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盈的面前,整个人日复一日的柔软温柔。
连同薛盈说话,都变得轻声细语,灌满宠溺。
薛盈也是越发的黏人,仿佛几天的时间,便退化成了几岁的孩童。
他时时刻刻都要粘着卫听春,满心满眼,都是她。
这样的日子,过得仿佛飞一样快。
转眼之间,便是一月。
天气渐暖,坊间和朝野的一波又一波的传闻依旧沸反盈天。
因为大皇子不光身体彻底恢复健康,甚至开始在朝野行走,一如往日,得圣上欢心。
反观被拘禁府中的太子,不仅门庭寥落,就连从前私下站队的一些人,也已经悄无声息转投了大皇子那边。
仅有的一些还期望太子能如从前一般绝地反击的人,执着地朝着太子府内送信。
但是接连一月,太子府内音信杳无,这些人的心中也越发忐忑。
而无论外面如何的风雨飘摇,太子府内还是平静温馨。
遣散的人员名单拟定好,今夜就会从偏门放出。这其中也包括之前卫听春从太子手下救出的那个穿越女孙穆青。
她肚子更大了一些,这些日子在太子府内被严加看守,丝毫掀不起风浪,因为孩子月份越发大了,她的性子似乎也磨平了不少,不再痴心妄想了。
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
卫听春到底还是在孙穆青出府之前,见了她一面。
给了她比其他下人更多一倍的银钱,孙穆青大着肚子,追到门口,终于把那句话说出口:“谢谢你那晚救我!”
卫听春头也没有回,她那晚,不是为了救孙穆青而救她,卫听春从来也不是个慈悲圣母。
卫听春是不想让薛盈的手上沾染未出世孩子的性命,也不想让薛盈和大皇子妃之间,因为杀掉了孙穆青,形成什么心照不宣的联盟。
当然,卫听春也不否认,自己那时候,确实有那么一丝丝对孙穆青的恻隐之心。
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子,只需要一臂之力,便能够摆脱困境,而恰好卫听春有这样的力量。
卫听春在门口稍微顿了顿,说:“别自作聪明再妄图以孩子上位,大皇子那里,你回不去了。”
孙穆青闻言面上没有什么波澜,她虽然之前有种“降维”的优越感,觉得自己能操控一切,将这些古代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但是自从那一次险些被薛盈勒死,她这些天被关着,早已经想清楚了一切。
她明白了大皇子妃并非如她想的那样无能,也明白了大皇子未必真的在乎她。
她看着卫听春动了动嘴唇,似是有话想说,想劝她也不要太相信太子为人。
但是未等她张口,卫听春已经径直离开了院子。
一夜之间,太子府内的人去了大半,太子府内的灯也熄灭了许多,整个府内从外面俯瞰,黑黢黢的。
但是阑珊灯火最璀璨之处,正是卫听春和薛盈居住的主院。
他们两个依旧平静喜乐,正坐在床上翻花绳。
卫听春教了薛盈一次,薛盈就能非常熟练地和卫听春翻花样了。
不过翻着翻着,这细细的红绳,不知道怎么,就翻到了薛盈的手腕上。
卫听春笑眯眯看着他,薛盈并着双手不动,眼神之中满是信任,没有丝毫怀疑,他以为这是什么新花样,甚至在低头研究,这个花绳要怎么解。
卫听春则是抬手勾起他的下巴,拇指在他的嘴唇上压了压,叫道:“瑞王殿下,知道下面要怎么做吗?”
