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宴喊她的名字。
于望舒诧异抬头,陆明宴另一只手顺势揽上于望舒的腰,微微用力,便将于望舒揽进怀里抱住。
“……陆明宴?”
于望舒疑惑在陆明宴怀中抬头。
陆明宴微微用力,将她在怀里搂得更紧。
他轻叹口气:“你别动,先让我抱一会儿。”
竟然因为于望舒主动给他买了一件睡衣,就感动喜悦到无以复加。
陆明宴深觉自己在于望舒面前,实在太好哄了。
于望舒虽然不知道陆明宴为什么忽然这样,但她很多时候倒是极为听话,陆明宴让她别动,她也就真的没动了。
待过了一会儿,陆明宴将于望舒放开,于望舒才继续将今天下午买的那些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给陆明宴看。
不但给陆明宴买了睡衣,还有拖鞋。这次不廉价,拖鞋都是一百多,直接比上一次超市买的翻了十倍的价格。
最后,于望舒还将自己买的连衣裙穿在身上,给陆明宴看了看。获得了陆明宴的赞美,心满意足将其收进衣橱。
夜晚,缠绵之后,陆明宴将于望舒搂入怀。
“舒舒……”
夏威夷的最后一页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现在的陆明宴在做这件事时,比起以往,更加肆意,更为孟浪。每每都要于望舒承受不住,哭着求饶,也不放过。
于望舒累极想睡,但陆明宴却在一番热烈之后还有余力,抱着她喊她的名。
于望舒昏昏沉沉“嗯”了一声。
“下个星期六除了下午的家教……你还有什么事?”
于望舒在他怀里摇摇头,没有细想下个星期六几月几号什么时候。现在才周末,下个星期那么久的时间。
陆明宴:“有个朋友开了一家酒吧,邀请我和其他朋友一起去玩,你到时候,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像是怕于望舒拒绝,才将这件事故意放在了这时候于望舒意识模糊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于望舒确实也没多想什么。
“……你的朋友,是闻逸,严律他们?”
半晌,迟钝的脑子才消化了陆明宴说的话,于望舒意识不甚清晰,问道。
她还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闻逸说下次再约的事。
陆明宴回答她:“是他们。”
于望舒轻轻“哦”,头埋在陆明宴怀中,模模糊糊回答了一个字:“好。”
此后便过了许久,都没再说话。
陆明宴垂眸细看,果不其然,她和他做过之后,总是睡得最快的。
-
陆明宴先约了于望舒周六的时间,于望舒第二天睡醒了,想起昨夜的事,才拿起手机,看了眼周六到底是什么几月几号,也好心里有数。
发现周六正好是五月十八号。
五月十八号,如果卓城没有出轨的话,那一天正好是她与他的结婚的日子。
约在这个日子,于望舒不免得要多想一些,也不知道陆明宴是故意,还是巧合。但既然是朋友的酒吧开业,人家请他们去热场,那应该就是巧合了吧。
毕竟这一天对于陆明宴来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她和卓城也就在去年给卓城的那些朋友发了喜帖,除了喜帖上写了日期,其他时候,谁也没提过。这都过了多久了,说不定,他根本没细看请帖,也或许早就什么都不记得。
听见于朗声和孟仪宁离婚的消息,是从于朗声的口中。
周三那日,于望舒刚刚下班,手机震动。
拿出来一看,是久未打过电话给她的于朗声。
于望舒犹豫片刻,接了。
“舒舒……”
电话接通,传来于朗声沧桑微哑的声音。
“我和孟仪宁已经在今天早上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
第58章
于望舒握住电话的手,微微握紧。
于朗声等待片刻,像在等于望舒的回应。可他却并没有等到于望舒的只字片语,只除了手机,还显示的正在通话。
“舒舒,这么多年,让你一直受委屈。”像是正极力忍着什么,于朗声些微的哽咽:“爸爸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猫哭耗子假慈悲。
于望舒并没有感动。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她淡声说道。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这些年,她早没有将于朗声当做自己的爸爸,而只将他看做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如果她不这样做,现在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能早就受不了去死。
于朗声:“舒舒……”
于望舒声音平淡:“你真正对不起的那个人,已经在地下长眠。不过你不要再去打扰她,也别去看她,她临终的时候,曾经说过,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话说完,没有再听,于望舒挂断了电话。
-
这一天陆明宴加班,到于望舒家中,已经夜晚九点。
于望舒已经洗好澡坐在床上看书。
陆明宴洗过澡后,上了床。
关掉灯,陆明宴俯身亲吻于望舒,却被于望舒偏头躲过。
“怎么了?”
