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被他叠起,他也随着她一齐压下腰,荡在心中的嗤笑声烧旺了他心中的怒火,他掐着她的后颈,在她的一声声急哼中,吐露道:
“我不是。”
徐燕芝暂且什么都听不出,鼻尖近乎与水面贴着,在晃动下将自后荡过来的涟漪都扰乱了。
“记住现在的我是谁,我是那个你怨的,你恨的,也爱过的崔决。”
他本以为,多与她玩这个游戏,让她多分辨自己与旁人的不同。
或许,也能从第一世的憎恶中,慢慢接受她。
而真正听到她猜不出,还乱认成别人时,心中的妒火一下子就将理智燃烧殆尽。
什么叫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无非就是如此。
他死死地握住她的腰肢,感受到她无助地颤抖轻颤,踩在他脚背上的那双玉足都蜷缩了起来。
知道她已经到了,心中更是窝火。
这么容易就到了,是不是在幻想是别人弄她?
他扣着手,往她的软肉上拍了几下,“现在,弄你的人是我!”
徐燕芝的身子还在止不住地抖颤,听到他的话,骤然清醒了大半,随即被他捏住下巴,扭过头冲着他:“你现在再说一遍,我是谁!”
徐燕芝深吸一口气,凝聚起意识扬起手,冲着他,
直接、大力地甩了过去!
“你要是想保持这样的关系,就别跟我提前世!”
巴掌产生的脆响一下子贯彻整间浴房,因她还在被蒙着眼,不知道自己到底打的是那处,但她自己都手都被这巴掌打的生疼,估摸着就算是没打到脸,也没让崔决好过。
她忽然就没有那份享受的心了,忙摸上盖住眼睛的巾子,想要从这个游戏脱身。
布条方被拽掉,吸了水的布条流出来的水侵入了她的眼眸,让她一下子不适应地再次闭上眼,忙伸手去揉。
而身后的人又开始扣着她开凿,只不过一举一动都染上了怒气。
“为何不跟你提?你不能就这样否定我!”他如谪仙般的眉宇并压不住他的愤怒,边动边说:“我既然能在这一世回来,我就能在下一世再找到你!你瞧,你肩上那印子,和你帮我挡伤的地方像不像?你当时多爱我啊。”
他动作未停,却抚上那片牙印,为的就是提醒她。
“换人,换人!”徐燕芝刚才才到,就被他又拉着动起来,她身体诚实无比,坦诚到没过一个时辰又到了两次。
在第三次时,徐燕芝才感受到他压着她又狠狠凿了几下,
“别离……”
终于失去了他的桎梏,她软了腿,哑着嗓子想从他身旁逃离,又在下一瞬间,被他拉住,揽着她的腰,让她正对着他坐了上来。
她看到他脸上的殷红未褪,双手环着她的腰,将头埋进她的心口。
她听到他说:
“燕燕。”
“原是,分得清我啊。”
这让她推着他脑袋的手一顿,“崔决……?”
他的手指勾掉她眼眶下的泪珠,细细地舔吻上去。
“别哭了。”
他抚上她的发顶,一下一下地安抚着。
崔决将她弄哭了,居然又是崔决在哄她。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让她生出有第三个人的错觉。
“那样的男人,不要也罢。”终于趁此机会,脸上还有被徐燕芝扇了巴掌的痕迹,甚至于他的手臂上,又被她抓出几道血痕,“你要相信我对你绝无二心。”
他一点也不生气,反之,油然而生出的喜悦要从他的心中溢出来。
她要把他们看成不同的人吗?
徐燕芝愣住。
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他们明明都是崔决呀。
崔决是坏人,是负了她的负心汉,是让她就那样可悲的死去的罪魁祸首。
可是他们确实不一样。
她不免头痛欲裂,好似自己也被分割成两半似的。
一个叫她相信他,把他们看作不同的人。
一个叫她不要相信,因为崔决是骗子,他惯会演戏,她可是被他骗了一辈子的。
本来她不打算再把崔决装进她心里,可他为什么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压下心中的情绪,慌忙用“扫兴”来堵住心中的缺口。
而她的眼神从不会骗人。
崔决见她眼神落寞,不愿现在逼她。
他可以等很多年,等他除掉另外的他,等她接受他。
“燕燕,你有许多时间来慢慢接受,现在,你……”崔决眼波一转,眼中氲出一层水雾,又将几分无辜送入徐燕芝的耳朵里,“你气不气,要不要打我,出出气?”
