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华砚却被宋葭葭这个吊儿郎当的态度,彻底地激怒。
封华砚没了耐性,气急败坏地低吼道:“宋葭葭,我没有在和你玩笑!我是认真的!”
宋葭葭故意的插科打诨,显然让封华砚为此勃然大怒。
可宋葭葭真的不想当着连霁的面,说她喜欢云听白。
她不想让连霁误会自己。
宋葭葭心底无奈,长叹一声,含糊不清地开口:“华子啊,什么都问只会害了你。”
封华砚始终无法从宋葭葭的嘴里,没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封华砚满脸痛苦和无奈,向来高傲的他眼眶微红:“葭葭,云听白那个仙尊根本算不得什么,我以后也会很厉害的。”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你再等等我好不好?就等一百年,很快的,我很快就会成为人上人,让你享尽一切荣华富贵。”
听着封华砚画大饼,宋葭葭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等他一百年?
“大哥,你说大话也别闪了舌头,还等你一百年呢,我是磕了药才升到金丹的,统共就只能活三百年。”
封华砚知道宋葭葭误会了自己,连忙急声解释:“葭葭,我并没有给你画饼,我不是那种说大话,只要我许诺了,就一定会做到。
随即封华砚为表决心,竟然发了一个心魔誓:“等我平步青云之后,一定会让你和我平起平坐,共享万人之上的尊荣富贵。”
“葭葭,我知道你是吃了药才勉强升到金丹,寿数有限。可我在书上看到过一种秘法,能够将两人的命格强行捆绑在一起,连接两人的痛感,甚至同生共死。”
封华砚的眼神蓦然变得温柔了不少,充满了向往。
“这样,我们就能够一起活得很久很久。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宋葭葭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她知道封华砚今后会成为魔尊,所以他说什么一起共享万人之上的尊荣的承诺,绝对不是空话。
一向高傲自负的封华砚,竟然卑微地低下了他的头颅,颤声问道:“葭葭,你等我,好不好?”
“葭葭,你不要和云听白在一起,也不要搭理什么连霁邬月,好不好?”
之前领导千叮咛万嘱托,让她尽量维系剧情不要全面崩坏。
所以宋葭葭害怕自己现今若是断然拒绝,会刺激到封华砚。
毕竟难保封华砚受到刺激之后,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让剧情更恐怖地全面崩坏。
宋葭葭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封华砚发了心魔誓,而连霁和邬月就在内室,自己的人设又是个痴恋云听白的恶毒女配。
而就在宋葭葭沉默的时候,内室的气温骤然降低了不少,连霁和邬月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邬月甚至已经准备拖着重伤的身体冲出去。
宋葭葭脑子疯狂地转动着,在封华砚期待的目光中,用商量的语气开口:“华子啊,要不这样……”
“你追你的,别管他们。”
封华砚:“???”
眼看封华砚面有愠色,十分恼怒地就要开口,忽然一只纸鹤从窗边飞进来。
纸鹤传来宋温书和宁馥的声音。
宁馥的声音无比惊慌:“葭葭啊,你和琅烨仙尊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温书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过来主峰一趟,与我们共同商议一下你和仙尊殿下的事情。”
甚至还传出了云听白淡淡的声音:“我过去接她,很快便回来。”
什么?!
云听白要来找她?
而今纸鹤已到,恐怕云听白本尊下一秒就要杀到她的寝宫了。
宋葭葭急得额上生出虚汗,连忙拉着封华砚躲进自己的内室,急声叮嘱道:“云听白马上就到,我先应付一下他,我们的事情之后再说!”
封华砚本来欲言又止,还想说些什么,却对上了笑里藏刀的连霁,和面色不善的邬月。
封华砚咬牙切齿地寒声质问道:“宋葭葭,这究竟怎么回事?!”
