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之宴[豪门]——枕衣入梦【完结】
时间:2023-04-27 23:05:10

  风予安将保安赶走,任由姐姐朝自己发火。
  两年过去,二姐一家没有再联系过风予安。前段时间玉笛听说他们举家移民到国外去了。这丑闻犹如前尘往事,最终在人们心里逐渐褪色,淡去。
  伯父风文潜的两个女儿在事情发生后不久,就连夜带着孩子丈夫回到遥远的北欧国家去,继续过他们平淡如水的日子,好像风文潜那几年极力修补的亲情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风予安这两年过的很是辛苦,除了应付工作上的事,他还必须配合警方,检察院的调查。除此之外,他还找到了所有受害者的家属并给予巨额补偿。他卖掉了洛梅岛,用这笔钱定期向保护未成年和妇女的机构捐献了善款,并成立了免费的心理咨询室,用来帮助那些身患抑郁,焦虑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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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春天来的早,连海风都变得暖了起来,湿漉漉的风吹到人的脸上,琴洲又变成了一个风情万种,躁动不安的城市。昨晚她还跟风予安开玩笑,说要把家里的门窗都关好,小心谁家的公猫或者外面的野猫把唯一的女孩子香香给掠走了。至于那三只公猫,包括元仲不必担心,现在都是猫公公了。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玉笛收到风予安的短信,他今晚有个应酬不能回家吃饭。她伸了个懒腰,抓起包,告别同事,准备去菜市场买点菜,顺便吃个广式卷粉当晚餐。
  二月的天气还有些冷,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菜市旁边的花市人声鼎沸,又是玫瑰花最畅销的时候。
  花市就连垃圾箱都塞满了漂亮的鲜花,若是走运还能捡到几只好的,回去插到花瓶里。花商们在鲜花围成的摊子后面忙的不可开交,一边大声交谈一边熟练的剪着花枝。各大公司的快递员拉着推车走来走去,时不时高声喊道:“让一让!让一让!”
  在无数鲜花中,她看到了那一盆盆颜色各异的山茶。
  老板娘注意到玉笛的眼神,马上站起来问:“要买花吗?”
  “山茶好养吗?”
  “好养的。你加我个微信我教你怎么养,这个摆家里很好看的,招财的。”
  “什么时候山茶招财了?”
  玉笛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转过头来,发现是叶雪安。
  他笑说:“李老师,情人节不买点玫瑰,买山茶?”
  叶雪安来花市买了九百九十多玫瑰给远在港城的女朋友空运过去。他们找了一家附近的茶餐厅吃饭,玉笛点了她最爱的奶油菠萝包。
  风家出事后,叶雪安给了他们不少帮助。身为记者的他在公正报道的同时,也利用自己的声誉为风予安正名,他希望大众能肯定风予安不顾一切也要揭开家族丑闻,为受害者讨回公道的行为,为风予安写了不少正面的报道。叶雪安在业内声誉良好,一直被大众所信赖,所以在挽回风予安个人名誉这事上他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怎么样,这段时间过的还行吧?” 叶雪安问。
  “还行,已经不梦到有人拿塑料袋套我头上了。”
  “那真是恭喜你了。”
  “对了,四哥跟我说想找个人帮忙写风家的家族史,如果你有推荐的人选不妨告诉我。”
  “我有个朋友姓周,叫周溪月,她文笔细腻,也有记者的调查精神,现在是自由职业者,靠写稿子赚钱,也给人写过家族史,要不我把她名片推给你?”
