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龙传——执子之笔【完结】
时间:2023-04-26 17:18:55

  众人各自拜了,又听岳飞面色深沉向他们说道:“大哥还有一事要做,等此事完毕,我再来此与大家拜别自回大理寺,你们就不要跟来了。”,张乾元不知他要何往,便想跟去,被司马天海一把拉住道:“乾元,如我所料不错,大哥该是去见赵构,如今他的行在在临安府,身边定有不少卫士,如果我们跟去恐怕会误事。”,岳飞点头道:“天海所说不错,大哥自知此番在劫难逃,走之前有些话想当面跟陛下聊一聊。”,张乾元听完二人所言,心里也已明白了三分,便回道:“我知道了,不过,还是让我们一起陪你去吧,你放心,我们只守在外面,绝对不会生事。”,岳飞见他如此义气,也不再推辞,笑道:“好吧,既然这样,那你们就陪我走一遭。”,说完便紧握住二人的手,又朝众人点头示意道:“今日是我们结拜的大喜之日,你们都不要悲伤,大家应该高兴才是,都笑一笑,陪大哥一起前去。”,众人听罢,皆依岳飞所言,转悲为喜,跟在了他的身后。
  临安府,赵构行在。已至深夜,赵构早已躺下,却因岳飞之事多日不能安睡,连日来竟有些精神恍惚,正迷离间,仿佛见到一人推门而入,赵构有些害怕,却不知怎地,嗓子似乎被卡住一半,叫唤不出响声,赵构吓得所在一角,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往自己身前走来,离自己只有四五尺时才停了下来,赵构定睛一看,眼前之人衣衫破烂,都是血污,脸上满是悲愤之状,原来却是岳飞,便更加惧怕道:“岳飞,你不是在大理寺牢里吗,是谁私放你出来的,你深夜前来,想要做什么?”,岳飞听罢怒视向赵构,见赵构已是心惊胆战,停了片刻,便跪了下来说道:“皇上,罪臣今日前来,并无加害之意,请皇上不要害怕,若是扰了圣安,请皇上治臣之罪。”,说完便一头磕了下去。赵构见他如此,才稍稍放松道:“你为何深夜到此,又是怎么出来的?”,岳飞听罢,当然知道不能将张乾元等人救自己的事情说出,便只回道:“皇上,罪臣之所以前来,只是想当面问皇上到底为何要治臣谋反之罪,天下人皆知我岳飞一生光明磊落,忠君爱国,并无半点谋逆之心。”,赵构听罢,非但没有半点愧色,竟痛哭道:“朕何尝不相信爱卿,可北方金国施压,朝中又有秦桧等人述说你有反意,朕只能将你下狱。”,岳飞听完苦笑道:“皇上,金人跟秦桧要杀我这我相信,但只要您明白罪臣的心意定然不会作此决定,看来您还是相信不过罪臣。”,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赵构知道自己所言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可心底深处的话却不敢讲出,君臣二人相持片刻,岳飞才开口道:“我知道了,看来这是您的意思吧,既然如此,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罪臣不会私逃,但也绝不会认罪。”,说完又是一扣,接着道:“从此以后,罪臣再也无法为皇上分忧,亦无法解救大宋百姓,只愿您能善待天下,岳飞死而无憾!”,说完再扣了下去,起身时,那位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历经生死,受伤无数都未曾叫痛的大丈夫竟然泪流满面。岳飞转身,缓缓的走向殿门,每一步似乎都是他一生征战沙场,忧国忧民的印记,身形魁梧的他坚实的向前迈步,宛如整个南宋天下的脊梁,可正是这撑起北伐大业,保赵构江山安定的脊梁却要在迈出殿门后被自己的人折断!
