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裕轻声道：“嗯。”
第63章
下午三点, 前往长浔市那班飞机准时开始登机。
柯诗奕拿着机票和身份证，在工作人员确认无误后，一步步朝飞机上走去。
与过来时的飞机一样, 左右两边各两列座位, 中间一条过道, 应该是最小的客机类型了吧。
柯诗奕这么想着,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将随身背着的包放在前一个座位下方，用自己的脚稍微夹住。
她的座位靠窗, 也不需要站起来让位。
坐下后索性闭上眼, 开始整理脑海中三个小时前刚刚多出来的知识。
六个小时个机程，再加上她还有一定的基础, 怎么着也够她融会贯通了。
在头脑不闲着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异常快。可能过了一个小时，也可能只过去十分钟，在机舱里嘈杂的背景音下，柯诗奕清晰地听到了机长的介绍本次航班的声音。
几分钟后，飞机启动, 转了个弯后开上跑道，速度越来越快，直至轮子离开地面。
而她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着, 这倒让她舒服不少。
柯诗奕睁开眼朝窗外看去，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沐西岛，目光停留在了发现胡鑫那一处山洞的方向。
突然就想起了在虚拟世界的那一晚，木仓响, 打斗，以及水中的那一个吻。
她一直觉得这没什么, 毕竟那是为了救他。
然而此刻在天空上，看着自己身下的那片蔚蓝的海域，又觉得那个吻有些不一样，心里有一丝异样划过。
但随着岛屿变得越来越小，直至飞机进入云层，沐西岛彻底消失在眼前后，柯诗奕收回思绪，将窗户拉下，继续开始整理脑海中的知识。
六个小时的机程已经属于长途了，但由于她也没让自己闲着，时间过得倒也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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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长浔市的机场。
在下飞机后，柯诗奕就立刻进入了虚拟世界，否则今天的次数就浪费了。
楚晨看着从出口走来的柯诗奕，立刻拨通了她的电话：“柯诗奕，往左看！”
晚上睡醒后刚吃了个晚饭，她就被章队叫来接柯诗奕到局里，说是请来帮忙的。
她一开始并不知道柯诗奕的计算机能力很强，以为是过来帮他们找马天天的小辫子。直到出发去机场前，章戚跟她说了，她才知道柯诗奕是直接捣毁人家的大本营去了。
柯诗奕朝左边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在朝她招手的楚晨：“看到你了。”
随后便挂断电话，朝楚晨比了个朝前走的手势，朝通道的最前方走去。
楚晨想接过她的行李箱，但被柯诗奕拒绝了：“我自己来吧。我们现在直接去警局？”
楚晨也没有非得帮她拉行李箱，为了节省时间，直接转头带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对，路上我把案件的情况跟你说一下，顾裕那小子搞了半天也没搞定，到时候还是要看你了。”
柯诗奕也不敢保证，只能道：“我尽力。”
白日里喧哗的城市，在夜晚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机场外的车辆在此刻也少了不少，但依然时不时就有一辆车辆进入停车上，可见机场白日里的繁忙。
汽车驶出航站楼，随着路灯的方向，一路朝警局驶去。
楚晨开着车，指了指后座的档案袋道：“那是怀疑有关FindYou的案件资料，你可以看看。”
“前天晚上，长浔市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我们现在可以确定跟胡鑫所在的那个群聊有关，但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们希望，你在破解FindYou的时候，可以将群聊的聊天记录恢复出来。”
