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当时软件视频那个规则上写的是不能再次放入活物，不然就会立即死掉，而原本放在里面还没拿出来的活物则会一直保持最初的状态。
虽然听起来很黑科技，但是余栀一还是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她在里面放过不是活物的做好的菜，即使里面呆着些凉气，菜拿出来的时候和最初一样。
余栀一看了看放置在容器里的海鲜，慢慢把手放了下来。
这外面的海鲜就不少，她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处理，里面没拿出来的还是先放在里面比较好。
看着有些脏污的地面，余栀一仔仔细细把厨房给打扫了一边，连带着把外面的碗筷洗完，她才考虑起来容器里装着的海鲜。
该怎么办呢？
这些海鲜看上去都挺有活力的，但她不确定它们能不能撑过一晚上，余栀一知道些暂时保存的办法，但还是觉得有些说不准。
万一明天早上起来这些新鲜的海鲜就死掉了呢，这不是浪费好东西嘛...
余栀一摸了摸下巴，沉思了片刻，拿出手机把电话打给了何遇安。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嘴里像是在嚼着什么东西，“喂，一一姐，怎么了？”
余栀一的声音带着笑意，语气轻快，“安弟，你和何姨何叔一起来趟我这里。”
“带几个盆或者桶。”余栀一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多带几个，稍微大些的。”
“哦对了，还有，你赶快吃几口饭吃饱了过来。”
余栀一扫了眼后厨，把打包盒和袋子都拿了不少放在自己的小三轮上，又在储物室找到了几乎没怎么用过的电子秤，这才停下来等何遇安一家到来。
她手里拿着笔，还在搜着价格，一边记录一边想，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余栀一起身开门，只见何姨何叔两手空空，何遇安一人手里拿了两大一小塑料桶走了进来。
“一一，出什么事情了吗？我们把桶带来了，你这里要用吗，你看看这些够不够用，要是不够的话我叫安安等下出去给你买去。”
何姨几步跨了上来，伸手揽过余栀一的肩膀，脸上颇为关切。
余栀一摇了摇头，一边带着三人往后厨去，一边对着何姨说着话，“不是，是这样的，我朋友今天来的时候送了些海鲜，但是我一个人吃不完，放到明天上菜单卖吧我又担心这些海鲜今晚就死了。”
“我就想着叫你们分些，吃个新鲜。”
旁边两位男士没人说话，何姨一脸嗔怪地开了口，“你这孩子，你朋友送的你就自己留着，干嘛还分给我们。”
何姨心中无限感动，余栀一的朋友送海鲜过来应该也送不了多少，她想着余栀一之所以说自己吃不完就是想要分给他们。
她一边说着话，脚步还真的就停了下来，看样子转身就要招呼何叔和何遇安回家。
余栀一哪能让她走，厨房里好几个桶里的东西都不是开玩笑的，她连忙伸手拉住了何姨。
说话间语气还有些无奈，“何姨，是真的多，我不是骗人的。”
眼看着就走到了厨房门口，余栀一拉着何姨伸手把门给你推了开来。
“别拉我了，你这孩子，既然是新鲜的你就赶紧吃掉，我们可都吃过饭了啊。”
“对了，我要不帮你煮一下饭？你累了一...”
何姨想要挣脱余栀一的手，却被她拉着硬是进了厨房，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想往外走，可还没说完，目光所看到的就瞬间让她停了下来。
不光是何姨，在后面进来的何叔和何遇安脸上都有些吃惊。
他们其实也和何姨想的一样，心想着可能一共就那么一盒或者一箱，可眼前的场景却狠狠在耳边诉说着——你们都低估了！
一边水槽里不知道是不是野生大黄鱼，装了满满一水槽，另一边还密密麻麻挤着石斑，甚至靠近水槽边的桶里还有不少各式的鱼。
几人的目光在触及另外几个桶的时候又狠狠顿住，快两个巴掌大的虾就这么在桶里扑腾，一旁还有个个起码四五两甚至更多的螃蟹在旁边爬上又摔下。
旁边还有几个锅里放的是什么隔得有些远，几人没来得及看清楚。
远远看去桶里一片混杂融合在一块，如果说数量还不够惊人，那眼前这些海鲜的活力就足够让他们吃惊。
淮省靠海，但泊水镇不靠海，即使是在码头运来这些东西都得不少时间，要是不是专业的人，这些东西不可能这么新鲜，更别提送来的这些看上去全都比市场上的品质更好，个头也大。
这么想着，何姨呐呐道：“一一啊，你朋友是搞这一行的吗？这些都挺新鲜的。”
余栀一点点头，软件上的好友四舍五入也算是她的好友吧...