  十二月的夜里,本该沉浸在对来年光明的期盼中,却不料成了汉民族或者说是南宋百姓最黑暗的时刻,他轻轻的打开殿门,像之前数次复职时那样还在期盼自己尽忠的皇帝能够再最后一刻幡然醒悟,终于他等来了,等来的却是赵构的嘶喊:“岳飞,你不是要知道朕为何杀你吗,好,那朕就告诉你,自靖康之变以来,朕的身心经历了无数的摧残,那些恐惧无时无刻不搅扰着朕,金人的追杀,国土的沦丧,使朕甚至都无法拥有自己的亲生骨肉,而你开始的时候还要叫扰着迎还二圣,那你可知倘若父兄回来,又将朕置于何地!”,赵构喘了口大气,见岳飞站立不动,又说道:“后来你是不提了,可你知不知道那时你已对朕构成了多大的威胁,且不说你的官职直追黄袍加身前的□□皇帝,就连军队,朝中早已传开‘撼山易,撼岳家军难’,而你却仗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数次北伐屡违朕意,你又让朕怎么想?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是反了,不管是你的意思,还是你手下的意思,朕岂不是会死无葬身之地!”,说完竟不住的哭了起来。岳飞听罢,心如死灰,这次是真的,他要离开了,离开他一直拥护的皇帝,离开他一直庇佑的百姓,离开他一生所追寻的信仰。
  岳飞定在原地,凛冽的寒风刺透淡薄的囚衣,却无法冰冻他那颗坚强的内心,突然间,他将上身的衣服脱掉,后面露出宽广的背脊,只这一瞬间,寒冬腊月的天里却电闪雷鸣,一道闪光过后,赵构清晰的看到岳飞的背上‘尽忠报国’四个大字在熠熠生辉,赵构被震撼到了,也被重新吓到了,他蜷缩在角落不敢再看,余光再偷偷的望时,岳飞已然消失不见。
  赵构瘫坐在那里,瞬间大呼起来,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昏死了过去,等到再醒来时,后怕万分,竟不知昨夜那一幕是真还是假,忙派人去狱中查看,回复却是岳飞仍在狱中,于是他召集了秦桧,当日批复:“岳飞特赐死。张宪、岳云并依军法施行,令杨沂中监斩,仍多差兵将防护。”
  岳飞当夜同众人汇合后,便朝大理寺走去,等到了大理寺外,才停住脚步转身道:“好了,到此为止吧。”,众人依依不舍,岳飞望向众人众人,说道:“死有何惧,所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岳某此生对得起任何人,当然最后时刻能有你们在身边也是心满意足了。”,张乾元含泪道:“大哥,今生能够与你倾心相交乾元此生也无憾了。”,岳飞点点头,又与众人依次拜过,便转过身向前走去,只走了半步便听身后众人齐声喊道:“大哥!”,岳飞转过身见众人早已跪拜在地,自己也跪下回拜,再起身时,任凭身后再喊,也不再回头。
  来到墙边,岳飞朝众人回头微微一笑,便纵身跃了进去。只这一跃,断却了几人之间最后一面,也从此将岳飞跟南宋的大好河山隔断,更把汉民族的民族英雄永远的禁锢在这座四方的深院中。
  七人直待到天明方才离去,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司马天海又去寻了那更夫,方才回来静待消息,当日便传来赵构下旨处死岳飞的消息,众人忍着不发作,可还未等到处斩的那一天便传来噩耗,赵构秦桧怕夜长梦多,竟然提前将岳飞处死,众人便通过更夫,请狱卒帮忙,偷偷将岳飞的尸体运出,埋在钱塘门外九曲丛祠旁,因怕赵构等人追查便将此事隐藏不发。张乾元等人待处理完岳飞的后事,方才满怀怨愤的回老君山去了。
  众人回到老君山,将岳飞之事告之,李御真等皆都痛惜不已。
  休息几日,待众人心情平复,司马天海便喊来张乾元等人,问及事由,司马天海道:“金兀术现在应该已得到岳飞的消息,也答应跟宋朝议和,果真这样,那他便会腾出时间来对付我们,等他集结人马前来,那我们就被动了,不妨先发制人,喊上洪方,八人一起前去燕京,目标也小,出其不意将他拿下,可以不杀他,但是得给他各警告,让他不再出兵来攻。”。白羽裳听完有些不解道:“有这个必要吗,孤身犯险还是有风险的。”,众人感觉白羽裳言之有理,也都附和着,只有张乾元支持道:“天海所言不差,如果真的将战火燃烧到这里,中原的人民便又要遭受迫害了,即便我们不如岳大哥,也该承其遗志,不能踏破贺兰山缺,也至少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余人见他二人已然下定决心,也不再坚持,各自准备完毕,便朝大都出发了。
