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棉棉坚定的点了点头,上前问道:“赔率多少。”
那开局弟子机灵的解释:“叶师兄是掌门亲传弟子,又是寒月峰尹长老的亲儿子,实力自不用说;至于沈师兄,也是我们清峰剑宗众所周知的学霸。金丹对金丹,胜负难说啊。”
“懂了,赔率不高。”桑棉棉冷静开口。
那弟子讪讪笑道:“话不能这样说,越是旗鼓相当,才越有赌头嘛,师姐要买谁赢?可要抓紧了,战局一开,咱们可就不再让买入了。”
桑棉棉对这弟子的解释不知可否,却点了点头,拿出了一百块灵石的全部身家,推到了叶止的名字上。
“棉棉你疯啦!那可是你的全部身家,再说要压也是压沈骁啊……”司徒巧巧惊呼道。
桑棉棉瞧了瞧两堆差不多高的灵石,心里估算着自己差不多能有二百灵石的进账,然后用手指推开司徒巧巧的脑袋,高深道:“你对男主光环一无所知。”
“叶止对沈骁,对局开始。”朱长老一声,拉走了所有弟子的注意力。
“快看快看,战局开始了。”
随着话声落下,只见两道剑影利落的出现在对战台上。
待众人看清,两道男子身影已经欣然而立,一道温柔风华,一道神圣高冷。
沈骁率先开口:“叶师兄,多多指教。”
叶止郑然一点头:“请。”
两道身影闻声而动,迅速交战在一起。
很快,半个时辰走过,两人仍然打的旗鼓相当。
对战台上两道身影仍然在飞速交战,对战台下已经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评价声。
“以前只知道沈骁厉害,没想到对上叶师兄也毫不逊色啊。”桑棉棉摸着下巴点评。
司徒巧巧忙着炸毛:“棉棉你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沈骁怎么就非要比叶师兄差了。”
桑棉棉撸着司徒巧巧的脑袋道:“别炸毛,接着看。”
只见台上,两人僵持不下,沈骁在腰间卖了个破绽,叶止却不上当,仍然以锋锐之势朝沈骁剑气最充足之处攻击。
两剑相交,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声。正是拼剑气之时,沈骁却猛的侧身,叶止这一剑猛地落空,沈骁已迅速绕身到后背攻击叶止后心。
“沈师兄要赢了!”有人惊呼。
然叶止却顺着这一势向前,以脚为轴迅速来了个鹞子翻身,当沈骁剑气攻来时,叶止灵活的从剑下滑过,同时反手持剑,以一种后抱的姿势将剑架在了沈骁脖子上。
说时复杂,叶止这一套动作却只在一瞬间。
“这也太强了吧,这一套动作,是真实存在的嘛?”桑棉棉震惊道。
台上两人姿势亲密的决出了胜负,沈骁大方的侧过脸,对着叶止道:“我输了。”
叶止也微微颔首“承让。”
沈骁走下台,司徒巧巧拉着桑棉棉迅速上前,嗫喏着想安慰沈骁。
哪知沈骁竟抓着二人直冲赌局,那开设赌局的小弟子笑眯眯的递上一个芥子囊:“沈师兄这战局打的精彩,赌局赢得也漂亮,这里是一千灵石,沈师兄可查点一下。”
随后又朝向桑棉棉,递给她一个小的芥子囊:“桑师姐的二百灵石,也请查点。”
沈骁看着桑棉棉,笑眯眯道:“不赖嘛,居然能看出我跟叶止的水平高低,看来也不傻。”
膝盖中了一枪的司徒巧巧,原来受伤的只有我一个???
这事最终以沈骁答应请司徒巧巧大吃一顿才告终,那边朱长老已经公布对战名单:白无凭对柳风萝。
--------------------
第10章
桑棉棉来了精神,迅速将刚得来得两百灵石压在柳风萝的名字上,而后回去观战。
沈骁想了想,也将两千灵石压在了柳风萝的名字上。
司徒巧巧喃喃道:“白师兄也不弱啊。”但到底还是掏出仅剩的五十灵石,同样压在了柳风萝的名字上。
这一组的打法要温柔的多,柳风萝师从寒月峰,本就秉着“柔能克刚”的思路,出剑讲究的是柔中带刚,而不似上清峰的大开大合。
再看白无凭,虽然师从上清峰,但对上柳风萝,用的竟也是温柔的打法,并不犀利。
桑棉棉啧啧两声,忍不住感叹这点怜香惜玉的劲儿,白无凭怕是全用在柳风萝的身上了。
这场战局毫无悬念的以白无凭失败告终,台上柳风萝大方的道:“白师弟,承让了。”
白无凭温柔笑回:“师姐厉害,是我不如师姐。”
众人只道金丹期与筑基大圆满,虽只有一念之隔,实际对战中的差距却犹如鸿沟。
桑棉棉撇撇嘴,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嘛?白无凭本也是金丹期,压制了修为才混入清峰剑宗的,虽说将修为压制到筑基期对上金丹期会很棘手,但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如今这么轻飘飘的就摆下阵来,不是因为修为差距,实在是因为孩子是个恋爱脑。
这一局压柳风萝获胜的人实在很多,桑棉棉几人也只是小赚了一点灵石。
接下来桑棉棉才将灵石押宝在白无凭身上,开玩笑,宗门大比前十都进不去,他还做什么反派!
