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去找朱顺畴,他跟她不熟,话又多,她说句不清楚三宗比试的事他也不会怀疑,反而会跟她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闻善找到朱顺畴住处时,他刚练了一套剑法,正在休息,听到呼唤听出是闻善的声音,他立即跑去开门。
“闻师妹,你怎么来了?”他惊喜地笑着,随即请闻善进来坐。
闻善笑道:“路过朱师兄这里,我想着前几日多亏朱师兄带路,便来谢谢你。”
朱顺畴道:“同门之间,这点小事便不要客气了。”
闻善道:“应该的。我才刚来太清门,也没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同门,难得跟朱师兄有缘,多来往才好。”
即便朱顺畴知道闻善爱慕的是大师兄,她的话依然让他心花怒放。小师妹嘴真的甜,难怪大师兄也喜欢跟她在一起,是他他也喜欢。
朱顺畴笑道:“好好好,想来大师兄也不会在意。”
闻善看他一眼,故作羞涩道:“朱师兄,提什么大师兄呀……我是不是打扰你了?你在为三宗比试做准备吗?”
朱顺畴的注意力便转到了三宗比试上,点头略有些忧愁地说:“是啊,上回的三宗比试我输得太快,让人好一阵嘲笑,今年总要赢回来!”
闻善一副好奇的模样道:“朱师兄,大师兄只略略提及了此事,并未多说,三宗比试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你可不可以多跟我说说?”
朱顺畴道:“师妹你这可算问对人了。大师兄他通常就只比两场,哪里晓得底下的弯弯绕绕?你也要上场比试的吧?那你可要好好听我说。”
闻善当即摆出求知若渴的神情,一脸崇拜道:“朱师兄你好厉害啊,什么都知道,请一定要好好提点我,我可全指望你了!”
朱顺畴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哪里还经得住,赶紧一口气将他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原来所谓的三宗比试,是太清门,玄玉宗,隐仙宗三大宗门一起联合搞的宗门间比试,目的是促进年轻一辈的友好交流来往,提升他们的上进心,壮大三大友好宗门。
三宗比试五年一次,比试方式每年都大差不差,所有参与者都有一张号牌,同境界弟子间抽签决定,捉对比试,不拘是否同门,赢者晋级,输者淘汰。
而像姜不复这样的太清门首席弟子,只跟玄玉宗首席和隐仙宗首席各比一场,算是观赏性质。只不过说是不拘输赢,这三大首席弟子肯定不会觉得输了也无所谓。
朱顺畴什么有关无关的都说了一大堆,闻善都没有打断他,听得很认真,后来见天色不早,这才告辞离去。
闻善回到自己院子才发现门口蹲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辰婴。
闻善奇道:“你干嘛?”
辰婴蹲了好半天,见闻善终于回来,他跳起来说:“你老是不回来,我还以为你……”
在闻善的目光中,他逐渐消音,随着她进了院子,等她开启阵法才继续道:“我以为你露馅,被带去审问了!”
闻善好笑道:“我都没跟师兄去。”
辰婴愣了下:“诶?你竟然没去?他当时那眼神,恨不得把你绑去吧,你怎么脱身的?”
闻善道:“我当然有我的办法。”
“那你去哪里了?”辰婴也不多问,不满道,“害我等半天。”
闻善并不在意他的语气,三宗比试的事让她很有些焦虑:“我去探听一件要命的大事。”
她仔细将三宗比试的事一说,辰婴倒是无所谓:“大不了认输,又有什么关系?”
闻善知道辰婴在打斗时也不会露馅,所以他很坦然,但她不行,她从小到大就没跟人打过一次架。
她看着辰婴道:“接下来你要教我怎么比斗。”她顿了顿,想到今天姜不复找来一事,又补充了一句,“悄悄的,不要让别人发现了。”
辰婴闻言想起了自己的困惑,不禁道:“明明你与我都怕那金丹人修识破我们,你怎么非要凑上去?什么情爱的,比小命还重要?”
闻善本想随意敷衍,但想到面前之人是她以后任务的一环,跟魔域勾结还要看他呢,现在得先有铺垫,因此郑重其事道:“没错。”
辰婴愣了愣,不可思议地望着闻善:“你竟然真的这么想!那金丹人修就有那么好吗?”
闻善道:“对啊!他长得那么好看,实力又那么强悍,谁能不喜欢?”
辰婴冷哼道:“肤浅!我也长得好看,实力不比他差,你怎么不喜欢我啊?”
闻善:“……?”
对上闻善诧异的眼神,辰婴才回过神来自己说了什么,涨红了脸大声道:“我是说我原来的样子!我没骗你,我家侍女背地里都会盯着我脸发呆,夸我盛世美颜,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闻善笑道:“我在想象你的‘盛世美颜’啊,冷酷蛟龙太子。我可等着了,等你恢复肉身,不好看我就嘲笑你。”
辰婴:“……”哼!等着!到时候迷死你!