  且说金兀术得知岳飞已死,狂喜不已,一面协助金国皇帝跟宋朝议和,另一面便私下集结人手,发誓要找司马天海、张乾元等人报仇,未等他出手,司马天海、张乾元等人便已先行动起来,金兀术却还不知,议完朝政便是纸醉金迷,完全没有防备,是日,金兀术正在府上宴乐,直到夜深,等众人散去,司马天海便喊众人动手,并嘱托不下重手,众人听命,皆冲金兀术而去,本是夜深之时,只有几十人守卫在旁,哪里抵得住八人,顷刻间已将金兀术从屋里揪出,张乾元将剑横在金兀术脖颈儿上,随众人走出,守卫虽已聚集,却都不敢上前。来到院中,司马天海转身向张乾元道:“乾元,拔剑放下来吧。”,张乾元一脸疑惑,却见司马天海又向他点了点头,便将剑撂了下来。司马天海走到金兀术身前再无之前的恭敬,只说道:“四太子,此番前来,便是要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我知道你对我们恨之入骨,但今日虽在你的府上,与我而言咫尺之间取你性命也是易如反掌的事。”,金兀术听罢心虚道:“哼,杀了我你们也逃不了。”,司马天海听罢不屑道:“是吗,那不妨试试。”,说完便将手中的剑提起,余人见状也连忙拔剑出鞘,列成阵势。如此场面,金兀术早已见过,心里更是惧怕,但手下人都在,料想他们也不敢,便向前走去,张乾元却要拦截,被司马天海止住,金兀术冷冷一笑,离了八人,回到守卫中间,登时翻脸道:“杀了他们!”,守卫听令,一拥而上,瞬间竟有百人之多,八人立刻成阵,一道剑气祭出,瞬间扫到一片,司马天海急纵脚下,众人还未看清便又来到金兀术身旁,将剑指在他的喉咙处,此刻的金兀术已吓得满身冷汗,竟不自觉的举起双手道:“好,这下我信了。”,余人见状皆将手中的武器放下,不敢再动,李鸿渐气不过,怒道:“这种人留着干什么用,不如一剑将他杀了了事。”,司马天海却不为所动,只冲金兀术道:“你也看到了,以我们的能力,取你性命只是片刻之间的事,即便你人在多,防的了一时,也防不了一世,所以我劝你还是打消心里的念头,不要再企图南下搅扰百姓。更何况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岳飞已死,合议再成,国仇家恨你也算是完满。”,金兀术听罢,沉默片刻道:“好,我答应你,今日当着金国勇士之面我金兀术发誓有生之年绝不再侵宋,也不会再为难中原武林各派,如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众人听罢,相视而笑,司马天海放下手中的剑,只回头淡淡的说道:“我们走吧。”,说完,众人展开轻功,从墙跃出。
  回去的路上,张乾元等人都在议论今日之事,皆叹服司马天海的洞察之机,张乾元此刻才是五体投地,拍马上前问道:“天海兄,你为何有如此神机,这些年来所料之事竟分毫不差?”,司马天海只微微一笑道:“通大势,看时局,透人心。”,说完又叹了口气,安静的骑马向前,张乾元正在思索他的话,还未明白见他又如此,又跟了上来问道:“怎么,你这通大势,看时局,透人心又看到了些什么?”,司马天海点头笑道:“是啊,不过这次可不同以往,宋金和议一旦达成,只要金兀术还活着,应该就不会侵宋,那天下便可保得太平,只是前有澶渊之盟,便是教训,宋辽两国百年和平换来的却是金国一家独大,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张乾元回道:“难道是太平久了?两国的朝廷都没把刚兴起的金国放在眼里,所以才让金国有机可乘。”,司马天海点头道:“正是,不知道这合议能维持多久,等他们撕破脸的那一天又会发生什么。”,二人还在谈论,余人便从后面赶了上来,白羽裳道:“想这么多做什么,后来的事又有谁知道呢,再过几十年我们也会化成一抔黄土,那时的事就留给那时的人来做吧。不如我们打个赌,看谁先能到老君山吧。”,说完一鞭子抽在马身上,向前疾驰而去,司马两兄弟见了也不甘落后,纷纷追了上去,身后五人却不争抢,董洪方见状问道:“你们怎么还不追啊,他们可都跑远了?”,张乾元看向他笑道:“他们都是急着回去陪家人,琳儿跟舜华都在身边,我跟鸿渐可是一点也不心急。”,余人听罢便都笑了,张乾元接着戏道:“洪方,如今只剩你自己了,可要抓紧啊。”,董洪方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回答便只身策马向前,张乾元还要追问,他却已经跑远,莫舜华笑道:“师兄啊,你是不知道,洪方师兄喜欢的可是婉儿妹妹,这个媒你看谁来做啊?”张乾元听罢有些惊诧,白羽琳从旁接道:“这个还用说,自然是芸嫂嫂啦,快走吧,早些回去便能早点喝上喜酒呢。”。
  黄昏时的霞光,灿烂而明丽,映照出路人的欢欣,也闪耀着大地上的万物,一切美好似乎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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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休思已往曾经事 但访从来未见书
  休思已往曾经事 但访从来未见书
  三年后上元灯节,一行三五十人竟有些浩荡的走在秦淮河畔,领头的却是三个老翁,每人手臂上还各抱着一个孩子,都是两三岁大小,小孩裹得严实,只露出通红的脸蛋跟摇着拨浪鼓的小手在外,几人身后跟着一位老者和四个妇人,边上一位手中领个七八岁的男孩,男孩年纪虽小,却已有四五尺之高,脸上生的俊俏不说,也有着些许的英武之气,另一边的老妇身旁却是位泛着傻气的公子,公子不时的左瞧右晃,那紧挨着他的老妇只得时时照看;再往后时,便是一对对青年男女,各自挽着,只其中一人,两侧各有一位佳人相伴。