沈骁笑眯眯的跟押,刚小赚了一点灵石的司徒巧巧双眼放光的跟押。
接下来白无凭对上的是负阳峰的张子玉师妹。
战局一开始,白无凭一改刚才的温柔打法,招招犀利,直冲张师妹死穴。
张师妹同是筑基期大圆满的修为,却被白无凭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吃力应对。
“白师兄好像跟刚才不一样了。”
“对啊,若是刚才白师兄也用这般犀利的剑法,未必会输给柳师姐。“
“开什么玩笑?就算刚才也用上这招,白师弟也赢不了,柳师姐可是金丹期。“
“懂的保存实力,白师弟倒是个聪明的。“
吃瓜群众总是很会忽略真相,对着假象自圆其说,桑棉棉撇撇嘴。
台上,白无凭已经迅速击败了张师妹,取得了胜利。
接下来,白无凭又击败了守正峰的吴师弟,得到了小组第二的名次进入决赛。
桑棉棉拍拍手,准备先去领个灵石再上场。
那开设赌局的小弟子又舌灿莲花的迎来:“桑师姐好眼光,慧眼独具的两局都压了白师兄胜,又赚了不少灵石,您拿好。“
桑棉棉拿好灵石一抬头,却见白无凭从不远处走过,闻言驻足看了她一眼,随后走开。
桑棉棉耸耸肩,将全部灵石推给司徒巧巧,叮嘱道:“若我跟别人对上,押我赢。若我跟李柯对上,押他赢,记住没有。“
司徒巧巧憨憨点头,桑棉棉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朝对战台走去。
好在第一场,桑棉棉没有对上李柯,桑棉棉心下稍安,稳稳当当的拿下了胜利。
那一边李柯轻松的斩断了对手的佩剑,也赢了比斗。
接下来就是桑棉棉对上李柯,司徒巧巧跟沈骁忧心的过来:“棉棉你待会可要小心,这李柯下手太阴毒了,还斩断别人的佩剑!“
沈骁也道:“若是不敌,不必勉强。“
桑棉棉郑重点头。
“桑棉棉对李柯,比斗开始。“
“我去了!“桑棉棉对着司徒巧巧跟沈骁说道,随后朝对战台走去。
两人站上了对战台,李柯恨恨的盯着桑棉棉:“桑师妹,既然你跟白无凭是一伙的,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桑棉棉掏掏耳朵,忽然朝着观战台的长老高高举起了双手。
“桑棉棉,你有什么事?”朱长老波澜不惊的问道。
“朱长老,这一轮比试可以弃权嘛?”桑棉棉扬声问道。
场面一度鸦雀无声,就连长老们也沉默了一瞬。
剑修修的便是一往无前的剑道,若是遇上对手便知难而退,难免会影响到自己的剑心。
故而以往比斗中,就算有修为差距的鸿沟,许多弟子也依然咬着牙迎面而上,从来没有人在宗门大比中当场弃权过!
过了好一会儿,朱长老才清清嗓子:“咳咳,规则上是允许弃权的。”
“好的,那我弃权!”桑棉棉痛快道。
随后对着李柯随意一拱手:“恭喜李师兄,贺喜李师兄。”然后利落的跳下了比斗台,直冲赌局而去。
李柯一腔战意打在了棉花上,憋屈的不行,满脸怒火的走下台来。
“第三组,李柯、桑棉棉晋级。”朱长老一锤定音,结束了这荒唐的场面。
进入宗门大比前十名已是定局,桑棉棉迅速丧失了斗志,松松散散的走到前十的席位上准备迎接第四轮的战斗。
柳风萝迎了上来:“桑师妹好久不见,修为进步好快。”
桑棉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哪里哪里,是运气好。”
叶止忽然点点头,插话道:“确实。以桑师妹的修为,若是被分在第一组或第二组,恐怕无缘前十。”
沉默……桑棉棉一阵无语,男主原来是这种大直男人设嘛?
柳风萝歉意的朝桑棉棉笑笑。
“噗嗤。”白无凭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桑棉棉翻了个白眼,不理众人,坐在倒数第四位的位子上。
等到司徒巧巧与守正峰桑师兄一道朝这边走来,宗门大比前十名已然尘埃落定,只待第四轮再决出个先后。
第四轮仍然是车轮赛制,桑棉棉扫了扫众人,颠了颠自己的斤两,中肯的将自己定位在倒数几名上。
叶止说的没错,以桑棉棉的水平,能进入前十名确实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桑棉棉也不在意,反正自己已经进了前十,拿到了进入剑冢的资格,就算完成了任务。剩下的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也没有什么好惆怅的。
后面的比赛,尽力而为便好。
果不其然,第四轮开场后,桑棉棉便一路快速滑跪,很快就到了与司徒巧巧共决倒数第一、第二名的阶段。
吊车尾的比斗一片祥和,头部的厮杀却越发惨烈。
赢了司徒巧巧,奠定了倒数第二的位置,两人勾肩搭背站在台下磕起了瓜子。
台上,白无凭与李柯比斗正凶。
“我就说李柯是嗑药上来的金丹期吧,菜的很,居然打不过白师兄一个筑基期。”
“呸。”桑棉棉吐了一口瓜子皮,随意的揭露真相:“你怎么不想想,万一是你白师兄太厉害了呢。”
司徒巧巧贼笑的看了一眼桑棉棉,忽然正色喊道:“哎?李柯干嘛呢?”