第10章 苗头
两人就关于比斗的事商量过后,辰婴就走了,闻善则是“复习”,慢慢熟悉修炼时灵力游过全身经脉的感觉。
很不科学,也很有意思。
修士若是打坐修炼,则没那么需要睡眠,不过闻善还是不太适应整日整夜不睡,熬到后半夜还是跑去睡觉了。
她这种倒霉到随时可能死掉的体质,可不敢熬夜久坐,穿越之前她生活规律,饮食平衡,积极运动,绝不给任何“猝死”机会。
外部的灾祸难以控制,自己身体也控制不了吗?她多年前就养成了健康地生活的习惯,这已成了她的一部分,因此……
饭点光吃辟谷丹没别的东西入胃的感觉真的难受。
而且,她本来每天要喝两千毫升的水,但修士似乎可以用灵力弥补水的缺乏,对于水的需求量也没那么大。
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修士没有代谢终产物。
她穿来之后就只上过一次厕所。院子里没有厕所,她找了许久才在院外偏僻处找到一间隐蔽“公厕”。她当时还吐槽怎么这么漂亮的山头厕所修得那么隐蔽,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她是因为之前吃了干粮才有上厕所的需求,实际上她要是每天吃辟谷丹,基本就是只进不出了。
就很离谱。
但这世界能修仙,这不是更离谱嘛。
闻善只是吐槽感慨了一阵,就很快接受了这一切。身体是适应这种生活的,只是心理上的不适应,只能慢慢改变。
第二天一大早,闻善便出了院子,好似闲庭散步,慢慢往姜不复受罚的那处断崖走去。
她听姜不复话中的意思,是有人看到她老往辰婴那里跑,私下里说被姜不复听到了,他才跑来看看。她都不知道是谁从哪里看到的,接下来的比斗训练动静大,肯定不能在院子里。
思来想去,只有这里合适。
她上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没多少人类出入的痕迹,想来只有姜不复自愿领罚的时候才会过来,而这段时日姜不复好好待在那里,哪里有领罚的机会?因此这里就是属于她的了。
辰婴不识路,早跟闻善说好,他远远等着,见闻善出了院子,便默默跟上来,直到周围彻底没人了,才走到她身边并行,不满地抱怨道:“修炼而已,跟做贼似的,有必要吗?”
闻善横了他一眼。
虽然此地偏僻,但他体内换了个人一事毕竟太大,闻善早说好一出院子他们说话就要小心。
辰婴顿了顿,敷衍地摆出阴郁冷脸道:“有必要吗?”
如今他重伤未愈,那处院子就是他的保护罩,他是真不愿意随意出来。
闻善道:“周师兄,你也不想大师兄来找我吧?”
辰婴当然不想,他总觉得多讲几句话那个金丹人修会发现自己底细。
他不吭声了。
二人来到断崖,此地寒风呼呼吹着,颇有几分萧瑟之意。
闻善道:“这里真是个杀人毁尸的好地方啊。”她回头看辰婴,微微一笑,“如果我不见了或者死了,师兄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你,你明白吧?”
辰婴很气,她怎么总觉得他要害她!他伤还没好呢,太清门这种危险的地方,没她遮掩他迟早暴露。而且虽然他们互有把柄,她帮他也是事实,他怎么可能忘恩负义还杀她呢!
“不用总提醒我!”辰婴不想在这让他很不爽的事上多说,催促道,“不是说要练比斗吗,来啊!”
闻善的内伤自然没好,这次训练就是少用灵力主要试试剑法。这几天剑法她也练过许多次,只是还只会一套流程走下来,不会随机应变。
辰婴提剑,看闻善准备好了,便一剑刺去。
闻善险险躲开,却还是被剑气伤到,手臂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辰婴立即停住,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似的,紧张地说:“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连这都躲不开!”
他刚才还带着气,竟然忘记控制力道。
闻善:“……”朋友,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嘲讽我呀?
她感受着伤口的疼痛,感觉还行,疼痛程度跟手臂粉碎性骨折那次根本没法比。
“没事。继续。”闻善见伤口在灵力作用下已经止血,便只简单地用早已裁好的三角巾包扎好,示意辰婴继续。
训练哪有不受伤的,她来之前就用旧衣服裁好了几块三角巾,果然派上用场了。
辰婴见闻善毫不在乎的模样,迟疑了下才道:“你不怀疑我是故意的吗?”
闻善笑着在脖子下比了比道:“故意的话,还是往这里比划比较好。”
辰婴顺着闻善的动作看过去,她的脖子纤细而白嫩,皮肤白得好像能看到下面正跳动的血管……
他忽然红了脸,结巴道:“别、别废话了,继续吧!”
