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吧。”
“怕魏封不高兴啊。”
“才不是!我才不怕他!”
“那还等什么?”
路安纯看这俩人惬意的样子,也有些心动了,一个面容白净高瘦的男人将一件宽松的T恤递到路安纯手里:“路小姐,您可以去隔壁房间换上衣服,我们立刻安排最好的按摩师过来。”
“唔,好吧。”路安纯接过了衣服。
宁诺笑嘻嘻道:“给他找个帅的!一定要比你们魏先生还帅的,不然她可看不上。”
男人有些为难地挠挠头:“这恐怕不容易。”
“别听她瞎说,你找个手艺好的师傅过来就行了。”
“好的。”
路安纯去隔壁换好了衣服,出来之后,舒舒服服地躺在了被古雅屏风格挡的松软单人床上,有服务生呈上了水果拼盘,搁在床边的雕栏木桌上。
周小蕙道:“要是有草莓就好了,我想吃草莓。”
宁诺应道:“这儿…没草莓吧,都快过季了。”
“也是,但好想吃啊!”
“对了对了,你在美容院上班,下次我来你们美容院做美容呗。”
“好呀!我给你打折!”
路安纯听着俩人聊天,似乎挺和谐友善的,完全不像祝敢果想象的“刀光剑影”,也不像魏封说的什么“为爱雌竞”。
男生就是自恋,总以为女孩子为了争一个男生就会搞什么勾心斗角。
真没劲。
路安纯在心里默默地鄙夷了他俩一把。
几分钟后,安排给路安纯做按摩的小哥走了进来,撩帘来到她的隔间里,停驻在她身边。
路安纯趴在床上,眼睛都没睁一下,只说道:“麻烦你了。”
他没有应声,动作熟练地替她按摩着背部,力道虽然略重,但落在身上也特别舒服,尤其是颈项比较僵硬的部位,他替她疏通着经络,尤其他指腹有略粗的茧子,弄得她酥酥麻麻的,又痒又爽。
路安纯情不自禁地嘤了一声。
隔壁宁诺大笑了起来:“安安!不要发出那种声音啊,笑死。”
“很舒服啊。”
“也太容易被人误会了。”
“就你胡思乱想。”
却听身后男人轻笑了一声:“你一直很敏感。”
路安纯猛地回头,看到魏封那张英俊的脸庞,锐利的视线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怎么是你呀?”
“你觉得我会让别人碰你?”
“不要说这种话!”
魏封惩戒地掐了掐她的腰,路安纯疼得伸腿蹬他,他握住她的脚踝,分分钟便制服了她。
在体力方面,路安纯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放弃抵抗,任由他如砧板鱼肉般摆弄着她,肆无忌惮地在她全身游走,没有地方是他不敢碰的。
虽然有点小SQ了,但不得不说,魏封按摩的技术是真的很好,几次都弄得她舒服得几乎快要叫出来。
“魏封,我们家猪肝呢?”周小蕙问。
“外面,他不敢进来。”
“为什么不敢进来。”
魏封很合时宜地没有回答这句话。
过了会儿,周小蕙去隔壁房间换好了衣服:“我就不做美容护理了,省得猪肝一个人等太久,你们玩吧,今天很开心,也很高兴认识你,宁诺。”
“我也是,慢走啊。”
周小蕙离开以后,没多久,路安纯和宁诺也结束了疗养护理,一起走了出来,在夜间的森林里漫步,特地赶走了魏封。
“你今天…闹这一出,是想干嘛呢?”路安纯迫不及待地追问,“不会是想要挖墙脚吧。”
“什么啊,我能做这种事?”宁诺活动着胳膊,看着天悬的清冷圆月,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可能是不甘心吧,想看看他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看到了,感觉怎么样?”
“说不上来,一个…很朴素的女生,适合居家过日子,也很适合他。”虽然宁诺不太想承认,但或许是今夜月光太温柔,她索性把心里话都向路安纯吐了出来,“当初是我没瞧上他,现在有点小后悔吧,我大学谈过几个男生,但心性都很飘,但我能感觉…祝敢果是个很稳的人。”
“他…”路安纯回想着他和周小蕙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蛮疼他媳妇的,是个好男人啦。”
“无所谓了。”宁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故作洒脱地说,“人生总有那么一两件事情,是追悔莫及的,他又不像某人,这么多年还能一直等着谁,也没有喜欢得那么深刻啊,所以我也不觉得亏啊。”
路安纯低头踩着自己投映在石板路上的影子:“也是啊。”
“所以路安纯,能有一个人矢志不渝地喜欢你这么多年,放弃一切,只想重新回到你身边,没几个人能做得到,你要珍惜。别像我啊,等到失去了才后悔,后悔有用吗,还不是只能流着眼泪祝福人家。”
路安纯回头,看到魏封修长的身影,站在月光下,清冷瘦削。
无论她使劲浑身解数,都无法将他赶走,他铁了心,带着一身孤勇地冲回她身边。
“我…会好好爱他。”
用尽全身力气去爱他。
*
祝敢果牵着媳妇的手回了房间,spa的事情他也不敢问。
周小蕙一路无话,更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周小蕙是很热闹开朗的性格,很少会有如此沉闷的时刻,祝敢果想抱抱她,周小蕙却错身避开了他,低头用手机搜索着专升本的一些内容。
祝敢果见此情形,拿走了她的手机:“干什么,这是干什么啊?”
“随便看看。”
“看什么看,你至于吗!”祝敢果又心疼、又生气,肚子里也搁不住话,“不就见个老同学,你至于吗,是,我以前是喜欢过她,但这都多少年了。”
周小蕙看出他脾气上来了,用指尖戳戳他硬|邦|邦的胳膊:“别生气啊。”
“就生气了!”
