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念彤右脸和左手上都有纱布，余煦低头看见尿袋，这是尿失禁了？伤在腹部？不知道还有一刀在哪儿，倒是命大。
“坐。”刘念彤指了指离床最近的椅子。
“彤姐，我那天接到您的电话，赶到别墅您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
刘念彤苦笑了下，“没关系，我记得你说过你哥哥是律师？”
余煦没有坐下，忙从包里翻出余远的名片递过去，“我哥哥做了很多年的律师，希望可以帮到您。”
她知道以刘念彤的性格手里一定有连怀谦的把柄，至少会和律师说真话。
刘念彤将名片收了起来，扫了眼外面，轻声道：“我有件很重要的事，你能不能帮我忙？”
“啊？”余煦脸上惊讶一闪而过，“念彤姐，我不知道我行不行……”
刘念彤边写号码边道：“你联系他，我有东西在他那，你帮我收好。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余煦不停地点头，“好，我马上就去。”
“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
她眼中闪过迷惑，交浅言深，刘念彤还没到绝路，怎么会这么容易?
杨舒云出现在门口，刘念彤大声道：“我推荐给你那两家经纪公司都不错。”
余煦愣愣地点头，“谢谢彤姐，那我先走了。”
杨舒云一把抢过余煦的包，搜出号码。
“你干什么拿我东西！”余煦虚抢一下，被急红眼的杨舒云一把推开，她顺势倒在地上。
刘念彤压低声音，“你想干什么！”
外面的警官听到声音，打开门问：“怎么回事？”
刘念彤和杨舒云同时指着余煦道：“没什么，她跌倒了。”
警官看着三人的脸色都不对，扶起还坐在地上的余煦，“你没事吧？”
余煦点了点头，畏畏缩缩拿过自己的包离开。
第23章 好戏
病房里只剩下养母，刘念彤恨声道：“你着什么急！我出院，会给你钱的。我不过是让她帮我取点东西。”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被刀捅傻了？重要的东西托付给外人，也不交给自己家人？”
“你算什么家人？真恶心！我和刘雅姝都是你们害的！刘雅姝要不是因为你老公孩子也不会掉！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你再大点声，让警察听一听！要不要我给你再拍个视频放到网上？”杨舒云算准刘念彤不敢声张，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刘念彤难堪地闭上眼睛，眼皮下眼珠不停地转着。
还没出医院，余煦被警察拦住带到一边。她将号码写下来交给警察。
先给余远打电话报备可能给他拉了个活，余远并不相信，懒得理她，说了句知道了，连细节都没问就挂断了。
心情有些郁闷的余煦点了一堆外卖去方奕扬的公司。
员工们都在忙着，她在办公室没看见人。员工指了指楼上，又去忙碌了。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刺耳的游戏声。薛嘉超也在，正愁眉不展拉着脸。
她调侃道：“哟，大明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薛嘉超装深沉不答话，方奕扬虐完薛嘉超一局，面无表情道：“被带资进组的小鲜肉抢了角色，在播的剧数据不好，经纪人逼他去综艺立人设刷好感。”
余煦把炸鸡、披萨、烤猪蹄一一摆开，“超哥，吃点什么？”
薛嘉超咽咽口水，从冰箱拿出瓶冰水解馋。
“哪个剧？正好吃饭，咱们一块看看？给您增加点播放量？”余煦语气轻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薛嘉超一眼看出她在憋笑。“你们俩能不糗我吗？我够难受的了！我走了啊！”
语气气愤，只是抬手抚平自己卷翘的头发。
余煦把烤猪蹄下垫的生菜抽出来在他眼前晃，“上面好多孜然辣椒粉呢！味道肯定特好！不比沙拉强，您尝尝？”
薛嘉超抢过猪蹄嗷呜狠狠咬一大口，感叹道：“真TM香。”
余煦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你这破咖位，去什么综艺，到时候不知道剪成什么样，估计剩不下几个镜头！我教你个办法刷好感涨粉呀？”
薛嘉超放下猪蹄，认真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余煦坏笑道：“你和方奕扬炒个CP吧！我觉得一定能火，最近女孩们爱看这个。”
“靠！”薛嘉超转头凝视好友，皮相真是不错。“最近倒是有导演找我拍电影，角色有点同性的意思，要是奕扬，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方奕扬往旁边挪了挪，一点不掩饰嫌弃。
薛嘉超用力捶好友一拳，“你躲什么，我TM夸你长得帅呢！”
“不必！”
“对了煦姐，之前你客串那剧，现在资方张罗补拍呢！不过导演说没空，没准得换脸，估计不知道要压到猴年马月……”
余煦喝了口可乐，直言道：“那些画早卖了！借不了了！”
“哦。”薛嘉超已经摆烂，反正片酬少。他把猪蹄啃得干干净净，炸鸡、披萨和可乐却一口都不敢动，可怜兮兮把冰水喝剩下个底儿。
余煦故意坐在他旁边，拿着炸鸡吃，“明早你和方奕扬一块跑个十公里不就行了。”
“饶了我吧，还十公里，五公里我现在都跑不下来！吃炸鸡容易长痘，经纪人给我联系试镜呢！我得保持状态，经纪人太能唠叨，烦！”
余煦笑够他无奈的样子，“拍张合影吧，我要发！”
