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奎安念及自己和姚大鹏几十年的发小情谊,准备替他担下此事。
就这样,张奎安揽下所有罪责,被开除出厂,姚大鹏被鉴定为次要责任,虽然没被判处刑事责任,但也被开除出厂。
老哥俩两手空空的站在攀枝花钢厂的门口,半晌,张奎安回头看了眼这个他工作了十几年的厂子。
只见姚大鹏“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奎安,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连累了你。”
“这是厂门口,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
此前,为了不判刑,张奎安将他在市里置办的房产低价出售,替姚大鹏填补窟窿,所以两人这才免了牢狱之灾。
等他二人两脸落寞的回到阿坝州九寨沟县南坪村时,张家屋子里围了很多人,除了裕玲和姚大鹏的老婆带着他家的两个儿子早早等候在这里,三叔和张峻玮也从学校赶了回来。
两家人默默无语,父子间抱在一起,似乎传递着某种信念一般。
裕玲站在一旁,看着张峻玮抱着张奎安,眼瞧着不过几日的功夫,张奎安的白发多了许多。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只跟老三说了,特地嘱咐他不让他告诉张家二老,以免他们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打击,病倒无人照料。
姚大鹏的老婆走了过来:“我在镇子上定了餐馆,你们哥俩吃顿豆腐宴,寓意清清白白。”
张奎安苦笑:“我有些累了,不然明天吧。”
姚大鹏也走了过来:“就今天吧,过了今天,咱们重新开始。”
张奎安不好再推脱,只好答应了下来,三叔由于芒果园子还有事情,所以先行离开了,张家、姚家七口人去了镇上。
对于张奎安为姚大鹏揽责导致被开除一事,裕玲虽然有埋怨,但也清楚的知道丈夫的为人和他为什么这么做。所以她也没有过多的苛责他,只是张家由于没了市里的房子、车子以及作为厂长的收入,生活水平一落千丈。
此后,张奎安承包了两百亩果园,开始种植各类果树,准备卷土重来。
果树的生长的周期为2-3年,这期间,张家的所有开销都是裕玲一个人在负责,她在村里的卫生服务站做护士工作,每个月薪资只有一千五百块,除了负责他们夫妻的日常开销,还要供儿子读书。
张峻玮身高186,颜值酷似何润东和黄子韬,在学校里算是校草人物,经常有拍广告、开业活动来找他站台,起初他都推脱不愿意做,最近看到家里遭了难,面对找过来的活儿,只要价格合理,他都接。他将赚来的钱,分成三份,一份用来自己寻找金润晴,一份给了父母,一份给了他的爷爷奶奶。
由于事业的一落千丈,张奎安的情绪状态越来越不稳定,开始酗酒。
刘大齐是张奎安曾经的下属,因为偷拿厂里的东西被厂里开除,为此对张奎安一直心存怨恨,在得知张奎安被开除后,想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趁着他失势,何不让他跌落谷底。
刘大齐设计了“仙人跳”,让自己老婆亲自“上场”勾引刘奎安,而后自己带人捉奸成双,此举令张奎安不仅名誉扫地,还令人将他家仅有的一点钱全都讹了个干净,尤为不够,刘大齐还让刘奎安写下了欠款十万,否则将他和她老婆的丑事告诉他的每一个朋友。
裕玲因接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选择了和张奎安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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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爸爸的钢厂(二)
得知父母离婚的张峻玮立刻从学校请假回了家里,找遍了整个村子也没找到母亲的身影。
家里,张奎安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的吸着烟。张峻玮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他面前,父子二人静默了好一会儿,张奎安才开口:“你妈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试图找过她,但是一直没找到。”
“爸,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奎安长叹了一口气,这才和儿子娓娓道来,张峻玮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越听越觉得整件事情有蹊跷。
张峻玮打听到,刘大齐在附近的面粉厂工作,所以埋伏在刘大齐去上班的路上,准备和他问个清楚。
一直等到晚上八点还不见刘大齐的身影,村外的油漆路偶有车辆经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张峻玮躲在一颗大树后面,四周巡视着,不多会儿,只见远处传来一抹光亮,随着光亮越来越近,张峻玮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总算来了。”
“啊。”随着一声惊叫,刘大齐从摩托车上滚落,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摩托车滚出去好远,噼里啪啦的声音在静谧的乡间显得越发的清晰。
刘大齐咳嗽着,吐出嘴里的沙子,挣扎着想爬起来,只见一双脚站在了他面前。他抬头望去,见是张峻玮,慌忙撤了眼神。
“刘叔,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这么晚了你怎么在外面玩呢?”
“我在等刘叔。”
“等我,等我干什么?”
