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敬佩你哦顾姐姐,我就不敢有那么大胆的爱好。”
“此话怎讲?”
姜珏给她掰着手指头一点点细说:“你看,那家伙事业繁忙,心机深沉。你却跟他有共同话题,还能跟得上节奏。也就是说,除了你,没人配站在他的身边。”
被姜珏拔刀相助了这么一个高度是顾绮梦没想到的,她知道自己优秀,可是亲耳听见别人说,真爽啊。
围绕情感问题的话题没聊多久,新的业务又要开始考虑。
如今的《群英荟萃》真的可以称得上是炎国顶级刊物。附属刊《大杂烩》的销量数字也十分可观。
无论是民间百姓还是王公贵族,都愿意雷打不动地订阅。
但是,还有潜在群众没有发展起来不是吗。
“我有一个想法啊,就是让南川他们也动笔写点东西。”顾绮梦忍了半天见姜珏没跟上思路,便只能主动坦白了。
姜珏这回儿跟上了节奏:“写什么?”
文人墨客,那自然是要弄点直击他们心灵的东西。
想当年,那许多贫寒苦士的作品,在他们身死道消之后,才成为旷世巨作。
这需要的是传播更广、影响力更大的平台。
像《黄粱梦》这么好的戏,就不应该只局限在那一间茶楼,该让更多人接受心灵上的洗涤。
“我觉得可行,但是南川就算了吧。”
两个人的想法碰到一块儿去了,顾绮梦补充:“只是顺口了,让他去说服南颂、南庭他们。”
“没问题。”姜珏替南川答应,想着南川要是不肯办事,她便亲自出马。
而这本正在规划的主阵地,顾绮梦起名为《蓝调》。
那边南川也没有打把子,很轻松得就将红男绿女们拎到凡人歌排排坐。
给了一人一杆毛笔一张纸,监督着创作。
顾绮梦第二天便收到了厚厚一叠稿子,她不知道该不该夸南川的迅速。
“他们没事吧?”
“放心,好得很。感激涕零呢。”
顾绮梦边看稿,边将眉头越皱越紧。
对于她这副表情,寻常人早就能感觉到发火前兆,赶紧准备跑路了。南川却悠哉悠哉品着茶,一点儿也不担心。
他在自信什么呢?
顾绮梦放下手中的稿件,沉重开口:“你让他们花一天时间写出来的?不觉得时间太赶了吗?”
南川依旧自在:“很充裕啊,难道这些作品不好吗?”
当然不好,那是太好了!
顾绮梦只是太过震惊,她起初以为南川是在敷衍自己。正常人怎么可能是这种坐火箭的速度。
她现在知道某位天王巨星说的五分钟做一首歌真的是可以存在的了。有水平的人,他平时的积累已经足够雄厚。对于天天舞文弄墨的人也是一样,该怎么遣词造句,都已经深入骨髓了。
只是那交上的稿子并不止五份,顾绮梦心里有点想法,但还是问南川:“隐藏、叶沙、庐月都是谁?”
“大老板、王爷、王妃。”
真是重量级嘉宾一个接一个啊,先由皇室抛砖引玉,《蓝调》的含金量实在是高。
顾绮梦这边创业如火如荼,眼红的人自然多得不得了。
这时候出来想要分一杯羹是很难的,没有人脉没有推广渠道,做同样的东西他们只会是赔钱。
但是有脑子足够聪明的人懂得举一反三,于是就这样,《传奇会》也出现在了这个时代。
戏剧化的是,杜若尘又一次披马甲上阵,发文直指《传奇会》内容低俗。
大状元为谁发声,顾绮梦怎能不知。但这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杜若尘这做法,实在是不够高明。
“我倒觉得他不笨。”南庭昨天又被南川逼着写了两首诗文,嚷嚷着要休息,还要吃顿大餐。
本来是说着玩的,谁知道南川还真自掏腰包请客了。
就他们兄弟二人,不带其他人玩儿。
南庭出府时,隔壁的兄弟姐妹们还都在奋力赶稿呢。这一对比,令他高兴得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南川道:“没人说他笨。以为顾绮梦被抢生意后会心里不舒服,正说明了他的‘体贴’呢。可是他想不到,顾绮梦居然那么纯洁,不为赚钱,还为《传奇会》抓住了它的那批受众拍手称赞。”
“那顾绮梦既然知道那会受欢迎,为什么当时我们不自觉把这一部分的利益也攥在手里?”
“我刚才说过了啊,她的目的并不是挣多少,而是真的在满足人民的生活娱乐需求,推动不同类型文化的传播。”
南庭鼓了鼓掌,“真是大义凛然啊。这境界我做不到。你倒是行,但你不管有意无意,经济都最大化了。”
南川但笑不语,只是给对方夹了两只大虾放进碗里。
“你这是想要堵上哥哥的嘴吗?”南庭笑了笑,吃掉那两颗饱满的美味。
“好巧啊,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南庭抬眸:“只许你顾小姐来吗?本殿倒不知壹向楼竟是你的私产呢。”
好吗,连本殿都用上了。这是在阴阳怪气,还是真的生气了?