“对啊，特意给我送来的，本来说好要一起吃饭的，我朋友忙着就先走了。”
听见她这么一说，几人倒是没再好奇，只是看着这地上的桶犯了难。
好像确实就像余栀一说的那样，她确实没办法在一晚上吃完那么多，放置一晚上又不确定都能活下来。
几人还没开口，余栀一就从何遇安手里接过了桶放在了地上。
蹲下身之后又转头朝着何遇安招了招手，“你们也看到了，确实有点多，所以呢，就快点来一起装吧。”
“装好之后我还有其他的事。”
听见余栀一说等下还有事，几人就没有再多问，连忙凑了过来。
“你们喜欢吃什么就装什么，随意装。”
余栀一说得豪迈，但到最后何姨家也没装多少，还是她抬了抬桶直接给他们又倒了一整桶的鱼才罢休。
“安安，你等下要干嘛，需要人帮忙吗？”
“要！我等下带着安弟出去摆摊卖这些海鲜！”余栀一笑脸盈盈，朝着何姨回着话，一边又扫了眼地上剩下的海鲜。
水槽里的鱼还有很多，地上的螃蟹和对虾起码也还有几十来斤，一些个鲍鱼海胆之类的东西都还有很多，她决定还是执行之前的计划。
那就是——摆摊直接卖新鲜海鲜。
其实她也想过晚上再开一个夜宵烧烤摊，给自己加个班，或者去夜市卖卖什么烤海鲜之类的。
但是她确实觉得有些麻烦，先不说自己累不累的问题，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没有可以搞夜宵摊的器具和材料。
最后她决定用最质朴的方式，直接卖活的。
“那我们和你一起去。”
“不过，要不留一部分看看明天还活着没？你朋友特意给你送的，不留一些自己吃吗？”
何姨把桶直接放到了何叔的旁边，指挥着他提回家，转头又劝了劝余栀一。
想起那个立柜里还有的半柜子没拿出来的海鲜，余栀一吞吞吐吐，嘴里是怎么都凑不出一个“好”字。
“我那个朋友明天还送呢...”
说完，她又扫了眼时间，八点十五分，此时的夜市算是人比较多的时候，这个时候去正好。
“没事儿，我留一点，等下回来吃，现在夜市人正好比较多，我们现在去比较好。”
此话一出，不仅是何姨，就连身边站着的何遇安都眼中闪过了对家人般的心疼。
何遇安更是拍了拍心口，豪迈地放话道：“一一姐，你说去哪个地方摆，我一个去也行，你就在家休息！”
“行啦，东西我都放好在我小三轮上了，现在出发吧。”
最后出发的场景变成了，何叔开着车带着余栀一和何姨在前面，何遇安骑着余栀一的小三轮跟在后面，小三轮上还装了几桶海鲜...
泊水镇最近在发展夜摊文化，余栀一选的是靠近商业区的一个夜市，联系了一下负责人做了下登记，她选了在接近夜市尾巴上已经快要出去的地方摆自己的东西。
烟熏火燎的烧烤和各色小吃还有什么手机贴膜的就在周围，余栀一的几个大桶倒是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但同样...也更加吸引人的注意。
此时正值夜市的一个小高峰期，两边摊贩中间的行人道上客人不少，几乎是每个从各色香气中走到尾巴上的人，路过余栀一的位置都会看上一眼。
一小半的人是惊讶和可惜交汇，摇摇头走掉，还有一部分是惊喜大过于惊讶，连连凑近看了看桶里的东西。
余栀一还没把所有的桶都给拿出来放好，摊边就聚集了一小圈的人。
那群人终于等到何姨几人把桶搬完，等到离桶最近的余栀一回头之后，这才有些迫不及待地出声询问，“老板，你这些海鲜都是要卖的吗？这虾是怎么卖的？”
第22章 橄榄枝
余栀一抬眼看了下, 一个面善的胖大叔就凑在最前面，他一边问着问题还一边又打量了下桶里的虾。
这里接近出口, 不少本来要出去的人停下了脚步, 听见这人的发问也凑来了不少，他们在外围伸长着脖子好像是想看看要卖什么东西。
“这虾个头可真不小，这种平时都得预定吧, 还活蹦乱跳的。”
胖大叔伸手拿了一只，又对着自己的手臂比了比，看向这满桶的虾多了几分热切。
“斑节每斤两百, 明虾每斤一百五。”
余栀一的话刚说完, 那大哥就蹲了下来，甚至赶忙朝着余栀一招呼, “小姑娘, 你真卖这个价格？”
余栀一还没点头，他就继续，这次还带着热切, 那张胖乎乎地脸都有些泛红, 很明显是有些兴奋, “要真这个价格，那我都包了。”
泊水镇的酒楼余栀一不是很熟悉，而且这个时候那些酒楼要么就是还在招待客人, 要么就是已经要打烊, 余栀一这次的时间太仓促，她不想浪费时间在寻找买家上。
所以她才来到了夜市, 夜市的人多, 还有一点就是应该没有人不愿意捡便宜, 她把所有价格都按照市场价的一半甚至比一半更少进行售卖, 还有什么论个的，她懒得想，也通通论斤卖。
如果眼前这大叔不吃惊才有点问题。
就这虾，几乎是一斤三头或者四头，看个头都知道几乎没有是一斤五六头的样子，这样的虾放外面起码得比余栀一这价格还多上一倍，要是放在节日，那就更多。
这个价格，清楚市场价的人应该很少能够忍住不心动。
至于什么市场秩序，她一共就那么几桶东西，而且只是偶尔一次售卖，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余栀一大可以都卖给他，然后直接收工走人，但她还有一个目的——这个时候招揽一下生意不过分吧...
