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一撤,桑棉棉翻上比斗台,捞捞的撑住了白无凭的身子。
白无凭看了她一眼,眼睛缓慢的眨了两下,忽然卸了力。
突发这等事故,比斗自然暂时结束。
桑棉棉招呼司徒巧巧与沈骁帮忙,将白无凭送回了自己的屋舍疗伤。
白无凭虽本就是金丹期,对上李柯不至于被完全压制。但毕竟才刚刚经受过蚀骨丹的折磨,又碰上这要命的阵法,死里求生,受伤自然不轻。
白无凭并没有给李柯什么折辱的死法,那一剑干净利落,所以他身上这一身血色,都是自己实打实受的伤。
桑棉棉拜托司徒巧巧出门去寻医药长老,自己则开始为白无凭输送起灵力,至少先止住他满身的流血。
沈骁看了一会儿,默不作声的也从旁协助。
……
待白无凭转醒,已是三天后。
桑棉棉耷拉着脑袋杵在床边,一个趔趄间,正对上床上人睁开的双眼。
桑棉棉一喜,赶忙问道:“你醒啦?可有哪里不舒服的?我去告诉掌门师伯!”
说着起身欲走,却被白无凭拉住了衣袖。
“宗门大比,怎么说?”白无凭问道。
桑棉棉将他扶起身,递了口水给他,才答道:“出了这档子事儿,自然是不能比下去,大比暂停了,待你们养好伤再说。”
“李柯呢?”
“死了,若不是他死了,反杀阵怎么会破?总之医药长老们也没能救回来。”
说罢,桑棉棉凑近了又道:“你可要有点心理准备,你杀了李柯,这几日孟长老来了好几次,嚷嚷着让掌门给个交代呢。”
白无凭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好似不在意这事儿,反而问道:“这几日一直是你照顾我?”
桑棉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送佛送到西嘛~我既去台上扶住了你,自然要好好照顾你醒来。”
“多谢。”白无凭干脆道。
“师尊,白师弟醒啦。”一道声音打破对话,门外突然乌泱泱的涌上来一群人。
正是掌门带着上清峰的弟子前来探望。
掌门笑眯眯道:“醒来就好。”
白无凭客气回道:“多谢师尊关心。”
旁边小弟子快言快语拍着马屁:“白师弟你总算是醒了,你不知道师尊为了你操了多少心。无华峰孟长老可是天天要来讨说法呢。不过你放心,师尊已经帮你摆平了。本来也是,明明是那李柯设阵害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的,如今害人不成反被杀,孟长老怎么还有脸来要说法,门下弟子用禁术害人,我们还没找他要说法呢!”
说道孟长老的坏话,掌门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那小弟子忽然捂住了嘴。
又接着道:“总之你放宽心,这事儿师尊已经帮你摆平啦,你且安心养好伤,只待宗门大比拿个好名次!”
“弟子劳师尊费心了,多谢师尊。”白无凭听罢说道。
“无妨,你且安心养伤。”掌门仍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喝了口茶突然画风一变,鬼头鬼脑的问道:“你如今也是金丹期了?”
“是。”白无凭老实答道。
掌门打量了白无凭几眼,搓搓手突然猥琐:“果然,老子从来没看走眼过!什么天才陨落,什么一年筑基十年无长进,不愧是老夫的徒弟,还是那个好天才!”
想了想又捋了捋胡子:“死在天才手里,那李柯也算死得其所。”
小弟子挠挠脑袋:“师尊你这样好吗,传出去孟长老要找你来拼命了!”
掌门摆摆手,看了白无凭一眼道:“宗门大比十日后重启,你好好养伤。”
“掌门师伯,他伤这么严重,十日后是不是太仓促了?”桑棉棉急忙道。
“无妨。”白无凭打断桑棉棉。
掌门默了一瞬,意味深长的看了白无凭:“人生境遇有千万种,须知,逆境时适时低头,也是一种本事。”
说罢拍了拍白无凭的肩膀,率众人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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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李柯已死,前十位弟子只余九位,已经比过的无需再比一场。
而李柯与白无凭一战,自然是算作白无凭胜利晋级。
如今只需在白无凭、叶止、柳风萝、沈骁四人之间决出名次即可。
四个金丹期对决,倒是让战局扑朔迷离起来。
第一场,白无凭对上沈骁;柳风萝对上叶止。
桑棉棉神秘的摇摇头,对着司徒巧巧咬耳朵:“局势已定,沈骁这次要炮灰了。”
司徒巧巧一头雾水:“你怎么这么肯定?”
