原本是小混混的员工完成得都还不错，竟然没有擦着及格线飞过的，最少的一个也有八十分。
不愧是洛锦初。
事实上，上辈子洛锦初没死之前，在起源之地兴办免费教育、建设学校，就是她提出并负责的。莫宁觉得是个好想法，就交给她办了。
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识字的，因此不存在文盲，但关于教育有另外的指标。成年之后，连基础科学都不会的，叫做科盲，无法担任任何工作。因为重复性的工作全都被机器人所替代，非重复性的工作，除去极端的文学艺术创造之外，至少需要一定的知识和逻辑推理能力。
洛锦初兴办教育之后，把起源之地的科盲率从55%硬生生降低到了9%。
莫宁把思绪从上辈子的经历拉回来，把卷子还给单飞杰，赞赏地点头：“不错，工程制造实际操作开始练没有？”
得到莫宁的表扬，单飞杰很高兴，脑袋上仿佛有两只耳朵竖起来了。
“在练了，在练了。”他说：“有洛老师辅助，果然要好多了，我们都不挨骂了。”
洛锦初并不太精通制造，所以实际操作还是苏西主讲，不过有了洛锦初的提醒，她终于知道普通人的进度应该是什么样了。
洛锦初把她最后一个难题也解决了，眼看手下们的学习进度一日千里，莫宁决定让企业进入下一阶段。
要将大家带出绿树星，她得先买一艘飞船。
绿树星这个穷地方，不仅工程师少，连飞船都不好找，只有那种组装好的商品飞船，和莫宁想要的完全是两码事。
市面上的飞船一共有三种，一种是外壳封得严严实实的商品飞船，以整体售卖，有傻瓜式操作手册，甚至还有售后服务，五年保修。这种飞船一般只有生活枯燥无味到了一定程度，连科盲手下都要给配飞船的土豪才会买。
第二种是从大公司购买标准零件自己组装、维护，这也是为什么开飞船需要一定的工程能力，否则坏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最后一种，则是由个人工程师制造的非标准飞船，怎么魔改怎么来，也是超级飞船的来源。所有特别厉害的飞船，几乎都是超凡机甲师闲来无事制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