和稀泥大师姜珏看情况不妙,立刻道:“顾姐姐没有那个意思的,她只是在感慨我们与二殿下有缘,请您不要多想。”
这一席话也很阴阳怪气,南庭冷哼一声不再逗他们。
“既然缘分到这里了,不如坐下一同享用美食。”
“好啊,我还是第一次来呢。正好请两位推荐一些特色菜品尝尝。”
话里话外皆是戏,南川看得一本满足。
“特色的都是骗外地人,”南川道,然后叫来店小二指着菜单,“就炒这一页。”
顾绮梦被那上面的价格吓得心惊肉跳,南川还真是不客气,跟南庭两个人吃三盘菜,现在可是点了整整一页。
那密密麻麻的菜名,得花多少啊?
“今天他请我的客,我做主,顺便请请你们好了。”南庭笑嘻嘻,半点皇子的风度都没有。
南川没有反应,他点菜的时候就想好了这顿由自己掏钱,不然怎么会替顾绮梦做下这么奢侈的决定。
顾绮梦抱拳:“南公子财大气粗,实乃人中龙凤,小女子佩服。”
“难道我扣扣唧唧,就不是人中龙凤了吗?”
吃别人嘴短,顾绮梦说出来的话也像抹了蜜一般甜,“也是,人中龙凤是您本身。但是豪迈的行为呢,又彰显出了英姿。”
南川受用的眯起了眼睛,被顾绮梦看见,内心却想的是夸一夸就拽得不行,果然不能给他好脸色。
这定力,跟她心爱的面具人相比,可真是差远了。
两人获取的信息不对等,南川想着顾绮梦越来越可爱了。谁说事业与爱情不可兼得,他既要江山又要美人。
当然,此江山非彼江山,领域不同,不相提并论。
一道道精美佳肴被端上来,顾绮梦与姜珏便开始专心致志地吃。
几个人战斗力超强,竟是将其全部解决了。
“你果然是故意的,请我吃饭就三个菜连汤都没有。有姑娘在就玩变脸,搞那么丰富。区别对待,小心我去父皇那告你一状。”
饭后,南庭选择与南川一块儿走回府邸。
除了太子住在东宫,其他几个人都早就在外面开府了。只是外出历练时空置着,现在就都回去住。
他们的府邸与南王府、荣王府、顾氏侯府连成一排。
大家虽然是邻居,而某一家却格格不入。
只是现在,却多了种一家亲的可能性。
南川委屈,“你去告,我不拦着,我究竟有没有双重标准,你看看后面上的菜的盘头,明明心里清楚得跟明镜儿似的,怎么还冤枉我。”
这回是南庭委屈,他哪里有冤枉堂弟,明明是调戏、八卦。
这小子惯会颠倒黑白,每次搁南骏面前永远是他们兄弟挨打,南川被抱在怀里逗得咯咯笑。
太不公平了!
南川又道:“小时候就玩不过我,现在更是。”
南庭撸起袖子拽住人细白的手腕,恶狠狠道:“我今日定要你小子知道,哥哥是如何得不好惹!”
唯一在武力值方面弱爆了的南川受制于粗暴蛮横的二哥,被连拖带拽的拉进别人家,然后按在床榻上挠痒痒。
姜珏跟顾绮梦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切,完全不能理解这堂兄弟之间在发生什么。
“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南庭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南川喘了半天气终于恢复正常。而与此同时,二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别走啊啊啊!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反应过来被误解了的南庭急忙大声叫嚷,光着脚奔出房间挡住两女的去路。
“是我买了点东西想让你转交给皇后娘娘。你的管家邀请我们去书房等。只是我俩推错了房间们。但是我们保证什么都没看到,你就让我们走吧。”姜珏解释,说得口干舌燥。
南川理了理衣衫走出来,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耳朵更是又红又烫:“哥哥欺负弟弟,你们要替我伸冤啊!”
南庭冷笑,“这小子的弱点是怕痒,两位以后也可以这么教训他。不必在乎他的想法。”
两兄弟无奈对视一眼,谁还不会告状了哼!
第26章 受够了
这个世界上,有红眼病的人很多。
尤其是自己生活不如意,就格外见不得别人好。
顾绮梦的日进斗金,最恨的咬牙切齿的,是柳姿顾亦麒。
她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什么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所以当几日没回家的顾绮梦一踏进前厅,便遭到了顾斯礼的一顿痛批。
“你还知道回来。”
“这里是我家,为什么不能?”