两人挨得极近，旁边的方奕扬站了起来。
余煦忙道：“唉！你别动啊，没拍到！”
方奕扬视而不见，“晚上我们有同学聚会，你吃完就学校吧！”
“不能带着我吗？我不想回学校。”
薛嘉超兴奋道：“一起去呗，我们去夜色酒吧……”
方奕扬一顿，一脸看白痴的表情，“陈江也去……”
“那又怎么样？”余煦站起来不悦地使劲瞪着他。
“陈江现在有女朋友！”
“你什么意思？我和他早就分了！你记性不好去看医生好吗？”
余煦拿起抱枕摔到方奕扬脸上，十分生气地离开了。
薛嘉超傻傻地问：“陈江不是说不来了吗？”
方奕扬敷衍道：“是吗？我没看到。”
薛嘉超：……
你一定是故意的，妹妹去个酒吧还管！
余煦打开舅舅家门才想起来，她去方奕扬公司是想去借钱的，被他气忘了！现在倒是有点为难，管余远借？那不得被唠叨死！
一股炸鱼的味道从厨房传出来。“舅妈，今天又吃鱼呀？”
苏颖无奈道：“还不是你舅舅，退休后天天钓鱼，大一点的都没有，只能炸着吃！真想给他扔了……”
“您可别，我舅舅好不容易摘了空军的帽子，鱼虽小可也是我舅舅用一身蚊子包换的啊，金贵着呢！”
两人笑了好一会，余煦把下巴放在舅妈肩膀上，搂着舅妈腰晃悠。
苏颖敏感地察觉她心情不好，“怎么了这是？一会儿把我晃悠散架了！”
“我哥欺负我。”余煦嘟着嘴告状。
“等晚上他回来，我揍他给你出气！”
苏颖以为是儿子余远又逗妹妹了，回头看着余煦眼尾红红的，委屈的不得了，马上拿出手机要骂余远。
余煦忙道：“不是远哥，是方奕扬。”
苏颖放下手机，别人的孩子她没法管。“你们俩隔着太平洋和时差还能吵个不停，跟两个五岁的孩子似的！”
“他才五岁！我懒得理他！”
余煦跑到书房，看见舅舅正在挥毫泼墨，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外公。
门铃声破坏掉余煦的回忆，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她曾经的便宜小舅小舅妈张志刚夫妇。
余煦想关上门，张志刚的脚已经伸进来。
“你干嘛！”
余辉听到声音从书房走出来，皱着眉头沉下脸，“不是和你们说过不行，又来我家做什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楼道不隔音，苏颖打开门，“快进来吧！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张志刚夫妇灰头土脸，原来圆润的脸颊凹了进去。坐在沙发上，笑着把带来的酒往余辉的方向推了推。
余煦嗤笑出声，看来是真没钱，哪有送礼送单数的。
气氛尴尬，苏颖出言推辞道：“志刚，你这是做什么？余辉都戒酒两年多了，一会儿你们拿回去自己喝吧！心意我们领了。”
苏颖用眼神示意余煦去倒两杯茶，余煦懒洋洋接了两杯自来水。
张志刚不停地道歉，“大哥，之前都是我们家人不对。求求你这次一定得帮帮我们！刘氏集团欠我们五千多万合同款，我的钱又都买了刘氏的股票，全被套牢了。一深被工人打进了医院，那帮人还在医院守着，威胁我们不给钱，就把一深打死……”
张志刚老婆在一旁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可怜极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一定的事，苏颖脸上勉强挤出不多的同情，推脱道：“我们无权无势，都退休了，实在是帮不上忙啊！”
张志刚老婆腆着脸说：“煦煦，你的房子能不能借我们周转一下？”
余煦抬眸冷冷地注视她，真好意开口啊。
尴尬了几秒，张志刚怼了老婆一下，“胡说什么！”转头又道：“大哥，你的学生那么多都在公检法，刘家小女儿刘念彤是大明星有钱，你能不能帮我打个招呼，让刘念彤先把我们的钱吐出来……”
余辉眯起眼睛嘲讽地看着脸比磨盘还大的夫妻俩。
“刘氏集团欠了那么多钱，具体要看警方和法院怎么处理，我无能为力。”
张志刚老婆有些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哥，求你了！你一句话的事。”
余煦嘴角浮起讥笑，“一句话？我舅舅打开窗户喊一句帮帮你们就行了？我们余家欠你们的吗？还是你们长得好看？你们有这个功夫，不如直接去找刘念彤。钱在公家走一道，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给还给你们，不浪费时间吗？你们去找找连柏俞吧！连氏集团那么大，几千万对于他不算什么吧！”
张志刚夫妇满脸尴尬，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徐景秋躲着不见人，他们来余辉这里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多年来他们依附着连氏和刘家，钱挣了不少，刘氏一倒，他们挣得钱全赔进去不说，还背上一大笔债。
张志刚硬着头皮道：“大哥，我们想不走公账，让刘念彤直接还给我们……哪怕就还三千万呢！”
余煦瞳孔收紧，“我今天去中心医院，路过12楼的病房看到刘念彤了。”
她的话音还没落，张志刚夫妇眼睛睁大了，不死心地说了两句请大哥帮忙，起身就走。估计余家人不会帮忙，把酒又抱拿走了。
两人匆忙离去，余辉拧着眉，深深看了外甥女两眼，“你去医院做什么？”
余煦露出甜甜的梨涡，撒娇道：“没有啦！我在网上看到的爆料，不知道真假，让他们白跑一趟才好呢！让他们上门气我舅舅！把他们腿累细！”
余辉笑着用手点了点她，“以后不看清人，别开门！”
余煦吐了吐舌头，“知道啦！我还以为是我哥呢！”
苏颖笑道：“你哥再不带钥匙，也不给他开门。”
刚进门的余远：……???