胖大叔眼睛里都带着光，还在想等下买回去放在自家养殖缸里好好保着，明天卖出去就能翻倍，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胖大叔有些着急，这价格即使是再提一点他也是可以接受的，转手卖出去也不少钱，甚至说不定可以多和其他酒楼搭些路子，以后生意也多条供货商。
他慌忙开口：“没事儿，那你说多少钱，我都包...”了
话还没说完，眼前这女孩儿就说了话，“不是价格的问题，价格还是这个价格，但是每人一次最多买五斤。”
“大叔，您也知道这价格便宜这么多，那我究竟是为什么这个价格卖呢？”
胖大叔眯了眯眼睛，恍然大悟道：“小姑娘，你家这是要开水产店？为了给你家店做个宣传来的吧...叔和你说啊，你这在夜市卖作用也不是很大，还不如开店的时候再搞促销呢，人家至少记得你家店的位置...”
他越说越来劲，丝毫没觉得他猜测的余栀一这个潜在同行业竞争对手可能会抢走他的生意，甚至在后面的人已经挤上来扒拉他的时候，他还想继续。
不少识货的人听见余栀一说的这个价格之后，他们就已经走近了，在看清楚桶里的个头的之后，好几波人甚至已经开始握在手里挑选了起来。
一边挑选还在一边找余栀一身后的何家人要口袋。
人倒是蹲下来越来越多，位置却很明显不够，这就导致他们选着选着都开始往胖大叔那边挤，甚至想要把他挤走去捞他面前桶里的虾。
逛夜市的人本来就看个热闹，此时看见余栀一摊位面前蹲着不少人，不少人都也好奇地凑近，前面是不断挑选的人，后面是不断补上来的人，这边一时间倒是热闹异常。
“大叔，大叔！”
旁边询问过螃蟹贝类和鱼价的人都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抢购，余栀一看着桶里慢慢消失的海鲜，不得不出声打断这还在津津有味地说着话的大叔。
可惜身边的询价选购和讨论声越来越大，她的声音丝毫没打断这人。
听着这人甚至已经要传授行业经验，余栀一不得不提高声音凑近叫停他。
“大叔！你不是要买海鲜吗？你快买啊，等下没啦！”
“我给你说...啊？”胖大叔有些没听清，尾音还上扬啊了一声，不过很快他就疑问不起来了。
只见旁边的人开始挑着限额购买，桶里的东西越来越少，甚至大个大个的虾蟹都被选走，他这才慌忙叫道：“啊！”
“大叔，你要买的话快挑挑吧。”
余栀一没话可说，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一边已经选好东西付钱的人。
何姨笑脸盈盈，称东西的动作放得很慢，嘴里的话却是一段又一段地输出。
“哎，这个妹子，今天算是实惠到了吧？你看这个头，还活蹦乱跳，要知道平常市场上不卖你个一两倍的价格是买不到的，都是自家搞这行的人弄来的，这也只是我们饭馆想出来搞搞宣传才这样卖一次，不然肯定是不行的。”
不光是何姨，就连何遇安和何叔也是张口就来，给客人结账的时候一套接着一套，就怕没给余栀一宣传到位。
没错，余栀一来之前，就和何家人说过这件事，没想到他们宣传起来倒是很厉害。
就拿何姨眼前那个阿姨来说，等待称很给面子地问了一句，“你家还开饭馆呢？也是卖海鲜吗？”
“海鲜也快上菜单了，现在主要是一些家常菜，但保证味道都很好，往常倒是都排长队呢。”
海鲜嘛，何姨倒是不知道余栀一上不上菜单，但是她觉得要给客人一个期待。
“名字就叫‘只一’，网上都能搜到的。”
“来，你买的东西，放心，你那水我都给你沥干净了，慢走啊，下次有空可以来我们饭馆试试。”
扑上来的人迅速，离开得同样也迅速，来这里还没到一小时，桶里就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就连想要叫家人多占几个份额多买些的人也只能作罢。
不过他们心中若有似无地，都记住了一个名字——“只一”。
余栀一其实就以目前自己的状态和饭馆的状态来说，还不是最好的时候，所以她并不是很缺客人和知名度，但是她总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用上。
她不在意他们会不会来吃饭，只要在他们心里种下一个种子，也算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她其实一点也没亏。
等到周围的人都散去，何家人都帮着开始收拾空桶，胖大叔才从隔壁摊子走到了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