桑棉棉指了指台上的白无凭:“对上筑基期的白师兄,沈骁还有一战之力;对上金丹期的嘛……”桑棉棉摇了摇手指:“沈骁不是对手。”
心里边腹诽着:“原著男女主跟小反派全都集齐了,还有沈骁什么事儿。”
但台上战局倒是让人惊异,沈骁跟白无凭一时之间竟也难分伯仲。
“我看沈骁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司徒巧巧掐着下巴观望。
桑棉棉也赞同的点头:“姓沈的又一次大出我所料,看来个人努力还是可以跟气运偏爱抗衡一下的。”
风吹叶动,一枚竹叶飘到沈骁肩头,竹尖正对着脖颈处。
桑棉棉与司徒巧巧正津津有味的观望战局,沈骁已收了剑,对白无凭道:“多谢白师弟手下留情,我输了。”
“???”结局来的突然,桑棉棉与司徒巧巧面面相觑。
两人赶忙朝沈骁迎了上去,惹得白无凭侧目一眼。
“沈骁,你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认输了?”司徒巧巧追问。
“实战一道上,我确实不如白师弟。我只顾着白师弟手中之剑,却没有留心肩膀那一枚竹叶,若不是白师弟及时收手,那竹叶就要划破我的颈间了。”沈骁诚恳道。
桑棉棉拍拍沈骁肩膀以示安慰。
想也是了,白无凭这金丹期修为是从胭脂门一路摸爬滚打,在对战中实打实修炼出来的。而沈骁更像个学术派,勤奋有余,天分也有,但实战经验还是不够。
不过能与原书中反派有一战之力,沈骁的修炼天赋已然是很厉害了。
说话间,叶止的剑也栖上柳风萝的脖颈。
“柳师妹,承让。”
只见柳风萝灿烂一笑,没有一丝战败的阴霾,大方道:“是叶师兄技高一筹。”
“君子之战啊,这才是宗门大比的氛围嘛~”
“对啊对啊,像李柯那样,对待同门至死方休,也太狠绝了。”
弟子们说的热闹,孟长老听的吹胡子瞪眼。
桑棉棉顾不上听热闹,下一场,便是原书男主叶止跟白无凭对上了。
如今白无凭伤势并未全好,也还没有集齐圣物变身灭世大魔王,不知道如今的白无凭对上原书男主叶止,胜负几何。
“恭喜师弟,晋升金丹期。”台上,清冷男音先开口,是叶止向白无凭道贺。
白无凭不见几分喜色,略一点头:“请师兄指教。”
两道身影很快交战在一起,白无凭似乎急于证明什么,出招迅猛,招招逼人。
叶止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这一战白无凭打的急切,桑棉棉看的清楚。
想是白无凭本就重伤未愈,刚才与沈骁一战已耗了不少体力,如今对上实力完全不逊于自己的叶止,若不能迅速拿到优势,打持久战对白无凭来说没有什么优势。
白无凭出招又快又急,却丝毫不显得慌乱浮躁,表现十分可圈可点。
叶止也应对的沉稳,两人一时难分伯仲。
百十来招走过,白无凭似乎牵动到了伤口,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很快便强撑着恢复正常。
然而高手过招,这一瞬间的凝滞已是致命。
纵使白无凭飞快躲闪,也被叶止抓住了破绽,胸口一剑划破衣襟,带出点点血色。
那剑气在伤口处翻涌,竟逼的白无凭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叶止及时收剑,提醒道:“白师弟,你已无胜算,不必再比了吧。”
白无凭抿了抿唇:“再来。”竟是不肯认输。
叶止再想说什么已没有机会,白无凭的剑又朝向他攻来。
情急之下,叶止反倒收了凌厉的攻势,转而小心防守起来。
白无凭意识到叶止有意相让,眸色渐冷,转瞬间招式已从凌厉转为狠辣,招招直冲叶止死穴,竟是不要命的打法!
叶止被迫使出十成十的力气应战。
很快白无凭刚愈合没几日的伤口就在两人激烈的对冲间迸裂,瞬间将弟子白袍染的到处是梅色。
好在叶止也被白无凭狠辣的招式打的挂了彩。
叶止似乎很是疑惑,忍不住问道:“师弟,你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是为了什么?”
白无凭强撑着执剑,一字一句道:“为了证明,我也可以比你强。”
叶止有一瞬怔愣,随后却好似被激发起了斗志一般,朗声道:“好,这宗门大比的魁首,我也并不打算相让!既如此,再来!”
这一次叶止的剑法有了变化,几个剑花轻挽,扑面而来的竟然是铺天盖地的寒凉之意。
竟是寒月峰的寒月剑法!
“不愧是尹长老的亲儿子,这寒月剑法竟使的不逊于柳师姐”人群中有人惊呼。
那寒意专攻白无凭伤处而去,似乎想让他本就伤重的身体更加迟缓。
白无凭不肯认输,在凌寒剑气袭来的一瞬间,竟生生的燃起了自身灵气抵御。
看台上一众弟子脸色大变,桑棉棉捏紧了手指。
叶止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却不再劝。
下一势,毫不留情的催动上清峰的剑法,磅礴的剑气为养料,不断的堆积堆积,直到那剑气犹如实质,再一剑祭出寒月剑法!
