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看出了她脸上的愤然,眼里隐隐透出笑意,“吃吧,吃不了剩下的我吃。”
既然他想吃剩饭,陶晓皙剩了多半碗,给他推过去。陈放端起来,就着菜,不过三两筷子就见了底。
他吃饭绝对算不上斯文型的细嚼慢咽,可也不难看,就很能提高人食欲的那种,看他吃饭会不自觉地咽口水,陶晓皙本来已经饱了,又看着他夹了两筷子菜。
吃饱喝足,白天又睡够了,按说陈放刚开了荤,正是食髓知味阶段,长夜漫漫,他自然不想放过她,但到底顾惜她的身体,勉勉强强把持住做了个人,两个人依旧坐在沙发的两端,各自补白天落下的活儿,不过这个两端的距离相对于昨晚稍微近了些。
陶晓皙经过一晚上的锤炼,在某些方面开了窍,也长了见识,灵感嗖嗖地往外冒,不仅补完了今天的任务,明天的份额也给画了出来。
陈放精神有点难以集中,毯子下面半掩着的脚丫一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大红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鹅黄色,他昨晚就注意到了,白似藕节的脚趾缀着一抹嫩黄,抵在他的肩头,先是用力绷直又骤然松懈,由生向死不过一瞬。
身体里的躁被那时不时晃两下的脚丫一点点挑起,他干脆也不用余光看了,就光明正大地看。陶晓皙精神集中的时候,很少有事情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是旁边的视线太过灼灼。
她转头看过去,“偷看我什么?”
陈放轻嗤,“我用得着偷看。”
陶晓皙注意到他眼神的方向,一只脚从毯子里面伸出,垫到了他的腿上,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好看不?”
自然……是好看的。
莹白如玉,柳芽娇嫩,
陈放的大腿直接变成硬梆梆的石头,黑色的睡裤下面是绷起的青筋。
陶晓皙用脚趾轻轻夹了夹他的睡裤,“阿放哥哥喜欢什么颜色,下次我可以涂给你看。”
陈放大手拢住她乱动的脚趾,抬眼给她警告,“陶晓皙,你要是今晚想睡个安生觉,就别再招我了。”
陶晓皙很识时务,当即要收回自己的脚,但肉包子已经送出去,想收回来,就太难了。力量的对峙,他可以轻轻松松碾压她。
“你倒是松开我。”不让她招,也不松手,还要给她乱安罪名,天底下的理都要跑他那边去了。
陈放也想松,滑腻温软挠着掌心,他根本松不了,本能的揉捏,或重或轻,理智不受控。
他嘴里说着别再招他,心里巴不得她再得寸进尺一些,那样就给了他当场办了她的理由,禽兽不如就禽兽不如,在这种事儿上,要是还想着做个人的话,他不痛快,她也不见得会多痛快。
不过一晚,陶晓皙已经熟悉了他眼神的变化,脚下挣脱的动作更大了些,这次是真的知道怕了。
“陈放,我渴了。”
她想支开他。
陈放握着她的脚,捞上她的腿,把人往他这边带,“想喝水?”
陶晓皙撒娇,“特别渴。”
陈放笑了笑,十足的危险。
陶晓皙跟着笑了笑,心惊肉跳。
下一秒,她被人压在了沙发上,沙发本来很宽敞,她一个人窝着坐着躺着,甚至翻身都可以,只不过多了一个他,四方都成了困城,她被困在了城下,只能任他恣意妄为。身子被困住了,嘴也被困住了,他现在就是个活土匪,连带着舌头也成了活土匪,四处乱窜,生怕扫漏了什么地方,哪儿哪儿都要划下地盘做下标记,舌卷着津液绕过她的舌头非要往她喉咙里送。
陶晓皙抵死不从,她要喝的是水,不是他的……
只是再抵死也抵不过他打家劫舍的架势。
她嘴被人堵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拿拳头去砸他,一拳不解气,又砸了一拳。软面拳头又能有几分力气,就是再砸十拳,也不过是全都助了兴。
最后还是陈放大发慈悲,收了战旗,虎口擒着她下巴,沉重的气息逡巡着她的嘴角,“还想不想喝水了?”
……
陶晓皙心里骂他是臭流氓,面上乖乖巧巧摇头。
“以后还招不招我?”
“不招了。”陶晓皙给出保证,不过还有些不服,小声为自己辩驳,“我就问你一个指甲油好不好看,就叫招你了,那你也太好招了点。”
陈放的气息又要往下压。
陶晓皙赶紧摇头,恨不得手脚跟着一块儿摇,“不招了,我肯定不招了。”
陈放碰了碰她的唇角,“该招还是得招。”
……男人真的好难伺候。
陶晓皙半肩靠在他怀里,半肩靠在沙发上,回缓着身上被他吸走的力气。
陈放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她顺着散乱开的头发。
陶晓皙有些嫌弃地指控,“你好脏,刚摸了我的脚,又来摸我的头发。”
陈放直接用手从上到下揉了一遍她的脸,“都是你的味儿,脏也是脏的你。”
……幼稚。
他幼稚,她也幼稚。
陶晓皙惹不起幼稚的男人,彻底休了战,阖目养起了精神。
陈放拨了拨她颤颤巍巍的睫毛,终于想起了要说的正事儿,“明天老周生日,晚上去他家里吃饭,你和我一块儿?”