只见台上李柯以剑画阵,在比斗台上迅速结下一个生死反杀阵。
“他疯了?!”
“他这是要与白师兄,不死不休?”
桑棉棉与司徒巧巧同时惊呼出声。
--------------------
第11章
生死反杀阵以战斗双方为生、死两个阵眼,相生相制,不死不休。
若要破阵,必须其中一方以命祭之。
如此霸道的阵法,显然李柯也完成的吃力。待阵法将将画完,李柯已呕出一口鲜血。
看台上,长老们已惊然起身。
孟长老对着台下惊呼:“李柯,快停下。”
然而阵法已成,要停下已是不可能。
白无凭却仿若平常,撇了一眼脚下的阵法,轻飘飘的说道:“好大的手笔。”
李柯咧着嘴古怪一笑,露出一片鲜红血色:“白无凭,这是为你准备的大礼。今日我必要与你不死不休,灭了我修道路上的心魔。生死反杀阵,再加上我如今金丹期的修为,白无凭,纵然你天纵奇才,我看你如今要拿什么破局!”
“学艺不精,你知道什么是生死反杀阵嘛?”白无凭忽然讥讽的问道。
李柯愤然:“白无凭,开什么玩笑?如今阵法都已摆在这!你是想拖延时间吗?”
白无凭怜悯的看看他:“生死反杀阵,是前朝一不知名符修所做。那符修修道天赋平平,面对强敌没有一战之力,好在危难之际创出此阵,以毕身修为推动死门运转至极,从中获得一线生机,因此才叫做反、杀、阵。”
李柯顿时脸色煞白,白无凭却依然一字一句击溃他的防线:“可如今,你看看,站在死门位置上的人,是谁。”
李柯强忍着心中的惊惧,定定神道:“就算如今站在死门位置上的人是你又如何,你也知道那也仅是博出一线生机!如今我已是金丹修为,你不过筑基大圆满,想逃出这反杀阵?说的容易!”
李柯说罢,迅速出手,意图抢占先机将白无凭斩杀。
生门一动,烈烈罡风混杂着李柯的剑气,犹如实质般朝白无凭处汇集,将他的白袍上割出道道血痕。
那剑气冷不丁的抹上眼角,划出一滴血色,衬得白无凭倏然妖媚。
转瞬间,那罡风已然成势,一团黑雾将比斗台包裹的严严实实。
白无凭伸手,抹了眼尾血色。随即神色一凌,竟是不躲不避,期身上前,迎面对上。
那一抹白袍迅速被激烈翻涌的黑雾吞没。
“白无凭!”桑棉棉惊呼一声,声音却迅速被弟子们的惊叹淹没。
“白师弟疯了不成,那妖风一看就不好对付,白师弟筑基期修为,怎能如此莽撞对战?”柳风萝皱着眉说道。
“柳师姐还不明白吗?死为生之门,若想在反杀阵里求得一线生机,唯一的办法就是向死而生。他不是莽撞,是没有别的办法。”桑棉棉低着头反驳。
“呼呼。”比斗台上只闻凌冽风啸,将众人的声音渐渐压了下去。
那黑风仍然凛冽咆哮,好像随时要从比斗台上奔涌而下,将清峰剑宗狠狠扯碎。
众人正这样想着,那黑风突然更激烈起来,好似要挣脱什么束缚,不断的扩大、翻涌,随之而来的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桑棉棉手心出了一把冷汗,攥着衣服,紧紧盯着比斗台上。
“啊——白无凭,你!”凄厉的声音响起,带着滔天的恨意,话来不及说完就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那暗黑的罡风终于挣扎、扩大到了极致,仿佛再也承受不住一般,忽地从中间爆裂。
长老们迅速捏起法阵,准备护住弟子。
那罡风却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迅速衰弱在比斗台上,随着那暗黑的风暴褪去,比斗台上慢慢显现出原样。
之间台上一人执剑伫立,浑身的袍子被血染的通红,连剑尖上也滴滴答答的流着血,而李柯早已趴伏在台上,嗬嗬的艰难喘息。
白无凭淡淡道:“可如果,我不是筑基期呢。”
李柯忽的瞪大了双眼,两手紧紧的向前,想抓住白无凭的衣角,白无凭却久久未动。
罡风再无一丝,台上人仍未动弹。
人群里,桑棉棉忽的冲向比斗台,边向朱长老喊道:“长老,撤结界,救人!”