寒月剑法得到磅礴剑气的加持,效果在一瞬间被放大了数倍。
那严寒扑面而来,触碰到白无凭燃烧的灵气,将其一点点湮灭,到底是困住了白无凭的身形,让叶止得以将剑架在白无凭脖颈上。
“叶止对白无凭,叶止胜!”朱长老宣布比赛结果。
“好!”看台上孟长老起身喝道。“不愧是我清峰剑宗掌门收徒,年纪轻轻竟能将两峰剑法合二为一,融会贯通!掌门,尹长老,可喜可贺啊!”
孟长老声音刚落,柳风萝便急忙忙的冲向刚下比斗台的两人,毫不留恋的从白无凭身边擦肩而过,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白无凭身后传来:“叶师兄,恭喜你拔得头筹!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白无凭眼神一寸一寸冰冷破碎,自嘲一笑。
满身伤色,拼死夺冠在这一刻似乎成为了笑话,想被看到的人,丝毫不会在意他。
无论他是努力有天分,还是他可怜重伤,跟叶止一比,那人似乎从来都吝惜给他一眼。
从小便是如此不是嘛?无论自己如何用力表现,自己在意的人永远不会把他放在第一位,永远不会真正的关心在意!
正深陷自厌情绪中,有人却微微扯动了白无凭的衣角。
白无凭冷冷回首看去,却见一张嫩白的手心朝上,摆着一颗丹药。
那手的主人无奈的叹气:“伤才好没几天,又这样作死!你都要流血流死了,赶紧把这丹药吃了。”
声音似嗔似怨,在这一瞬间却俏皮又温暖。
白无凭神色不明的盯着桑棉棉看,桑棉棉一头雾水,干脆一把将丹药塞进了白无凭口中。
“给反派送温暖,任务进度10%。”系统播报声冷不丁的响起,桑棉棉吃惊的抬起头,与那双好看又冰冷的眸子齐齐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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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宗门大比就此落幕。
作为宗门大比前十的选手,桑棉棉、司徒巧巧与沈骁果不其然得到了峰主长老们的灵石奖励,又被长老们通知次日,前十名便可入剑冢挑选本命佩剑。
清峰剑宗的剑冢并不是一处实地。
实际上,清峰剑宗并没有剑冢这块地方,真正的剑冢入口,在清峰剑宗的掌门令牌里。
清峰剑宗给出的解释是,剑冢中集合了清峰剑宗前辈大能们佩过的名剑,剑意强烈浓郁,不是一般弟子能够承受,为了避免误伤弟子,这才将剑冢剥离,收进掌门令牌中作为一方小天地。
而此刻桑棉棉站在大厅中间,听着掌门介绍剑冢的历史,脑子里胡思乱想的认为,这件事的本质是宝物攒多了,不想被各路弟子随意打秋风,干脆由掌门藏起来保管好,一辈子都是清峰剑宗的财产!
正出神间,掌门已祭出掌门令牌。
那令牌缓缓漂浮在大厅中央,发出柔和的光芒,随着时间推移,那光晕越来越大,渐渐将中间的令牌吞没,直到那光晕膨胀成一堵门的大小,才缓缓向内开启。
“走进这道门,便能进入剑冢。”掌门的声音传来。
嘿,还真的是道门。
由叶止领路,几人陆续从那光门穿梭过去。
直到司徒巧巧与桑棉棉站在最末尾,也过了光门,那光门砰的一声关上,然后迅速消失不见。
掌门的声音在头顶传来:“你们有十日的时间挑选本命佩剑。十日后光门再开启,到时候再放你们出来。”
话毕沉默了一瞬,又突然猥琐的补充道:“选到就是选到,选不到就是没机缘!皮猴子们不要打歪主意,十日后最好都给我乖乖走出来,不然本尊一屁股给你蹶出来!”
所以收纳剑冢,果然还是为了藏宝吧。桑棉棉无语吐槽。
众人仔细打量眼前景象,发现几人站在一个悬浮的圆台上,从圆台向下望去,能看见大片绵延的山脉,黑压压的十分肃杀,却泛着冷兵器的银光,想来正是各位前辈大能的佩剑。
想来下面便是剑冢了。
这圆台距离剑冢有千丈高,然后那罡风裹挟着剑气,却依然能直挺挺的扑在脸上,可见这剑冢的佩剑自是不俗。
一时之间,几人的心绪都激荡起来。
司徒巧巧迫不及待的对桑棉棉说道:“棉棉,我们去找沈骁一块御剑下去,然后一起去找本命佩剑。”
桑棉棉还不待答应,已被一个白影一把拽上了剑身,那白影冷酷而又戏谑的对着司徒巧巧道:“这人归我了,你跟沈骁自个儿玩吧。”
说着白无凭便带上桑棉棉,率先御剑向剑冢山俯冲而去。
“此处是剑冢中灵气极浓郁一处,劳烦桑师妹陪我寻个破剑。”白无凭拽着桑棉棉的后领子落了地,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桑棉棉尴尬一笑,抠着手拘谨的像个小学生,小声说道:“这个……额……白师兄,我要是说我不知道破剑在哪儿,你信吗?”
白无凭笑了,凑近桑棉棉:“桑师妹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