“我、我打你做什么?”徐燕芝皱着眉道:“算了,本来……”
就是玩玩。
崔决寻到可乘之机,眼睛一亮,趁热打铁道:“因为燕燕,我不得不跟你坦白,我与他一样,也想要你。”
说罢,他也没等她回答,用手指挖出那些快要漫出来的污浊,抬起她的身子,而自己向后仰,在近乎叫她坐在他脸上,将那处赋予独属于他的抚慰。
“不过我愿意让你快活。”
今日,她不知道被灌了多少次,又被挖出来,胡乱散在浴池中,最后干脆去了池边,她被弄的迷离惝恍,雷霆雨露,让她体验了个遍,根本不知最后到底是谁留了下来。
第79章 抉择
崔决本是从白日就来的, 等他抱着徐燕芝从浴房出来,已是傍晚。
徐燕芝被他灌了一碗蜂蜜水,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勉强睁开了一半, 气若游丝地说:“你……”
是谁?
可惜, 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又晕晕沉沉地睡过去。
崔决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火,帮她绞了发, 坐在榻前, 他不打算多打扰她,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她的尾指, 感受着她平缓的呼吸。
只有这时, 他才能蒙骗自己回到了当初他们刚刚互通心意时, 单单只是静静看着对方,丝丝甜蜜便能涌入心间。
只不过他足够清醒,早已认知到逝去的情谊很难再回来。不过只要她还活着, 无论她怎么想自己, 都无所谓。
他又吩咐下人将军务文书都搬进她的屋内,点上一盏油灯, 抓紧时间处理起来。
无论战火如何蔓延,大齐的皇帝也不愿多管, 好似全权交给了崔瞻远, 只在皇城中安心等待展示大捷。
朝政混乱不堪的同时,崔瞻远也已经在中原招兵买马, 大齐亡国已如前几世那样成为了定局。
众藩镇的募兵动静也越来越大, 八方风雨下, 长安似乎已经被孤立,只等待一场雨僝风僽的攻势将其吞入囊中。
至于陇西……
崔决手指一顿, 似乎想到了什么。
在他离开崔府前,崔家大郎已经和洛氏议亲,事到如今应已走完礼,陇西节度使和崔瞻远必将结盟,若陇西遭祸,崔瞻远势必要分神应对,届时他再起兵,一石二鸟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只不过,时机要选对。
倏地,锦衾掀动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崔决的长睫一闪,便见到徐燕芝揉着微红的眼睑,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徐燕芝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不过瞧着窗外的天色,着实已经不算早了。
今日,竟然跟他荒唐了如此之久……
屋内唯一的油灯仍在燃烧,勉强将她所处的内室照的豁亮。
而在她不常使用的桌案前,坐着并未束发的崔决。
她见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玄色的薄罗罩衣下敞出一片白皙的肌骨,由她留下的几道抓痕清晰可见。一片佩玉的宫绦松垮地系在腰间,在慵懒随性的同时,又吐露出几分高位者的凌厉之气。
她拖着快要散架的身子坐了起来,刚想开口,便发觉不对,有什么凉津津的液体从暧昧地从细缝中淌出来。
而如今她也只着了一层轻薄的罩衣,脱离了旖旎的氛围,徐燕芝的眼神略有尴尬地躲闪着他的目光,又逢盛夏,她很快被窘的淌出一层薄汗。
继续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崔决见她面红,放下手中的羊毫,问:“可有不适?”
“我没事……”许是被灌了一碗蜂蜜水,她的嗓音还算不上哑,“你怎么在我这里处理这些?”
“怕你醒来不适,便干脆在这里等你。”
听他的语气,根本听不出现在控制身体的,是哪一个崔决。
“我没什么不适啊,你难道不饿吗?”