张峻玮揪着刘大齐的脖领,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两人四目而对,刘大齐很清楚,他是来给他爸报仇了,不过这件事自己确确实实拿到了证据,谅他一个孩子还能将自己怎么着。
刘大齐试图挣扎开,张峻玮狠狠的将他推搡开。
“你爸和我老婆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你爸想出点钱息事宁人,我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放了他一马,难道你们还想赖账不成?”
张峻玮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我去查了我爸出事的宾馆,虽然宾馆负责人说,宾馆楼道里以及我爸所住的房间门口附近的两个监控器在出事的前一天全都坏了,但还是让我查到了宾馆外的监控,视频里,你在出事三天前到过那家宾馆附近,我就在想,天下怎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刘大齐轻蔑的“哼”了一声:“我,我那天是去附近办事?”
“哦?你老婆可不是这么说的。”
刘大齐瞪大了眼睛:“你去我家了?”
“我没去,我朋友去了,刚刚给我打了电话,你老婆说是你和她设计的仙人跳,引我爸爸入瓮。”
刘大齐面部表情十分复杂的看着张峻玮,突然冷笑了起来:“没错,是我设计的,当初我被厂里开除的条子是你爸签的字,害得我前妻带着儿子离开了我,眼看着他也从钢厂离开了,我也要让他尝一尝一无所有,妻离子散的滋味。”
张峻玮松开手机,一声微信语音发送的声音。
刘大齐有些惊慌:“你在给谁发消息?”
“李警官,你刚刚说的,我都发给了李警官。”
刘大齐有些气急败坏的想冲过来和张峻玮拼命,张峻玮笑着后退了三步,刘大齐扑过来时,正中他设计好的陷阱,落在了他事先挖好的洞中,刘大齐试图爬上来,却发现洞有两米深,根本爬不上来。
“你就在这待一晚上吧,明天白天此处路过人了,或许就有人救你了。”说完,张峻玮潇洒的离去。
近日来吸烟、酗酒厉害的张奎安,由于昨晚睡眠不够,刚刚吃完晚饭,吐了好大一滩血,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十点了。“小玮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他看着墙上的时钟,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扑通”一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攀枝花人民医院。
长长的走廊里,张峻玮和裕玲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手术室的灯亮着。
母子二人对视了一眼,裕玲问他:“你爸怎么突然病了?”
“我爸先是被厂子开除,接着被设计陷害和有夫之妇搞在一起,再接着就是您和他离了婚,这几天他一直在抽烟酗酒,他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呢。”
裕玲摸了摸儿子的头:“我的儿子长大了。”
“妈,那件事,爸爸被人陷害了,你能不能···”
裕玲看着儿子,流下了泪水:“等你爸身子好了,我和他复婚。”
张奎安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终于出院了,出院这天,张峻玮和裕玲都来医院接他。
早上醒来,张奎安换下病号服,换了自己平常穿的衣服。听见脚步声,他赶忙站了起来。
张峻玮走近了:“爸,您都换好衣服了?刚才我们上楼的时候,医生说等下过来再检查下才能出院。”
张奎安点头应声:“哦哦,这样啊,那等医生检查完咱们再回家。”
他有些怯怯的眼神看向裕玲,裕玲注意到他看自己:“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吧。”
门外,传来医生和护士的走路声,张峻玮拉着妈妈站在床边,张奎安则等待着被检查。
医生的一通检查后,特地叮嘱他:“记住,回家后,千万不要抽烟和喝酒,平时吃饭也少吃辛辣的食物,多吃些小米粥、南瓜粥这些,养胃。”
“谢谢你,医生。”
医生特地又嘱咐了一遍张峻玮和裕玲:“家人们也得监督他。”
“你放心吧,医生,小玮,你送送医生。”
张峻玮出门送医生,裕玲则帮张奎安拿出院的东西,张奎安想帮忙,被裕玲推脱开:“别动,我来就好了。”
农村的事情向来传的快,张奎安和刘大齐老婆的事情被大家传的风言风语,同时邻里也都知道了张奎安和裕玲离婚的消息。
街道上,三五个人坐在一起聊着家常。
树上的知了“知了知了”的叫着,阿坝州白天的天气有将近四十度,树上的叶子耷拉着,卷成一团,路上的土干燥的扬成了飞尘。
出租车在张家门口停稳后,张家三人从车上下了来,不远处坐着的几个村民看着他们三人,小声在窃窃私语着。
——“他们不是离婚了么,怎么又在一起了?”
——“八成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吧?”
——“难道他们压根儿没离婚?”