  “没问题。”
  玉笛切开菠萝包,叶雪安忍不住说:“虽然你可能已听腻了,但我还是想说,你和风先生做了很正确的选择。”
  “也许吧。不过破事真多啊,我之前都不知道风家居然还有那么多人,跟雨后春笋似的从世界各地冒头冲到琴洲来,花了好几个月开家族会议。”
  “你呢?到最后也不选择做豪门太太,偏偏出来打工?” 叶雪安笑说。
  玉笛:“打工是苦的,赚到的钱都漂着一股酸气,但至少拿过来的时候腰板是直的,觉得踏实。况且豪门太太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在外给老板打工他们尚惧劳动法几分,在家里做全职太太给先生打工那什么保障都没有,相比之下我还是更愿意看老板的脸色。”
  叶雪安点头:“像你这般想的人不算多。”
  “胡说,明明像我这样的人才多呢。”
  “那是你见的少,世上多的是功利主义导向的人,多的是想不劳而获,一步登天的人。”
  玉笛忽然想到了李晴嫣。在吴云清被捕之后,李晴嫣失去了靠山。幸好她这人贪虽贪,但本性并不坏,也没跟着吴云清做过什么犯罪活动,当夜就逃离琴洲去了港城一个男朋友的家里。那男人年事已高,儿子都与阿晴差不多大了。这对黄昏恋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但老男人固执的紧,一定要与阿晴结婚。
  在电话里听完全部的玉笛沉默不语。她不想再去道德审判好友。喜欢钱财喜欢思想品德哪一种更高尚,她没法下定论。她只知道,李晴嫣这种厚脸皮的人是打不死的小强,无论如何都能挣扎着活下去。
  然而,情况并不如阿晴想的那么顺利。她到底是太过贪心,嫁给老头的心思本就不单纯,那老头的大儿子一表人才,一回国便与阿晴勾搭上了。后来老头抓奸在床,气急败坏,当晚就将阿晴给赶了出去。她现在在港城又找了个男友,住在人家家里,同时努力备考公务员,祈求着有朝一日上了岸能有个稳定工作。不过她也在小心翼翼的隐瞒自己的过去,生怕男友发现她做过他人的情妇。
  两人终究不是同道中人,久而久之,玉笛与她的情谊也就渐渐淡了。
  告别叶雪安,她坐上巴士回家。窗外是城市的浮光掠影。玉笛忽然鼻子微微发酸。若是她与风予安换位,她怕是做不出高尚的选择,她一定不愿意自己的家族蒙羞,她不想成为家族的“叛徒”,她不要被亲人唾弃,她只是个普通人,贪图到手的安逸与幸福。
  所以,她现在每天醒来都比昨天更加爱风予安,他比自己了不起。
  玉笛到家,先给四只猫吃了生骨肉,然后就捣鼓起现在流行的猫猫巴士,风予安昨天弄了好几个纸箱回来,他手巧,昨天做一个漂亮的纸箱火车头,今天再做车厢。
  玉笛无意中抬眼看到了冰箱上贴着的各色冰箱贴,其中有一片区域是风予安特别圈出来的,贴着一些颇具地域特色的美食冰箱贴,比如武汉的热干面,上海的小笼包,广西的螺蛳粉,这些大多是李玉竹的收藏。他酷爱旅游,但因为手头不宽裕,通常是穷游。剩下的一部分是则冯真真的。
  当打开这些遗物时,玉笛惊讶的发现冯真真居然将李玉竹去旅游时送给她的冰箱贴都收藏的很好。风予安贴心的专门划定了一个区域给这对小情侣。
  站在冰箱前面,玉笛怔愣了很久。她在想冯真真有没有真正爱过李玉竹呢。到后来她释然了。人的本性和感情都是复杂的,她不能要求现实的人物活得非黑即白。冯真真一定爱过李玉竹,但她也爱过风文澜。一生中只爱过一个人是很难的事。
  她对着那片专门划出的区域轻声说:“竹子,真真,现在你们在一起了。”
  玉笛认识的人里,一生只爱一人的,只有风予安。
  他回了家,第一件事情是凑过来吻玉笛的脸。她一把推开,骂道:“去洗手!” 他不依,非要吻的辗转缠绵,眼底里写满了温柔。
  玉笛洗漱之后对着镜子抹护肤品,风予安穿着浴袍从后面将她紧紧搂住。
  他的手臂力气太大,箍得她有点疼。
  风予安并不老实,用手去拉她浴袍上的带子,玉笛惊叫了一声:“干嘛?我在擦护肤品。”
  “我没拦着你啊,你说你们女人累不累,洗个澡就够长了,出来还要捣鼓这些瓶瓶罐罐。”
  玉笛的浴袍解开了,镜子里映出她白雪皑皑的胸.脯,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她脸上的两团云霞。浴室里的热气飘了出来,她身上燥热起来,不知是浴室蒸汽的原因,还是风予安。
  玉笛的两只手撑在洗漱台的边缘,眼前的景象一晃一晃,她投入状态后喜欢咬着下唇保持沉默,很吝啬不发出任何声音。算是白洗了,她暗暗想到。过了不久,胸口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上像煮沸了一样滚烫,
  后来,玉笛被他抱进浴室冲了一遍。然而过不了多久,玉笛又被折腾了一番。她埋怨风予安,说这样反反复复洗澡对皮肤不好。最后一次,风予安耐心的给她涂抹乳液,忍了很久才没有将她重新弄湿。