陶晓皙睁开眼睛看他,“我发现你和老周的关系比我想得还要好。我记得上学那会儿你挺烦他的,中间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这么喜欢他。”
其实当初知道陈放的介绍人是老周,陶晓皙还稍微惊讶了一下。
上学的时候,陈放可是老周三天两头的批评对象,动不动就罚站,陈放也从来没服过老周,顶撞是常有的事情。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次,陈放不知道因为什么,一个多星期没来上学,后来老周骑着他那辆破自行车,在一个网吧里找到了他,然后追着他跑了半个县城。两个人当时的关系,说是完全的敌对也不为过。
虽然陈放现在也一口一个老周,见到人也是勾肩搭背没个正形,但她能感觉到他对老周的尊重,奶奶也说有些事情她如果劝不住,就会麻烦周老师出马。
陶晓皙就觉得挺神奇的,明明当时是最不听老师话的一个学生,出了校门之后,老师说的话,反而能听进去了。
陈放弹了一下她额头,“你快给我打住,我以前烦他,现在也烦他,你这是从哪儿论出的喜欢,你不是挺会写作文的吗,怎么现在乱用词,喜欢是这么用的吗?”
陶晓皙被弹疼了,捂着额头起身看他,“你们男人是不是什么时候都要硬一张嘴。”
明明就很喜欢,自己不承认,还不让别人说。
这话陈放不乐意听了。
“来,陶晓皙,你和我说说,你见过几个男人,得了这个结论。”
陶晓皙不说话了,翻历史有的时候是情趣,有的时候是祸端,现在绝对不是翻历史的时候,她又躺回了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手勾着他的下巴,左右瞧了瞧。
“真刀实枪的不就见过你一个嘛。”
陈放:……
她真的是什么话都敢往外扔。
作者有话说:
今天写完得早
第12章
◎软白的兔子成了精,哄起人来,能要人命◎
第二天傍晚陈放从公司回家接陶晓皙去老周那儿。其实陶晓皙不太喜欢去别人家里做客吃饭,她是属于什么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狗窝来得舒服的人。但她既然和陈放进了一家门,老周又是他们共同的老师,现在又多了一个媒人的身份,没道理说他来她不来的。
生日礼物陈放早就准备了,也简单,老周就喜欢酒和烟,几瓶好酒几条好烟足够他乐呵一阵子。路过蛋糕店,陶晓皙说要不我再买个蛋糕吧。
陈放的车停都没停,“蛋糕赵以江他们会买。放心,你不是去吃白饭的,不管你怎么想和我分清楚,在外人面前,我俩现在是一体的,备一份礼物也好,两份礼物也好,人家都只会说是我们一家送的。”
陶晓皙知道他说这段话是因为什么,起因还要从她店面装修的事情说起,她今天和那个阿建联系了,如他所说,人很靠谱,在装修方面应该也很专业,她说出的一些构想,他都能给出中肯的建议和看法,最后她给了阿建一个预算,让他帮她看看这个预算下,能做到什么程度。
阿建和她说,“嫂子,放哥交待过,钱上面你不用管,你按照你的想法来就行。”
陶晓皙这才知道,这个阿建也是给他干活的。
刚刚他来家里接她,她提了一下,装修上她有留足够的钱,到时候该怎么算还是要怎么算。
陈放笑她的话,“该怎么算是要怎么算,从你的卡上划到我的卡?”他对她早就有了意见,只不过是懒得提,既然她挑起了话头,他就要来和她好好说上一说,“生活费的那张卡你不动,买门店的钱你也不用,现在又要和我来算装修的钱,你是打算赶潮流和我过什么AA制的生活?那你做什么要结这个婚,直接找个饭搭子不就好了。”
陶晓皙被他说得一愣,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辨。
倒不是陶晓皙矫情,她也从来没有打算和他过什么AA制的生活。只是……他们两个要真论起来,其实没有多熟,上学那会儿就没打过几次交道,毕业了又隔了这么些年没联系,要真往陌生人那边挂,也是能挂上的。就算两个人现在是冠上了夫妻的名头,让他来给她出钱这事儿,她还没有办法坦然接受。
说白了,两个人没什么感情基础,就连睡可能都没睡出什么感情来,她暂时还做不到婚姻生活里那句经典的名言,“你的全都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当时老太太在楼下喊他有事情,说到一半的话题给岔过去了,现在因为一个蛋糕又给提起来了。
陶晓皙回他,“我就是说买个蛋糕,别的什么也没说,值当你给我这一通说教。”
陈放一本正经,“不是说教,是让你尽快明白这个事实,省得你再一个劲儿地和我分什么你的我的。陶晓皙,你是打算和我过AA分的生活吗?”
