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的每一步都无声寂静,掀出黑暗中暗藏的危险。
“你……你究竟是谁?”崔雄又怒又怕。
这女人虽然一句话也不说,但浑身散发的那股子沉默的狠劲让人窒息,就好像……
索命的阴间使者。
黄昌俊瞥见女人从兜里取出什么东西戴在手上,声音抖了一度,“你混娱乐圈的,我们跟你无冤无仇,找仇家可不要找错了。”
黄伦想到什么,“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搞我们的?他开价多少,我们出双倍!”
将铁拳扣戴稳了,徐清蝉活动了下五指,目光这才看向垃圾般的三人。
贪生怕死,屁本事没有。
就这么垃圾懦弱的三个人,成功作案毁了一个花季少女。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姑娘,是谁先起的歹心?”
闻言,三人睁大了眼。
“不说,”她声音宛如寒潭浸过,一字一句,“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拳扣也叫指老虎,这个是在基地时她亲手做的,十分合手,很多年了,用起来得心应手,一点也不会伤到自己。
“啊!——”
“不——”
她很懂人体构造,知道打哪里能让人痛到神经麻木,动弹不得。
避无可避。
几人喘着粗气,呼痛声沉哑,断断续续。
徐清蝉全程没眨眼,冷眼看着几具肉体在眼皮子底下蠕动。
景华府昼夜通明。
桂雷前来禀报时,祁肆正负手伫立在鱼缸前,幽邃的目光凝视着蓝色灯管鱼。
“爷,徐小姐的行踪查到了。”
男人回眸,“在哪?”
睨着桂雷脸上的一抹凝重之色,祁肆蹙眉,“她怎么了?”
“徐小姐去了城南一家酒吧……就没出来过。”
城南那片区域陈旧衰败,巷子里的酒吧更是以乱出名。
大晚上徐清蝉去了那种地方。
男人嗓音沉洌,“派人去找了没。”
桂雷低头,“派了两拨人,一拨去酒吧找,另一拨追查了酒吧老板的车,那辆车很可疑,几个男人扛着一个袋子,开往南郊废弃工厂……”
祁肆凌眉,“多久的事?”
“酒吧的车半小时前离开,我们这边五分钟前才派的车。”
“立马调动机组,一分钟都不能耽误,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在城南附近活动的人全部调去南郊工厂。”
桂雷颔首,“是。”
第89章 我就知道你会来
南郊。
打的太狠,手有点麻了。
徐清蝉撩开贴在脸上的头发,嗓音冰冷,“我打人不喜欢说话,但我喜欢听你们说,说话啊!”
黄伦颤着唇,眼角痛出生理性泪水,“不是我们,那个女孩不是我们……啊!”
脑袋一阵眩晕,带着铁扣的一巴掌扇的他耳蜗嗡鸣。
“啊,对不起,你声音太难听了,没忍住。”嘴上说着对不起,嗓音淡薄到极点。
摘了拳扣,徐清蝉呼了口气。
“是不是感觉无聊了?那我们换点别的花样吧。”
指间把玩着什么,月光下反射着银光。
魅色里,女人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带了些愉悦。
折叠刀在指尖转了两圈,她降唇勾着散漫的弧度,低眸看来,“先从哪个部位开始呢?”
“听说割腕是最能清楚看到死亡全过程的死法,看着自己身体的血液慢慢流失,直到干涸,听起来很不错……”
“不要!不要……求求你!”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一时误入歧途,求你不要杀我!我,我给你磕头……你饶过我吧……”
“呵。”徐清蝉嘴角的那丝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时误入歧途?一时误入歧途……你就是这样为自己开脱的?!”
“那那个姑娘呢!她半身残疾,智商不过是个孩子,她好好待在家里,就活该被你们糟蹋凌辱吗?!一时误入歧途?”徐清蝉咬着字音,内心有只野兽挣脱牢笼,召唤着嗜血因子,她想她大概一辈子也做不了露姨那样温婉如风的人了。
果然还是装不了多久,他妈的现在只想杀了这几个人渣。
“你们闯入那个姑娘的家,压她双手,脱她衣服,折磨她的肉体,玷污她的灵魂。你们面目丑陋,灵魂肮脏,用那肮脏的双手抚摸她,用恶心的笑声羞辱她……”女人的嗓音不复平静淡薄,带着怒不可遏的颤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能赔罪,全给我下地狱吧。”
“啊!——”
崔雄腕间一阵剧痛,低头看见自己手腕涌出的浓稠血液,两眼发黑。
另外两人被她怖人的态度吓到六神无主,一个劲缩着往后退。
寂静的郊区忽然有轰隆声由远及近,徐清蝉凌眉抬头。
这是直升机的声音。
不止一架。
短短片刻,直升机降落在工厂四周。
窗外一阵嘈杂,贴近窗边往外看,直升机下来一群穿特有制服的男人,她看见了严徐和严璟,不远处一辆迈巴赫疾驰而来。
来不及思考,她赶紧解了绑着的头发,向满是灰尘的墙上沾了一手往脸上抹。
“站起来!”