  前面三人不时抱着孩童两边来回,闲着的手又在花灯上指指点点,引逗他们。众人边走边赏,不觉间已然来到一座画舫之前驻足,那画舫在这秦淮河畔最富盛名,名曰‘易简画舫’,十几年后依旧样貌不变,正应了舫外露台侧门所提之字:‘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突然一白衣女子挪动脚步,走到身前一对情侣身旁,扯住其中男子的手臂道:“哥,你看,这里跟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男子并未说话,身旁的黄衫女子却笑道:“是啊,我在这里住了数年,如今看来还是一般,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滋味。”,男子听罢回道:“一切也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当年我跟琳儿来到这里本是只想赏玩花灯,没想到却遇见了你,看来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
  这一行人便是司马天海跟张乾元等人,经过三年,众人又再次齐聚,相约来秦淮河畔共赏花灯,那领着七八岁的男孩的妇人正是田婉,身旁的少年便是白云飞,另一旁的于婆婆也扯着李仁丰,妇人中间的老者乃李御真,走在最前面的三人分别是郑河渊、王凌峰、周青山,怀中各抱着司马琼瑶、司马玖儿跟司马玉儿,玖儿便是莫舜英的孩子,玉儿则是姬如梦为司马天海所生。
  李御真转身道:“这也正是应了缘分二字,否则怎么能让我们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人聚在一起,又成就了这么多美好的姻缘呢,大家说是吧。”,说完便笑了起来。张乾元上前道:“是啊,也是在那一夜,让我遇到了琳儿,从此便认定了她,后来又几经磨难才有的今天。”,白羽琳听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旁边的于婆婆道:“乾元,你可别光嘴上说,你看天海兄弟俩跟羽裳,孩子都这么大了,琳儿的肚子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还有你俩,鸿渐、舜华,你们又是怎么回事?”,白羽琳跟莫舜华见于婆婆竟在此谈论这事,不免有些羞涩,便都低头不语,李御真忙解释道:“他们几个都没事,我已经给她二人看过了,琳儿是因为血灵参的功效,以致气血太过于旺盛,经过这三年的调理,想必血灵参也快被完全吸收了,鸿渐跟舜华则都是因为二人之前都练过碧血寒冰掌,这掌法阴阳分明,在体内各行其道,时间越久,也越分向两极,致使二人合好之时体内失去平衡,所以才无法受孕。”,二人越听越难为情,便都躲在了妇人的身后,将脸藏了起来,于婆婆点头追问道:“原来如此,琳儿该是没问题了,那他二人怎么办?”,李御真又笑了笑回道:“这个简单,我已经告诉他们,只要一方回去将碧血寒冰掌的功力散掉,那就没事了。”,众人听罢连忙称赞起来,李御真承让一番接着说道:“此事就不要在这里说了,你看两个大姑娘都羞成什么样了,我们还是继续吧,切莫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众人来到台前,见上面还是一般光景,两位面容姣好的琴女玉指不断的操弄,引得台下发出掌声,郑河渊却是一脸愤懑,嘴里骂道:“这些人都是什么欣赏水平,就这还能听得下去。”,旁边一年轻公子听到看向他,见面前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便嫌弃道:“大爷,你说她们弹的不好,那你来一首。”,郑河渊哪里肯让,便要迈步上台,被韩烟霞一把拉住道:“你都多大年纪了,还经不住几句话的刺激。”,二人刚要拉扯,又听那男子道:“你们老两口还真行啊,一唱一和的,倒是上去啊,不上的话就安静些,别影响其他人。”,此言一出,韩烟霞也被激怒,便要出手教训,郑河渊怕她生事,连忙站到前面说道:“我说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就胆敢在这大言不惭,我要是弹的比她们都好,你可有说法?”,那公子笑了笑不屑道:“就您?您会弹琴?您要是弹的好我跪下来给您磕三个响头,认您当亲爷爷。”,郑河渊想了想回道:“这个爷爷就别喊了,我也不要你这么没礼貌的孙子,头你就磕几个吧。”,那公子“嘿”了一声,目送郑河渊上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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