陶晓皙还没开口回答,陈放又加了一句,“你要敢说是,老周家咱也就不用去了,我就直接拐个弯,咱们回家去,到床上好好掰扯掰扯这事儿。”
陶晓皙跟不上他的思路,“做什么要回到床上去掰扯?”
陈放捏了捏她的耳朵,“在床上,你睡了我那么多次,翻过来覆过去地和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现在下了床,你来跟我划界限,讲AA,你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
现在耍流氓的是她吗?她睡他,她能睡得起他吗?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陶晓皙拍开他的手,脸红话不红,回他的浑话,“就算睡,应该也没有‘那么多次’,顶多三次还是四次?我记得。”
陈放:……
他突然想起赵以江和他说过的什么一夜七次狼,所以,在她那儿,一夜七次才能达到多的标准。
他提醒她,“后来是你晕过去,不然不会止步在四次上,如果你觉得不够多,今晚我们可以再来。”
……
男女之间一旦有了深层次的交流,在耍流氓这件事上,女人很难胜过男人,不管是说的,还是做的。
陈放气定神闲的姿态,“不就是七次吗,只要你受得住,我是没有问题。”
陶晓皙现在对七这个数字异常敏感,因为姜又琳时不时地就要和她念叨“一夜七次狼”,她心里重复着他刚才的话,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呀,但她又没法问,问就是不打自招。
她一边在微信上再一次和姜又琳确认,她到底有没有和别人乱说,一边用小小声说,“用得太多,小心年纪没到,就给磨成针了。”
陈放直接被气乐了,还去过什么生日,直接在下个路口拐弯回家去得了,他今天要是不收拾服帖她,明年还有没有命给老周过生日都不知道,昨晚就不该一时心软放过她。
陶晓皙得到了姜又琳再一次肯定的回答,才放下心来,她注意力从手机移开,看到他变了道,问,“不去老周家了吗?”
“不去了,我们还是回家去,今天得让你看看,用得多到底能不能磨成针。”
额……她是刚才把心里的诽腹给说出来了吗,这个事情可能有点严重,男人连辣椒都听不得,更别说是针了,再说成针了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陶晓皙绕开针不针的事情,回答他最初的问题,“我没有想着你AA分过,我就是有点慢热,一时还没适应我结婚了这件事。细想下来,我这个婚结得真是好,以后无论我做什么,都有人给我兜底了。”她碰了碰他的胳膊,“那店里的装修,我是不是想什么装都可以?”
乌亮的头发堆在颈子后,衬的一张小脸愈发白净,眼里噙着人事初开的娇,软软地看着他。
她服起软来是真知道怎么服软,陈放的手紧了紧方向盘,没有说话,想再晾一晾她。
陶晓皙的手缠上他的袖子,“是不是啊,老公?”
甜腻腻的声音,像老太太年节做的刚出锅的炸糖糕,咬上一口,黏着牙齿,烫着舌尖,甜劲儿从嗓子里一直绵延到心头。
软白的兔子成了精,哄起人来,能要人命。
陈放面上不动声色,看着前方的路,应了声“嗯”算是回应。
“哎呀,有老公真好。”陶晓轻轻叹了一句,收回手,看回手机接着和姜又琳聊天。
哄人哄得到位又敷衍,看把人哄下来了,就不再管了。
陈放暗嗤自己被一个兔子给攥在手心里拿捏,可就算知道这个事实,也克制不住小臂上的血管绷起肌肉,身上无端起了躁,他单手解开了衬衫的一颗扣子,松了松领口,还是觉得热。
想调低空调,不行,她在。
想降下窗户透透风,不行,她在。
最后只能在红灯的间隙,灌了几口矿泉水。
旁边过来一辆车,和他们并行前进,按了一下喇叭,又半降下车窗,是赵以江。陈放没理,他现在耳朵里充斥着那声老公,不想被别的声音打扰,尤其是赵以江的公鸭嗓。
下一秒赵以江的电话打了过来。
手机连着车里的蓝牙,陈放按了免提,“说。”
赵以江的大嗓门回荡在车内,“放哥,你是不是站错道了,去老周家得直行,你车跑左边去干什么。”
“知道了。”陈放要挂。
赵以江还有话要说,支支吾吾,“放哥,黄珍珠今天也去老周家。我媳妇儿做了四十多天的月子,都快坐疯了,好不容易出了月子,逮到一个出门的机会,说什么也要跟着我来。她跟黄珍珠聊天的时候顺嘴说了一句,黄珍珠……说要去,人也是老周的学生,人要去给自己老师过生日,我没法拦,这事儿可不能赖我。她俩现在去取蛋糕了,晚一会儿过去,你有个心理准备哈。”
陶晓皙正在打字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
陈放打断他,“我们是去给老周过生日,谁要去是老周该关心的事情,你和我叨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