宋葭葭连忙用手捂住封华砚的嘴:“嘘——我先应付一下云听白。”
“华子,你也不希望现在就失去灵墟峰的这份工作吧。”
封华砚现在尚还不能正面对上云听白,自然不想云听白知道他明目张胆地在挖云听白的墙角。
封华砚磨了磨后槽牙,含恨地点头。
宋葭葭又转过头去,对连霁和邬月叮嘱道:“云听白好歹是个仙尊,我可打不过他,也不敢惹恼他,你们若是懂得我的难处,就先别出声,让我应付他一下。”
邬月才被云听白打得半死,只能满脸憋屈地点头。
哪怕是云听白正面对上,连霁倒也丝毫不畏。
不过若是能多隐藏一会身份,说不定能帮止戈找到他想找的人。
连霁若有所思地看着宋葭葭,眸底闪过喜意。
宋葭葭曾经对云听白告白,连霁没少为此吃过醋。
可如今看着宋葭葭这副忙于应付的模样,连霁从很多方面的细节都能感觉到她似乎并不是真的喜欢云听白,而是一种骑虎难下,疲于奔命的的感觉。
宋葭葭连忙跑出内室,刚转过拐角,便看见云听白施施然地从大门走进内室:“葭葭,我已经向你的爹娘提亲了。”
第106章 [VIP]
宋葭葭难掩错愕:“这么快?”
云听白冷淡的面色竟带了几分微薄的笑意, 声音也罕见的温和:“本尊想早日娶你进门,以免日后横生枝节。”
宋葭葭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
宋葭葭生怕云听白会发现躲在内室的那几个人,否则依照着云听白这性子, 那才叫横生事端。
宋葭葭难得热切地凑近云听白, 挽着他的臂膀:“师尊, 既然爹娘在等我,那咱们快去主峰吧。”
云听白敛眉低眸,垂着脑袋打量了一眼宋葭葭,皱起眉呵斥道。
“你这小兔崽子又去哪里野了, 发髻散乱成这副模样。”
虽然云听白似乎不过是如往常那般, 习惯了见面就教导训诫她一番,但语气却很温柔,让宋葭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云听白反手牵起宋葭葭, 便拉着宋葭葭欲要走进内室:“为师好心, 给你稍微整理一下。”
宋葭葭脸色遽然变得惨白。
这时候宋葭葭想要去拉云听白的手,动作已经慢了一步,云听白已经大步流星地越过了屏风,宋葭葭连忙跟上,结结巴巴地解释:“师尊, 我,我和——”
但便是她这磕磕绊绊几句话的功夫, 云听白便已然走进了内室。
宋葭葭忍不住闭上眼,本来以为会爆发一场恶战。
良久却听不到任何动静,宋葭葭惊疑不定地睁开眼,只见她的寝宫内室之内没了那几人的踪影, 云听白站在她的梳妆台前,难得温和地轻声唤道:“葭葭, 过来。”
宋葭葭傻了眼,也不明白那三个大男人是怎么活活消失的。
宋葭葭魂不守舍地走过去坐下。
云听白拿起木梳,动作温柔地梳着宋葭葭蓬乱的鬓发,宋葭葭有些恍惚地望着铜镜之中模糊的倒影。
光影交错,无数扭曲的画面与声音交织着一闪而逝。
男人一袭白衣犹如三重雪,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
男人缓缓伸出手,她立马双腿跪下,男人冰凉的指尖拂过她的额顶,落下一点魂印。
“从此你我授过礼节,记录在册,便是名正言顺的师徒了。”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道心惟微,人心惟危,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男人吟着书,清冷的声音悠悠传来。
男人头顶白玉莲冠,一头墨发沉沉及腰,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眉心一点朱砂痣,犹如天神那般不可侵犯,风尘外物皆匍匐于他脚下。
他蓦然转过头,淡淡地说:“葭葭,为师的话是什么意思?”
打着瞌睡的少女陡然清醒,露出心虚的表情,呐呐道:“师尊,我不知道。”
“你啊,这副样子如何能成大器。”云听白摇了摇头,微微偏头,眸底却是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淡淡宠溺。
“师尊可是堂堂琅烨仙尊,我有师尊和爹娘在,根本没人敢招惹我。”
“大道无情,为师不定即日飞升,不可能一直护着你。”
男人略带责备地训斥道,却没有抽出被少女□□得皱巴巴的长袖。
这突如其来的回忆,却被云听白的声音倏忽打断。
“葭葭,等我们结为道侣,本尊会对你好的,以后咱们夫妻一体,不离不弃。”
宋葭葭的一捋长发在云听白的掌心之中。
眼看云听白微微颔首,他的脸颊绯红,似乎想要在她额头落下轻吻,宋葭葭呆愣地抬起头,不知道该怎么合理地躲开:“师尊——”
身后却忽然有几道紊乱急躁的气息飞速流窜。
云听白遽然回头,厉声呵斥道:“什么人在这里?!”
