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秘密实验室“工作”了整整一个上午，等她再次以午休的理由走出实验室大门时，打算瓮中捉鳖的白熊制药管理层才发现她潜入了。
白熊制药管理层：“……淦！”
*
当时，负责秘密实验室的管理层、大股东道森以及灰昼正在开会。周一是代代相传的开会时间，所有人都在。
实验室的管理层代表中，就有和道森一起到钟迩基地查看的黄头发男子，他是灰昼安插在白熊制药的手下。除此之外还有其余两人，都是在制药业有头有脸的人物，顶着教授头衔，其中一人还在星际顶级周刊《生命密码》上发表过论文。
灰昼则是一个全身被斗篷笼罩的神秘男子，只是往那里一坐，气势就和其他几人截然不同。这不是心理上的错觉，而是超凡阶位的精神力外放造成的压迫感。
通常来说，机甲师对自己的精神力理应收放自如，超凡机甲师能把精神力放出来当成恐惧光环，也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路人，不发挥能力根本看不出来。但灰昼的情况不太一样。
他似乎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强大的精神力不规则地从他身上如同浪潮一般扩散开来，让周围的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只有黄发男子脸色稍微好看一些，因为他也是个超凡机甲师。但他也感受到了排山倒海的压力，心中一阵狂喜。
X小姐药剂果然将灰昼阁下的精神力提升到了2S级顶峰！
“那几只老鼠有动静吗？”灰昼不屑地问道。
“没有检测到。”一个白熊制药高层恭敬地回答：“按照我们的推测，钟迩的门禁卡在贺伊手上，她应该会用这张卡试图潜入。”
“另外的老鼠呢？”
“所有可疑人物大多处理完毕了。那个叫莫宁的环保公司老板，几天前尸体被发现，已经下葬。只是当初船上还有一名乘客没找到。不过他们都不重要，只要把贺伊抓住，我们的秘密就没有泄露的可能。”
灰昼冷哼了一声。“你最好动作快点。”
这位高层额头上渗出汗珠：“是，阁下。”
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撞开，监控室负责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摔了个大马趴。
灰昼皱起眉头。
高层严厉斥责道：“你冒冒失失地干什么？”
监控室负责人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实验室……有陌生的人闯入……不对，闯出！”
高层们被这句话整懵逼了。什么叫闯出？
“应该是贺伊一行人。”高层镇定道：“这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可是……”监控室负责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她们，她们在实验室呆了一上午了！”
高层们：“……？”
啥，他们听到了啥？
“她们装作员工，其中个子很高的那个还装模作样上班，和真正的实验员们一起吃零食，甚至顺手分析了一份样本！”
高层们毫无风度地张大了嘴巴，似乎看到一只猪在宇宙空间里自由自在地飞翔。
“现在，她们跟着实验员一起出去吃午饭了！”
高层们：“……淦！”
这个消息让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急忙问道：“她们现在在哪里？调监控！”
遍布实验室每一处的摄像头显示，监控室负责人报告还算及时，两个形迹可疑的女人并没有走得太远，刚出白熊制药大门。
黄发男子恭敬地向灰昼请求：“阁下，请允许我去截杀她们。”
灰昼对另外两位高层的疏忽大意十分不满，但他并没有把两个偷偷摸摸的入侵者放在心上。自从注射X小姐药剂，精神力飙升到2S级顶峰，他就十分膨胀。两个入侵者在他的眼里，弱小至极，连老鼠都不如。
黄发男子是他的手下，他很清楚他的实力，资深的超凡机甲师，去对付两只老鼠真是大材小用。
压下心里的不爽，灰昼对黄发男子漫不经心地摆摆手。
“去吧。”
第36章 进阶S级
黄发男子赶来的时候, 莫宁被006加持的敏锐精神力就有所察觉。
她一边和“同事”激烈争论往沙拉里加酸黄瓜究竟是不是反人类，一边用短信悄悄提醒贺伊：“找个地方穿上机甲，藏好, 等会儿我可没心思救你。”
贺伊有些不服气。虽说她是个搞政治的, 实力堪堪达到A级标准, 以后也没多大可能再进一步，但好歹还是有些战斗力的。听莫宁的意思，好像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累赘一样。
虽然心里不爽，但经过这么多天的惊吓，贺伊明白最好按照莫宁说的做。很快，她找了个借口离开, 在不远的地方启动了自己的机甲。