她走近三人往地上一躺,与此同时工厂大门被哐当撞开。
抬眸一看,门边站着装备齐全的一队黑制服人员,中间那人面庞冷峻,格外高大瞩目。
徐清蝉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浑身发着抖哭成了泪人,她身旁的三个男人惊慌失措。
黑衣人迅速上前将三人拖走。
祁肆阴沉着脸上前,在她面前缓缓蹲下,伸手想擦去她脸上的泪,指尖在空中顿住。
刚刚踢开门时,他看见了徐清蝉通红眼眶里的绝望和凄厉。
看着他,徐清蝉泪水掉的更凶,紧紧咬着唇,单薄的背脊止不住颤抖。
心里像被一双手紧紧攥住。
祁肆低眸看着她,终于伸手替她擦了脸颊的泪,“不怕了。”
她的情绪终于坍塌,扑进他怀里呜咽,哭的梨花带雨,“我就知道你会来……”
柔软的身体扑进怀里时,祁肆微怔一瞬,继而抚了抚她的背,嗓音沉哑,“我来晚了。”
她用力摇头,将他脖颈抱得紧紧,泪水掉进他领口。
男人带着体温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将人抱出去。
桂雷领着一众黑衣人低眸不敢乱瞟,“爷,那几人怎么处置?”
祁肆黑眸森冷,尽量压着声线不吓到怀里的人,“阉了。”
“不是那样的,我们是冤枉的,那个女人……”崔雄见识到这阵仗,知道这是惹不起的大人物,老远听见他薄唇里轻淡的两个字,吓得大声喊叫,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就挨了一拳。
严璟吩咐道:“还不快带走!别吵了肆爷清净。”
感受到怀里的人又瑟缩了下,祁肆抱着她上了车。
一路上徐清蝉的情绪都不稳定,偶尔安静片刻,过一会儿又颤抖着哭起来。
祁肆心里很不是滋味,又将她抱得紧了些。
趴在他怀里哭的徐清蝉这次是真情实感流露——可恨没有亲手了结那几个人渣,好不甘心。
希望祁肆的手下好好让他们尝尝苦头。
没去景华府,车子很快驶入一个庄园。
祁肆将人抱上楼,她一双眼都哭肿了,不复以往的冷贵,可怜得像只落水的小猫。
发现自己的衬衫上沾了血迹,是她受伤的手沾过来的血,她白皙的脖颈上还有两道红红的抓痕,祁肆俊脸紧绷,“还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
徐清蝉哽咽着,掀开裙角,光滑的小腿也有擦伤。
深深叹了口气,男人拉过她的手一看,又查看她脖颈和腿上的伤势,即便只是小伤,他胸腔里的怒意也滔天。
这种时候又不能问她过多细节让她再次回想惊心的场面。
男人声线温和,“先去洗个澡,好不好?”
“嗯。”
“我找人帮你,还是你自己洗?”
“自己洗。”
“好。”
等她洗澡的过程,祁肆收到严徐的消息。
【去酒吧查的那拨人发现一点东西,说之前你先沉住气。】
看着这行字,祁肆冷眸,【说。】
【三人中一个姓崔的房间贴着些不入流的照片,是徐小姐的。】
接着发来一张照片。
墙壁上全是徐清蝉的照片海报,密密麻麻,甚至把一些脱的只剩内衣的模特P上徐清蝉的脸。
【这个姓崔的是徐小姐的‘粉丝’,很变态,觊觎徐小姐应该挺久了。】
看着那些下三滥的照片,祁肆周身氛围倏地森冷,将聊天记录删掉。
命令式的口吻:【全部烧了,你手机里的也删了。】
长指点开通讯录,给桂雷打了个电话。
“肆爷。”
“人怎么样了?”
“挨了鞭子在盐水里泡着,姓崔的那个晕了过去,他手腕受了伤,叫了医生包扎止血,没让他死过去。”
第90章 唇瓣覆上另一抹温热
“别把人弄死就行。”
“明白。”
“吩咐下去,今晚的事不能走漏一点风声,要是让媒体报道任何一点徐清蝉的事,今晚所有在场的人都要重惩。”
“是!”
浴室的门被推开,徐清蝉脸是洗干净了,但鼻头和眼眶还是红的。
她的哭泣止住了,整个人安静而苍白。
“过来。”祁肆开口。
慢慢过去,男人拉过她的手开始包扎。
包扎好手,指尖又挑了些药膏,轻柔地涂在她小腿。
药膏凉凉的,涂在伤处很舒服。
男人带着薄茧的指尖抚过脖颈时,徐清蝉微微一颤,小幅度缩了缩脖子。
“疼?”