“那我也生气了!”
说罢,周小蕙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俩人生了一会儿闷气,祝敢果终于主动求和,拉拉她的袖子,指着窗外道:“媳妇啊,你看外面月亮多圆…”
“那又怎样!哼。”
“这样的良辰美景,这么好的房间,还有温泉和spa这么舒服,我们不做点爱做的事,在这里吵什么架啊。”
周小蕙没忍住笑,瞪了他一眼,清清嗓子,说道:“那个女生,我看得出来,她现在就是有点喜欢你。”
“没有的事!她跟安安一样,都是千金大小姐,她看得上我才怪。”
“女人跟女人之间,不需要多说,一个眼神就明白,我就是看出来了,她后悔了。”
“媳妇,你别吓我。”
周小蕙叹了口气:“我呢,你爸说得对,我的学历不高,确实跟你不怎么配,我当初追你那会儿,也是考虑了你的家庭条件和自身条件的。”
“你追我的时候,说被我的个人魅力折服了啊。”
“你有什么魅力,那时候你还是个胖子呢!当然我不是歧视胖子哈,但你那时候确实没现在帅。”
“你一直督促我减肥啊。”
“因为我看出你是潜力股。”周小蕙把话题拉了回来,“总而言之,我肯定是有私心,不像你们高中大学谈恋爱那么纯粹。我原生家庭不好,很早就出社会了。我找男朋友…除了疼我之外,还要有一些本事,当然不是说魏封那种本事…那种我也拿不住,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了,你追我,就是衡量了我各方面条件之后,觉得能拿下来。”
“对。”
周小蕙心头一阵刀割似的难受,她强压着悲伤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理智些,“但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明明有更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的初恋,你一开始就喜欢的女生…但因为已经有了我所以只能放弃。所以,我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哎,媳妇,你说什么啊!”
周小蕙忍痛将男人推出了房门:“我的话已经说清楚了,其实你现在就可以去找宁诺好好聊一聊。”
“不是…聊什么啊…”
“随便聊什么,总之,你去找她吧。”
她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将祝敢果关在门外,背抵着墙,倔强地擦掉了眼角的水润。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那时候,职高隔壁就是一所的重点私立高中,操场上正在举办高三学生的成人礼。
当时她和几个姐妹爬上了天台,坐在天台上观看那些穿着小西装和长礼裙的男生女生们,在家长和老师的祝福下,完成自己十八岁成人礼的仪式。
多么羡慕啊,那些孩子们今天终于迈向了成年人的世界,迎接他们的将是更加广阔的天地和美好的人生。
后来她在网上刷到一个高中的成人礼仪式,下面有评论说:“为什么高中有成人礼仪式,而我们职高没有?”
另一个回复说——
“没有考入高中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成年了。”
……
她比祝敢果更早了解这个社会,也知道人生的无奈,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奢侈品,而生活要继续,她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在这个残酷的社会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哪怕是很狭窄、很逼仄的小角落。
周小蕙抱着膝盖,痛哭了一场之后,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也许祝敢果已经离开了,他心里也有考量吧。
说不定他已经去找宁诺了。
那个女生条件显然比她好太多太多了,而且她是祝敢果的初恋,现在初恋愿意回头,美梦成真,多好啊。
念及至此,她眼睛又犯了酸,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傻瓜!
要是换了别的男人,她才不会这么傻地愿意放手呢,她肯定死死抓住他。
但祝敢果不一样…这个男人对她真的很好,比以前的每一任男朋友对她都好…正因为如此,周小蕙才不能这样自私地霸占他。
她侧身抱着被子,委屈地蒙头大哭。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周小蕙红着眼睛开了门,看到祝敢果气喘吁吁地站在外面,脸颊微红,额头上还渗了汗。
“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一直说想吃草莓吗,我刚刚下山去给你买了,跑了好多家,才买到。”
祝敢果将一袋子殷红的草莓递到她面前,看到她眼睛跟草莓一样红,不解地问:“你哭啥啊?”
“我…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周小蕙再也绷不住情绪了,扑过去跳起来,紧紧地抱住了他,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祝敢果抱着她进了屋:“媳妇你怎么了?”
“没事。”
“那我洗草莓给你吃。”
“猪猪我爱你。”
“哎呀。”他有些脸红,“说这些,怪不好意思的。”
第71章 治愈
夜间, 路霈怒不可遏地来到了流水别墅。
当时在monet餐厅里吃饭的客人,有不少都是他的客户与合作伙伴。
路安纯几乎快把她爸的店都拆了这件事,快成豪门奇闻了, 几个小时便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差点闹上了热搜。
路霈是要体面的人,路安纯这样的行为, 狠狠打了他的脸,但让他生气的不是这个。
路霈明显感觉到, 路安纯不仅仅是针对服务员,她如此过激的行为,分明就是在发泄着对他的不满, 挑战他的权威。
这些年,她越发变得叛逆和放肆了, 明里暗里做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她再也不是他的乖女儿了。
不, 她从来就不是,她没有一刻真正听过他的话。
全是假的, 全是装的!
路霈找到了路安纯的房间,甚至没有敲门,直接刷卡进去。
路安纯正躺在床上和宁诺发短信, 路霈的骤然闯入让她来不及反应, 男人上前粗暴地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摔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地板上。
“你以为你是谁, 老子这些天没揍你,皮痒了是不是。”
“砸我的店, 你怎么不把流水别墅拆了!”
“给你脸了?”
男人抬脚狠踹她, 路安纯试图站起来,可这个恶魔根本不给她机会, 他对她又踢又揍,尽情发泄着胸腔里的怒火,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讨债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