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甚状元?我也能考!——泥爪爪【完结】
时间:2023-04-28 23:07:48

  高氏说道:“问了,派去的下人来回话后,媳妇更发愁了,你们听听。”随即,她轻挥帕子。
  一个嬷嬷站出来说道:“回夫人和各位奶奶的话,奴婢今日一早就去了舅少爷说的雨花胡同院子。奴婢上前敲门无人应答,又等了一刻钟,仍不见人。那胡同的人说,院子的主人不在家,两日前就出门了。”
  林皓尘大吃一惊,怎的这般巧?谢京海去了他继父家过年,偏巧师父出门访友,无人在家。这可怎么证明自己清白?
  右边的徐思鹤见着他惊异的神色,冷哼道:“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让你编,今日又能编出甚理由?”
  林媛云紧张的站起来,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又慌忙坐下。
  那侯夫人王氏沉吟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老身绝不偏袒任何人。若是尘哥儿不承认这是鹤儿的怀表,需得拿出证据来方可。”
  三奶奶章氏连连点头,说道:“娘说的是,您最是公正不过了,谁也别想逃过您的法眼。”
  二奶奶也称是,就连徐思尧都在点头。
  唯有林媛云脸色煞白的看着林皓尘。她自是不相信林皓尘会偷怀表,他连自己给的东西都不要,何况偷呢?
  可眼下,怎么证明怀表是他的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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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徐思鹤道歉
  听闻王氏之言,林皓尘收敛心神,暗想为今之计,只能使出拖字诀了。他淡然一笑,说道:“晚辈自是相信老太君,只是斗胆问一句,大公子怎么证明怀表是他的呢?”
  王氏听到林皓尘喊自己“老太君”,笑容已有些勉强。她素来极重容貌,听不得旁人说她老。又闻林皓尘胆敢要求孙子自证,她笑容消失,面有愠色。
  正厅一时无人敢说话,林媛云扯着手帕,正欲开口,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匆匆来报,“禀夫人,段大人府上的公子送来拜帖,正在门外求见。”
  王氏闻言,讶异的道:“段大人?”自从德阳候中风,她将侯府的中馈教给儿媳高氏后,对朝堂的关注不如从前了。
  高氏在一旁说道:“可是观文殿大学士那位段大人?”
  管事答道:“正是。”
  高氏急忙道:“快快请进来。”来人应声退下。
  高氏解释道:“娘,这位段大人原是先帝时的探花,去年擢升为二品大学士,现今是圣上跟前的红人,文官里的翘楚,直达天听。”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明白了,这位段大人身份非凡。徐府是随先帝打仗获封的爵位,如今天下太平,圣上重文轻武,他们侯府已大不如从前。
  高氏又走到王氏身边耳语道:“娘,世子正想结交段大人呢,一时未找到理由,他嘱咐我多和文官的家眷走动。”王氏点点头,既然如此,她要助儿子一臂之力。
  话罢,高氏突然想起段大人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怎的冒出个儿子来?她怎记得段大人去年才再娶?
  林皓尘默默站到一边,管他段大人连大人,反正帮他拖延了时间就是好人。他悄悄吩咐身后的徐竹,去雨花胡同守着师父回来。
  徐竹悄声退出正厅,刚走出正院,看到迎面走来的公子很是面善。他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喊道:“谢公子。”
  谢京海高兴的道:“小竹子,尘哥也在里面?他怎的知道我要来。”
  他今日的装扮不同以往,罕见的穿上红色的袍子,系着织锦腰带,腰间还别着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身后跟着一个嬷嬷并两个小厮,俨然是个贵公子。
  “少爷他……”徐竹跑到谢京海,正想说林皓尘被冤枉的事,一旁徐府的管事咳嗽两声,打断徐竹的话,说道:“谢公子,请往这边走,前面就到了。”
  于是,谢京海先随管事去正院。走到大厅,他先快速掠过一眼,看到林皓尘后,这才递上拜帖,低头行礼,说道:“晚辈谢京海拜见侯夫人。”
  王氏忙道:“不必多礼,快请起。”高氏接过拜帖,打开看后,附在王氏身侧耳语,王氏眼中闪过惊异之色。
  谢京海起身说道:“夫人慈爱,晚辈此次前来,是为了感谢林皓尘大哥。”说罢,他扭头看向林皓尘。
  而此时的林皓尘既喜又惊,喜的是他可以证明清白了,惊的却是谢京海竟另有身份。
  不待林皓尘说话,王氏疑惑的道:“你认识尘哥儿?”
  谢京海遂将上京途中获救的事告知众人,又道:“我母亲原想登门道谢,可她身子不适需卧床养病,便嘱咐我好好感谢尘哥。”
  说罢他身后的下人送上谢礼,一方酸枝盒子装着的端砚,一副王羲之的真迹,以及顾恺之《女史箴图》,俱是时下读书人求之不得的珍宝。
  高氏与王氏对视一眼,笑道:“我们尘哥儿一直是热心肠的人了,他救下你也是缘分,我们两家应常来常往。”
  林皓尘在心里翻白眼,暗道:刚才还说我是小偷,现在我就变成热心肠的人了。我救人关你们徐家什么事?