顾斯礼重重叹了一口气,想询问些什么,但终究没说,挥挥手让顾绮梦走了。
“莫名其妙。”顾绮梦小声嘟囔了一句,欢快地奔回了自己屋。
她要收拾收拾东西出去住了,从此天高任鸟飞,顾家的人再也打扰不了她。
可是好心情在走近房间时被破坏殆尽,因为柳姿正守在门口。听见脚步声便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顾绮梦。
“怎么,姨娘找我有事?”顾绮梦也懒得与她客气,直接问道。
柳姿红了眼睛,“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别牵连你父亲和你弟弟行吗?”
“懂,他们一个是老小孩,一个是小屁孩。所以无论做了什么错事,我都不应该同他们计较。”顾绮梦笑笑,“你不觉得这言论过于荒谬了吗?”
不知从何时起,柳姿在顾绮梦面前就难以掌握主动权。以往愣是被欺负了也一声不敢坑的人,变了许多,现在像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还牙尖嘴利,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咄咄逼人。
柳姿脑补了很多,气得流下泪水。
顾绮梦一段时间内连遇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反派们皆苦大仇深的样子,像是被欠了很多钱。因为他们老是觉得人家在针对他,被害妄想症嘛。
“柳姨娘,你可能还没搞清楚家里是什么情况。想要钱呢,去找顾斯礼。不想惹事呢,就管教好顾亦麒。至于我,在外面做事不会打着顾家的旗号,你们也不必管我死活。”
她是很认真说得这番话,希望柳姿能清醒点,别再没轻没重地撞上来,徒惹人心烦。
有些东西从最开始就无法接受,顾绮梦选择搬出去也是受不了侯府这令人窒息的环境。
面具人在凡人歌附近盖得酒楼已经可以入住了,顾绮梦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搬过去。宁愿忍受施工的声音,也不想有机会看顾斯礼的脸色。
她现在是有经济实力了不错,但终归还是当官的高人一等。顾斯礼又是父亲,不能断绝关系,那躲还不成吗?
顾绮梦替原身感到不值,遇到这种亲人。别人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那可不是如此吗。
然后有了后妈就有后爸,再加上一个纯坏的弟弟,这日子过得是水深火热,难以纾解。
柳姿注视着顾绮梦的神色变幻,她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当即便品出了味道。
于是转身就走。
入夜,柳姿根顾斯礼睡在一个被窝里,吹起了枕边风。
“绮梦长大了,亦麒却仍像个小孩子。你不愁吗?”
顾斯礼瞥她一眼,“我愁有什么用?孩子不是你宠坏的?”
这波纯属是互相推卸责任了,孩子教育出现问题,当然是父母双方一起分锅。
而顾斯礼不仅没有正确引导顾亦麒,还经常缺席孩子成长过程,所以他定然是要负更多责任的。
柳姿恨也恨在这里,她希望顾斯礼能把一切都留给顾亦麒。可是不管不顾的放养,还不如对顾绮梦的严加约束。
她自己狠不下心来叫顾亦麒听话,却没想到指望顾斯礼也是错的。
他根本不爱任何人,只在乎自己的权利。
所以他能苛待顾绮梦,就也能放弃柳姿母子。
唇亡齿寒,就是这样吧。
柳姿其实并不是一个势力的人,也没那么野心勃勃。是顾斯礼让她上位的,突如其来的喜悦使她被冲昏头脑,便妄想能够一步登天。
现在摔下来,倒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解决完家里一堆烂事的顾绮梦浑身轻松,与郁郁沉沉的柳姿做对比,便是天上与地下的差距。
她来到酒楼开了一间上房,就见南川从隔壁间出来。
对方很诧异会在这里见到她,问怎么这么晚了过来。
“你又为什么在这?不该在王府好好陪着王爷王妃?”顾绮梦反问。
南川实际上是住在此处的常客,他没有告诉顾绮梦这一点,而是说今日约了人喝酒所以不回去。
还是那个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没有半分改变。
顾绮梦将包袱随意丢进屋里,就闹着要跟南川去开开眼界。
南川是有正事要办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同意把顾绮梦带去了。
临走时他又去问下面的主管,是谁给顾绮梦安排了房间。主管答是南庭,他便明了了。
顾绮梦跟着南川一块儿去下面的房间赴宴,里面坐了一堆有头有脸的人物,见到有女生进来,笑闹着,将气氛掀至高潮。
“川少爷豪气啊,居然把未婚妻都带来了!今儿兄弟几个定会好好招待你,咱们不醉不归!”
南川笑着叮嘱他:“别太过火。”
“放心吧,喝了这么多次酒都没摸到你的量,不会有事的。”
这个放心,指的是让南川对他自己的酒量放心。而不是对他们不会使劲闹腾放心。
顾绮梦不明所以,只觉得这场合乱得很,早知道不来了。
“后悔了吗?”南川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搅得顾绮梦本就不平静的心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