她问的,自然不是翻花绳。
他们身侧不远处,就是今夜宫中送出来的圣旨,一共三道,摊开在床边,明晃晃的一片。
“皇帝”下的旨,第一道废除太子;第二道封十一皇子为瑞王;第三道是着瑞王即日启程,令其前往封地群安,无召不得回皇城。
薛盈到此刻也没明白卫听春说的是什么。
卫听春算是明白了,薛盈是真的不开窍的。
卫听春甚至觉得,他应该是有些冷感的。
自从卫听春说要他养身体,不要再想着进去不进去的事情,他们之间永远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有什么改变,薛盈就彻底安心下来,除了粘着卫听春,就好像再也没有了任何欲求一般。
他们之前亲吻,他也确实会有反应,卫听春碰一碰,他确实也非常顺从,只是他从没有任何类似狎昵的行为甚至眼神。
他看她的眼神,永远那么清澈。
这在一对相爱的成年男女之间,是非常不正常的。
要知道薛盈这个年龄,正是走走路都应该“顶天立地”的年纪呢。
在卫听春给薛盈吃了那颗“他们之间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的定心丸之后,她一直碍于薛盈的身体不好没提过,薛盈竟然也完全没有主动的意思。
如今朝中薛盈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姚浪答应卫听春的事情,全都办到了。
并没有用最激烈的手段让薛盈直接成为千夫所指,而是将他先赶往封地,在一点点的,拿掉薛盈的男主光环,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
只有薛盈去了封地,并且十年如一日不再参与朝堂中事,“大皇子”顺利做了太子,甚至登基,薛盈的光环才可能完全消失。
他们后面可能还会遇见很多的事情,去群安的一路上绝不会安宁。
那些拥戴薛盈的人会伺机联系他,那些以为薛盈终于失势的氏族,会借机“痛打落水狗”,追杀他们的人绝不会少。
但是这在卫听春看来都不是最重要的,她有能力保护薛盈平安到群安,她有能力为他训练出一支保护他一辈子的军队。
她要得起他,也护得住他。
在卫听春看来,比较重要的是他们之间……到现在还没办事儿呢。
薛盈养了整整一个多月,心中安定,卫听春在身边比药都好使,他身体好得飞快,又因为被卫听春看着吃一日三餐,小排骨身上都覆上了一层肉。
陈太医的药也一直没有断过,还有卫听春为他寻到了解药,都用上了,薛盈没有再发热,更没有被噩梦半夜惊醒了。
眼看着这两日就要出发了,路上又得折腾,卫听春昨晚上就专门问了陈太医,薛盈的身体能不能行房。
陈太医虽然用眼角夹了卫听春,但是今早给薛盈号脉之后,还是勉强绷着老脸,对卫听春点了头。
卫听春觉得时机成熟了。
可她把薛盈的手都用红线缠上了,薛盈还没反应过来,这样搞的卫听春觉得自己是个老色鬼。
“这个……怎么翻?”薛盈看着卫听春问。
卫听春轻笑一声,心想老色鬼就老色鬼吧,反正薛盈是她的人了。
她没回答薛盈,而是把床幔解了下来,拿起床边的圣旨,直接都扔在了地上。
而后伸出一根手指,抵着薛盈的眉心,将他朝着床铺上一推。
薛盈便倒在了床上,长发凌乱地散了满枕。
卫听春长腿一跨,骑在他腰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眉目如画,只觉得此刻终于领会到了什么叫做秀色可餐。
她抱着小男朋友睡了一个多月了,也忍了一个多月了,是真的饿得厉害。
这种事情,感情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是要做的,不做就憋得慌。
某些器官,就是用来愉悦自己和同自己相爱的人的,这种事情,在卫听春看来,实在是太过自然而然。
卫听春垂眸盯着薛盈看,手指挑开了薛盈的腰带,倾身撑在他头两侧,在他耳边说:“陈太医说了,你可以行房了。”
薛盈这才总算明白了,卫听春不是要跟他翻花绳了。
但是明白之后的薛盈,又开始发抖,一如前几次,汗如出浆。
卫听春才亲了他一会儿,他鬓边的头发就湿透了,都贴在脸上。
他的唇红得厉害,眉心的朱砂痣宛如残阳。
他呼吸急得喉间甚至发出抽气声,湿漉漉的睫毛,通红的眼圈,他在卫听春忽轻忽重的手上哆嗦着,看上去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第74章 五穿
没多久, 他就真的哭了。
他闭上眼睛,在最紧要的关头屈膝,似乎想用膝盖把卫听春顶下去, 但是很快就被卫听春镇压。
他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 死死闭着眼睛, 眼泪大颗大颗从眼角涌出来。
卫听春一条手臂撑着床,垂眸看他, 还在慢慢延续他的感觉。
这可不是在什么避火图上面学的, 是在姚浪那里找的某些小片片里面学的,系统空间也有, 穿越员是可以免费下载的。
但是卫听春找的这些, 不太寻常, 毕竟男子不主动的片片实在比较少。
半晌,薛盈总算是开口,声音甚至带着哭腔, 顶着一张似烧红的烙铁一样的脸, 他睁开眼,看着卫听春说:“对不起……我, 我去给你找人。”
就算薛盈什么也不懂,他也知道自己这样, 和废人毫无区别。
没有男子像他这样, 撑不到一刻。
他撑着手臂起身,赤着脚下地, 他脑中迅速过了一遍, 死士之中有几个人, 尚且能够入眼。
他衣衫不整站在床边穿鞋子,潮红的面色因为想到卫听春同旁人纠缠, 就在眨眼之间变得惨白。
他喉间甚至泛起了血腥,想到避火图之中的那些画面,卫听春如果同旁人做那些,他只要想象,就有种干呕的冲动。
薛盈撑着床边死死咬着舌尖,强行把这种恶心的感觉压下去,回头对着卫听春勾了勾唇,却不知道自己那一双湿漉漉的通红的眼,笑起来时多么可怜,多么好看。