另一边, 莫宁的感知中, 敌方机甲师越来越近, 她的精神力伸入空间手环，唤醒了【千机鸟】。
黄发男子身穿一副黑色兽型机甲, 从天边如同流星一般划过, 以惊人的速度向莫宁撞去。他的战斗视野中, 那个被他锁定的高个子路人甲双臂前举, 是机甲常见的启动姿势。
黄发男子撞去的那短短一瞬，他还在心里轻蔑地嘲讽这只老鼠不自量力，竟然想要穿上机甲和他硬碰硬。
他叫星豹，虽然不出名，但这只是因为过去十几年, 他一直在灰昼阁下手下做着暗中工作, 作为超凡机甲师, 他的实力不可小觑。
当然, 星豹不是他的真名，而是一个名号。超凡机甲师的名号，通常来自于他们的机甲外型或者战斗风格，星豹的机甲是速度敏攻型的豹型机甲，擅长近战。
嘲讽的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保持着前扑的姿势，机甲的前肢抓了个空，才意识到了什么。
他又惊又怒地抬头，只见敌人已经不见踪影，一颗圆滚滚的白球球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远方的荒漠滚去，速度快到只留下一丝残影。
那是什么？！
显然，那是他上一秒还在嘲讽的敌人。
S级机甲师能感知到比自己弱的对手的精神力强度。很明显，对手虽然是A级巅峰，但没有突破S级，竟然能从他一个超凡机甲师手中逃过一击？
总所周知，夸张一点来说，A级和S级差别比人和狗还大。S级之所以被叫做超凡阶位，就是因为精神力和体质脱离了人类范畴，精神力还能实质化。
A级躲过S级攻击，简直天方夜谭。
星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把引擎驱动到全速，向远方的白球追去。越追他越惊讶，他眼睁睁看着这颗白球滚来滚去，上天入海，在各种地形中速度不减。在复杂的沙漠，竟然把他这种以速度见长的机甲甩了一截。
那是……S级……机甲？
星豹嘴角抽搐，他实在不想称这种白白胖胖的圆球球为机甲，简直堕了机甲的威名。
但是如果这个人想靠一个优秀的逃生载具脱离一个S级机甲师的追杀，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呵，抱头鼠窜的无名之辈。躲过我的第一击很了不起，不过也只限于此了。”
星豹一边在公共频道里嘲讽，一边用射击系统瞄准了白球，十几枚定位导弹如同利剑直射而出。
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频道里传来一个带着淡然笑意的声音。
“差不多了。”
什么？星豹的脑海里只来得及划过这个念头，接下来，让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场景发生了，那颗白色圆球停止了奔逃，反而调转方向，向他冲而来！
对手在干什么？送死吗？
星豹疑惑至极地看着自己的导弹向对手射去，就在快要着陆的前一瞬间，白胖的圆球突然爆裂开来，烟雾混着漫天黄沙，遮挡了视线，下一秒黄沙中冲出一道虚影，速度不减反增，全速冲锋。
这是什么？对手机甲的真正形态吗？星豹愕然。他精神集中在来袭的虚影上，增加正面防御，却在那道影子撞入怀中的时候瞪大了眼睛。
速度很快，但没有什么重量，撞击而来的动能像打在湖面的雨滴，只能激起护盾的一点涟漪。
薄弱的金属外壳像脆弱的玻璃一样碎裂开来。
这不是机甲，只是一个壳。
不好！
星豹脑海中警铃大作，他看见了高空投下的阴影。下一秒，数千枚导弹落在了他的身上。
爆裂的轰炸声不绝于耳，跟放鞭炮一样，足足炸了一分钟，把星豹炸得抬不起头。
他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了代价，因为他把护盾都放在了身前，最开始的几枚导弹落在了防护薄弱的后部，位置十分精准，直接炸掉了机甲的右后肢。
最初的一秒之后，星豹回过神来，调整了自己的防御，机甲损伤止步于外壳。这毕竟是S级机甲，不是几枚导弹就能炸开花的废品。
饶是如此，一番狂轰滥炸后，星豹显得相当凄惨。
漂亮的机甲外壳被熏得焦黑，有些地方甚至脱落露出线路，能量运输线明明灭灭，半透明的护盾闪动数下，如同风中残烛。星豹咬紧牙关，全力催动防御，将它稳定下来，精神力扫过机甲内部。
他松了一口气，最重要的动力源和攻击系统相对完好，除去摇摇欲坠的护盾，唯一的问题是腿掉了。
在外行眼中，机甲的腿掉了是天大的损失，不过在S级机甲师眼里，这反而是最小的问题。
他延展出自己的精神力，将断掉的零件拖拽过来，不过瞬间就将腿部重新拟合。
趁这几秒时间，莫宁并没有恋战，反而全速拉开距离。尽管星豹表面凄惨无比，但傻子才会相信接着攻击能对他造成威胁。
星豹的机甲再度爬起来的时候，莫宁已经离他有几十公里远，脱离了近身战范围。
“呵，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和你近战吧？”莫宁在频道里嘲讽道：“实力不错，可惜脑子不行。”
星豹阴沟里翻船，还听到这么一句，气得血液都冲上了脑门儿，差点儿失去理智。