一只黑狐怒气冲冲地从床铺里钻出来,过了几秒,封华砚面无表情地推开衣柜柜门,连霁皮笑肉不笑地从屏风之后,款款走出来。
云听白快裂开了。
他刚才竟然没有察觉到这三个男人竟然在身后。
云听白的修为距离渡劫也不过一步之遥,他本来可以轻松感知到内有陌生的气息。
但因着这里是宋葭葭的闺阁寝宫,云听白自诩君子,并不会故意去探知周围。
而刚才他们几个人都故意敛息收气,云听白忙着和宋葭葭谈情说爱,一时放松了警惕没有发觉。
几个人大眼对小眼陷入了沉默,却都不说话,显得格外的诡谲。
宋葭葭尴尬地假笑道:“那个师尊,如果我说,我和他们只是朋友,我们一起在修炼呢,你信吗?”
云听白脸色难看,寒声质问道。
“宋葭葭,你疯了?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不日就要与我结为道侣,竟然藏匿这么多野男人在寝宫之中?”
云听白气极反笑,发出一声冷嗤。
“说什么修炼,宋葭葭你当本尊是三岁小孩这么容易就可以糊弄吗?遮遮掩掩,必定有鬼,你们莫不是在一起双修吧?”
其实这几个男人衣衫穿戴整齐,并无情动淫靡之态,虽然他们掩藏躲在宋葭葭的内室之中,很是不符规矩礼仪,但云听白知道他们和宋葭葭并没有发生什么。
可云听白还是气不过,口不择言地说出了这些话。
宋葭葭很认真地反驳道:“那我和他们也只能算是四修,不是双修。”
“你!”
云听白勃然变色,横眉怒目地抬起手。
连霁神色一变,几乎连飞带跑地挡到宋葭葭的身前,几乎是同一时间,封华砚和邬月都一瘸一拐地过来护住宋葭葭。
宋葭葭满脸倔强地盯着云听白:“你打呀,你要打就打呀,干脆一剑杀了我更好。”
“还没结为道侣,你就要约束我了吗?若是发觉我不符你的心意,你大可以后悔。”
云听白一怔,咬牙切齿地恨恨道:“你以为本尊当真不敢收拾你吗?为师为夫,我都有这个资格。”
宋葭葭瞪着云听白:“那便请师尊随意责罚,反正道侣大典之事还未公布,我们之后还是师徒。”
可云听白的手颤颤巍巍地在半空中停了许久,却还是没能打到宋葭葭的神身上,最终颤巍巍地无力落下。
连霁侧过头,对宋葭葭轻声道:“我先送你去主峰复命,不要让掌门和峰主等久了。”
一行人拥着宋葭葭走了出去,寝宫顿时一空。
云听白失魂落魄地愣在原地。
他轻声呢喃着:“你这种□□的女人,既然答应要与本尊结为道侣,为何又和其他男人如此亲密?”
他堂堂一介琅烨仙尊,要什么女人得不到?
而且他一心清修,元阳尚在,几千年来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由始至终都是个清白身子。
云听白自然望着宋葭葭同样一心一意地对他。
可宋葭葭却不顾他的感受,竟然和几个男人那么亲密。
这种勾三搭四,拈花惹草的女人,他云听白游何必高高捧在掌心里视若明珠?
这里不过是他心魔生成的幻境罢了,这不是真正的宋葭葭,他要杀了这个风流花心的冒牌货。
云听白心乱如麻,一遍又一遍地说服着自己。
但即便宋葭葭如此的风流浪荡,他还是狠不下心杀掉宋葭葭,更是没出息地不愿放手。
他还是想要和她结为道侣。
只要她改,只要她今后能改就行了。
*——————————————————-
到了主峰,宋葭葭战战兢兢地走进殿内。
宋温书和宁馥两个人急切地迎上来,连忙急不可耐地询问了许多问题。
看得出来,尽管云听白提出要放弃修行无情道,和宋葭葭结为道侣的这个消息让夫妻俩十分的震惊失措。
但他们其实心底深处还是喜出望外的。
毕竟云听白可是正道魁首,天衍宗的最大牌面,这一方世界的至强尊者。
可宋葭葭却一副神色低落,郁郁寡欢的模样,让夫妻俩很快察觉出了端倪。
宁馥疑惑道:“你之前不是吵吵囔囔着要嫁给尊上吗,怎么如今得幸遂愿,却又摆出这么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