  玉笛趴着睡着了,呼吸平稳,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到底还是实现了呀,她十八岁时许下的愿望。一份稳定的工作,一栋房子,一个会做菜的老公,几只可爱的猫,尽管中间多了点波澜,可兜兜转转了一圈还是回来了。
  她好像从没问过风予安想要的人生是怎么样的。
  风予安环住了她的腰。
  明明已得到她肯定的回复,这一生都不会再走了,可他为什么还是惴惴不安,患得患失呢。之前她逃离的事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他这辈子都栽在这个女人手上了。
  风予安至始至终都没能弄明白爱情是什么,现在他感受到了一点,爱情就是最大的恐惧,让他变得病态并不可理喻,他多年构建起来的自信的世界在遇到玉笛后土崩瓦解。
  小五离开琴洲的时候与他长谈过,小五是唯一一个没有问他为何选择这种几乎摧毁了整个家族方式的人。小五只是用明澈的眼神看他,说他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我不是夸你高尚。” 小五说道:“摆在你眼前有无数种解决方式,以你的聪明,一定可以选一条比现在更好的,但你选择了这个方式,这是个绝妙的方式,她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哥,你是懂人性的。”
  风予安默然。
  他可以选择对家族丑闻视而不见,可以选择放弃道德情操,将这件事永远尘封起来。风文澜不会动他,安笙和云琦更没有胆子,他有大把的金钱可以收买得知这事的每一个人。但风予安最终选择了曝光,放任家族可能如高□□塌。
  他知道什么可以绑住玉笛。她骄傲且敏感,两人交往以来,她一直对风予安远高于自己的社会地位和金钱权力忐忑不安。现在不同了,他成了两人关系里的“弱者”,他需要关怀和陪伴,玉笛成了“强者”,她可爱可怜的小自尊被满足了。
  要真正打动玉笛,不可用金钱和权力都难,更不能强取豪夺,他只能彰显最高尚的品德,才可以让她心悦诚服,永远追随。在经历大风浪之后,不管是以一幅画作为开端的爱情,还是收买周淮亭的事,都突然不能算事了。玉笛只当他是爱自己发了狂,所以犯了个小错误。她甚至还安慰忏悔的风予安,说她了解到周淮亭现在过的很好,夫妻和睦,女儿都上了重点小学,一家子幸福美满。
  她应该是再也不会走了吧。
  笑意从风予安的眉梢荡漾开来,蔓延至他的眼和嘴角。她的存在是自己所有欲.念的起点,她微笑时微微翘起的嘴角,生气时瞪得圆圆的眼睛,还有在雾气蒸腾里曼妙的躯体,以及现在躺着熟睡的模样。
  她让自己的世界永无安宁,无处安身。
  风予安亲了亲她的侧脸,躺到了她的旁边。
  夜里,他毫无睡意,思绪在心中不断旋转,他问自己是否真的值得,将所有的爱恨都交到一个人的手上,成为她的奴隶。
  他想问问神明这样是否值得,神明如玉笛一样一声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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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写这篇小说期间,我经历了很可怕的病痛折磨,在此期间,面临了很大的工作生活上的压力,也遭人诋毁,冤枉,还有来自我自己潜意识的逼迫和折磨。我无数次问我自己,我相信与我一样生病的人可能都会问一句:我一生没错事,为何会这样?因为生病,我没办法以最好的,最负责的状态去写这篇小说,我因此觉得很愧对读者,对不起。
  我想说,生病是一个完全不文艺,不浪漫的过程,从躯体到精神的伤害是巨大的,而且不光是自己受折磨,我的亲人和朋友都很担心。我大概一辈子也无法完全摆脱疾病了,有时候极端痛苦的时候,也曾考虑过彻底的解脱,但有一次我朋友很认真地说了句: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啊?我哭着打消了这些个念头。
  写这篇的时候,我一开始想的是强取豪夺的故事,因为这种故事爽点很多,写的好能赚更多的钱,可后来我觉得我的男主角风予安不是这种人,我希望他虽不是一个完美,但一定是个懂得尊重的,不去作恶的人。其实女主李玉笛虽然很平凡(或许除了外貌)却有高尚的人格,就这点她是凌驾于风予安之上的,是她的人格感染了风予安,美好的人格是有震慑力的,是她让他能走在一个正确的道路上,所以玉笛是风予安的神明。还有,我刻意没有去具体描写她的外貌,是因为对玉笛而言,外貌是她根本不在意的资源。
  我想,到这里应该没人看了,可我无论如何还是做到了。如果如果有人看,并且觉得我写的还行,我想谢谢您,由衷的祝福您身体健康,一生开心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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