柯诗奕没有说话，而是打开档案袋，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了起来。
半晌后，她疑惑道：“没有任何疑点，你们为什么会觉得这起交通事故跟FindYou有关？”
楚晨想到昨天晚上，从马天天家出来后顾裕跟她说的事，气愤的重复了一遍告诉柯诗奕。
同时怕她不理解，又将之前顾裕进入群聊，并且被人知道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后，柯诗奕极为惊讶：“这么肆无忌惮？”
她本身经历的案件也不多，遇到这种敢当面挑衅警方的更是闻所未闻，这个马天天也不怕顾裕当场把他给逮捕了。
楚晨摇头道：“没办法，我们警察也要通过证据说话。往往询问时都会打开录音笔，记录下询问的过程。但那天我们只是去查看下手机，所以也并没有录到。”
“不过，就那声音轻的，哪怕开了录音笔也录不到。反正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除了顾裕听到那句话以外，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马天天有问题。”
柯诗奕问道：“去找那个大妈问过了吗？她跟马天天有没有什么交易？”
楚晨被边上的一辆车别了一下，气得直踩刹车按喇叭：“真的是什么人都敢开车，就这种人多，才总出各种交通事故。”
车辆恢复正常行驶后，她才继续道：“下午的时候章队亲自去了，什么疑点也没发现。”
柯诗奕转头看向倒退的街景，轻声道：“只要是犯罪，肯定会留下证据的，我们会找到的。”
楚晨目视着前方，应声道：“嗯。”
语气和目光中皆是坚定。
……
到了长浔市公安总局，柯诗奕直接就被带到了刑警大队的办公室。
刚一打开门，里面就有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呛得柯诗奕直咳嗽。
章戚看到柯诗奕的反应，立刻起身从座位上站起，朝门口走去，同时对柯诗奕道：“你别进来了，这里环境不适合你这种小姑娘，我直接带你去找顾裕。”
楚晨在一旁解释道：“平时他们都在吸烟室抽烟的，但最近工作量大，加上马天天的事，每个人的身上的压力都不小，最后索性就直接在办公室抽烟了。”
章戚关上门走在前面，努力挽回点柯诗奕心中刑警大队的形象：“平时不这样的，这只是极少情况。”
柯诗奕道没那么介意：“能理解。”
虽说吸烟不好，但基本每个抽烟的人都说，吸烟提神，因此在这种关头也完全能理解。
来到网警专属的办公室，数块电子屏幕出现在柯诗奕的眼前。
顾裕坐在屏幕前的椅子上，双手不见停歇地在键盘上敲击着，数个屏幕上出现一行行代码。
其中最左边有一块屏幕，上面显示的是顾裕进入群聊后的聊天记录。
柯诗奕走上前查看，看着最后的几行字，忍不住出声问道：“章队，你觉得他们说的这些都会实施吗？”
章队走到她身边，说道：“我们推测不会。这个群里的成员也是自己选择进入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跟马天天一样。”
“他们在发现警察进入后，见并没有警察直接找到他们，他们估计对这个软件的‘安全性’有了个了解，那么自然也会呈口舌之快。”
隔着一个网络，而且还是目前警方无法破解的网络，那么说什么话都不用负责。
想围脖这种地方，不积口德的键盘侠都随处可见，那么在这样一个黑暗的聚集地里，这种人更是不少。
加上只要退出群聊，聊天记录就会立刻自动清除，不会留下任何把柄，那么说话也就肆无忌惮起来。
同时凡是下载FindYou的人，都有一定的反社会人格。
而这些人的内心，一直都居住着一头沉睡的野兽，不知何时就会苏醒。
在网络上口头挑衅警方的行为，有的人就会感觉到刺激，沉睡在心中的野兽也会短暂的苏醒，给他们心灵带来愉悦。
章戚说完心理专家的解释后，对柯诗奕道：“因此大概率只是说说而已，如果是真的，那么就希望你和顾裕，能在事情发生前将这个软件破解，或者在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查找到群内那些人的IP。”
顾裕听闻，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去。
难以置信的看看章戚，又看看站在章戚身边的柯诗奕。
“不，不是。章队，你别告诉我，那个老师就是这位柯妹妹啊？”
章队承认：“嗯，是她。”