——“那怎么可能,张奎安和刘大齐老婆的事情,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了,据说还被人家老公捉奸在床了。”
——“哎,这年头找个小三小四的不是很正常么。”
——“如果他还是攀枝花钢厂厂长的身份,找个小三小四的,估计裕玲也就忍了,可他已经不是了,被开除出厂了,听说承包了两百亩的芒果树,也不知道能不能结出来果子。”
张峻玮看到不远处的村民们一边看着他们一边在议论,本想过去和他们理论理论,可被裕玲拽住了。
“算了,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吧,进屋。”
进屋后,张奎安主动给裕玲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端给她。“老婆,我···”
“什么都不用说,明天我们去民政局复婚。”裕玲接过他手上的茶,喝尽。
张峻玮在一旁看的热泪盈眶。
张奎安和他母子二人保证:“以后我一定好好赚钱养你们母子。”
裕玲有些担心此前张峻玮对付刘大齐,刘大齐会不会找寻张峻玮的麻烦,所以打算在高考成绩出来后,给他报了距离阿坝州很远的地方、天津的一所大学,学习教育管理。张峻玮本不放心父母,想留在四川上大学,但拗不过爸妈的叮咛,只好同意在高考后申请天津的大学。
时间很快到了高考后,张峻玮如愿被天津体育学院的教育管理专业录取,临行前,他将自己身上除却学费之外,所有的钱都留给了爸妈,准备下周去往天津上学。
得知张峻玮明天将要去上学的刘大齐,花了一千块钱雇用了五个人殴打张峻玮。
这天,张峻玮出门购买东西,刚出村子,就被刘大齐雇佣的五个人跟踪了。
空旷的油漆路上,四周除了山就是果树,张峻玮突然定住了脚步,准备快速离开时,只见前面的大树上跳下来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霎时间五个人将他团团围住,张峻玮打量着他们:“你们是?”
“别管我们是谁,有人花钱让我们把你的腿打折。”
说完,几个人朝着张峻玮扑了过来,张峻玮眼看自己要吃亏,幻化出灵力,逆转时空,瞬间,张峻玮出现在民国时期同样的地方。
五个男人见张峻玮凭空不见了踪影很是奇怪。
“奇怪,人哪去了,你们几个到大树后面,草丛里,找一找。”
几个人一通寻找不见张峻玮的踪影。而此时的张峻玮在民国时期的阿坝州,见到了当时的人们,当地人见他穿的衣服和他们不一样,以为是哪里来的细作,张峻玮只好先离开此处。
这时,张峻玮只觉得心脏隐隐作痛,似是火烧一般。
由于张峻玮用上古时期的意念灵力逆转时空,导致现代时空的时间瞬间到了四年后。
张峻玮从民国时期回到现代社会时,他已经大学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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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泉州十字路口
2020年10月16日。泉州。
一眼望不到头的海岸线绵延到泉州市内,住在沿岸的人们此时或是乘着渔船在附近捕鱼,或是摇曳着手里的蒲扇慢悠悠的走在柏油路上,亦或是三五结伴走在路上吹吹夜晚的凉风。
夕阳渐渐西下,远处,跑过来几个孩童,他们手里拿着风铃,踏踏的脚步声,夹杂着悦耳的笑声,疾驰而过。
“铃铃铃,铃铃铃。”金润晴穿了白色衬衣,蓝色仔裤,白色板鞋,自孩童们跑远的方向而来,她使劲按了按自行车上的铃铛,努力的闪躲着,方才跑过去的几个孩子绕过自行车朝着更远处的地方跑去。
金润晴放慢了骑行的速度,侧身望着一旁的大海,只见一轮红日从海平线上慢慢的落下,将整片大海和天空都染成了金红色,从远处望,水天合一,夕阳洒满了大地,沙子在阳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耀眼。沙滩上的人们或是在乘凉,或是在淌水,与落日构成了一副美景。
今年因为疫情,各地旅游行业似乎不像之前那样繁华了,金润晴叹了口气。将下巴处的n95口罩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滨海公园附近,剧组的人拉起了长长的封锁线,副导演和现场制片在四周看着,以免有居民路过时入镜,导致拍戏的镜头还得重拍。
导演坐在显示器旁,一脸怒色。
拍摄现场嘈杂声不止,几名演员正在卖力的演着。
“咔”导演一声令下,演员们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生活制片俯身过来,小声和导演商量:“导演,六点了,放饭吧。”
“嗯。”
生活制片发盒饭的空隙,导演和一旁的助理嘀咕了几句,然后起身回了自己的单独休息房间。
张峻玮坐在马路牙子上休息,拧开放在地上的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
导演助理朝着他走了过来:“张老师。”
“小熊?有事?”
“导演找你有事。”
张峻玮突然面色一沉,但很快调整情绪笑了笑:“好。”,说完,他起身朝着导演的休息房间走去。
由于整个剧组今天在滨海公园附近拍摄,所以导演的休息房间只能在一旁的路边搭建个临时的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