感受到于望舒的抗拒,陆明宴轻声问。
于望舒今天兴致不高。
她手搂紧陆明宴的腰,将头埋在陆明宴的肩膀,磨蹭。
“陆明宴,今天不做好吗,我们聊聊。”
于望舒轻声在陆明宴耳边说,细听,声音还有点娇。
陆明宴听出她语气和其他时候不同,略顿。
手从她腰侧移走,改而去抚摸她的发。
他问:“想聊什么?”
于望舒想了想,说道:“我们初中不是读一个学校吗,那就聊一聊初中吧。”
“初中?”陆明宴口中咀嚼这两个字,意味不明。
于望舒从这两字里什么也没有听出,点点头。
“好。”
黑暗中,陆明宴说道:“就聊初中。”
既然是于望舒提起的话题,这个头自然也由于望舒来开,于望舒:“我读那个初中,是我外公正好有朋友在那里教书,我学习成绩还可以,外公就送我去了。”
于望舒说得十分平常。
但陆明宴却知道,她那时候成绩岂止是可以,年年拿全校第一,各种奖项拿到手软,那时候的她优秀到就连在另一栋楼比她高一届的他都有耳闻。
陆明宴轻轻“嗯”一声。
“初中几年,有没有印象深的人和事?”
陆明宴把玩她的手,似无意般,问道。
他那时虽然不爱读书,但他脑子聪明,年年也是第一,和她排在同一个榜上,在初中也不算籍籍无名。
于望舒初中那时被家里的事笼罩,思想还没有成熟的半大女孩,又正属于敏感的青春期,云檀去了,每一周回于朗声那个家都如同踏进地狱,天空都是灰暗的,哪里还能注意到别的人别的事,她读了三年的初中,连班级里的同学都没有认全。
于望舒几乎都不用想,就摇摇头。
“但是,我有一个印象很深刻的地方。”她轻轻说道。
那里就像是她的避风港,每每她极度伤心难过时,便是去那里哭一场。
黑暗里,响起陆明宴的声音,低而柔:“是哪里?”
“你记得我们学校后有一条小溪吗?”于望舒说道:“那条小溪有一座拱桥,是那座拱桥。”
陆明宴点头,下巴抵在她的额头。
“其实,我在初中的时候,也有一个印象很深刻的地方。”
他对于望舒轻声说道。
于望舒好奇抬头,问:“是哪里呀?”
陆明宴低声笑了笑:“拱桥旁边有颗树,是那颗树。”
“树?”
于望舒诧异抬眸。
那颗树她当然记得,也印象很深,百年老树,又大又茂密,伸出的枝条将拱桥都遮盖了。
于望舒问:“为什么会对那颗树印象深呢?”
问了这句话之后,陆明宴明显的沉默了下来,像是在思考什么,或者在回忆什么。只是他的手,却一直放在她背上,发间,轻抚。
于望舒感觉他在看她,可抬头,夜晚太暗,他又像是在看别处。
于望舒不太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难回答?需要陆明宴考虑那么久,但她也没有轻易去打扰陆明宴,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她才得来陆明宴似叹息又似怀念一般的回答。
“大约是因为,那棵树足够大,又离拱桥近吧。”
更多的情绪,她却是听不懂了。
树大可以理解,毕竟她印象也深,但……离拱桥近?