意思就是变着法子在赶客。
崔决自然也听出来了,但他也自动隐去了徐燕芝语句中潜层意思,“我也知你醒来会饿,便叫人准备了冷食。”
说罢,他将下人叫进来,布上一些冷食,其中就包括她白日里要求的那顿鸡肉。
待到屋内又剩下他们二人时,徐燕芝还是没有动。
她低着头,难耐的挤了挤膝盖,正打算随口诌一个借口来让他走人,而身边的光亮逐渐变暗,她已然完全被一片阴影笼罩住。
微动的火光将崔决的身影拉伸的更长更远,将那影子打到雕花的拔步床上。
黑色的阴影弯下腰,一阵衾被翻动之声响起,再起身时,高大的单影又增多了一人。
徐燕芝被她抱起,不适地扭起身子,忸怩地怕被发现,只好挑出于她来说最致命的问题——
“你是谁?”
直接承认她认不出,再让他生气得了。
“崔决。”
这回轮到她来问:“哪一个?”
她感受到周遭的气氛瞬间冰冷,荡了几下小腿正准备翻身,却见他走到桌前,不容置疑地将她按在自己腿上,平静地问她:“之前不还是馋这口吗,都在院里杀鸡了。”
“那是之前,我现在不了。”她囫囵灌了一口鹿梨浆,挣扎着要从他腿上下来,“我不想跟你一起用膳,你赶紧忙你的去吧。”
“这是不是所谓的,用完我就扔了?”夏日的寝衣轻透,崔决扶着她的肩膀便能感受到她的体温,莫名地又想在她腮上咬上一口。
徐燕芝赶忙点头,打开他的手说:“是啊是啊,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我现在不想了,你就不要缠着我了,等我哪天心情好会再叫你的。”
话毕,她还扭头去跟他对视,视线带着些得意洋洋和挑衅:生气了吗?生气就赶紧走,总要给她一点私人空间的吧。
崔决并不恼,多好,活蹦乱跳的燕娘。
虽然整个下午,控制这个身体的权利被另一个人夺走了一半,这让他不禁头疼,妒火更是烧的没完没了。
于是,铆足了力气去折腾她,逐渐地发现,无论是迫于无奈,还是心甘情愿,燕娘确实是在一点一点地重新接受他……吧?
无论如何,他觉得是。
在不情不愿中他打乱了自己的节奏,结果还是误打误撞地按照了他的计划来进行。
他略一偏头,夺过她手中的鹿梨浆,问她:“是不是下午让你不爽利了,才动了这么大火气?”
他知道燕娘一向吃软不吃硬,放软了语调,尽量按照第一世的自己那般与她说话。
“不好极了,谁知道你是哪个崔决,分不清楚。”
她挑难听的话说,觉得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
实际上,她已经可以隐约找到一些分辨他们的方法。
她发觉一个爱称呼她为“燕娘”,而另一个喜欢叫她“燕燕”。
按照上一世的说法,估摸叫“燕娘”的,是跟她仇怨颇多的崔决。
不确定,再看看。
崔决的眼神暗了几分,转而掐着她的腰肢,他咬着她耳朵,“是吗?我看你也叫了不少次我的名字。”
“方才一直想走,不会是这个?”
他垫了垫腿,示意他被润湿的裤腿。
徐燕芝浑身一颤,立刻抬起胳膊去推他的胸膛,“你早就知道!那你还……你滚!不要脸!”
“慌什么,之前流在身上的也不少。”他紧扣着她,将她往自己怀里送,可见他又近乎无辜地说:“不让我帮你,你自己来?”
“那你出去!”
“我为何要出去?”
徐燕芝捂着脸,不知道是羞怯还是崩溃,“我不想怀孕!”
若一个女子不愿为一个男子怀上子嗣,恐叫人怀疑这份感情的纯粹。
——如果她对我有意,真心爱我,为什么连孩子都不愿意为我生?那她想与谁生?
但崔决并不这样认为,他不太需要孩子,更不觉得有了孩子则为天伦之乐。
因为崔瞻远那一代人的恩怨,他们这一代人可谓受到不少折磨。
他们没人担负起父亲或者母亲的责任,生下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