这时，他看清了莫宁的机甲。不同于之前的白色圆球，机甲的第二形态像一只巨鹰，有着流线型的身躯和一双遮天蔽日的金属羽翼，每一片都锋利至极。
绝对是一架S级机甲。
星豹心中略有奇怪。A级机甲师驾驶S级机甲？她也不怕精神力负担过重撑死！
还有一个问题是，她一个A级机甲师，怎么会有财力和关系搞到一架S级机甲？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星豹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狞笑。机甲再厉害，驾驶它的人也只是一个A级机甲师而已，他认真起来，不再轻敌，三十秒就足够让他送这个A级的垃圾傻鸟下地狱。
很快，星豹就发现自己错了。
三十秒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那只傻鸟还特么活蹦乱跳！
几乎每一次攻击都被提前避开，对手仿佛会读心术一样，完美预判他下一次打在哪里。星豹一直有意拉近距离，毕竟他的机甲擅长近身战，但对手就像泥鳅一样，每次都滑不溜丢地从他都火力网中间轻飘飘穿过，速度还贼快。
这是什么鸟机甲？！
这是什么鸟机甲师？！
他不知道的是，莫宁也亚力山大。是的，她曾经是源能机甲师，但是她现在又不是。空有3S级的经验，但没有S级的精神力，导致接收、分析、指令等过程全都要比星豹慢上一点。
这一点时间，哪怕是毫秒微秒级，在高级机甲师的战斗中，也足以决定一切。
在普通人眼中，她和星豹两人的战斗根本就是两团残影，只有爆炸的声响、漫天的黄沙弥漫在战场上。你问机甲师在哪儿？普通人表示眼睛已经瞎了。
正因如此，莫宁只能依靠上辈子积攒下来的经验，结合预判，强行越级和星豹战斗。
到了第十分钟时，以毫秒为单位交换的无数次攻击、防守已经进行了无数次，莫宁越来越适应战斗节奏，一丝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上辈子她也不是没越级战斗过，抽空精神力还不死的绝活就是那时候练成的。不是莫宁吹嘘，她可是星际闻名的作死专业户，一个不但没死还作成了源能机甲师的奇人。
但这一次和从前不同，依然是越级战斗，她却拥有了3S级的经验。
精神力停留在A级，知识却有3S级，全宇宙也只有她这么个奇葩。
奇葩的状况带来了全新的体验，这是很宝贵的经历。
现在她看似在危机边缘，实则不然。她打不过还可以选择跑路，机甲的球状形态跑得比记者还快。更别说源能机甲师疏影就在这颗星球上，她不会眼睁睁看着莫宁这个证人死掉。
莫宁的计划从A一直排到Z，丝毫不慌，只管打就是了，星豹就是她找升级感觉的工具人。
又打了一会儿，星豹已经接近暴怒边缘，而莫宁太阳穴传来刺痛，不出意料的，熟悉的感觉来了。
她的精神力开始聚集、压缩，在脑域内隐约形成漩涡，这是精神力开始质变的先兆。此时，莫宁可以选择压制这种变化，也可以放任自由。
进阶时精神力会有一瞬间的停滞，但莫宁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她放松了对精神力的控制，超凡阶位的大门在这一刻彻底打开。
第37章 绝地反击
她的脑域中, 符号、知识和规则搅合在一起，交织成玄奥的信息流，她的精神力随着它们流动, 像一条河流进了湖泊, 容积突然暴增无数倍, 而精神力就像水流一样填满了巨大湖泊。
与此同时，身体内部仿佛有什么东西断裂了，细胞超功率燃烧能量，从基因层面开始转变。
莫宁：……淦，忘了这茬儿。
她现在满脑子不是玄奥的机甲知识，也不是战斗的直觉, 而是炸鸡腿、奶茶、烤鸭、芝士蛋挞……
她连忙启动注射单元, 以维持自己的血糖浓度。
通常, 机甲师升级的时候会产生潮汐般的精神力波动, 这是踏入新的门槛之后短时间无法适应精神力暴增带来的后果。不过莫宁不存在这个问题，她对操控S级的精神力得心应手, 更别说还有006帮忙遮掩。
星豹没有发现异常, 只看见莫宁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
追杀一个A级对手, 竟然十分钟还没得手, 反而和对方缠斗得不相上下，此时的他的怒火已经将理智燃烧殆尽。
在不知不觉中，莫宁在他眼中已经从随手就能捏死的小老鼠变成了势均力敌的对手。星豹看见莫宁露出“破绽”，便想一鼓作气解决掉她。
莫宁正愁怎么诱导星豹攻击自己又不至于重伤，以实现自己的计划, 下一秒, 对面突然传来山崩海啸般的精神力喷发, 莫宁惊得一时间竟忘了想午饭吃什么。
这是脑域解放！
这是超凡机甲师压箱底的绝招, 因为超凡阶位强者对自己脑域的控制进一步加强，能解开自己大脑里的“安全锁”，在短暂时间内将精神力提升到难以企及的高度。
当然，这个招数也有致命的缺点，用过之后，机甲师会整整一天毫无战斗力，需要两周才能恢复到巅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