不明白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淡淡的疑惑浮起,于望舒轻轻一声哦,不由得略有些失神,原来他在初中印象深刻的地点,离她的那样近。想必他经常会去那颗树下,交错的时空里,他们走过一样的路去过差不多一样的地方,这种感觉好神奇。
话题又逐渐转到了别处。
这天夜里,他们聊了许多初中的事,然后于望舒便惊讶的发现,原来初中的时候,他们是一个物理老师,那个老师姓乔,总带一个很大的黑框眼镜。也同一个英语老师。由于他们成绩好都上的是年级最好的火箭班,很多教育资源都是互通共享的。
体育课的时候,也经常被排在一起。
秋季运动会,陆明宴每年都会参加比赛,于望舒也会。
还有每年开学,作为年纪优秀学生,陆明宴和于望舒都分别有作为学生代表去讲台上致词。
或许在学校的某个角落,某个瞬间,他们曾经早就不期而遇。
于望舒和陆明宴说着以前初中时候的那些事,心中不由得升起既遗憾又奇妙的感觉,后来不免得又拉着陆明宴越聊越多。
话匣子打开一聊聊到深夜,意识模糊困到不行,才不舍睡去。
于朗声离婚这件事,到底还是没有能够和平收场。第二天于音洁便打电话过来,说了于朗声和孟仪宁离婚那些事。
由于除开给孟清盈买的那套,几乎所有房产都是婚前,孟仪宁不满什么都分不到,而一直不肯离,后来还主动求和。索性这一次于朗声主意已决,宁愿分给孟仪宁一套房,也要把这婚给离了。
房子地方比较偏,在四环以外,一个小套二,是于朗声和孟仪宁婚后唯一共同的财产,于朗声当时为了投资买的。
至于其他的那些,孟仪宁一样也没有分到。
于家终于摆脱孟仪宁孟清盈,在打电话给于望舒时,于音洁说话的尾音都在上扬。
又让于望舒周末回于家,家里准备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除旧迎新,去去晦气。
于望舒并不想去,以周末有约这个理由推辞掉了这顿聚餐。
谁都知道这只是个借口而已。
于音洁深感遗憾,原是还想着这个于家没有了孟仪宁孟清盈两母女就彻底清净,于望舒和于朗声的父女关系也有望得到修复,却没想到,于望舒连家中聚餐也不愿意再来。
于音洁又说了两句,见于望舒主意已决,便也没再多说。
其实以前于望舒从读大学搬出去住以后,回于家的时间就减少了许多,一年顶多三四次,其中还包括过年拜年于同盛褚秀华的生日。换句话说,其他时候,除非必要,于望舒很少会回去。
只是去年于望舒和卓城准备结婚,后来事情接踵而至,于望舒才回于家更多一些。
后来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耗费太多的时间,又和于望舒聊了几句别的,挂了电话。
周六,陆明宴朋友新店开张,邀请陆明宴及其他朋友一起去暖场。
酒吧开在十里汀,著名的酒吧一条街。
朋友名叫戚鸿铭,在二楼给陆明宴他们留了一个最大最豪华的包间。
包间里面已经坐了许多人,于望舒和陆明宴进去时,明显感觉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放在了她的身上,毫不遮掩的带着浓浓的好奇,这样的目光于望舒曾经感受到过,从严律和闻逸两人那里。
于望舒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第一次见她时都是这样的,还以为自身有什问题,不自觉地审视自己。
“不用管他们。”
正在这时,旁侧,陆明宴偏头和她说。
大家都极懂分寸,也主动来打招呼,并不会让人感觉有任何的不舒服。
于望舒将他们同于望舒一一介绍,这些朋友里,有些带了另一半有些没有,严律和闻逸也都来了,这一次,严律不是单独来,他的身旁还坐了人,经介绍,是严律从小定亲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