要不是我房子楼上漏水现在重新装修，你们当我爱回家住呢！
第24章 空降
饭桌上，余煦不停地给余远夹菜，偶尔点点手机明示。
妹妹发的信息他早就看到了，只是懒得回。余远故意问：“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查连氏？”
余辉敏感地问：“连氏？”
没想到表哥会直接问出来，余煦忙自然地扯谎：“我想去连氏集团总裁办实习，多知道点有备无患嘛！一点小忙，我哥也不帮。”
余辉表情凝重，在他眼里外甥女一向乖巧，不会做出格的事，就是过于单纯。“你一个学中文的，毕业还是留校好。刘氏与连氏关系密切，刘氏倒台某种程度上一定会牵扯到连氏。你还是好好看书，别去实习了。”
余煦从善如流，忙点头应承：“舅舅说得对！”
赶紧对着表哥挤眉弄眼求饶。
父母吃完饭出门散步，余远直接揪住要跑的某人。
余煦露着一口小白牙笑得极甜，“哥，我去给您切点水果！再泡个咖啡？喝酒不，我给你弄点下酒菜？”
余远板着脸道：“坦白从宽！为什么查连氏？”
“我看上连怀谦了！”余煦懒洋洋将双手插兜，挑着眉道。
“什么！”余远嘴巴微张，瞪圆了眼睛，“连怀谦比你大十几岁！你大学还没毕业！”
余煦拍掉哥哥的铁爪，“逗你玩的！多大岁数了，那么不经逗呢！你稳重点好不好？”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余远捂住心脏，感觉一阵阵心累。
“我不正常吗？”余煦白了表哥一眼，“我之前不是去了连氏的供应商公司，受那么多气，我要做一回甲方！我要当爸爸！”
余远不悦地瞄了妹妹两眼，这倒像是妹妹的作风，天真的有点蠢。
“总裁办你进不去，大公司的核心部门不招实习生。你老实点去我的律所上班，我多给你发点工资！”
“不要！那和管你要钱有啥区别？你的钱还是留着娶媳妇吧！”余煦煞有介事道：“我需要更大的舞台！”
余远直摇头，妥协道：“我同学在连氏法务部，我帮你问问吧！进不去总裁办，普通部门你应该可以。”
余煦眼睛亮晶晶的，狗腿道：“我就知道，我哥对我最好了！我给您切水果去！”
意外惊喜啊！能进连氏她就不用借钱了，也不用看方奕扬那张臭脸了。
手机不接，发的信息石沉大海。郭助理查到余煦除了学校就是舅舅家，连怀谦决定冷处理。
一早上班，在一楼大厅里远远看见个女孩很像余煦，停下脚步再仔细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连怀谦冷笑，觉得自己魔怔了。
中午连怀谦陪着官员在公司食堂就餐，远远就看见余煦和几个男女有说有笑在吃饭。
余煦见到他，更像是见到鬼，干饭的勺子都掉到了餐盘里，像鸵鸟一样低下头挡住脸。
连怀谦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路过，陪着官员介绍着食堂，余光看见她像个兔子一样跑走，叫过助理吩咐一番。
连怀谦看着余煦的简历，照片上的她恬静地笑着。这小丫头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生动鲜活。
叹了口气，在公司看见她，很惊喜。
法务部内荐在市场部实习，看来是用表哥的关系。为什么不直接找他？
三催四请，郭助理把余煦从楼下办公室薅上顶楼。
连怀谦故意晾着余煦，瞥到她渐渐手足无措，一点点偷偷在往门口挪，看来是又想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