闻善:“?”到底是谁在废话?
闻善没再管辰婴的异样,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得好好练啊!
二人这一练便是大半天,直到闻善实在累得不行才停下。
闻善并不在意仪态,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而辰婴还好好地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真的很奇怪。明明最开始还那么生疏,就好像从来没有跟人打斗过一样。半天下来,你就像模像样了。”
闻善瞪他一眼,这种话怎么能在外面乱说呢?
辰婴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在暴露边缘,也闭了嘴,他蹲下,手闲不住似的拔着地上的野草,盯着闻善商量道:“我跟你说我的秘密,你也跟我说你的秘密,行不行?”
闻善身上太多让他好奇的地方,他真的太想知道了!
闻善道:“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
辰婴似乎有些受伤:“为什么!”
闻善盯着他看,直看得他眼神飘移不定,才开口道:“周师兄,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这不太合适。”
辰婴几乎跳起来,涨红脸大声道:“你胡说怎么!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别自作多情了!”
闻善也休息够了,利落地爬起来,点头平淡道:“那就好。”
她把三角巾解下来看了眼,伤口已经完全不流血了,还有点结痂的倾向。修士的身体真的很抗造,伤口没几天就会好了。
她一抬眼,发现辰婴在偷看她,看到她看过去,他又梗着脖子道:“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我有那么多侍……女人喜欢,怎么可能喜欢你?”
“不喜欢就好,你转过身去。”闻善道。
辰婴不解,见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衣服才知道她是要换衣服,他蓦地转过身,口中惊慌道:“你怎么在这里换衣服!”
闻善理所当然道:“衣服破了啊,总不能路上被人看出端倪。而且只是换一件外衫而已。”
辰婴急道:“你还是不是个女修啊!”
他家侍女也不会在他面前换衣服,除非是要勾引他,才会故意脱衣服……等等?
辰婴顿时觉得自己看穿了一切,勾着唇道:“你这种拙劣的技巧,我是不会上当的!我可告诉你,我什么没见过,这种算什么,没用的……”
他忽然觉得肩膀一重,是闻善在他肩头拍了下:“你在说什么鬼东西,走了。”
辰婴一惊,一时间有些不敢回头,怕自己一回头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但听到闻善走开的脚步,他急忙转身,却见她早已穿戴整齐,都走开好几丈了。
辰婴急忙跟上去,偷偷瞅闻善的脸色。
闻善看他一眼:“看什么?”
见她神情平淡毫无异色,辰婴又对自己刚才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他突然又想到,她之前承认过的,她喜欢的是她的师兄。
他突然泄了气,低声说:“没什么。”
闻善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抬眼看来时温柔理解地说:“有秘密的女人充满了魅力,我理解的,这种冲动等你离开这个境地就会消失的,放心。”
辰婴现在处于太清门这个对他来说危机四伏的地方,只有她一人可以依赖,他误会这种依赖是喜欢也很正常,等他脱离这个环境,他又重新变成他自己口中那个好看强大的妖,所有的错觉都会消失的。
辰婴:“???”
辰婴刚想问个清楚,闻善却紧走几步,摆摆手道:“保持距离。”
辰婴只好慢下脚步,看着闻善的背影慢慢远去。
呆站了会儿他忽然明白过来,闻善的话是在说她认为他喜欢她,她在告诉他这种喜欢以后会消失。
他顿时恼羞成怒,他都说了他不喜欢她,她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闻善本想回去再琢磨下今天的经验,路上却看到赵翩翩正在前面走,而且走的方向似乎是姜不复的住处。
闻善想了想,默默跟了上去。
一个爱慕大师兄的小师妹,看到别的小妖精要去找大师兄献殷勤,不能不行动吧?
赵翩翩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少女心事中,面上带着淡淡红晕,并未注意到闻善的尾随。
不一会儿她便到了姜不复的住处,紧张地敲了敲门。
姜不复开门,目光却往不远处扫了一眼,随后落在赵翩翩身上,淡漠道:“赵师妹,有什么事?”
赵翩翩一双眼睛紧盯着姜不复,出口的声音又轻又柔:“大师兄,我有一些修炼上的问题,可以来问问你吗?”
姜不复沉默片刻道:“你问吧。”
赵翩翩见他站在门口不动,便羞涩地说:“大师兄,我有很多问题,可以进去问吗?”
姜不复语气都未变一下,只道:“就在这问吧。”
赵翩翩脸色白了一分,忽然红了眼睛委屈道:“大师兄,你对闻善都可以很温柔,为什么就对我这样冷漠?我对你的倾慕不比闻善少……不,不对,我很小的时候就爱慕你,可闻善才来一个月,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爱慕你!”
姜不复蹙眉,也不理会她的话,只道:“赵师妹没有问题的话,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