“等我,给你找人。”
“来人!”薛盈对着窗外哑着嗓子喊。
卫听春好整以暇瘫在床边,把地上的圣旨捡起来,擦手上的粘稠。
她笑眯眯看着薛盈,心中邪火沸腾,知道不应该再刺激薛盈,可看他哭得那么好看,就是忍不住想看他再伤心崩溃一点。
很快,窗外飞身进来几个人。
都是黑衣,黑布遮面。
卫听春本来就没有解自己的衣物,靠在软枕上,看薛盈背对着她,指挥几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上前。
“遮面摘下来。”薛盈声音沉沉地吩咐。
那几个上前的人,就将遮面摘了下来。
确实有两个很俊,面容刚毅,而且这种自小习武训练出来的男子,身形健硕,蓬勃的肌肉几乎要透体而出,却又有种天然的,刻在骨子里的温顺。
他们随时能为自己的主子豁出命去,自然不会拒绝这种事情。
薛盈站在他们身边,哪怕身高将近一米九,也因为弯曲着脊背,撑着床边的小案,显得佝偻又纤瘦。
潮湿的长发顺着肩膀垂落,背影看上去落寞又绝望。
而且比起这些男子黝黑精壮的体魄,薛盈白得过分,他比卫听春还白一些。
他撑在小案上露出一截手腕,莹润如玉,带着肉眼可见的颤抖,连小案都发出了细细的磕地的声音。
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撑着桌子的手收起,慢慢挺直了脊背,便又是那个睚眦必报无所不能的太子殿下。
“你喜欢……哪一个?或者,都留下。”
他背对着卫听春,声音嘶哑,微微偏头,大概是想要回头看她。
但是回了一半儿,就顿住了。
他此刻额角青筋暴起,眼中血丝密布,他以为自己不在乎的。
可他想吐。
光是忍着,已经用尽他所有的力气了。
他不敢看到卫听春的表情,他怕看到她对这些人兴味盎然的视线。
卫听春确实兴味盎然。
但是视线已经从那些垂头恭顺的死士身上挪开了,一直在盯着脊背如松的薛盈。
“确实有一个很喜欢的。”卫听春有些轻佻地说,“很对胃口,眉眼口鼻,都长成我喜欢的样子,身形高挑,看上去就很不错。”
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
强撑的薛盈,被戳得脊背颤抖。
“那就留下。”他声音哑得像是含了一口粗砂。
他说完,迈步要走。
他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他会吐的。
他心中告诫自己,不能怪她。
不能怪她。
是自己不行。
是他不行!
薛盈艰难地朝前迈了一步,但是下一瞬,他的腰身被一条手臂搂住了。
薛盈被一股大力扯得跌回床上,床幔落下,卫听春冷声对外面的死士道:“出去!”
薛盈早就把指挥这些下人的权限给了卫听春,因此卫听春说话,和薛盈一样好使。
很快这些人悄无声息出去了。
而卫听春看着面容扭曲惨白,一双眼睛满含悲伤的薛盈,把他按回床上,蹬掉他的鞋子。
近距离鼻尖抵着鼻尖问他:“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是我喜欢哪个,都随便我选吗?”
“我就喜欢这样的。”
卫听春用嘴唇,描摹薛盈的眉眼。
薛盈死死咬着的齿关被她轻易用柔软的舌尖撬开,薛盈的喉间却发出抽噎的声音,但是哭声被卫听春堵回了喉咙。
薛盈情绪崩溃,哭得很厉害,声音偶尔从纠缠的唇齿泄露,透着少年性感的沙哑。
卫听春喜欢极了,她知道这时候应该好好安抚薛盈,都是自己把他惹哭的,他太可怜了。
但是卫听春此刻却没有半点恻隐之心,甚至在笑。
她恶劣地看着薛盈哭红的眼睛,到现在也不告诉他,他这样其实很正常。
没有经验的人时间就是会短,哪怕有了经验,时间久不弄,也会短,对着越是喜欢,越是感觉强烈的人,就越是忍不住。
这太正常了。
又不是只能来一次,第二次就好了嘛。
但是卫听春这个混蛋就不告诉薛盈,看着他哭,看着他给自己找人,看着他濒临崩溃。
卫听春一边笑,一边想着自己真是太坏了。
但是找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朋友,乐趣就在这里不是吗?
他要是什么都懂,还有什么意思?
薛盈一双眼睛看着卫听春,里面像镶嵌了两颗璀璨的红宝石,他满眼都是愧意,可是他真的做不到再叫人进来一次。
因此他只是顶着满脸泥泞对卫听春道:“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呃!”
卫听春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坐下来。薛盈道歉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红得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他仰起头,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突,喉结缓缓滚动,那样子不像是做什么快乐的事情,活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还是捅在了心脏上。
薛盈连呼吸都不会了。
卫听春却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她也不怎么好受,但是薛盈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心理上巨大的满足,让她兴奋得浑身血液都在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