顾裕感叹道：“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才叫真正的天才啊……”
随后又愤愤道：“章队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就自己死皮赖脸的拜师去了，说不定我现在都学有所成，不用靠柯老师就能把它破解了！”
上一句还是柯妹妹，这一句就变成了柯老师，章戚听的嘴角直抽抽。
柯诗奕谦虚道：“我不是天才，也不用叫我老师。”
她只是有个金手指罢了，但也没有否认自己的能力，毕竟用接近一年的寿命换的，没啥好遮遮掩掩的。
然而顾裕则不管不顾的继续叫柯诗奕为柯老师。
“谁的能力高，谁就是老师，而且我还准备拜师呢，你们都别劝我！”
章戚也懒得管怎么称呼，更是没打算劝：“你叫人爸爸我都不管，快给我干正事！”
而在柯诗奕和顾裕破解的时候，章戚等人也在办公室看着监控。
这个监控不是车祸当天的监控，而是车祸前几天的。
章戚提出，如果马天天确实可疑，那么不论大妈有没有跟马天天串通，他都必须去踩点。
看看这条路上，大妈是不是天天都走这条路，走这条路的时间又是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刹车可以正好不被监控拍到。
如果没有赶上大妈这个目标，那么是直接放弃还是有其余的目前可选择。
这些都是在作案前需要知晓并且牢记的。
那么既然需要踩点，想必他肯定除了车祸那天说要出差以外，还出现在那条路上不少次。
马天天是个白领，每天上下班时间基本固定，因此能去踩点的时间也是固定的。
很快，楚晨就其中一天的录像里，发现了疑似马天天的人。
她先通过软件查看相似度，发现与马天天的脸相似度为百分之九十五之后，她才对章戚说道：
“章队，车祸的两天前，马天天有进入该马路边的一家饭店。”
章戚：“那个大妈呢？”
楚晨：“也在，两人有擦肩走过，相遇大概也就一两秒中的功夫。”
第64章
短短一两秒钟的擦肩而过, 并不能证明什么。但两人都有出现，这就是一种巧合。
楚晨不是没有考虑过，两人在交错的这一两秒钟里交换了信息, 比如说话、递纸条等。
由于两人在监控里都不是正面, 所以说话这点没法查看, 但递纸条这种行为, 在放大后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
章戚手指弯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子，一时间并没有说话。
白炽的灯光照得办公室内宛若白昼, 楚晨看着那沉思着的人, 不由得恍了下神。
都说认真的人最好看，果然没错。
楚晨轻咳一声, 主动说道：“明天我去那个大妈上班的地方找她了解下吧，顺便去问问跟她一起上班的同事。”
章戚‘嗯’了声，对此依然没有具体表态，而是继续对着电脑屏幕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一直奋斗在电脑前的柯诗奕和顾裕两人，在这两个小时内的进展很是不错。
顾裕本身能力就不差, 思维更是灵活，现在跟柯诗奕一起，顿时觉得前两天啥进展都没有的自己是个蠢蛋。
他百忙之中偷瞄了一眼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女生, 看着那完美的侧颜，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长得这么好看，能力还这么出众，说不心动是假的。
但顾裕转念一想, 自己长得没她好，能力没她强, 人家凭什么会看上他……
他撇了撇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现在还是专心干活，之后努力让她当自己的老师。
然而柯诗奕并不如顾裕想的那么轻松。
她在飞机上的这六个小时里，的确将知识全都融会贯通了，但实践起来又是另外一码事。
在动手开始查找群聊内那几人的IP地址时，她就察觉到，这个软件的设计人很厉害，但以她现在的知识水平来看，最多一个小时就可以搞定。
可当真正动手了，才发现将所掌握的知识熟练运用，还是有不小的难度。
而且一旦操作失误，就可能会启动反追踪程序，导致打草惊蛇。因此柯诗奕一开始比较小心谨慎，这也让本来一个小时就可以搞定的事，拖到现在还没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