  他不耐烦演亲戚和睦,于是上前,拍了拍谢京海的肩膀道:“小海,你的怀表带来了吗?”
  谢京海掏出怀表道:“眼下十点了,怎的?尘哥儿你要回去看书了?”
  “借我一用。”林皓尘边说边拿过怀表,走到高氏和徐思鹤面前道:“看清楚了,这是我师弟的怀表,与我的别无二致,莫非也是你们侯府丢失的那块?”
  高氏笑容一僵,情知自己冤枉人了,于是补救道:“尘哥儿开玩笑呢,误会一场!都是下人们不懂事,待我好好罚他们。”
  “噢!大公子也是下人吗?”林皓尘顺着高氏说道。
  “你……”徐思鹤气得脸红脖子粗。
  “鹤儿,你受下人蒙蔽,误会了尘哥儿,合该向他道歉。”王氏截断徐思鹤的话。
  她素知文人清高,若在谢京海和段家人面前,将事情撕掳开来,侯府少不得要背上刻薄亲戚的名声。
  徐思鹤不情愿的拿起那块刻了“木”字的怀表,递还给林皓尘,低头说道:“对不起。”随即转身跑出了大厅。
  “这孩子!他还小,尘哥儿你别放心上。”王氏又换上慈爱的表情。
  林皓尘只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念书罢,告退。”说罢,他拉着谢京海,又示意徐竹抱上礼物,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媛云也匆匆向王氏福礼告退,跟在身后林皓尘他们身后,边走边喊:“尘哥儿,等等我。”
  众人纷纷告退,一时大厅只剩高氏和王氏。高氏讪笑道:“这尘哥儿认识段家的公子,怪道有宫里的怀表。他早该和我们说的,偏还说是他师父给的,莫不是他师父是段大人?”
  言毕,她呵呵笑起来。王氏拍着桌子,怒道:“你还笑!若他师父真是段大人,那他要攀登云梯了!以后指不定骑在你儿子头上。”
  “还有那谢京海是怎回事?你连段大人的家眷都没打听清楚吗?以后如何佐助我儿?”
  高氏委屈的辩解道:“谢京海的娘是段大人去年再娶的续弦,他喜宴只请了翰林和学士,未请勋贵,我如何得知……”
  且不说正荣院如何鸡飞狗跳,林皓尘拉着谢京海回流芳苑,路上跟他讲了事情的始末。谢京海气道:“好个德阳侯府,仗势欺人。”
  他转念一想,接着道:“尘哥,不若你搬去我家吧。”
  林皓尘笑道:“说什么傻话呢?我自是要跟我姐姐、外甥一起过年。”
  “那我给你留帖子,你白天来段府和我一起念书吧。这几日没有你在,我书都念得少了。”
  “好啊”林皓尘应道,有人比拼着背书,他的效率会更高。
  自此,林皓尘又如上学一般,每日辰时出门,申时回府。这般早出晚归,那世子夫人来寻了他两次都扑空。
  遂托林媛云来向他打探段府的消息,林皓尘一律回答“不清楚”、“不知道”。
  其实,他第一次去段府时,见过那个神通广大的段大人,端是玉堂人物。对方步履匆匆,还特意停下来感激和勉励了他一番。
  林皓尘见之,暗叹:这就是探花的气度啊!不知状元又是怎样的风采?
  …………
  转眼已到除夕,这日,林皓尘留在流芳苑和二叔他们一起写对联,贴福。他正指挥徐竹贴门口的横批时,徐思尧过来了。
  上次在正荣院,他自觉误会了小舅舅,对小舅舅多有愧疚,故而时常来流芳苑。
  然而林皓尘对他不冷不热。他相信徐思尧不会暗害文哥儿,但徐月的嫌疑还没撇清,他不想过多接触这对姐弟。
  徐思尧浑然不觉林皓尘的心思,他抬头看着崭新的对联,念道:“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再一看横批:五福临门
  “小舅舅,你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就是……”徐思尧夸道,又不好意思的道:“就是对联太直白了,你再写一幅吧。”
  他说完就羞红了脸了,但不说的话,若旁人看见,定然会笑这幅对联没有深度,写对联的人缺乏文思。
  林皓尘笑了,这男主角想得果然深远,但他偏不换。这是前世他会背的第一幅对联,如今,第一个春节贴上它,甚是应景。
  “小不点,操心太多,小心长不高。”林皓尘吓唬他道。
  徐思尧立马捂住自己的嘴,惊恐的抬头看向林皓尘。他才到林皓尘的胸口,对长高及其敏感。
  “哈哈哈……”林皓尘大笑起来,暗暗希望男主角一直这么好骗。
  申时,林媛云来邀请他们去正荣院,和徐家的人一起吃饭,林皓尘拒绝了,何必去当别人的背景板。
  如今姐姐答应了他,暂时不为难徐思尧姐弟,那他们完全可以搬出侯府,不需寄人篱下。
  只是他不想动用奶奶林氏给的前,遂寻思了几个挣钱的法子,就待年后试验了。
  随后,他想到过完初六,就可以回雨花胡同上课了,心情也振奋了几分。灵光一闪,他起身去找林二叔。
  于是,除夕夜,别人的守夜是欢声笑语,瓜子与花生齐飞。林家四人的守夜是沉默如海,低头答试卷。
  林皓尘感受到堂兄们哀怨的目光,颇有几分心虚。他原本是去找林二叔给自己出题,考校这段时日的学习。
  林二叔觉得文曲星都这么努力,光宗和耀祖两兄弟更不能放松。于是,就变成了互相出题,四人一起考试。
  答完卷,四人交换改卷,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
第20章 林氏内卷王
  这次小考,林皓尘竟然无一错漏,他做的可是二叔出的题。虽然圈定了出题范围,但参加过多次秀才考试,并且考取了童生的二叔没能把他难倒。
  反倒是他给二叔出的卷子,二叔还做错了两道。二叔指着其中一道错题,惊愕的问:“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1】的释义,我写错了吗?”