摇头。
观察着她的表情,祁肆只当她疼忍着不说,再涂药的动作更轻了。
殊不知这种若即若离的轻抚令徐清蝉更加难受。
终于涂完,他收了药膏,耳边一道轻喃入耳。
“祁肆。”
动作一顿,男人撩眼看着她。
“谢谢你。”
她五官冷白,干净的眉眼带着哭过的红,也因此比平日显得更温软。
那种轻柔的破碎感。
瓷娃娃一样。
稍有不慎就碎了。
一想到要是再晚一步她就会坠入人间地狱,祁肆一颗心就悬在半空。
“怎么谢?”
徐清蝉张着水润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他,薄唇蠕了蠕,却没说出话来。
带着温度的大掌慢慢抚过后脑,掌心微微收力,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带近,伴随而来的是男人由远及近的清冽气息——
唇瓣覆上另一抹温热,引起惊天震地的心跳。
徐清蝉惊诧得怔住,整个人僵着任由他索取,眼睛都忘了闭。
男人深邃的眉眼,长长的睫毛,高挺的、戳着她脸颊的鼻梁……
近在眼前。
扰乱她的思绪和心跳。
祁肆很绅士,只是在她唇瓣上辗转轻吻,没有别的举动。
但一吻结束,徐清蝉喘着气缩进他脖颈,从脸颊红到耳根子。
她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简直是快要跳出来一样,完全乱了套。
男人拍了拍她后背,声线低哑迷人,“那些人我帮你收拾,不准再想了,忘掉。”
“可以多想着我一点。”
怀里的人很安静,祁肆蹭了蹭她侧脸,“嗯?”
徐清蝉缩了缩耳朵,“好……”
门外有人喊先生,祁肆起身。
从佣人手里接过从景华府连夜送来的狗狗。
看见小牛奶,徐清蝉微微一顿,“小牛奶?”
柴犬看见主人,兴奋地跳着跑去她身边。
狗狗喉咙里发出呜呜声,许久不见主人,兴奋委屈得不行。
“牛奶,别闹。”
男人低声提醒,狗狗立马听话地安分不少。
徐清蝉抚摸狗狗毛茸茸的脑袋,它乖巧地往主人掌心蹭,眼睛亮汪汪。
祁肆在一旁默默看着一人一狗的互动,视线落在女人带着薄红的脸颊。
察觉到那道不掩饰的视线,徐清蝉微微抿唇,目光不敢乱瞟。
这会儿已经过了午夜,男人思忖片刻动唇,“它陪着你你能安心一些,今天受惊了,我让人给你点上助眠熏香,好好睡个觉,什么也不要想。”
“我一直在隔壁,明早也在,明天睡醒了来找我。”
“有事也可以直接过来,我睡眠浅。”
徐清蝉低着头跟狗狗互动,“嗯。”
“徐清蝉。”
她心一跳,“嗯?”
男人声线磁性,在午夜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跟我说晚安。”
慢慢抬了眸子,徐清蝉看着英俊的男人,轻声,“晚安。”
佣人进来点了安眠熏香,看她上床,男人替她调了柔和的床头灯才带上门出去。
一出去,男人脸上的温和不复存在,眸子沉下去。
今晚她差点被人折了翅膀。
就差那么一点。
心里的躁郁戾气在她跟前时很轻松就能压抑住,一离开她,他只想把那三个人渣折磨得生不如死。
房间里,徐清蝉咬唇看着天花板,脸上的红晕一直未消。
唇齿间似乎还残存着他的味道,强势迷人,难以形容的成熟男人的气息。
一想到他那张禁欲的薄唇主动吻了她那么久,她血液都往脸上涌。
像做梦。
还有他领着人气势汹汹破门而入时,那副淡漠危险的模样,真是让人难以招架的男人。
徐清蝉心跳紊乱地想着,本以为自己会一晚上睡不着觉,结果眼皮子越来越耷,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全得归功于祁肆让人点的熏香。
第二天一早,她睁眼看到眼前陌生的环境时怔了一瞬,反应半天才想起来这是祁肆的庄园。
随之进入脑海的是男人昨晚温和的眉眼和灼热的气息。
轻摸着下唇,她走神两分钟才下床。
开门,遇上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姑娘醒了?”
“嗯。”
“先生说你醒来要给你拿换的衣服,你等等我。”
她昨晚洗澡换上的是睡裙,没有正式的衣服。
很快,阿姨去而复返,把袋子送来。
“姑娘换好衣服可以去花房,先生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