  林皓尘笑道:“二叔,勿急。此题你颂扬尧的丰功伟绩,只答对了一半,另一半的应结合时下的太平盛世,称颂圣上英明神武,治国有方,然后表明你忠君报国之心。
  简而言之,就是:二叔,你还没拍马屁呢!
  林二叔诧异的说道:“经文里没写啊?这不是无中生有吗?”话毕,他又改口,“不对,是阿谀奉承!”
  林皓尘扶额,他可算知道林父为何没有下大力气,拉扯二叔考秀才了。二叔这天真的性子,去了官场绝对是背锅的最佳人选。
  他改用二叔能理解的方式,问道:“二叔,你给奶奶贺寿时,难道只说娘,您活到六十岁了啊?”
  “当然不能,这是不孝!贺寿自是要祝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林二叔断然说道。
  林皓尘道:“人的寿命显然比不了南山?你却能说出来,盖因奶奶喜欢听。所以啊,你给朝廷写文章,也应往朝廷想看的方向写。”
  林二叔听得愣住了,以前乡下夫子的教导只是点到为止。他竟没深思过,自家侄儿说的问题。
  “尘弟,那我这道题为何错了?”林耀祖见父亲不语,便插队问道,他觉得林皓尘的解释比夫子的通俗易懂。
  林皓尘接过卷子,细思片刻,说道:“二堂兄,这道题你一开始就写偏了……”
  兄弟两人凑在一处讨论,唯有林光宗趴在桌上睡着了。
  大年初一,晨光微熹,流芳苑迎来第一个拜年的客人。
  “小舅舅,新年好,大吉大利!”徐思尧喜气洋洋的给他拜年。
  林皓尘在心里暗叹:男主角,你可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然而,大过年的,他不好冷着脸,还因着辈分,给徐思尧和文哥儿发了不少压岁钱。
  次日,他到段府拜年,谢京海的娘陈氏笑道:“尘哥儿,你还小,我们送过去的谢礼,你收下便是,偏又用年礼还回来,没得让你欠徐府的人情。”
  林皓尘这才知道侯府打着他的名义向段家送年礼了,他心中顿觉恶心,只在面上不显。
  出了段府,林皓尘直奔京城最热闹的街区考察市场。住在侯府处处受人掣肘,他等不及年后挣钱了。
  林皓尘走访了一天商铺,却发现自己此前想的法子都行不通。低成本的美食,他不会做。想做的肥皂、玻璃买卖又都有大商家把持。其他耗时间的生意也不行,他要念书。
  可以做什么呢?他边走边想,看到前面有一群人围在书局门口。
  林皓尘上前去,只听几个学子模样的人在议论:“这人出的上联太刁钻了,想来书局的赏银要落他口袋了。”
  “赏银有多少?”林皓尘出声问道。
  那人打量他一眼,说道:“你是外地人吧?中原书局每年初二都举办对联擂台大赛,比赛连办三天,只要报名的人能守住一天擂台,即可赢得一百两银子。”
  “那三天岂不是三百两?”旁边有一人接口道。
  “想得倒美!京城的学子藏龙卧虎,你且先想出眼下这个上联再论,十多人应答都未能通过。”周围人嗤笑道。
  林皓尘闻言,挤到前面去看擂台上挂出来的上联:
  图画里,龙不吟虎不啸,小小书童可笑可笑
  他沉思片刻,走到台前,大笔一挥写下自己的下联。台下的人见是林皓尘这个俊逸的小公子,都伸着脖子等待。
  稍息,林皓尘直起身子,书局的人将他的应答挂起来,前排的人念道:“棋盘里,车无轮马无缰,叫声将军提防提防。”【2】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书局的人抚掌说道:“这位林公子的下联,对仗工整,言简意深,与上联的字词义呼应,可为佳句。我宣布,这局是这位林公子胜出,轮到林公子出上联,守擂台。”
  围观的人都拍掌叫好,那被夺了擂台的人不服气的留在台上,待林皓尘出上联。
  林皓尘微微一笑,提笔写道:观音山上观山水。
  那人用了一炷香时间写出下联:画意诗中画诗情。倒也算工整,便轮到他出上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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